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婚之夜
第九章新婚之夜
喜房的門“吱呀”的打開了，那人邁著有些淩亂的步子走來了，想是在前廳和眾位大臣喝了不少酒，身上散發著酒香。隨著那人的腳步近了，鍾離春越發的緊張了起來。手指攥緊紅紅的喜袍，怕是用力太大，指節已經有些泛白了。隻見一雙紅色的龍靴映入眼簾，一柄如意緩緩地挑起了蓋在頭上的蓋頭。忽如其來的光亮讓鍾離春有些不適，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就在這時，一雙微涼的手蓋在了她的眼睛上，“先慢慢的睜開，你蓋了一天的蓋頭，怕是不適應光的。”那人聲音清冷，和手上的溫度一樣，可鍾離春還是被灼傷了，不，不是手的溫度，是透過手傳來的關心，讓鍾離春沉迷了。
鍾離春緩緩睜開雙眼，先是模糊的紅色人影，後來視線逐漸清晰了。齊辟桓今日穿著的是明紅色的喜袍，金色的絲線繡著紫氣祥雲遊龍戲珠。麵色有些紅潤，應是酒精的作用吧。眼神有些迷離，這樣的他少了以往的冷靜自持，卻依舊讓鍾離春無法遺目。
鍾離春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齊辟桓了，應該是從宣讀先皇遺詔那天便沒有見過了。結婚前幾日，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麵的，怕有所衝撞。鍾離春很是珍惜即將到來的婚姻，因此對於那些婚禮的禁忌她是小心翼翼的，隻有一樣她沒有做到。結婚當天，新娘離開娘家前一夜，要哭得越悲涼越好，〝哭發哭發，不哭不發″。新娘哭的越是悲痛，到了夫家便會得到越多的寵愛。鍾離春實在是高興，旁邊過的丫鬟春紫替她著急，想了許多的悲情故事，可絲毫沒有打破鍾離春的好心情。有夫如此，還欲何求？
齊辟桓做到喜床上，宮人將他與鍾離春的衣擺係在一起，寓意今生今世永不相離。宮人端上由紅碟盛著的幾顆小湯圓。齊辟桓拿起白玉勺子輕輕舀起一顆喂給鍾離春，鍾離春又用同一把勺子胃了齊辟桓一顆，湯圓的餡兒是花生和大棗磨碎熬成膏製成的，寓意“早生貴子”。然後，宮人又斟上兩盅花雕酒，分別給齊辟桓和鍾離春各飲一口，再把這兩盅酒混合，又分為兩盅，取“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之意。交杯酒喝完，婚禮也就進入到尾聲了，一行宮人服侍齊辟桓鍾離春換洗完畢，共道聲“願皇上皇後，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龍鳳呈祥”便魚貫而出的退下了。
屋內隻剩下他們二人了，一時寂靜的讓人有些羞澀。
“咱們早些歇息吧。”
“好。”鍾離春說完便要去整理床鋪，翻開被子，裏麵散著些連招花的花瓣和幾個石榴。前者的紅色花瓣開自葉心，其狀可以意喻閏女出嫁，誠等丈夫，後者則意諭多子多孫。鍾離春不由得紅了臉。
“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齊辟桓指著床上的連招花和石榴說到。
“知……道。”鍾離春已經將頭埋的很低很低。
“你可願意？”
“嗯。”鍾離春的回答聲音很低很低，隨後便感覺一隻手將她的下顎抬起，冰涼的唇邊壓了下來。鍾離春從未接過吻，隻感覺那唇在自己的唇瓣上狠狠地吮舔著，像要奪去她的呼吸一般。“嗯……”鍾離春發出一聲呻吟，那人吻得更加深刻了。鍾離春已經渾身無力了，雙腳象是無法支持她站立一般，好在那人的手臂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裏。
