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武林大會-長夜2
“你胡說什麽?!”少女猛地抬起臉,又羞又紅,卻襯著她這一身扮相,分外誘人。
“我說……”少年吞了吞口水,鼓起眼睛道:“我要對你負責!”
“收回去!”少女怒斥,卻在少年轉過頭來的時候不好意思地別過臉。
“為什麽?既然看了你身子,我定不是個賴賬的人!傳出去別人還說我占你便宜!”少年邊說邊皺眉,怎麽這麽不會說話,想著,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誰要你負責了!你不說出去,我就當你沒看過!”
少年急了,管不了地上前兩步,炯炯地瞪著少女那越來越紅的臉,吼道:“那不行!你已經是我老婆了!”
夜風大了些,吹得周圍樹葉簌簌地響,也吹散了溫泉上漂浮的熱氣,讓少女看清了少年鼓著氣的臉,認真得駭人。也讓少年看清了少女紅嫩的身子,不知是羞得,還是氣的。隻是彼此當時的臉,各自魂牽夢縈了多少年,終究再無緣相見……
“呀!原來是個娘們兒!”
“這可好兄弟!本來咋沒那口嗜好,小姐偏要我們上,好歹看他長得不錯,也就將就著,嘿……居然是個娘們兒,嘖嘖嘖……這天仙似的人兒,可算我兄弟幾個白便宜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喲!還真是的!哈哈哈哈哈——”
“咱們幾個,誰先來,看樣兒還是個雛兒,誰第一……”
“滾開!自然是我!”
“誒!頭兒!自然是您了!可得好生點兒,別弄壞了,也留給兄弟幾個,溫存溫存……”
“得了!”
蕭冷月隻覺全身一陣燥熱,如有噴湧的熱潮席卷全身,興奮難耐。嚶嚀一身,他緩緩睜開疲憊的眸子,有月色透過紗窗傳進屋子裏,擺設精致,確不是他住的屋。
想再看看四周,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突然感覺胸膛一陣燥熱,異樣的感覺似乎從身體的某一處一點點搔撓著他,及其不舒服。突然身上有什麽東西在扭動,撓得他呼吸急促,好像什麽渴望被釋放的東西在叫囂著……他猛地一驚,昏昏沉沉的腦袋一下清醒了七八分!
他雙眼大睜,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他身上,正趴著一個黑衣人,正一臉淫褻地脫著衣服,隻一瞬間,就露出他結識的胸膛,一道很長卻很淺的刀疤在夜中像一條被狠狠拉長的蚯蚓,及其猙獰。
蕭冷月大驚,用僅有的力氣怒斥:“什麽人!”
那黑衣人的動作停了一瞬,生著厚繭的大手摸了摸蕭冷月的顴骨,嘿嘿地笑著。
“伺候小姐的人!”
他貪婪地盯著蕭冷月微微冒著薄汗的臉,眼神隨即朝下,淫褻地在他胸前來回。
蕭冷月隨著他的眼神往下,發現自己衣衫盡開,露出繡著粉色桃花的肚兜。他猛抽一口涼氣,抬眼,冷冷地瞪著和他臉對臉的黑衣人,殺氣盡現。
吼道:“滾開!”
那黑衣人被震得抖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恢複過氣息,白日裏比武,這人武功伸手他們可都是見著了,若不是見比武過後他身體不適,他們也沒膽子拿命去偷襲他!
不過好在給他聞的百花香不僅僅是媚藥那麽簡單,更能讓高手在藥力時間內動彈不得,隻能享受這無邊無際的銷魂蝕骨,方才能解!
想著,他壯了膽子,將身子俯下,直到貼上那柔軟的傲挺,明顯感受到底下的身子一僵後,淫笑道:“你已經感覺到了吧?不能動吧?身子是不是很熱?很想得到解放?”
“放心,我會很快讓你舒服的!”
說著,他大手滑到蕭冷月後背,順著他光華的脊背一路向下,手指一挑,解開了他背上拴著的繩結。
“你滾開!”蕭冷月怒吼,被侮辱的憤怒遠遠壓製住了身體裏那不安的躁動,他喘著粗氣,緊皺的眉下,是一雙驚濤駭浪的狂怒。
“哈哈哈哈!醒了嘛?這樣才有意思……否則躺著不動,再怎麽美也少了興致啊!哈哈哈!”
站在床側的幾個黑衣人一個個萎縮地看著床上衣衫不整的尤物,一個個摩拳擦掌,隻盼著前頭的老大動作快些,好讓他們也享受享受這美人兒的味道。
“別吵!”床上的黑衣人轉身斥開床邊圍著的人。
帶哪些人悻悻走開了,他再次趴回來,卻是直接把那粗糙的大手從蕭冷月腰下進入,一把捏上那微微起伏的柔軟。
蕭冷月渾身一震,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快感席卷他全身,他鼻尖發出一聲輕輕的嚶嚀,全身像被點燃了火,燥熱難耐,他吭吟著,身子不自覺地在淩亂的床上微微扭動。
隻見他白皙的肌膚因為浴火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從迷蒙的臉上一直帶到背衣衫遮擋的身體,他難受地扭動著纖細的身子,雙眼因為難受而泛著水汽,蔥白的手不自覺地撩著身上僅剩的遮擋,一點一點,露出透著薄汗的頸項、肩膀……
他咬著不斷申吟的唇,雙唇紅得像是要滴出血般妖豔,看得見貝齒的縫隙裏,還隱隱透著一絲暖氣。他身上的黑衣人全身都忍不住激動地打顫,雖說是不經意的動作,但被這麽個尤物活生生地勾引,任何男人都沒辦法抗拒。
“美人兒!我來了!”
