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運
看著路邊的熟悉的風景，沁心的心一點點緊張起來。她多希望車能慢點開，再慢一點。
快到站時，沁心甚至希望車出什麽故障，就停在原地，永遠都不會到達目的地。可是，現實並不是這樣，車很快停到車站。
沁心閉上眼睛，陳夢也屏住了呼吸，看著上車的每一個人。既然自己決定不了，那就交給命運。
直到最後，沁心也沒有見到那個人出現，車發動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沁心睜開眼睛，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陳夢也不知道怎樣安慰她。
車緩緩的開動了。
沁心忽然看向陳夢，之後猛地回過頭。
“怎麽了？”陳夢問道。
還沒等沁心說話，車忽然停了下來。
陳夢剛要說話，卻愣在原地。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門口。
沈昕滿頭大汗的跑上車，氣喘籲籲的向司機道謝。校服和書包歪歪扭扭的穿著，一看就知道是因為匆忙趕車而跑來。
沈昕扶著扶手喘了一會，看到了坐在後麵的沁心。笑著朝他們走來。落座後他轉過頭來自顧自的說話。
“早啊，累死我了，幸好趕上了。今天差點就遲到了。”
沁心看著他，想看清他的臉。她的眼神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地方。每一個棱角，每一個表情。她多想伸手扶上她的臉，想著眼前這個人，現在就這樣坐在她前麵，像往常一樣和她說笑。他並不知道，還在他上車的前麵一秒鍾，沁心曾體會到一種絕望的心情。那總心情她不想在體驗一次，就好像是一個人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心拽了下來。原來，人心最痛的時候並不會哭泣，而是痛到不能呼吸，連哭泣都不會。
“喂！”沈昕伸出自己的手在沁心和陳夢眼前晃了晃，“你們倆怎麽了，好像都丟了魂似的。喂，喂，沒睡醒？”
陳夢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依舊看著沈昕。
沈昕又叫了幾聲，看到她們倆都沒有反映，於是回過頭。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她們。她們就這樣像木頭人似的一直坐到車站，要不是因為沈昕下車搖了搖她們，她們也許還不會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在以後的日子中，埋在鼓裏的沈昕還總是拿這次的事嘲笑她們。
下車後，陳夢和沁心跑到天台。沁心盯著陳夢看了好久，忽然笑了起來。陳夢看著這樣的沁心，也笑了起來。兩個人在開學的第一天就這樣在空無一人的天台上笑了好久。最後導致上課第一天遲到。她們就這樣笑著，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陳夢和沁心坐在天台上，沁心第一次那麽仔細的俯視整個校園，她第一次感覺到李欣然的感覺，那種似乎俯視一切的釋然。
“夢夢你知道嗎，我當時不知道怎麽了，腦子裏忽然傳出來他的聲音，他說，我一定會來。”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說什麽，隻有和你站在一起。你要和我保證，無論你們最後怎樣，你都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永遠不會。”
“即使，他從未喜歡你。”
沁心身子忽然一震，看著下麵有些眩暈。陳夢那最後一句話依舊縈繞在耳邊。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即使，他從未喜歡我。”
無論過了多少年，無論身邊的人是走還是留，無論風景怎樣變換，多年後，沁心總會回想起在公交車上的這次打賭，那個改變她命運的時刻。
日子就這樣在甜蜜和酸痛中過著，沁心總是在默默的注視著沈昕。就好像長在角落裏的花，即使沒有陽光和雨露，還是朝著那僅有的一米陽光拚命地活著。
近些天沈昕有籃球比賽，沁心每天中午都到籃球場為他加油。她喜歡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喜歡看他著急的樣子；喜歡他看他進球時歡呼大笑的樣子。總之，隻要是他，她就一定喜歡。
隻要有他在一旁，全世界就好像一下子靜了下來。四周所有的聲音都被忽略，眼裏，心裏，隻有他一個人。
也許是因為即使默默的付出也會帶給他力量，沈昕一路過關斬將衝到了決賽的門口。沁心每次都在離他最遠的地方悄悄的看著他，看著他在球場上轉身，帶球，上籃。一切動作都是完美的無懈可擊。在決賽，沁心終於鼓足勇氣決定在比賽結束後給他遞上一瓶水，之後告訴他，“幸苦了，你很棒。”即使在他眼裏，隻是出於朋友的關心。
因為是決賽球場上圍了好多人。沁心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擠到最前排。陳夢陪在她身邊。自從上次她決定支持沁心後，她經常陪著沁心注視著沈昕的一舉一動。原本她以為沁心隻是一時衝動，但她發現並不是。沁心對沈昕的感情越來越濃，她看著這樣的沁心除了陪伴什麽都做不了。因為，隻有沈昕才可以讓她笑，隻有他才可以牽動她每一處神經。她能做的之後跟上她的腳步，在每次多提醒沁心，她還是一名即將高考的學生。
在她們周圍都是女生，她們大聲歡呼，加油聲此起彼伏。這場比賽很精彩，兩個班的比分一直咬的很緊，比到最後進入到了加時賽。沁心身邊站著一群16班的拉拉隊，說白了，是沈昕的拉拉隊。聽說有加時，所有女生聚到一起唧唧咋咋商量了一會，之後齊聲喊道：“沈昕加油！”突然，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沈昕，我喜歡你！”喊完後，所有的女生都笑了起來。沁心聽到後，朝那個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可惜沒有看到那個女生的樣子。她忽然有些羨慕那個女生，至少，她勇敢的說了出來。
就在沁心走神時，裁判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
隨後沁心聽到了身邊傳來一陣歡呼聲，沈昕贏了。
沁心正猶豫如何把水給他，有些不好意思。就在這時，陳夢拽了拽她。
“他朝咱們這邊看過來了，你把他叫來啊。”
難道他看見了我？沁心驚喜的抬起頭看去。
沈昕正在看向她們這邊，沁心剛想伸手叫他，卻發現他似乎在在找什麽人，他的目光穿過她，穿過人群，在找一個人。沁心知道，在他的眼裏，不曾有她。
“快叫他呀。”陳夢有些著急。
“我們走吧。”沁心轉身要往回走。
“回去？你不是要••••••••”還沒等陳夢說完，沁心已經穿過了人群。
“你怎麽了？”陳夢拉住她問道。
沁心強忍住淚水，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是她。”
陳夢還要繼續問道，忽然用胳膊碰了碰沁心。
沁心抬起頭，看見了不遠處過來的李欣然。
還好多天沒見她，她似乎更漂亮了。她把長發高高紮起，白皙的皮膚散發出充滿活力的色彩。沈昕因為這幾天有籃球賽，他們幾個也都沒有見麵。
李欣然看見她，高興的打著招呼。
“沁心，你也來看比賽了？”李欣然跑過來自然的挽起了她的胳膊。“見到沈昕了嗎？贏了沒？”
“嗯，贏了，打得很漂亮。”沁心擠出了一個笑容。
“走，咱來看看他去。可算有時間了，咱們可得好好聚聚。”
沁心看了看不遠處的球場，人已經散了不少。
“夢夢，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一會回去。哦，對了，幫我把水拿回去。”陳夢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沁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