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又做錯了什麽?

毛料場裏的人是越來越多,在裏麵的走動自然也越來越困難,人擠人的,一時間林舒覺得這裏麵太過悶氣,挑了幾塊毛料,便站到了毛料場的入口,等著蔣遷出來。

蔣遷似乎挑毛料忘了時間,林舒在那裏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蔣遷,卻看到何玉琛和許客兩個人,推著車子,正挑著毛料。

看到熟人,按理說,林舒應該上去打個招呼,不過,眼前的人是何玉琛,林舒隻好放棄了想打招呼的想法,在安徽的時候,碰上了何玉琛,何玉琛卻是急急的逃開了她和蔣遷,想必何玉琛是不想見到她。

正想著,林舒的身邊,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陰影籠罩著林舒,讓林舒覺得一股莫明的恐慌,來者不善。

然而待她抬頭,看到的卻是蔣遷,正站在自己的麵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隻是這笑裏藏刀,仿佛要把她撕碎一般。

看到蔣遷這樣的表情,林舒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蔣遷這是什麽意思?她又做錯了什麽,惹得蔣總生氣?

想到這裏,林舒淡淡的笑了起來,看著蔣遷道:“蔣總這是挑好了,我也挑好了。”說著,林舒將手裏的毛料,推到了蔣的麵前,下意識,林舒掃了眼蔣遷手裏的毛料,不由的冷冷的笑了出來,蔣遷今天的賭石,看來是要散財了,隻有一半出了綠,而這出綠的毛料裏,又多數是種水不好,成色不均勻的毛料,林舒就大概算了算,蔣遷最少要虧一半。

不過想著,這蔣氏那麽大一家珠寶行,這麽點錢還是虧得起。

惦量著,林舒想說什麽。

蔣遷卻已經推過林舒手裏的車,推著向結帳的地方走過去,一臉怒容。待蔣遷結完帳回來的時候,蔣遷臉上的怒氣更盛。

一時間,林舒心中倒是在猜測自己做猜了什麽,還是蔣氏出了什麽事,讓蔣遷這樣生氣,蔣遷回來的時候,林語芬和劉齊都不在蔣遷身邊,看來,他們倆瘋去了,指不定這蔣遷是因為林語芬消失而發怒。

“很好。”蔣遷突然衝林舒說了兩個字,轉頭便離開,沒再多說。

還想說什麽的林舒,見蔣遷走遠了,倒是急急的跟上,想問林語芬去那了,但看到蔣遷那氣得發抖的背影,林舒隻有把所有的話都吞到肚子裏,她還是少說幾句話,林語芬去那裏,她關心也不頂用,這林語芬的眼裏隻有蔣遷,若是真被蔣遷給甩到一邊去了,估計沒多久,又會粘上來、

林舒一路急急的跟著蔣遷,走出了毛料場,來到了一家小餐館,餐館上麵用中文寫著四川特色酒樓幾個大字,在緬甸,能看到中文,不免顯得有些親切。

看到這幾個字,林舒不免有些害怕,她和蔣遷都不怎麽喜歡吃辣,今天怎麽突然跑到這樣的地方。

“蔣總,咱倆都不喜歡吃辣,還是換家吧。”林舒跟著蔣遷的身後,扯著臉上的笑,希望蔣遷換家餐館,卻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蔣遷一句冷冷的話:“你有意見嘛?”

蔣遷這話絕對是赤果果的威脅,連林舒都聽出了蔣遷這是話裏有話,張了張口,想說有意見,卻見蔣遷正死死的盯著自己,一時間,把想說的話,全都吞下去了,這蔣遷分明就是奸商,完全不顧她的想法,她站在餐館樓下掃了一眼菜單當時就嚇住了,全是麻辣什麽什麽的。這不是要辣死人嘛?

