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o.45跨國年

信任是愛情最基本的動力,太過信任愛人會覺得他不被重視,太不信任感情又會早晚崩塌。倘若原地畫一個圈圈,那每一對眷侶一定都有自己的半徑周期,沿著周期內繞圈,就是你們最契合的關係,超出了這個半徑,就是你們的不和與紛爭。

一下飛機,於嬌堇色便追上了這對夫妻。

“大哥大姐!你們請等一下!”

“又是你們?想幹嘛?”女人凶狠的說道。

男人也無奈的說道:“拜托,別纏著我了。我說過我沒病!”

堇色於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對不住了大姐,您誤會我們了。我們其實是人大代表,這不是在悄悄做著一個夫妻信任默契度的調查嘛。對不起了,給你們造成不必要的誤解。我們實在覺得抱歉,身在異鄉為異客,我們請你們吃飯,算賠禮道歉,還請你們務必賞個臉!”於嬌賠著笑臉說道。

“哎,這是什麽話。該是我們不好意思了,好了,也別爭了,這頓飯我請你們!老婆,也當是我給你賠禮道歉了。”男人豪爽的說道。

“老公,都是我不好,我小心眼了。讓兩位妹妹見笑了。不吵不相識,咱們就結個伴吧!”

就這樣,本是堇色於嬌兩個人的散客小旅行變成了四個人的小團隊,一起相處的這麽多天裏,他們才發現原來這對中年夫妻是如此的恩愛。

一天,伴著薰衣草莊園的夕陽,男人女人對於嬌堇色講起了他們的故事:

“孩子啊,其實我們真的是經曆了很多困難才走到了今天。我和你們大姐認識了十幾年了,可是今年我們才登機了結婚。看得出來吧,我比燕子大近十歲。十幾年前,我們還都有各自的家庭,孩子,當時隻是彼此互相像朋友一樣的關心。可是漸漸地,我們各自的婚姻都出現了破裂與不幸,我有我自己的孩子,燕子也有她的孩子。重組家庭的事情並非像大家想的那樣簡單或是像電視劇裏演得那樣幸福,剛開始,我們隻能像個普通朋友一樣的問候,誰都沒有勇氣去跨越那一道鴻溝。我怕,我是一個懦弱的沒有勇氣的男人,我怕別人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怕我們的孩子會受到不好的影響,更怕我大她這麽多,不能陪她到老。”男人緩緩的敘述著,樸實的毫無修飾的言語。說到這裏,男人頓了頓,女人接過了話題:“妹妹你們知道嗎?其實他沒有自己說的那麽差,我16歲結婚,生子,當時根本不懂什麽是愛情,隻是聽從父母的安排。可以想象我的婚姻是多麽的不幸福,可是為了孩子,我隻能繼續撐下去。我還有一個哥哥,哥哥不成氣候,娶了一個不負責任的妻子生了一個孩子又離婚了,而我的親生父母因為性格不合又各自再婚,你們可以想象我的家庭有多複雜。所有家裏的大事小事都擔在了我一個人肩上,我心裏也苦,也累,可是誰能幫助我,家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哥哥的孩子需要我管著,重組的爸爸媽媽都需要我照顧,我還有自己的孩子和這個完全給不了我任何幸福的婚姻。我和昆很早就認識,我們深知心係彼此,可我覺得真正配不上他的人是我,我的負擔我的家庭我的責任,這些本都不該由他來承擔。”說到這時,女人深情地望向男人。

男人一把摟過了女人,“親愛的,我愛你,你的就是我的,你的好你的壞你的統統所有一切我都會接受。雖然這樣我會又多兩個爸爸兩個媽媽,多了一個大舅子幾個孩子,這樣的話,豈不是顯得我的存在更有分量感了!你老公是不就更偉大了!”

堇色於嬌都笑了,堇色真誠的對著這對夫妻說道:“大哥大嫂,真心的祝你們執子之手,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是啊!大哥大嫂你們的幸福真是沉甸甸的,相信你們付出了這麽多,收獲也一定是最豐碩的!”

“嗬嗬,謝謝你們!你們知道嗎?在飛機上這麽一鬧,我才知道原來我老婆這麽愛我這麽在乎我。我心裏其實偷著樂呢!”男人得意的說道。

“對不起大哥大嫂,我們騙你們了,其實我們根本不是什麽調查局的,我們就是沒事找熱鬧的玩的。”堇色誠實的說道。

“嗬嗬,傻妹子,我們早都看出來了。不過有什麽關係呢,多謝你們幫我們的感情施肥澆水。”

“對了大哥大嫂,你們的婚禮辦了嗎?如果沒有我可以為嫂子設計一套最美麗的婚紗!”堇色突然想到。

“不瞞你們說,我們這次出來就是旅行結婚了。不打算大辦了,就想兩個人悄悄的就行了。”男人含蓄地說著。

“那怎麽可以!婚禮是一定要的!這麽來之不易的幸福,當然要告知全天下!”於嬌激動地說著。

“對啊,大嫂,你這麽漂亮,我保證設計一套最適合你的婚紗,讓你記住人生最美的一刻!”堇色補充著。

“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老公!”女人滿臉都洋溢著感動的幸福。

什麽是幸福呢?幸福有時候就是等價交換。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你對我的家人好,我對你的家人更好;你送我一片蘭花,我還你一盆綠蘿,感情就是在這樣的你來我往你送我還中漸漸地升溫。

法國之行,大家的心似乎變得更加浪漫,柔軟。好想把這個國的浪漫與柔情與更多的人分享,可是什麽都帶不走。當在法國恰巧通過轉播看著中國的除夕夜春節聯歡晚會,於嬌堇色激動地哭了起來。一顆愛國之情突然是如此強烈的膨脹了起來,是的,這裏再好,終究跟不在這裏;這裏再柔情,對你溫柔的那個男人卻不在這裏;回國吧,祖國永遠是最溫暖的港灣。在國內遇到爭吵紛爭都叫做人民內部矛盾,可如果在國外受到不公待遇就叫做國籍歧視,就叫做徹底的受欺負。想家了,回吧。

本來預定兩周的法國之旅,卻因為喧鬧的中國年影響了堇色於嬌的原定計劃。回家吧,過年!

兩人拜別了那對中年夫婦,相互留了聯係電話和地址,便先行告別了。2006年大年初二,堇色於嬌又殺回來了。

“想通了嗎?”當飛機剛飛回祖國領空的一刹那,堇色問於嬌。

“當然!”於嬌釋然的說道。

“確定了?不改了?不後悔了?”堇色再次問道。

“是的!”於嬌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全倉的人喊道:“大家好!我叫於嬌!如果你們認識一個叫偉的男人,請告訴他我永遠愛他!再告訴他新年快樂!我們分手了,所以我們都會很幸福的!謝謝大家了,祝大家新春快樂!”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一個大伯拍著於嬌的肩說道:“好樣的小姑娘!”

於嬌是真的決定了,她要在公眾麵前公布自己的承諾,她要大家一起鑒證她的愛與再也不會回來的春節。

一回到西寧,於嬌準備了一個厚厚的包裹,全是新的棉衣和實在的土產,地址寄往了偉的老家,沒有署名,隻是為了了卻自己的心願。遠處的老人家,願你們一切安好,倘若有來世,讓我們再做家人!於嬌心裏默默祈禱著。

2006年,於嬌將它認定為跨國年,不是身體的跨國,而是精神從此真正的異國了。異在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偉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