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華鎣山幽穀
清晨的霧氣卷了圈兒似地打著顫,披散在山澗青翠中如夢似幻,像仙子舞蹈時的朦朧,似瑤池禁地外的屏障。馬車一路得得,快速奔馳在山道上,偶爾碾碎小花兒,揚起一溜兒還泛著濕氣的塵灰。
不眠不休地行了三天,這才到天山和華鎣山的交界處,花小凡卻叫著菊一不往天山去,而是轉頭闖進了華鎣山麓,隻見眼前是一片從未見識過的彩霧,越往山裏走,顏色就越豐富,直到淹沒了樹林山脈,好像進了異世魔界般,讓人讚歎,卻不安。
“原來上古華鎣山是這般模樣,怪不得無人得進,這進來了,滿眼瘴氣,不熏死也得迷路餓死!”鳳離辰撩起擋窗布,打開折扇蒙住口鼻,眨巴著眼看著窗外的彩霧。
花小凡白了他一樣,邊給菊一指路,邊解釋道:“你當什麽都有毒呐!這霧隻是平常的白霧,隻是華鎣山這一段路土裏裏會冒出各種顏色的蒸汽,才把霧染了色!”
“這可真奇!”鳳離辰驚喜地拿開折扇,將手伸出窗外去觸摸彩霧,“冰冰涼的,怪舒服!”
“你可別**,霧是沒毒!可是這霧氣中隱藏了不少有毒的植物,稍稍劃破皮兒,恐怕還沒找到白石郎,你就見閻王了!”
見鳳離辰懷疑的模樣,流塵倒了背水,喝了。
“聽她的,沒錯。”
不緊不慢地放下水杯,她眼飄到了窗外,道:“是快到頭了吧?”
“恩,快了。”花小凡答道。
“你這丫頭對這裏還熟悉,不成你還經常溜來玩兒?”
“我小時候被放在這片彩霧裏三個月,才找到走出去的方法,自然對這裏熟悉。”
“小時候?”鳳離辰不解,奇怪地看著花小凡。
花小凡卻沒理他,指揮著菊一駕車,隻見馬車在霧裏全不知是直的走還是走彎了,隻偶爾聽得到枯枝被碾斷的聲音。突然馬車開始顛簸起來,車裏的東西搖得叮鈴咚隆地,“啪”地一聲,流塵先前喝的水翻了鳳離人一身。
“都把好手,現在走在古木的樹根上,顛得很,有段距離才出去!”花小凡把著車門,回頭說道。
流塵回身,坐到蕭冷月和青月身邊,商祿兒把著車壁,慢慢挪到城曰身邊,小心地護著他周圍,生怕一個大顛簸讓他哪裏磕著碰著了。簫暮雨傷好了大半,就坐在蕭冷月身旁閉目養神,一寸也不曾離開。
鳳離人不爽地將身上被茶水浸了一片汙漬的衣角私下,丟出了窗外。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車身似乎騰了老高,隻聽馬兒一聲長嘶,再“轟”地一聲落下。
車內一片狼藉。花小凡轉過頭,舒了口氣,道:“好了,過去了,再走一小會兒,咱們就到華鎣山裏邊兒了!”
她話還未說完,就見車外彩霧慢慢變淡,再走著就成了清一色的淡黃色,越來越淺,直至白成乳白,再慢慢散了。
華鎣山的麵貌,才展露在眾人眼前。
卻不似他們想的那般神秘莫測,古樹成群,或者野獸滿目。隻是一片恬靜的幽穀,有一條不知哪裏流來的小河,水色碧綠,靜如止水。河岸有小船,木頭做的小亭和簡易碼頭,再看去,就是一間木頭做的小屋,建造在全是鵝卵石的小壩上。四周青青鬱鬱,環了兩岸高山,見不到頂,全被濃霧給掩蓋了。
馬車緩緩而停,花小凡和菊一率先下車,站在離那小屋不遠處的河岸邊。
“下來吧!”