然而當林舒和蔣遷坐到包間裏的時候,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想著,這蔣遷不會變態到,逼她吃東西吧。

一邊想著,林舒倒是急急的站了起來,想說自己換家店吃東西,讓蔣遷一個人慢慢享用,然而沒等林舒開口,蔣遷便已經把一本菜譜遞到了林舒的手裏、

“喜歡吃什麽,多點些。”蔣遷這話說得有些陰側側的,聽著林舒的耳裏總覺得怪。但她又說不上來那裏怪,隻有看看菜譜。

然而就一眼上去,全是特色菜,自然,麻辣是少不了的。

看到這些,林舒心中更加害怕,那種鼻子嘴裏全是辣,透不過氣來的感覺,著實讓人受不了。所以,林舒不怎麽喜歡辣,而是太辣了,肚子也會不舒服。

想著,林舒不想點菜,抬頭卻瞥見蔣遷正憤怒的看向她,示意她點些菜,林舒隻得無耐的去點菜。

盡量朝清淡的菜點,隻是這菜譜看下來,沒一樣是清淡的,沒有最辣,隻有更辣。

林舒隨意點了幾份,便不再點了,將菜譜交到了蔣遷手裏,不再說話。

而蔣遷一眼也沒看菜譜,直接把菜譜交到了服務員手裏,說了句,讓林舒覺得吐血無力的話。

“除了那位小姐點的菜,再上一碗清水麵。”說罷,蔣遷的嘴角似乎勾了滿意的笑。

蔣遷這做法太坑人了,她要早知道,也吃清水麵了,還點什麽菜,這蔣遷分明就是坑她吃辣,她就不懂,自己是那裏做了讓蔣遷不高興的事,這蔣遷是變著法來懲罰她。

隻是林舒這心中想歸想,她卻不敢得罪蔣遷,等到上菜的時候,林舒徹底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菜色裏,連湯都是辣味的,一層層赤紅赤紅的油,漂浮在菜盤的每一個部位,就單單這樣看,都覺得辣味衝鼻。

轉頭,再看看蔣遷而前那碗清水麵,林舒突然覺得,那東西,真是人間美味。

“怎麽,不喜歡吃?”蔣遷手裏拿著筷子,正小口的吃著麵,抬頭,看到林舒那副樣子,嘴角彎起了一個變態的弧度。

聽到蔣遷的話,林舒心裏不由的狠狠的罵著蔣遷,當然不喜歡,要知道,上次吃辣的記憶,還在她腦子裏的回蕩著,那次她可是辣得死去活來了,而那以後她再也不敢吃太辣的,這次,似乎比那次的還要辣。

不喜歡吃這話,林舒卻不能講,這蔣遷是顧意的,擺明了整她,她要是講了,指不蔣遷會讓她把菜全部吃完。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淡淡的笑了起來,看著蔣遷道:“沒有。”說罷,便拿起筷子和飯,細細的吃了起來。

“就這麽些東西。你應該能吃完吧,不然是浪費公款。”蔣遷突然在這個時候,不急不慢的接著說了一句,說完這話的蔣遷,連眼角都變態的笑彎了。

“我一個女孩子,那吃得了那麽多。”聽到蔣遷的話,林舒倒是急急的回了蔣遷一句,吃完這些辣東西,不是要她的命嘛?

然而這時,蔣遷卻是幽幽的抬頭,看著林舒,一字一句的道:“林小姐,把菜吃完。”蔣遷說話間,悠然淡雅,仿佛在例行公事一樣,仿佛不吃完,就會要她的命一樣。

聽在林舒的耳裏,卻覺得一陣嗡嗡做響,低頭,急急的吃了起來。

林舒一邊吃著,一邊在心中憤憤的罵著蔣遷,這吃著吃著,就嗆著了,於是林舒急急的喝了口水,接著去吃,等吃完一碗飯,林舒已經辣得暈頭轉向了,放下手裏的飯碗,看著蔣遷,想說吃飯了。

“林小姐,把菜吃完吧,別浪費了。”蔣遷見林舒吃了一半,倒是半眯著雙眼,盯著林舒,等著她把菜吃完。

聽到蔣遷這樣的話,林舒不免有些生氣,這蔣遷整人,也沒必要擺在別人的眼前整吧。

林舒一邊想著,卻沒再動筷子,而是看著蔣遷,勾起了嘴角微微的笑道:“蔣總,我吃飽了,吃不下了。”說著,林舒臉上倒是露出了職業性的笑,沒想和蔣遷玩下去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別玩這麽幼稚的遊戲,以前她是沒法子,現在,她是被逼急了。

