第八章 封後（二）
第八章封後（二）
有過了兩年。此間鍾無鹽帶兵出征十數次，無一失敗的。他用七天收服了東南被蠻夷占領的土地。又花兩個月的時間整理當地治安，選拔官吏，重整經濟，分發農耕器材，幫助當地農民開展生產勞作。又花近一個月的時間，整理軍務，設置布防。同時商邀當地的蠻夷部落首領，勸服八個部落歸降。對於未歸降者，鍾無鹽領兵圍剿，首領誅殺，並選出該部落有能力者擔當首領，歸降。隨後他又平定了西南，漠北等地，守衛了齊國疆土，收複失地，治理邊關，使得齊國邊境民生安泰。由於他總是帶著鬼符麵具，殺敵時勇猛無畏，一把銀劍所向披靡，如死神降臨，故敵軍稱之為“魔將”。
一日，鍾無鹽正和將領商討邊關布防之事，忽聽帳外有急報。
“報……將軍，皇帝病危，請將軍速速回京。”
“什麽？來人，備馬。”
鍾無鹽快馬加鞭，中途連喝水的時間也是舍不得的。可即便這樣，等他到了京城，皇帝已經奄奄一息了。
“容芳公公，皇上怎麽樣了？”鍾無鹽趕到皇上的寢殿，看到容芳公公站在殿外急忙詢問。
“將軍，您可回來了。皇上想見您啊。”
“殿內有人嗎？”
“兩位皇子都在呢。”
正說著，寢殿的門開了，兩位皇子先後走出。走在前麵的是四王爺，後麵的是齊辟桓。想是這幾天他的日子也不好過，人憔悴了很多，也更加清瘦了。
“兩位王爺吉祥。”
“鍾將軍，你快進去吧。”說話的是四王爺。鍾無鹽看了看齊辟桓，見他沒有作聲便道：“無鹽先行告退。”說完，便進了寢殿。齊辟桓看著慢慢合上的殿門，忽然“嗤”的哂笑一聲。
“怎麽，六弟也覺得很荒謬？”
“我不是覺得荒謬，隻是覺得我們都很可笑。”齊辟桓看著身旁的哥哥，“皇兄定是氣急了吧？”
“你？”
“父皇就是父皇。哈哈……”齊辟桓大笑著離開了。
“哼，你也不見得比我好過。”
寢殿內
“鍾無鹽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無鹽啊”，老皇帝聞聲轉過頭來，向著跪在身旁的鍾無鹽緩緩地伸出手來，“你辛苦啦。”
“無鹽不辛苦。”鍾無鹽緊緊握住那雙蒼老的手，緊緊數月不見，當時還是那麽健康的人，如今怎麽會……鍾無鹽越想越是心傷，不由的淚水奪眶而出。
“傻丫頭，哭什麽。朕已經活得夠久了。”老皇帝輕輕拍了拍鍾無鹽的手，繼續說道：“你知道朕為什麽非要培養你嗎？甚至不惜以江山與你做賭注。”
“離春不知。”
“朕有兩個兒子，老四是長子，可衝動無能，性子暴逆。他對老六下的絆子朕都知道。老六很聰明，他從小就很聰明，可是這孩子的野心不小啊。他做事隻為著自己的野心，有時是沒有親情可言的。齊國是馬上得來的天下，可朕這兩個兒子沒一個精通帶兵打仗之事。黃老元帥年紀也大了，年輕的一代又都沒什麽可用的將領。若是再發生戰事，齊國將如何是好？咳咳……”老皇帝說的激動了，咳咳的不停。
“您別激動，慢慢說。”鍾離春輕輕拍著皇上的後背，幫著順氣。
“離春，你是命定的福將啊。朕要你替朕守衛齊國啊。你隻又當了齊國的國母你才能心甘情願啊。”
“皇上，您有恩於離春，離春必當鞠躬盡瘁。國母一位離春是萬萬擔當不起啊。”鍾離春忙道。
“傻孩子，朕都知道，你們的心思朕都知道。朕必會留下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辦法。”
“皇上。”鍾離春還欲說些什麽。
“別說了，你退下吧。”
“是。離春告退。”
老皇帝不禁歎氣。
殿門不久又打開了。
“皇上，您想好了？”來者是芳容。