眾人聽話地下車,隻一眼便被這幽幽的景色給吸引住了。在經曆了前幾日的痛苦還有煎熬後,眼見這樣清淨的地方,不覺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鬆,吸了幾口純粹的清新。
“這地方是我以前發現的,無人知道,很安全。”花小凡說著話,把馬兒簽到一側的馬樁上拴好,馬兒安靜地埋頭啃著新鮮的青草,不時噴嚏兩聲。
“你們就住那屋子,冷兒和青月兩個女兒住左邊小屋,城就住右邊小屋,隻有兩個廂房,你們其餘人照顧人的照顧人,剩下的,就在外屋打地鋪,怎麽樣都行。房子後麵有一個簡單的廚房,就將就著做點吃的,這山裏也隻有什麽野菜蘑菇的,大米的話,我早些年存了些,應該還能吃。”
花小凡邊說邊指著她說話的位置,交代完之後拍拍手就準備走了。
“我這就回天山去,給白石郎捎信讓他過來,最快也得半天才來得到,他那人磨磨蹭蹭,你們也知道,順便告訴你們,那小河左邊的山頂上,是弦月的地盤兒,沒事兒別去那邊晃,要是被發現了,我可不負責!”
“明白了,早去早回!”流塵對花小凡點點頭,招呼菊一回馬車上把傷員都給帶出來。
“嗯!”花小凡最後深深滴看了眼菊一背下車的城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們現在,就隻能期盼著花小凡了……”歎口氣,商祿兒看著花小凡遠去的背影,充滿了感激。
“這地兒可真不錯,這水能直接喝呢!”河岸邊突然傳出鳳離辰歡欣雀躍的聲音,眾人轉頭去看,隻見鳳離辰領著落鹹,兩人將腦袋埋在水裏咕嚕咕嚕地喝了好一陣水,然後歡喜地脫鞋脫襪,準備下水去。
“還有好多魚!”落鹹邊脫鞋襪,邊回頭大聲叫道:“好大一條的!看小爺抓住他們,晚上加菜!”
說著,兩人就小心地踩著水下的石頭,對準魚兒們猛撲而去——
誰知落鹹腳一滑,整個人不爭氣地往水裏落去,恰時鳳離辰正巧盯準了一條大黃魚,正欲攻擊,卻被迎麵撲來的落鹹打了個正著,隻聽“撲通”一聲,鳳離辰後頸中招,掉入水中,嚇跑了魚兒不說,還濺了因他擋著而免於落水的落鹹,一身涼。
隻見鳳離辰從水裏一躍而起,像條出水的大魚,隻是長了兩隻手,逮住落鹹的衣領咆哮道:“你他娘的就是故意的!”
這樣的境地,也虧得他們能放鬆放鬆,眾人相視一笑,也不管他們如何打鬧,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去了。
“鳳離辰,你能不丟臉嗎?”唯有鳳離人還站在水邊,摁著猛跳的眼皮兒,對自己的弟弟十分無奈。
“嗬嗬嗬嗬……”鳳離辰昂起腦袋一陣燦笑,丟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黃魚上岸,道:“我這不是,想捉魚嘛——”
☆☆☆
而山崖上的天山頂,薄薄的霧氣在太陽光下,依舊流動得急慢,肉眼能分辨的軌跡中,似乎伸手一抓,就能采獲大把靈氣。
天山派的山頭上,閣主難得親臨,各家弟子紛紛停了手頭的事兒,站在大殿前麵,列隊站好。聽紫月師姐說,閣主此次訓話,非同小可。故個個戰戰兢兢,一眼望去,清一色的青衣弟子,衣抉飄飄黑發飛揚,仙風道骨,不同凡世。
這大殿還是天山先祖用法器修建,高大雄偉,占地足有一百二十畝,卻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
前麵是閣主大殿,穿過弄堂是弟子操練地還有住地。各弟子分了等級,住的地方自然不同,比如花小凡住的,就是操練所最裏頭的小苑,獨門獨院,種樹栽花,壞境清幽;再如青月、紫月這樣的二等弟子,就是圍了一個小院,各一間房;以此類推,到資曆最淺的弟子,就是睡大班房,一頭男、一頭女,再一間房作飯堂。也算是規劃合理布局齊全了。
此刻前殿裏站了二十幾個二等弟子,以紫月為首,分別站在殿中兩側,小心地埋著頭。
“秉閣主,星蓮前去茨城時,正巧各大門派聚集劍靈山莊,弟子們便拿了注意伺機動手,本行動完美,那些武林掌門都死得差不多了,卻發生了意外……”紫月站在殿中,抱拳稟報道:“據最後查探活著的弟子稟報,是紫音閣的人,還有……還有花小凡師姐,一起把星蓮給殺了,所以才沒有抓回商祿兒。”
“小凡……?”弦月坐在高位上,撐著下顎呢喃。
“繼續說!”