一番雲雨過後，鍾離春躺在齊辟桓的臂彎內無法入睡，終於在一起了，像夢一般的。
但願我承其恩澤，為他開枝散葉。鍾離春這樣想著，緩緩睡去。
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身旁已經不見齊辟桓了，旁邊的被子已經很涼了，想是那人已經走了許久了。鍾離春掙紮著起身，看著身上紅紅的印記，回憶起昨日的場景，不由得紅了臉。
房外的宮人似是感覺到屋裏的動靜了，輕輕的趴在門上問道：“娘娘可是醒了？可要起來？”
“你們進來吧。”
“是。”門從外麵打開了，魚貫而入一行人，領頭的是春紫。手中端著紅木的托盤，上麵放著一套宮裝，湖水綠的底子上繡著大朵的荷花，很是清新亮麗。後麵的宮女手中也端著紅木托盤，上麵盛著金質鳳冠，隻見那鳳尾張開，大氣淩人，鳳嘴鑲嵌著一顆豆大的明珠。還有一雙蘇繡的湖綠色鞋子，鞋麵上也是白嫩的荷花瓣。
“現在什麽時辰了？”鍾離春問著春紫。春紫一邊服飾著鍾離春穿衣，一邊答道，“已經時了。”
“怎麽這麽晚？你也不叫我。”
“我的好娘娘，不是奴婢不叫您，實在是皇上已經下了旨了，誰要是打擾娘娘休息，宮規處置。所有宮人在東暖閣打掃時也不許出聲，宮人之間交談，必須抵而相談。娘娘，皇上可是很心疼你啊。”春紫委屈道。
“你什麽時候這麽貧嘴了。當心哪日把你打發到別處服侍。”鍾離春雖是說的嚴肅，可臉還是熱得發紅。
“娘娘，您怎麽臉紅了？”春紫笑嘻嘻的打趣著。春紫服侍鍾離春多年了，自家主子的脾性是清楚的，沒別的說，就一個字“好”。待人溫和，親近有禮，最最重要的，也是最讓春紫心甘情願服侍她的，是鍾離春任何時候都不會不把奴才當人看。用鍾離春的話說，就是人人都一樣，有自尊，要自愛，須自強。所以，在自家主子嫁給皇帝當老婆後，她也敢這樣和她嬉鬧。不過，分寸她還是會掌握的。
“我哪裏臉紅了，分明是今天的天兒太熱了。”鍾離春狡辯道。
“好好好，天太熱了。娘娘，咱們快出去吧，今天早上各宮的娘娘就來給您請安了，可奈何皇上的旨意，誰都不敢擾醒您。”
“你怎麽不早說？快走。”
春紫默默地跟在自家娘娘後頭，娘娘，分明就是您一早上醒來就各種遐想，各種臉紅，奴婢那有機會告訴你啊。
東宮，前廳
鍾離春剛剛進入前廳，坐在兩邊椅子上的各位妃嬪便起身行禮了，“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
鍾離春坐在前廳的主位上，緩緩開口，“讓各位姐妹久等了。”
“臣妾不敢。”
“以後咱們便要以姐妹相稱了，大家都是服侍皇上的，以後定要和氣，以誠相待。初次見麵，為大家備了一些薄禮，還望各位姐妹能夠喜歡。”說完便示意春紫把東西拿上來。鍾離春送給各宮娘娘的是藍田玉的墜子，都是很簡單的樣子，卻雕刻的很精致，栩栩如生。
“皇後娘娘送的自是極好的。”說話的是一個著著嫩粉色宮裝的女子，約十六七歲，明眸皓齒，略微有些嬰兒肥，長相很是可愛。
“娘娘，這是新入宮的康昭儀，她父親是大理寺少卿。”春紫在鍾離春耳邊悄悄的說。鍾離春不由得打量著康常在，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我也不過十八歲而已，怎麽就不比人家多些伶俐生機呢。越這樣想著，心裏越是想歎氣。
“娘娘可曾想過如何安排各位姐妹的侍寢日子？”
“侍寢？”說話的是一著著大紅宮裝的女子，衣襟上繡著大朵的牡丹，華美貴氣。那人肌膚如玉，媚眼如絲，很是妖豔的長相。看得鍾離春也不由的被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