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茶園

青城山上山路上,前麵白馬一灰色清淺的人影,後麵黑馬一白色俊逸的人影。兩人你追我趕,兩馬,馬不停蹄氣喘籲籲。從山腳下一直飛奔直半山腰間不用半個時辰。快到茶園的時候兩人同時放慢了速度。

我回頭看了看錢月,他也正驚疑看向我。從他的眼睛我可以讀出很多很多的東西,其中一點就是他的目的與我相同都是衝著這茶園來的。

“這裏有個茶園,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吧。”我縱深下馬,看似不經心的要征得征得他的意見。

錢月想都沒想便同意了,這讓我更加確定他的目的。

我們將馬兒綁在旁邊的樹枝上,錢月去敲茶園的門。不久一個老農睡眼朦朧的出來開門,這時正是正午。

“老人家,我們夫妻兩人路過此地想討碗水喝。”

老農打著瞌睡,半眯著眼睛揮揮手說:“你們再沿著這路走半個時辰不到,就看到那青城廟。那裏的茶水免費。”

“老人家,我夫人真的很累這些天顛簸的趕路。我們喝口茶歇歇腳就走。”錢月這麽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些碎銀子:“這是茶水錢,您行行好。”

老農接過銀子打開門,讓我們就去:“就一會兒啊。”

我趁著老農轉身,狠狠瞪了錢月一眼,又偷偷補踹了一腳。在錢月白色的褲腿上留下黑色小巧的泥印才心滿意足。雖然我是錢月他名義上的老婆,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他以為我不是他老婆。所以這是赤裸裸不合法的調戲啊。

進入青城茶園裏麵的環境讓人很意外,茶樹一排一排端正端正的種植,錯落有致,這要費多大的人工。茶樹中間建了一座別致的紅色涼亭,再看不遠處茶園最高點修建了迷你別院。這茶園肯定砸了不少錢扮相如此精致動人。

“老人家,這房子是你的嗎?”錢月指著上邊的別院好奇的問。

老農給了一個你是開玩笑的吧的表情,淡漠的回答道:“那是我家主人的,他偶爾會帶著朋友們在這裏住上幾日。我一個守茶園的怎麽可能住那裏。”他一直旁邊一小茅草屋:“我住這兒。”

我憋著笑看錢月一臉尷尬,然後對農夫說:“老人家,能不能為我們沏一杯茶?”借口進來喝茶,自然要喝的羅。這座茶園的秋茶剛成熟,頂子上的嫩芽碧綠碧綠的,脆嫩的嬌豔欲滴。老農去了他的小茅屋不久就帶著茶具和用山裏的山水煮沸的熱水,秋茶不及春茶但勝在這茶園出產的茶葉夠好,很是清香宜人入口有淡淡的青澀夾帶一絲微甜。

“很少有秋茶這麽好的,老婆我們買點回去帶回家慢慢。老人家這茶怎麽賣?”錢月的“老婆”貌似越叫越順口。我當沒聽見徑自喝茶品茗。

老農連頭都沒抬:“想買茶跟我們少爺說,我做不了主。不過這園子裏的茶很少賣一年也不見得能賣出幾斤。”

錢月好奇:“為什麽?”

老農這才抬起頭一副你問我,我問誰去的表情。然後轉身自顧自回小茅房子補被打斷的午覺去了。

貌似錢月以往都是被老中青們眾星捧月般的端著,今天在這個超然淡定的老農麵前掉價了。他看了看老農“決然”的背影又看了看,還是猶自在喝茶不動聲色的我。

我也瞅瞅他,最終看他那被人遺棄的可憐樣子決定與他說說話,放下粗使的黑磁茶杯問:“懷日當家到底來青城山做什麽?千萬不要再說什麽欣賞風景這瞎話。”

“其實……”錢月猶豫了半天,我正全神貫注的聽他的理由,結果他說:“其實因為最近運氣不佳,我上青城廟拜拜的。嗬嗬。”

我歎口氣,撇過頭幽幽的說:“二當家的,青城廟貢的西王母。自古皆是女人拜的。”錢月被拆穿,盯著我眨巴他那雙有神的大眼睛扮無辜。“算了,當家若真有隱情不好明說,曉帛也不多事追問。”

“謝謝夫人體諒。”

一般有人藏著掖著做事,都會勾起我的好奇心。俗話說的好:好奇心能害死貓。而貓有九條命。我的好奇心已遠遠殺掉無數條貓命了。但是對這錢月的秘密我不敢去深挖。因為這麽湊巧都來到青城山又那麽湊巧進了甑賀的青城茶園。而我與錢月的緣分又該死的那麽糾結著,剪不斷理還亂。

我自己拚命否定,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明確的告訴我。他與我的目的是相同的,隻是不確定他的立場是哪般哪頭?我想錢月也很懷疑我來此的目的。

“青城廟的西王母據說很靈驗。”

“啊?”

錢月沒搞明白我突然又重提西王母做什麽。

我輕緩的低頭,垂下眼瞼,欲語還休……的開始發揮功力做戲。

“其實我結婚兩年,夫君一直都在外流連夜不歸宿。夫妻不睦之事本不該說與人聽。”說到這,我舉手若有似無的摸了一下眼淚,瞬間變得楚楚可憐:“這家醜不可外揚,但我與懷日公子有數麵之緣,又在這青城山腳偶遇。此乃緣分,所以才坦誠相待說了奴家心裏話。”

說著偷偷抬眼偷看了一下,錢月正無限憐憫溫柔的目光看著我。

恩,熱度正好沒有演過頭。於是接著低頭傾述道:“我也是聽人說,這青城山上的青城廟供奉的西王母保佑家宅和睦,夫妻恩愛。這才瞞著家裏偷偷出來上山拜拜。”

“曉帛夫人,如此通情達理賢惠。夫人的丈夫還如此寡情無義是他的損失。”錢月當了真,急忙安慰我說。

“是啊。但是夫君如山,雖衣食無憂但是沒有男人在總歸不是家。公公婆婆也怨我逼走了他們的兒子。以後這日子真不知要怎麽過。”我抽泣著。不是我把故事編太狠,因為是故事一定要曲折,女主也要經受重重磨礪太更惹人憐愛,不是嗎?

錢月一直情緒激動,義憤填膺一拍桌子:“不是我說,夫人您性格太柔弱了。換做別人……”

“換著你會怎麽做?”

“換著我,要不就休夫了,要不就一掌劈死他,重新嫁入去。”錢月回答的飛快。

“這……這不太好吧……”再怎麽說那丈夫以你為原型的。

錢月還想勸什麽,天突然就黑下來了,金秋的天氣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是萬裏無雲晴朗無邊的藍天白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我抬頭望天,黑色的烏雲從天際滾滾而來。一滴豆子大的雨點打在臉頰。

“變天了,快找個地方躲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