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生天故友難逢

想到甘寧,昨夜驚心動魄的經曆我全部都回憶了起來,甘寧傷勢那麽嚴重,心中不禁萬分著急,這就要下床再去尋他。

呂蒙一手虛擋住要下床的我:“姑娘不用擔心,那位公子我們已經找到,現在大夫還在給他診治。”

“你們已經找到他了?大夫在給他治,所以說他還沒死!”我追問著喜極而泣。呂蒙肯定地向我點點頭。

這一消息讓我萬分激動,我情切地握住呂蒙的手不知道怎麽感激:“謝謝你,謝謝你將軍。我和甘寧都沒有死,這真是太好了!”呂蒙的手被我抓著,臉色微微異樣,他借著按著我坐好把手抽開。

“我要去看看他!”我抬頭央求呂蒙。

呂蒙躊躇半響,我又多情深意切的懇求了幾番。呂蒙奈何不得我,隻好勉為同意。

我在呂蒙屬下的攙扶下來到救治甘寧的營帳外,透過帳簾看見甘寧虛弱地躺在一張床上,他的上身赤裸,但見他結實的胸膛上麵纏著一道道的紗布,還能看出隱隱滲出血來,床榻邊立有兩個大夫,一個給他檢查、一個在熬草藥……

“姑且放心,這裏大夫醫術高明定保他複元無恙!”呂蒙說。

我看向他報以感激的點點頭。不便打擾,呂蒙一行便帶我離開這個營帳。我隨他們走著見到滿目都是在操練的士兵便問:“這裏已經算是東吳了嗎?”

“不錯,這裏正是孫討虜將軍的營地!“

我一陣興奮,趕緊問他:“那孫伯計呢,他是你們的什麽人,他在哪兒?”

呂蒙停下腳步:“孫伯計?”而後搖搖頭。

他居然搖頭,“你不認識孫伯計?”我追問

呂蒙想了想,一臉的茫然。

“那魯安呢?”

呂蒙繼續搖頭。

這是怎麽回事?孫伯計和魯安料想應該是孫吳的人啊。但見呂蒙的神態也不似作假,難道他們並不是孫吳的人?!念到此心中突然有點失望,本以為來到了孫權這邊就可以與故友重逢了,現在看來卻沒了指望……孫伯計還說三月之能定去夏口找我,現在才過了兩個多月我人已經離開了那兒,怕是他要白跑一趟撲個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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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我的精神就好了很多,呂蒙已經去帶兵操練了,我一個人憋得發慌便去外麵走走。

營地的有一片很空的草場,現在營裏大部分的地方都被士兵操練用著,我隻有在這片草場上散散心。

今天得到了消息,甘寧已經醒來了,呂蒙昨天去看了他,他們二人居然一見如故,呂蒙回來直說他是個難得的將才。有句話叫做什麽的?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等下逛完了再去看看甘寧吧。

正漫無目的的走著,忽見一匹非常熟悉的黑馬在遠處一棵樹下麵啃著草。好象是驚帆,我心裏一提,趕忙奔跑了過去。

哈哈,真的是驚帆耶!它頭上一塊菱形的白毛我認得。我看著馬兒連連拍手,哈哈孫伯計的驚帆就在這兒呢,為什麽呂蒙還說不認識他?大概軍營人太多了,孫伯計隻是個小角色吧。

我靠近驚帆、伸手去摸他的鬃毛,嗬嗬,驚帆居然一點都不反抗,咦?不對。它好象不是不反抗,而是沒有力氣反抗。我定睛一看,這家夥好象是病了,耷拉著眼睛呢,脖子好象都沒有力氣夠到草了。

唉,想起它的風華正茂怎麽才兩月不見就這樣了。連吃個草都好費力的樣子,還是讓我幫幫你吧。於是我蹲下身來,拔起草然後再捧給驚帆吃。

驚帆這下省事了很多,也不客氣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過了一會看看我,又低頭吃一會,過了一會再看看我,又吃……那眼神好象再盡力回憶我似的,我摸著他的脖子安慰說到:“驚老弟,咦?才發覺,你叫驚帆、我叫驚雲!有緣有緣,稱你驚老弟倒也合適!唉~~~想不起姐姐來沒關係的。你是馬兒是寵物,我不會和你計較的!”

看著驚帆吃得歡,不由得想念起與孫伯計相識相處的短短幾日,心中又感歎了一番!

我守著驚帆直到黃昏,希望能看見魯安或者是孫伯計,可是好生失望啊,等到最後竟然等來的是個馬廄的小兵卒。他看見我和驚帆玩得HAPPY非常奇怪,也非常緊張,連臉都不敢看向我,牽著驚帆逃也似的離開了。隻要驚帆在,我想一定就能看見孫伯計。唉,劉備三顧茅廬請出諸葛亮,我就不相信我多顧幾次草場還等不來孫伯計。

這是我第四天來草場了,驚帆果然又在那裏等我。幾天以來他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很好了。今天看到我後竟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一麵跑還一麵嘶叫著和我打招呼。嗬嗬,我被他那個蠢樣子逗笑得不行。

驚帆走到我麵前,突然地前蹄朝下一彎,它的身子立馬矮了好多。幹嗎,這是邀請我上去嗎?哈哈,我試試看吧,好久沒騎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了。我笨拙的爬上它的背,驚帆立馬站了起來。嘩,它這一站我覺得離地好高呀!而且它身上又沒韁繩,我隻能象個八爪魚抱著追風的脖子。驚帆好象通人性似的見我準備好,便開步子在操場上細踱起來。它非常小心的馱著我,好象知道我的馬技不行一樣!