紫月心下一喜,立馬接話道:“依紫月看,紫音閣那些人分明就是居心叵測,閣主派他們勘察各門派實力,可是蕭冷月和夜滄瀾比武的時候,竟無故以病脫身,導致最重要的滄瀾一閣實力仍舊成迷,據弟子回報,最後……最後是紫音閣的人、夜滄瀾、花小凡師姐一起殺的星蓮,至於我派弟子,有些還是傷在冥火宮的手上——”
“紫音閣的人先不說,師姐如此,可就奇怪了……”說完,她抬眼,小心地瞄了瞄弦月的臉色,思付著還要不要繼續添油加醋。
卻見一個弟子急急跑進大殿,跪地道:“秉,秉閣主,大護法……”
弟子話還沒說完,就見大廳裏走進一身豔紅的花小凡,與一片的青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伸手遣退了傳話弟子,待那個弟子出去了,方才走到前頭,拿眼尾瞄著一臉駭意的紫月,抱拳道:“參見閣主!”
弦月沒說話,算是應她起身了。
“紫月師妹說的話,本護法不是太明白,可能給解釋解釋?”她繞到紫月跟前兒,挑手抬起了紫月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紫月大驚,道:“紫月不過道聽途說,做不得數的!”
“道聽途說?”花小凡臉色一變,喝道:“道聽途說也敢給閣主匯報?你不要命了?”
紫月嚇得一抖,“撲通”跪在大理石地麵上。
“師姐恕罪!”
“還是我來給紫月師妹說說,茨城是怎麽回事兒吧!”花小凡厥下身子,對紫月魅惑一笑,道:“蕭冷月與夜滄瀾比鬥不濟,是因為他體內的毒蠱發作,當然,我不知是誰給他下的毒,至於星蓮嘛,我也不知是不是沒用對材料,殺那些飯桶就完事兒了,可連我們也一起砍,要不自衛的話,我還能在這兒說話嗎?”
“閣主也知道那星蓮的本事,若不是夜滄瀾一起幫忙,恐怕我們也打他不過,不過也因此算是多少了解了夜滄瀾的本事,他基本上刀槍棍棒都能用,不過最厲害的還是手上擒拿功夫,看不出路數,不過極端厲害!”
說完,花小凡好心地將紫月扶起來,笑嗬嗬地問道:“不知我這樣解釋,師妹能聽懂嗎?”
“能……能!”紫月不住地點頭,在發小凡放開她的一瞬間,回來自己的位置站好。
弦月像沒聽到花小凡的話,突然從座上起身,走下台階,邊問道:“隻有你一個人回來?青月呢?”
“青月?死了。”花小凡歎了口氣,道:“為了救我,被星蓮一刀砍死的。”
說完,花小凡平靜地與弦月對視。
“紫音閣的人呢?”
