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來，我們一樣
李欣然拉著沁心回到球場上，這時沈昕已經收拾好東西正往教學樓走。
“沈昕！”
聽到李欣然叫他，沈昕忽然回過頭。沁心悲哀的看見了他眼睛裏見到李欣然時那種驚喜。
他朝她們跑了過來，笑著對她們說：“你們怎麽才來？”
“那不還是來了？我說過，等你決賽時我就來看。”
原來是因為這樣，沁心在心裏嘲笑了下自己。因為一直在等她，所以才這麽拚命的比著賽，對嗎？
“沁心早就來了吧？”李欣然問道。
“沒有啊，你們比到一半來的。”
“那你剛剛怎麽不叫我啊。”
“我•••••••我看你挺忙的。就沒叫你。”沁心躲閃著沈昕的目光。
“我要是知道你來了還能贏更多的分。”沈昕顯然心情異常的好，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沁心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得了吧你。”李欣然打趣道。
沁心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心裏有些難受。
“你們先聊著吧，陳夢在教室等我呢，我要幫她去老師那裏拿點東西。”
說完沁心直徑往教室走去，李欣然拉住她：“沁心，明天中午天台不見不散。”
“我•••••”沁心剛想拒絕，聽到沈昕說：“是啊，大家好久沒有聚聚了。”
剛到嘴邊的話僅僅因為沈昕的一句話而變成了：“我知道了。”
沁心回到班級，陳夢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等她。
“回來了？你怎麽了？”陳夢拉住她。
“夢夢，我難過。”
“為什麽沒把水給他？你不是決定了嗎？”
沁心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胳膊裏。
“你知道嗎，今天他一直在找李欣然。他的眼裏從來都沒有過我。他那麽拚命，全都是為了她的一句話。嗬，你說我是不是賤。”
陳夢站在一邊，她就好像當初沁心聽到李欣然說喜歡汪樊一樣的心情。她沒體會過這樣的感情，在內心深處甚至有一些嫉妒。
“我不知道怎樣安慰你。隻是想問問你，走到現在這一步你後悔嗎？”
沁心一動不動，陳夢安靜的回到座位上。她看沁心那個樣子，不知道自己當初出的主意到底改變了什麽。
放學後，沁心和陳夢坐在車上，陳夢不知道和沁心說什麽。時間感覺過得特別的慢，不經意間居然又到了沈昕上車的那個車站。車停下，下去了不少人，一時間車上有些空蕩蕩的。沁心忽然和陳夢說：“夢夢，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會後悔。你放心，我不後悔。”
沁心一宿都沒睡踏實，總在反複做夢，在夢裏，她總是站在學校的天台上，低下頭，底下是萬丈深淵。她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反複的不知道說著什麽。
沁心想回頭，卻發現自己不斷的向下落。她忽然驚醒，嚇出一身冷汗。她看了看表，是早上五點多。沁心卻怎麽也睡不著了。她坐在床邊，反複想夢裏的情景，和那個在她身後的人，她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晚上沒睡好，導致上課時沁心的狀態總不太好。最後導致老師在她第三次快睡著時把她叫了起來，讓她站著清醒清醒。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課，她想起了昨天和李欣然他們約定在天台見麵。
到了天台，看見隻有沈昕一個人，沁心的心有不聽話的跳了起來。
秋天的風很大，風把他們的校服吹的鼓了起來。沈昕看到她來了，朝她笑了笑。沈昕逆著光站著，沁心忽然就想到了那個夢，夢裏的那個場景。也許，背後的人是沈昕，而自己永遠拉不進自己和他的距離。
沈昕看她呆在原地不過來，便朝沁心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沁心慢慢的走過去，她最近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了。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欣然呢？”沁心問道。她知道，隻要是關於李欣然的話題，一定會不會讓氣氛冷場。
“老師叫走了，一會來。”沈昕答到。他坐在天台上，看了看沁心，便把自己的校服脫了下來，鋪到了地上。
“嗯，坐吧，不會涼的。”
沁心慢慢的坐在沈昕的校服上，看著身邊的沈昕，這樣的他自己要怎樣放手？沈昕正抬頭看著天，天很藍，很遠。
沈昕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呼出。
“今天天真好。”
沈昕側臉很漂亮，陽光灑在臉上，即使天氣涼也讓沁心感到很溫暖。似乎從沒這麽近距離看過他。
“嗯。”沁心也學著他的樣子，慢慢的抬起頭，呼吸著秋天的空氣。她剛好對著陽光，陽光刺入她的眼睛，眼淚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
沁心緊忙低下頭，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你累嗎？這樣隻是在遠處注視這她？”沁心被自己說的話嚇了一跳。
她驚慌的抬起頭，剛好撞上沈昕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沁心可以看見自己。在他的眼睛裏，映出的是一個女孩，她的頭發被風吹的有些亂，瞪著一雙眼睛，因為驚訝微微張著嘴，手有些局促的拽著衣角。可是，她隻看到了她自己，卻沒有通過這雙眼睛，看到那本應看到的他的內心。
沈昕微微怔了一會，笑了起來。說不上是笑，隻能說是牽動了下嘴角。他想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但，那並不是屬於他的笑容。他垂下眼，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沁心還在為剛剛不經意說出的心聲而後悔，大腦在急速運轉，到底要如何把這段對話避開。
“你們都看出來了，但隻有她看不出來，或是刻意忽視，那就什麽都不算。”沈昕忽然說道，操場上到處都是學生的打鬧聲，沈昕的說話聲很小，但沁心聽得無比清晰。
沈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也知道她一直喜歡汪樊，你知道嗎，我甚至有一天想過要是汪樊不在了，永遠的離開我們該有多好。當時，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甚至連我自己都開始鄙視我自己。但我就是沒辦法控製我的心。”
沁心一句話都沒說，她恨自己為什麽要提到這個問題，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問了。知道答案後，永遠難過的是自己。
“當我知道汪樊有女朋友了之後，我高興極了，一個人居然還喝了酒，我想，自己終於有機會了吧，可是，我錯了。”
“你知道你在她心中毫無地位，永遠都超越不了友情，也隻能是友情。但還是沒法忘記。”
沁心接著沈昕的話說道。她看著他。
“沒錯。我也想放手，但，我做不到。”沈昕用手使勁的擦了擦臉，也許是想讓自己清醒下。“你真了解我。”
沁心把頭擱在膝蓋上。沈昕，我怎麽能不了解你。她忽然想笑，她發現，原來，自己和沈昕那麽相像，都是喜歡著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並且對方的心裏已經有了其他人。也許，在這個年齡，他們不懂愛，他們沒有資格說愛。但，他們已經體會到了守候一份沒有結果的感情的煎熬。
沁心在心裏說：“沈昕，我怎能不了解你。我之所以這樣了解你，是因為，原來，我們，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