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奢華別院

豆子大的雨點變成龍眼那麽大,砸在身上不僅有點痛還透心涼。我和錢月站在四方都漏風漏風的涼亭裏,被風吹雨打的很是悲涼苦楚,身上微濕風一吹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江南的鬼天氣。”錢月罵到,他就是土生的江南人,就不是土長還是有點區別。天上已經全部黑下來,遠處雷聲由遠及近。他看了看別院說:“主人不在,我們自便一點。”邊說他脫衣服。

“你做什麽?”我嚇一跳。

他將脫下的白色長布衣披在我身上,攏了攏說:“從這裏跑上去還有點距離,用這個遮下雨,別感冒了。”

我拽著潮濕的衣服,沉默的感動一小下。然後飛身出涼亭,蜻蜓點水在茶樹上顛了幾下一眨眼功夫來到了別院。站在別院門口朝目瞪口呆的錢月擺手。錢月也飛身而來:“剛剛聊的太過,你一副小媳婦樣子,一不小心就忘了你會武功了。”

別院的門鎖著,錢月想一掌用暴力拍門被我及時製止了。

“這是人家的房子,我們沒經過主人同意寄宿就很無禮了,你還想弄壞人家的門不成。”

錢月可能是這兩年有點太過深入山賊的角色一點羞愧內疚之情都沒有,非常坦然的回答:“我們都準備占房為王了,何必再去在意這一扇門呢。”

我想了一下,道理雖粗但也合理:“但是我有不用破門也能入室簡單的法子。”

“哦?是什麽?”

拔下頭上發絲裏的一根細細的銀簪子,用細小的尖端深入鎖眼。手指緩緩轉動,凝聚心神,然後聽到“啪”的一聲。鐵鎖掉落在地上“咣當”一聲。我那動作一氣嗬成,很有職業開鎖匠的風範。錢月再次被我的神技看呆掉,他轉了一下腦袋暗歎道:“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夫人你了,這手絕活怎麽學的?我也很想學。”

這活計是跟一個宮裏的老太監學的,小時候在宮裏過日子,與姐弟們處著,玩著。基本生活都是千篇一律。於是我開始不停的學東西,起初是讀書識字看女則,等將這些看過了,深入看一些治國平天下之道。很快被母親發現製止,之後是多的是跟在姐姐他們身邊一起在奉德國師那裏學武功,聽他說些奇奇怪怪的故事。當這些都不能滿足我的無聊空虛寂寞的皇宮生活時,我開始找一些偏門的東西如:跟太醫院的醫生學醫理,和梨園的小太監們學唱戲,當然這裏麵包括了和宮裏的老太監學萬能開門法。那老太監可以打開宮中所有地方的鎖,包括放珍奇異寶寶庫和皇宮禁地的天牢。這技藝看的我是心癢難耐纏著太監一定要學。而我開這別院的門隻是最基礎的雕蟲小技而已。

進了屋內,我與錢月同時被眼前的布置給驚呆了。

這雕廊畫棟,這金碧輝煌,這哪裏是半山腰上一茶園裏的別院。皇宮最好的金鑾殿乃敢與此間繁榮比奢華。我跨過門廊,摸了摸屋內的金色柱子,堅硬微涼竟是用真金包裹。台子上擺著的雕刻成假山的玉石,上麵的亭台樓閣線條流暢清晰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就此一物件就價值千金。

“哇,這些都是真跡。”錢月這種超級大戶人家出生的少爺也對著牆上名家字畫驚奇不已。

別院共有兩層,我與錢月已經忘記了身上的衣服濕透並貼著身子的難受。先把這地方從樓下一直參觀到樓上。錢月最後總結:“這房子的主人,錢多的一定沒地方放,才如此燒錢。”

我越看越是疑惑,這似乎與那神秘信件裏所寫的不一致,如果甑賀真的與西北叛徒有所勾結那麽他不會如此炫耀與大手筆的花錢打造這奢華別院。而是要積累銀子。再說甑賀如此燒錢速度,他哪來的錢財去支援叛軍呢?難不成情報有誤,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

錢月精力旺盛的還在一樣一樣東西細細翻看著,不時發出讚歎。一會用貼著畫端詳半天,一會兒用手指敲敲金器銀器。他上串下跳一刻不停歇。一直到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有**順著鼻子流出。

“冷到了?”錢月趕緊放下手頭的東西,幫我拿下一直披在身上此時已濕漉漉的衣服。他在房間裏找到炭火和爐子開始生火取暖,不一會兒溫度就上來了。他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房間,倒是沒有備份的衣服,他指著一邊的床一臉認真的說:“上床。”

他是讓我脫掉濕衣服,上床窩被窩裏取暖。如此言簡意賅的兩字若放在其他女子身上或是領悟力差點,這絕對是耍流氓行為。這時作為被如此要求的女方賞一個巴掌,或是送官府打幾十大板都是輕的。就算直接被浸豬籠也是合理合法。

幸而我們身上都帶著江湖兒女的性格,聽懂別人的關心之意便不會矯揉較做的假矜持。等錢月轉過身走出是不遠隔著屏風,我悉悉索索的脫衣服。整個人都裝進被子裏,探出一顆腦袋衝錢月喊:“可以了,你轉過來吧。”

錢月半天沒過來,我又喊了一聲。他低沉的聲音才從屏風那邊傳過來:“進來恐怕不合適,我就在外間睡。”這房間雖有上下兩層,可睡房就隻有一間。唯一的床鋪被我霸占著,炭火也隻夠一個房間用。

在炭火的掩映下,屏風後錢月影子高大閃爍。頭發因為被雨水淋濕都貼在臉上。就這樣在外間睡上一夜必然會感冒。這男人雖然在婚禮上極其殘忍的逃婚丟下我,但又對我這個不明身份毫無瓜葛的女子卻可以忍讓與遷就,照顧的無微不至。

他是本質的溫柔呢還是真心的殘忍呢?

以前的是另一個身份、另一個人生。與別在無關,他現在對我好,我現在就要對他好。“不行,外屋太冷,二當家您也淋了雨。這樣吧,你把屏風搬進來。擱在中間。”

等以後恢複各自身份了,再虐他也不遲。

錢月聽取我的意見,把屏風移進來。脫下衣服晾在屏風上讓炭火慢慢烤幹。兩人一個左一個在右,炭火啪啪作響。窗外依舊大雨飄飄,偶爾電閃雷鳴,山裏風吹著樹木發出“嗚嗚”的鳴叫聲生出幾分詭異嚇人。

“趕了累了吧,夫人早些安歇吧。”

“懷日當家也是。”

兩人規規矩矩互道過晚安,我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這算是我們遲來的新婚夜嗎?然後睡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