“他們受了傷,行在後麵,小凡先行回來的。”
“原來如此。”弦月眯著眼,看了花小凡好一會兒,突然從她身邊走過,對眾弟子道:“今日集會,到此結束,各位回吧!”
他用內力穿聲,即便站在大殿外最外末的弟子,也能清晰地聽清楚。
“是!”整齊地俯首聲,然後眾弟子紛紛退了。
“你們也回吧!我有話,單獨和護法說說。”他對殿內弟子道。
“是!”
二十幾個二級弟子恭敬地躬身退了出去,空曠的大廳,隻剩弦月和花小凡兩個人。花小凡站在原地不動,緊張得聽得到自己的心跳,還有呼吸聲,她努力地保持鎮定,讓呼吸不太急促。可是弦月隻站在他麵前,不說話也不動作,強大的壓迫感壓得她冷汗涔涔。
突然,弦月閃到她麵前,一把捏住她頸間死穴,狠狠地掐了進去。
花小凡想掙紮,卻在看到弦月蝴蝶麵具下,殺氣盡現的眼睛時,不敢動作。
弦月眼眯了又眯,終於在花小凡快斷氣的前一刻,稍稍送了手,抵住她耳朵冷聲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花小凡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好半天,才微微點了點頭。
弦月再看了她一眼,拂袖走了。待再也感覺不到那危險的氣息,花小凡才軟了身子,癱倒在地上,長長地籲了口氣。
☆☆☆
第一日到這小幽穀,夥食還算豐盛,雖然花小凡說的白米已經蒙了厚厚的灰,不過經過落鹹小朋友反複清洗七八次後,好歹能認出是大米,勉強入鍋了。
一盤小青菜,兩條大黃魚,冒著熱氣的白米飯,在小木桌上看著還挺充實。
眾人落座,十分滿意自己的勞動成果,以至於誰都舍不得先下筷子。
突然,一直纖細蔥白的長手捏著筷子,挑了大黃魚最嫩的肚皮部分,才離開盤子,那泛著熱氣的清香頓時彌散開來,惹了眾人好一陣口水。
然後,在眾人的注目中,鳳離人薄唇一含,吃了。
卻見他立馬緊皺眉頭,一口吐了出來,嫌惡道:“這是什麽東西,能吃嘛?!”
這話無疑是滅不盡的火苗,噌地一下,點燃了每個人心頭的幹柴!
隻見商祿兒頭一個變大頭,拍案而起,吼道:“你以為在皇宮啊!本公主頭一回下廚做菜,你這千金之軀不進廚房幫忙也就算了,你厚顏無恥地竊取我們勞動成果第一個動筷也就算了!你居然還不知廉恥地把它給吐了!你不知道魚辛苦長這麽大給你吃了,它媽也是會傷心的嗎?!”
“有那麽難吃嗎?”鳳離辰不信地挑筷吃了一夾,吧嗒吧嗒道:“我覺得除了肉老了點兒,味道淡了點兒,腥味重了點兒,皮割舌頭了一點兒,也還好了!”
說完,“咕嚕”一下,吞了。
商祿兒無奈,好吧,他們是金貴的皇子,她惹不起……
“能有吃的已經算天堂了,就別挑剔了!”落鹹夾了夾菜,和飯邊吃邊說話。
“白米,足矣!”簫暮雨滿足地笑,吃了一口白飯。
或許對他來講,隻要蕭冷月無礙,其餘的,都不重要吧?想著,商祿兒埋頭靜靜地吃飯。
卻聽門外一陣**,眾人大驚,以為天山來人了,皆放下碗筷起身,擺好架勢戒備地看著小木門。
卻遲遲沒有刀劍聲。
片刻,隻聽木門因為抖動而落著細灰,“啪”地被人踹開,眾人一看,那抬得高高的腳丫子背後,是一臉憤怒的陸雲月。
而她身後,跟著白石郎、慕君雁、夏葉茹、陌小遊一幹紫音閣人,眾人這才舒了口氣。
隻見陸雲月下腳進屋,眼神一凜,瞬間移動到簫暮雨麵前,提起他胸膛衣服便吼道:“蕭冷月呢?那雜種現在哪裏?!死了沒!”