他激動地大吼一聲,下身早已迫不及待,隻見他三下五除二地除去腰間的束縛,剛準備掏出寶貝,卻見寒光一閃,身下原本熱情如火的眼倏地冷若冰霜,思考都未來得及,隻聽他悶吭一聲,從雙眼開始被那快如光的薄劍橫向劈開,不過慢慢滲了些血出來。
蕭冷月喘著粗氣,從床上撐起身子,一把攏好衣服,用腰帶打了個結,剛下床雙腿就止不住顫抖。而他一起,床上那黑衣人的頭蓋連著眼睛一起,掉到了被子上,腦漿和著血,染滿他整個身子。
看也沒看身後的屍體一眼,他直覺氣息越來越紊亂,隻是下床這麽簡單的動作,變讓他汗流浹背。他用著不知哪裏湧出的微薄的力量,一步一步,微微顫顫地走到窗前,一躍,出去了。
而門口的人聽到開窗的聲音,一湧而進,一眼就看到床上駭人的屍體,三個黑衣人來不及驚訝,隻瞧著還在晃動的窗門,飛身追了出去。
☆☆☆
客人差不多到齊了,林鳳先才領著商無憂進場,又是武林盟主又是皇子殿下的,在場的英雄豪傑自然紛紛起身,抱拳行禮。
“參見大殿下,參見盟主!”
“無憂見過各位英雄!”商無憂首先抱拳還禮。
“哈哈哈哈!各位英雄不必拘泥,請坐!請坐!”林鳳先大笑著走上主位,招呼眾人坐下。
林鳳先和商無憂單獨坐了個亭子,不過就在商祿兒他們旁邊,這一眼就瞧見了這邊空出的位置,忙問道。
“這重宮主,可還未來?”
“都看見了,還問什麽!”商祿兒見不得林鳳先那做作的模樣,不爽地嘀咕。
“小祿兒,人家這不沒話找話嘛!”鳳離辰湊過來,搭話道。
“重夜雪到!”隻聽空中傳出重夜雪的聲音,不消一刻,就見花園入口處,幾個弟子簇擁著一身紫衣的重夜雪,緩緩走了進來。
看也沒看林鳳先那席一眼,重夜雪徑自走到商祿兒她們的小亭外,站在小路上,就流塵抱拳行了個禮,這才入座。
“瞧見了嘛!紫音閣那霖鏡流塵,果然就是重流塵!”
不少圍觀弟子竊竊私語。
“不過她好好的魔宮宮主不當,跑紫音閣去幹什嗎?”
“重霖鏡不死了嘛……”
“你是說皓月鏡!”
“世上真有那東西?”
“不然你看紫音閣那一幫人,哪個是泛泛之輩,功夫路數全不同,都不是一個門派的!”
“這麽一說,倒還在理!”
“咳咳!”林鳳先起身咳嗽兩聲,花園裏立即安靜。
“嘉賓已到齊!我們就……開宴吧!”
說罷,就有丫頭端著晚宴菜肴一一上桌。然後歌姬舞姬紛紛踩在草坪上,先前還有些許清冷的花園立即熱鬧起來,各家弟子吃著菜喝著酒,邊欣賞舞蹈邊談天說地,氣氛和諧。
林鳳先舉杯,道:“林某敬各位英雄!”
“敬盟主!”
一杯過後,商無憂突然端著酒杯,繞過林鳳先的亭子,筆直朝商祿兒走來。
商祿兒撇嘴,將身子扭到一邊,對著一臉笑眯眯的鳳離辰。
“祿兒,皇兄來敬你一杯!”說著話,商無憂已然舉著杯子,走到商祿兒麵前。
商祿兒冷笑,不無嘲諷道:“不才隻記得我一個哥哥,不過已經被閣下弄沒了,閣下身份尊貴,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怎麽也有這亂認親戚的嗜好!”
商無憂卻笑著把杯裏的酒給喝了,隨即轉身,對城曰抱拳道:“這位定是城曰公子吧!蒙你照料舍妹了!”
“還輪不著你來謝!商無憂!你這又是準備幹嘛!”城曰剛想說話,卻被商祿兒搶先,跑上去一把抱住城曰的手臂,警惕地瞪著商無憂,“你可別想打我城哥哥的主意!”
“嗬嗬……祿兒說什麽話呢!”商無憂淺笑,卻有著一抹不容察覺的苦澀,“哥哥不過來接你回家!”
