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遙不可及的夢
沁心感覺氣氛不對，緊忙拉了拉沈昕和李欣然，帶著哭腔說道：“好了，大家今天都累了，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有什麽事明天說吧。”
他們相當一致的甩開她的手，李欣然指著沈昕，大聲說：“你不就是想問這件事是不是我幹的嗎？！我告訴你，你不就認定了是我做的嗎？在你心裏我做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你不就已經認定了是我做得了嗎！”
“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裏清楚！別在我麵前裝！我他媽不吃你這一套！”
沁心第一次看見沈昕這樣生氣，她感覺他們之間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這次的事隻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夠了！你們都別吵了，現在吵了吵去有什麽用啊！明天問問小晴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沁心累極了，她扯著嗓子叫著。沈昕想的事她並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不太確定，一想起上次的雪球事件她對李欣然就開始心裏有了芥蒂。
李欣然狠狠的瞪了沈昕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去。
等到李欣然走遠，沈昕已經恢複到了以往的神色，對沁心說：“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去。”
走在路上，路燈照在路上，顯得異常蒼白。
沁心偷偷的看著身邊的沈昕，他皺起了眉頭，最近這種不屬於他的表情常常出現在他的臉上。沁心的心不由的**了一下。今天看到沈昕並沒有往日的心跳，而是，心疼。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伸出手覆上他的眉間，把那眉間重重的“川”字撫平。她想看見他的笑容，讓她心醉的笑容。
發現沁心盯著自己看，沈昕笑了笑，可在沁心眼裏，這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你怎麽了？”沈昕忽然問道。
他的忽然發問倒把沁心嚇了一跳，把沁心從思緒中硬生生的拉了出來。
“我怎麽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好糾結啊。”
沁心捏了捏自己的臉，“沒什麽，你在想什麽呢，在想今天的事嗎？”
“嗯，”沈昕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路燈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輪廓真的好看。“我在想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她做得。我想相信她，但，我真的能信任她嗎？”他說話時並沒有看沁心，他像是在問她，其實，他更想問自己，是否可以完全信任李欣然。
沁心沒有說話，她和沈昕一樣在想這個問題。看著李欣然的神情，她並不能信任她，然而她想相信她。
回到家，她把自己丟在床上，她有些難過，她想回到那個時候，那個什麽都不想，沒心沒肺平凡的生活。那時，沒有猜忌，沒有妒忌，看不到欲望。假如還是那時的自己，就沒有這麽多心煩的事，就不會體會到暗戀帶給自己那種喜怒哀樂。
第二天起來時頭痛欲裂。昨天濕著頭發跑出去果真感冒了。在家休息一天，放學時陳夢來看她，沁心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陳夢聽完便勸沁心趕緊離李欣然他們遠一些，這樣的圈子根本就不適合她。
沁心和陳夢坐在床上，陳夢看見床邊貼著的那幅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看著沁心，沁心點了點頭。
“他還會記得，真不容易。你，放不下他？”陳夢想了好久，走到一邊看著邊的畫。
沁心沒有說話，陳夢說對了，她，放不下他。
“怎麽辦，夢夢，我真的喜歡他。”
當晚的話題在沉默中結束，陳夢離開後，沁心獨自想了好久，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喜歡上他。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了好長時間，從冬天到夏天，算一算時間過得真快，過去的那些日子，沁心和李欣然他們走的沒有以前那麽近了。天台上的事經過小晴的解釋是因為她自己和李欣然離開時發現汪樊送她的禮物不見了，於是就讓李欣然先走，自己返回了天台，但不知道為什麽，偏偏那天天台的門就上了鎖。奇怪的是，以後天台晚上依舊沒有鎖。既然小晴這樣說，沈昕也就沒有理由去懷疑李欣然，他當著沁心的麵和李欣然道了歉，現在兩個人的關係還和以前一樣，但沁心總覺得他們之間存在著一些隔閡，那件事反映出來他們之間的不信任已經把他們之間的感情推到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之後的日子，雖然李欣然總是來找沁心，但沁心和他們在一起的次數也少了，再加上期末的學習比較緊張，她也無心再管其他的事情。隻是，對於沈昕，她的感情卻越發的強烈。
沁心每天就會在教室裏看著門口，等到沈昕出現時便拉著陳夢往車站奔去，隻為了可以和他出現在同一輛車上。即使遠遠的看著他，即使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即使一句話不說這樣就夠了。
期末沁心考得成績還算不錯，由於進入了準高三，學校隻放了半個月的假期。暑假天氣異常熱，熱的讓人不想動彈。李欣然考得成績相當不錯，聽說暑假和父母一起去旅行了，李欣然一離開沁心馬上閑了下來，她忽然發現每次能和沈昕他們一起玩都是李欣然拉著她。有時候，她常常會想這一年裏，李欣然似乎真的缺少朋友，說實話，沁心覺得李欣然在她身上也找到了自己缺少的東西，也許，她也想平平靜靜的生活隻是那種生活離她太遙遠。
假期的生活總是過得很快，半個月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高三的第一天沁心特地起了個大早，趕到車站已經有不少等車的學生。陳夢趕到時看見沁心誇張的揉了揉眼睛。
“天哪！我沒看錯吧，我一定是在做夢。”
沁心打了她的頭一下，“怎麽？我這麽勤奮的人也有不遲到的時候！”
陳夢咯咯的笑了笑。
沁心看了看表對陳夢說：“夢夢，下一輛車來的時候我們再上。”
“為什麽！”陳夢驚呼到，隨後想了想，表情複雜的對她說：“不是吧你，難道你在等沈昕？！”
沁心看向遠處緩緩駛來的車，點了點頭，你還記得嗎，這是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間。
陳夢站在原地，看著公交車從眼前開過，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瘋了吧。”這是陳夢思考了好久才冒出的話，“天哪，你都變成什麽樣了！你醒醒好不好。”
沁心搖了搖頭，“怎麽辦，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我該怎麽辦？你告訴我。”
陳夢搖了搖沁心，“喂，親愛的，你沒事吧。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今天的話我隻說一遍，你記住，高三了，現在你可是非常時期，你不能因為一個遙不可及的人把自己弄成這樣。對，遙不可及的人。”
“遙不可及。”這四個沁心在心裏默默的重複著。她說的沒錯。
“你應該知道，沈昕喜歡的人是李欣然。”
沁心當然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暗戀不就是這樣嗎，自己付出的感情，永遠得不到回應。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暗戀一個人通常需要很大的勇氣，並且折磨著自己。從一開始沁心就決定即使他不能喜歡她，那就把這種感情埋在心底，把這個秘密埋在心裏最深處。
沁心沒有說話，終於，車來了。她剛上車就愣在了原地。
今天陽光出奇的好，就像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清晨。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隻是那一大片的陽光懶懶的散在車後麵，陽光，很暖。一切，恍如隔世。
車上的人很少，讓沁心愣住的是是車上的座位，她直徑走到曾經的位置和陳夢坐下。陳夢看著她。
“還記得嗎，我們上次就是坐在這。”
陳夢歎了一口氣，摟著沁心，搖了搖她。
“這樣吧，沁心，咱們來打個賭好不好。”
“什麽賭？”沁心轉過頭看著她。
“假如，一會沈昕真的上車了，你就繼續喜歡他。假如今天遇不到他，你就把他忘了吧。”
沁心想了想。
自己怎麽沒有想過，假期的這幾天，沁心每天都會想自己和沈昕，但自己實在想不通。既然想不通，那就讓老天來決定吧。人們就是這樣，在無能為力時，總會把決定權交給一個叫命運的東西。
“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沁心說出來卻比說了千言萬語還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