“小路!”陌小遊立馬把激動的陸雲月拉住,轉身對眾人解釋道:“是花小凡去找白石郎,我們放心不下,所以也跟來了!”
“老白!冷和城受傷都不輕,快跟我來!”流塵一把拉住白石郎,就進了蕭冷月的屋。
眾人也沒了吃飯的興致,跟著陸雲月和她提著的簫暮雨,一起進去了。
隻見蕭冷月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清冷的眸子卻睜著,看著進屋的眾人。
“冷兒!你醒了!”簫暮雨大喜,一把拍掉陸雲月的手抓,飛奔到床前。
蕭冷月的眼珠轉了轉,柔柔地看著他。
“怎麽了?冷兒,你不能說話嗎?”簫暮雨無措地看著她,立馬拉過白石郎,歡喜地對蕭冷月說道:“你看,老白來了!你的毒能解了!”
蕭冷月卻隻是扯了扯嘴角,對他笑。
“喂!蕭冷月!裝什麽裝!你快起來啊!”陸雲月跳到床前大吼著,隻是雙眼卻不像口氣那麽凶悍,包著晶瑩的淚花,正努力著不讓它流下來。
“倆小子都滾開!本仙來瞧瞧!”白石郎扒開那兩個激動分子,坐到床沿,執起蕭冷月的手腕把脈。
隻見他眉頭越來越沉,許久,都沒有放開。
而床上蕭冷月卻一直盯著陌小遊看,滿臉哀傷。
“怎麽了?冷兒,是有話想跟我說嗎?”陌小遊一臉關切,溫柔地看著陌小遊。
卻見蕭冷月閉了眼,轉過頭去。眾人費解,卻見白石郎沉沉地歎了口氣,放下她的手腕。
道:“這,本仙也無能為力啊!”
屋子裏,一時間靜悄悄地,似乎每個人,都在消化著他的話。
“他是蠱毒、媚藥、軟筋散先用,然後自行衝破藥力害蠱毒發作,內力盡失,然後又被人下了兩種本仙也不知名的禁藥,好在她體質異於常人,否則,就不單是筋脈禁斷不能言語這麽簡單,早就死了!”
“什麽叫又中了兩種禁藥!”簫暮雨握緊了蕭冷月的手,怔怔地說道。
“就是在他衝破藥效的時候,若是那時本仙在,定可抱她周全!也怪弦月,不然本仙跟著你們去!”
“哼!那他是知道有人要受傷,所以不然你去了!”鳳離人冷哼。
簫暮雨卻在思考其他的,突然呢喃道:“難道是落水之前……”
“應該是,我們誰都不知道冷是怎麽落水的,應該是在我們趕到之前,被人下藥落水的,而且,必定不是劍靈山莊的人幹的了!”流塵蹙眉,分析道。
“老白,真的無力了嗎?”
白石郎沉吟片刻,緩緩歎了口氣,道:“世上唯一能救她的人,應該再藥王穀,本仙的師兄,浮熙……”
“白郎!”陌小遊突然打斷白石郎的話,問道:“你是要打破誓言了嗎?”
“本仙又不去穀裏,就讓他們兩個娃兒自己去!”白石郎嘟嚷道:“這不算違禁!”
陌小遊卻撇下頭,不語。
“藥王穀?在哪裏?我即刻就去!”簫暮雨眼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激動地抓住白石郎的手,問道。
“藥王穀在南疆密林深處,本仙可以給你劃個地圖,不過本仙師兄終身不會出穀,你隻有帶著冷丫頭去穀裏!”
說完,白石郎抬眼,幽幽地看了眼埋著頭的陌小遊,無奈地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