這就是21世紀人類向往的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的畫麵吧,我抱緊著驚帆突然覺得好感慨又好幸福。

轉了一圈,驚帆將我放下。我下了馬兒摸著他的鬃毛好好地表揚他,卻不知道身後已經久久地站了一個人。

“驚雲兄?”突然傳了一個疑惑的男聲。

“恩?”是在叫我嗎,我現在已經是女裝了,怎麽還有人叫我驚雲兄啊?我掉頭去看。

是魯安!我在心裏狂叫。蒼天有眼,黃天不負有心人啊!

我們互相地愣了一下,魯安又細細的端詳了我說:“你當真是位姑娘?”

我尷尬的笑笑:“嗬嗬,是呀。當日隱瞞了你,魯兄不會怪我吧?“

魯安低眉搖搖頭,又驚奇的問到:“你怎會身在此地?”

我一沉吟:“唉,說來話長,自從分別後發生了好多的事情,一言難盡啊。”我朝他身後左右望去:“魯兄,伯計兄呢?我看見驚帆、想他定在附近,所以在這裏等了他三天了,上次他給我的銀兩我還沒用完可以還給他!”

“哦?”魯安說:“你在這裏已經等了三天了?哦——隻是公子半月前已經去到百裏之外另處理要是了,怕是短期內不會回到這裏……”

“哦!原來你們真是江東的人哪!”我低歎一聲:“不過,幸好在這裏遇見了你,要不我還不知道要白等多久呢!”

我又問:“那你和他不是行影不離嗎,你怎麽還在這兒?”

魯安笑笑去牽驚帆:“我今日就是要去追隨公子的,驚帆前陣子病疾,現在已經無恙,我這就帶它去找公子。”

“哦!”我點頭。

“公子要是知道驚雲兄,哦,不,步姑娘在此一定非常歡欣。步姑娘在此所依何人?”

“中郎將呂子明。”呂蒙算是吧。

“也好!”魯安略一想說:“步姑娘隻需在此,料想不出一月公子定會回營!”

魯安又交代了幾句,因為趕時間一再囑咐後便牽著驚帆走了。

我看著他離開,剛才激動的心情蕩然無存了……

送別魯安後我怏怏地回到營帳,沒有了驚帆就又無事可幹了,一個人無聊地這摸摸那看看地直到黃昏。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簾被掀起,一看進來的是呂蒙、後麵還跟著個七八歲年紀的小男孩。那男孩雖小可是卻穿著一身非常精致的鎧甲,模樣也生得十分的可愛。

“步姑娘快來看,我抓了隻兔子!”呂蒙興奮地提著一隻兔子的兩隻耳朵。

我趕忙去看,哈哈,是隻還算肥的小白兔。呂蒙要我伸手來接,我遲遲不敢去抱。

“怎麽了?”呂蒙問。

“我,我有點動物恐懼症……”我不好意思的說,長這麽大我隻近距離接觸過驚帆,也不知道為什麽對驚帆就一點兒都不怕。

“動物恐懼症?那是何物?”呂蒙被我說得懵了。

啊!對呀,和古人說什麽專業名詞呀。“就是一種害怕接觸動物的病!反正看見毛絨絨的小動物就會心裏怕怕的。”

我們正說著,旁邊那個小男孩看著被呂蒙揪著耳朵的兔子臉上滿是心疼:“姑姑,讓我幫你抱兔子好嗎?”

那個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眨吧著兩隻靈動的眼睛看著我。

“好……好。”我答應著,呂蒙把兔子放在了小家夥的懷裏。

“謝謝姑姑,循兒代兔子謝謝姑姑!”小家夥小心地把兔子接過懷裏心疼的用小手撫摩著那隻小白兔。

這一幕,看得我有些恍惚,我好象在不久前在一個落花飄飄的山路邊曾經看過一個男子,也是用這樣的一種心疼的神情在撫慰一隻懷孕的兔子……

“姑姑,你想玩嗎?”小家夥突然問我。

“我,想是想啊……”我蹲下身來戳戳兔子又心虛:“可是我不敢抱耶!”循兒居然嗬嗬地笑起我來。

“我去找個籠子,這樣把兔子放籠子裏,你們就都可以玩了!”呂蒙象個孩子似的興奮的說道,轉身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他就提來個籠子,小兔子裝在了籠子裏,這下我終於可以和兔子近距離接觸了。

這時突然有人來報,呂蒙先起身告辭了,留下我和循兒單獨在看兔子。

“姑姑,小兔子好可憐哦!”周循嘟著肉肉的嘴巴憐惜的看著兔子。

我突然也覺得兔子這樣一點也不好玩了。“是呀。”

“姑姑,我們把兔子放了吧!”小家夥兩眼放光。

“你找死呀,這可是呂將軍辛苦抓來的!”

“我們偷偷放它走,不告訴子明叔,要是被發現了,姑姑再幫我說情”真是人小鬼大呀!

“這樣行嗎?”我疑惑,循兒卻睜大眼睛地在期待。唉,算了算了小孩的同情心大人一定要支持啊,我勉強到:“好吧,那我們快點別被發現!”說完我就要提起兔籠子往外走。

卻一把被循兒拖住了籠子:“我想和小兔子多呆一晚,以後就看不見他了,明天早上等子明叔操練去了,我們一起去草場把它送回家吧!”

哈哈,真是個可愛的小家夥。我怎麽能不答應的呢!小家夥得到我的允許就抱了小兔子出了門去,掉頭還不忘關照千萬我不要告訴呂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