這狗急了還會跳牆,何況她是人。

“哦,是嘛?可是,好浪費。”蔣遷聽到林舒的話,卻是一臉正經的皺起了眉頭,盯著林舒,仿佛在做一個堅難的決定。

“這頓,我請,就不浪費你蔣總的錢了。”林舒著實無耐的,急急的拍了下桌子,盯著蔣遷。

然而這時,蔣遷卻是站了起來,看著一桌幾盤菜,勾起了嘴角鬼魅的笑,看著林舒道:“吃完。”

蔣遷這句話,倒讓林舒整個人都嚇住了,林舒呆呆的看著蔣遷,下意識的,拿起手裏的筷子,急急的吃了起來,而蔣遷站坐在林舒的旁邊,不停的替林舒遞水。

吃完飯後,林舒整個人都快受不住了,隻覺得嘴巴像果發爆炸一般,而肚子更是一團火,在不停的燒著,連打嗝嗝出來的氣都是火辣辣的,整個人自然是難受得厲害。

她手裏拿著一瓶冰水,一直往自己的臉上身上滾著,在這炎火夏日,辣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上火,到時候,估計還會長豆豆。

每次想到這裏,林舒就會憤憤的看著蔣遷,跟在他的身後,看著蔣遷那優雅的背影,隻覺得蔣遷就一直在得瑟。

吃過飯後,蔣遷沒的回酒店,也沒有去毛料場,而是帶著林舒來到了緬甸毛料展示館,林舒是看不懂那裏寫的緬甸文的。隻是屋裏的各式各燕的毛料和翡翠,倒是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她大至也能猜出這是什麽地方。

隻是林舒不明白,蔣遷帶她來這個地方是要做什麽?難道隻是讓她看看這些毛料陣列品?

想到這裏,林舒倒沒有停下腳路,一路緊緊的跟在蔣遷身後,而她嘴裏的辣味還沒消掉,手裏的水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瓶,肚子自然是脹脹得更加難受。

林舒就這樣跟在蔣遷的身後,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才停了下來,位置是在陣列館裏比較偏遠的位置,那裏正站著幾個中年男人,這裏麵還有一個林舒較為熟悉的一個人,左麗。

左麗穿得是一身黑色的旗袍裝,畫著濃妝,看上去,多了幾分黑道大姐的味道。

林舒長長的吸了口氣,嘴裏的辣味這才好過些,努力的讓自己克製辣味,不讓自己的樣子太難看。

“劉伯伯好。”蔣遷走到幾個中年男人麵前,先是對一個頭發微白的中年男人,恭敬的叫了句劉伯伯。很少看到蔣遷這麽禮貌,林舒不免多看了幾眼那位劉伯伯。

那劉伯伯的眉宇間,和林舒今天看到劉齊有些像。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反應過來,這劉齊,是蔣遷的表哥,而這劉伯伯,應該就是蔣遷的大伯了,劉齊的爸爸了。

惦量著,林舒看著那位劉伯伯,見他正看著自己,林舒笑了笑,進劉伯伯點了點頭。

待蔣遷一個個叫完人之後,左麗倒是突然笑著道:“林舒小姐,我們去其它地方看看。讓他們幾個男人聊。”左麗這一說完,便拉上了林舒的手,看了眼蔣遷,等著他的同意,臉上卻是一副興奮的樣子,完全不像林舒之前見到的那樣。

“小心點。”蔣遷點了點頭,倒是由她們倆去了,反正他們幾個男人還有些事要聊,林舒不在倒正好。

左麗聽到蔣遷這話,笑意更深了,神色曖昧的看著蔣遷道:“展覽館裏能出什麽事。”說罷,左麗倒是急急的拉著林舒便離開,沒再理會蔣遷還會說什麽。

林舒一路跟著左麗走,四下看去,翡翠,毛料,翡翠,毛料,除了這些東西,便沒有了其它東西,當然,有好品種,也有不好的品種,但多數,林舒在蔣氏都有見過,現在再看到,卻不覺得奇怪了。