“能回去就回吧!別這個那個的都說成是你的,還要不要臉?”花小凡啜了口酒,事不關己地瞄了眼表現紳士的商無憂。
“閣下是要接祿兒回哪個家呢?”城曰一臉笑意地看著商無憂,拍了拍商祿兒搭在他手臂上微微顫抖的小手,接著道:“據我所知,祿兒是要跟在下回家的!”
“公子說笑呢!祿兒是我商家皇族的公主,自然是跟我回大周皇宮去!”
“不對吧!我記得你們大周的公主,是要嫁給我華夷國三皇子的,怎麽說也該是我華夷國的王妃吧?要回,也得朝撫州走啊!”鳳離辰十分天真地揚起腦袋,眨巴著眼思考了半天,才笑嘻嘻地盯著商無憂。
商無憂詫異地看著鳳離辰,剛想說話,隻見鳳離辰眼明手快地起身抱拳。
“在下風四,見過大殿下了!”
“風四……”商無憂呢喃,隨即再轉眼看著商祿兒,語重心長道:“祿兒,哥哥不會害你,跟我走吧!”
“商無憂!你這是要在我這裏裝什麽?我還有可以給你利用的東西嗎?上次我就告訴你了,你這樣很惡心!你還是保持本性,正常些!我這裏,再沒有你可圖的了!”
商祿兒狠狠地瞪著商無憂,卻見他用似乎很受傷的表情看著自己,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麽,搖搖頭,轉身走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商祿兒的幻覺,總覺得那背影,出奇的寂寥。
這商無憂,果然有些奇怪!
鳳離辰看著商無憂的背影,無趣地嘟嚷道:“嗯……看不出來,你這哥哥,待你還不錯!”
“你說什麽?”
“小祿兒!”鳳離辰突然湊上她耳朵,細聲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表麵見著的那樣,比如仇人,比如恩人,比如你以為的壞人……我和你討厭的鳳離人兄弟,可是專程來找你的!咱們商量個大計劃吧!”
商祿兒卻被他的話,給震住了。隨即轉身,眯了眯眼睛,謹慎地來回看了看那表情各異的兩兄弟。
“你們知道些什麽?”
“總之,是對你有利的情報就對了!不過咱們互相交換嘛!”
商祿兒轉過身,思緒有些亂。本來事情應該都是朝著一個軌道發展的,不過她們家的事,怎的這鳳家兄弟,偏要來攙和?
想著,突然覺得身後一陣冷風,突然有個人站在她背後抵著她耳朵說道:“主公!快走!”
“什麽人!”花小凡一躍而起,手裏的紅綾嘴便對準了來人的喉嚨。
商祿兒大驚,立馬起身,一看,卻是李琨。
城曰似乎也認出了他,拉回花小凡的手,奇怪地看著李琨,問道。
“祿兒,怎麽回事?”
☆☆☆
蕭冷月一路跌跌撞撞,在這陌生的園子裏亂闖著,身體裏那股燥熱越來越控製不住,他喘著粗氣,一路跑到運河附近,忽而看到遠處燈火觥籌,似乎還聽得到極小的歌聲,心下才稍微鬆了口氣,她帶著霧氣的眼柔柔地看著那燈光處,仿佛全身的痛楚都消散了般,一步一步,歪歪斜斜卻穩穩地,朝那裏走去。
他有些幹涸的嘴唇蠕了蠕,喃喃念著一個名字——
他越走越慢,身上的力氣逐漸流失,明明近在眼前的人,仿佛天涯般遙遠,他苦澀地笑,周身如火般的灼熾感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他越走越痛,好像還有無數小蟲在啃噬著他的心髒,一種想要作嘔的痛……
膝蓋似乎不聽使喚,一個踉蹌,他撲倒在護城河邊的草叢裏。噬骨的疼痛試圖撕裂他殘存的一絲意識,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翻身,幽幽地吐著遊絲般的氣,似乎雙眼能看到那燈光中側立的人,他豎著玉冠,還在對他發出一個傻裏傻氣的笑。
“冷兒……”柔柔的,好像在叫他。
“簫,暮雨……”
他淡淡地笑了,二十幾年來,頭一回,發自內心地微笑。
突然,他腰帶上別著的一顆琉璃玉石發出微微的綠光,照亮了身側一片草地。
他最後能動的眼睛轉了轉,落在草地上一雙黑色的靴子上。
抬眼,他漆黑的眸子裏,映出了來人在夜下泛著綠光的側臉,和他腰上的珠子,相互輝映著。
來人一身黑衣,長發散在腰際,被微風吹得微微浮動。她冷冽的眸子看了草地上的人好一陣,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
“看來不需要我動手了……”來人歎了口氣,解下蕭冷月腰上的琉璃珠,內力一震,碎了。而失去了琉璃珠的光輝,她臉上的綠光漸漸變淡,直至完全消失。
“我本不想殺你……”來人語氣冷如冰,卻在草地上那雙緊緊盯著她的眸子裏,仿佛看到了一聲歎息。
卻沒有怨恨。
黑衣人覺得心口一緊,眯了眯眼,上前抗上了滿是創傷的身體,朝護城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