“想好啦，幫朕把欽天監和殿閣大學士叫來，朕該下詔了。”
“奴才這就去。”
“容芳啊，朕還要留下一封遺詔，你替朕好好保管，朕擔心有變故啊。”
“皇上您怎麽把奴才留下了呢，奴才是要去伺候您的。”容芳公公抹了抹眼中的淚水。
“你就算替朕活著，看看他們把我的大齊弄成什麽樣，恩？”
“奴才遵旨。”
兩日後，皇帝薨。舉國哀痛。出殯當天，欽天監和殿閣大學士宣布詔書，“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六王爺齊辟桓德才兼備，智謀過人，是天子人選。欽此。”與此同時，還頒布了另一份遺詔，“齊辟桓娶鍾無鹽之妹鍾離春為妻，賜獨掌六宮事宜之權，永世不得廢離。其子無論長幼，為儲君人選。”這是皇帝下的最後一道聖旨，人人都道皇帝重視鍾家，可誰曾想到，這滿門的榮譽僅僅為了拴住鍾離春一人。
三天後，新皇登基，該國號為貞安。追加先皇諡號齊玄宗。舉國哀悼三日，期間不得辦喜宴，不得著紅妝，任何聲色娛樂場所不得營業，以表追思。
又一月，新帝大婚。鍾離春由於京中並無家人，婚前一直住在六王爺府中的佛堂裏，每日沐浴淨身，學習宮中禮儀。她雖也讀過許多書，可大多是兵書一類，至於相夫教子，三從四德方麵的書籍她是不曾碰過的。齊辟桓為她找來宮中很有資曆的嬤嬤悉心教導。嬤嬤很是盡力，畢竟這可是未來的主子。鍾離春學的也很用心，為的不是旁的，隻希望以後陪在那人身邊能更加般配些，至少差距不要太大。
鍾離春與齊辟桓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鍾離春是以仰視的姿態看著這個高大偉岸的男人，她許的是自己的終生幸福。她震驚於先皇的遺詔內容。她不曾想過，那個她敬慕許久的人有一天會成為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的愛是卑微的，可是卑微的開了花，卻不知能否結果。而齊辟桓呢，他對鍾離春或多是有些感情的吧，隻是這感情是否到了愛的地步就無人知曉了。可是無論怎樣，他們結婚了。在一紙詔書的牽引下，在全國人民的見證下，結為夫妻。
婚禮很樸素，可鍾離春還是滿心歡喜的。鍾離春在上花轎的頭天晚上寫下“願歲月靜好，世局安穩”，細細的的欣喜，躍然於紙上。
婚禮當天，鍾離春身著紅色天冠絳紗袍，上麵用彩線繡著蹙金繡雲霞鳳紋，頭戴花釵九龍四鳳冠，鳳口銜珠。轎子是八人抬鳳轎。轎身紅幔翠蓋，上麵插龍鳳呈祥，四角掛著絲穗。轎子一路從大清門抬進來，經天安門、午門，直至後宮。
洞房設在鍾離春的寢宮——東宮的東暖閣。暖閣的四壁都是用紅漆及銀殊桐油髹飾的。東宮正門門前吊著兩盞貼著雙喜字大宮燈，鎏金色的大紅宮門上貼著兩個金字。門旁牆上貼著一幅草書對聯，上聯是“白首齊眉鴛鴦比翼”，下聯是“青陽啟瑞桃李同心”。進入東暖閣的門口豎立一座大紅鑲金色木影壁，壁上也貼著大紅的雙喜字，取“開門見喜”之意。東暖閣的北牆為皇帝寶座，寶座的右手邊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東暖閣西北角安放著龍鳳喜床，喜床上鋪著紅緞龍鳳雙喜字大炕褥，繡工精細，富貴無比。
鍾離春蓋著紅蓋頭靜靜地坐在床上，心裏有著些許的羞澀，還有一絲期待，一份害怕。時近深夜，前廳的晚宴也將近尾聲，那人快要來了。這樣想著，聽得門口有奴才請安“皇上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