正在林舒覺得這些東西不好看到的時候,左麗卻突然開口道:“林小姐和蔣先生在一起多久了?”左麗看向前方,慢步走著,沒有轉頭。

林舒聽到左麗這麽問,一時間倒沒聽出他的意思,笑了笑道:“認識有半年了。”說著,林舒倒是回想著這半年來的事情,過得就像在夢中一樣。卻又是那樣真實。

“半年?看來這半年來,蔣先生為你改變了不少。”左麗聽到林舒的回答不免有些驚呀,心中卻是想著,半年來,蔣總極少在外拈花惹草,看樣子,都是因為林小姐。

然而聽到左麗的話,林舒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轉頭,看向左麗,神情驚呀,林舒一時間倒是反應過來了,看來這左麗是誤會了,她和蔣遷根本什麽都沒有了。

不過,就此看來,林舒不得不承認,人言可畏這句話,是多麽有道理,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左麗小姐,相必你誤會了,我和蔣總沒有那種關係,這些都是外界以訛傳訛的。”林舒急急的說著,看著左麗,臉色卻是突然變通紅,心中害怕,這事讓更多的人知道,這樣的話,蕭家的麵方往那裏放?

“哦!這樣啊。”左麗聽到林舒的話,長長的應了聲,看著林舒的眼中,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其實她也沒說什麽呀。

不過,她說得話,確實有些過了,蔣遷那樣的人,會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拱手讓人嘛?答案是絕對不可能,縱使有再多的理由,一旦蔣遷看上了,就不會做出讓步。

想到這裏,左麗不免為林舒感到可悲,本應該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她,卻因為幾十年前的那場災難,全家躲到了深山老森,本應該平平安安做小女人的她,卻因為未婚夫嫌貧愛富,被趕出了家門。

誤入賭石界,這到是底是緣,還是孽?

或許上天冥冥之中便有定數,林舒注意坎坷。

林舒聽不明白左麗說這話的意思,抬頭看著她,想說什麽,但覺得不合試,便把話吞了下去,沒問什麽。

兩人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在展覽館裏看著,不知道看了多久,兩人不知不覺的,又碰上了蔣遷他們,蔣遷和幾個中年男人,正聊得有聲我色,似乎非常開心的樣子。具體聊什麽,卻因為林舒站在太遠,聽不清楚。

但左麗並沒有上去和他們幾個打招呼的意思,而是拉著林舒,向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不明所以的林舒,雖然不知道左麗為什麽一直拉著自己離開,不過,也沒反對,就這樣再次跟著左麗一步步走著,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林舒倒是忍不住,轉頭看向左麗,想問些關於左麗的私人問題,想著又覺得不對,倒是轉了話題問道:“左小姐,平時都有些什麽興趣愛號?”林舒這話說得有些客套,說話間帶著淡淡的笑,像是閑聊一樣。

左麗聽到林舒這麽一問,倒是饒為慎重的想了想,然後轉頭,看著林舒道:“泡吧,K歌,紅灑。”左麗想了許久,才說出這幾個字,很鄭重的樣子。

聽在林舒的耳朵裏,讓她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看來,還是她跟不上時代,泡吧,她不喜歡,太吵了,K歌,其實她更喜歡聽歌,紅酒,她不喜歡酒的那股味道。

林舒一一分析著,想著,卻又自顧的笑了起來,每個人的生活軌跡都不一樣。

“左小姐的愛號,我以後也得學學。”林舒回答著左麗的話,心中想著,不少人際關係場都是這麽出來了,她若要真正的脫離這種被追殺,被欺負的情況,就必需有自己的人際關係網,有自己的一方勢力,而這些,不僅僅需要錢,還需要一個好的做人方式,讓別人心甘情願的對你好,給你麵子。

“林小姐,這樣不是很好嘛?我喜歡的,隻是用來麻痹自己。”左麗突然把聲壓低,幽幽的回答著林舒的話,聽在林舒的耳裏,不由的覺得有種怪怪的味道,她這樣算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