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賭裂二
毛料的表皮,裂痕,在林舒的眼前,一層層的剝開,露出的是裏麵一塊晶瑩的玉肉,種水足,成色均,看上去,誘人得厲害。
而玉肉裏麵,卻是一條裂痕也沒有,看去去晶瑩剔透。
看到這些,林舒不免有些激動,沒想到,這裏麵竟然是翠綠翠裏的芙蓉種。
種水上等,綠色均勻,雖然不像冰種玻璃種那樣透,但這樣成色的翡翠,也算是上等品種。
想到這裏,林舒微微勾起了嘴角的笑,心中不免有些高興,沒想到,這一來,就碰到了這麽好的毛料。
“怎麽了?”蔣遷看到林舒勾著嘴角的笑,一時不明所以,看著林舒,倒想知道她在想什麽。
林舒聽到蔣遷這麽一說,一時間愣在了那裏,急急的蹲下身子道:“這塊毛料裂了,能做成翡翠飾品嘛?”林舒伸手,拿起自己之前看的那塊毛料,抬頭,看著蔣遷。
蔣遷見林舒蹲下了身子,一時間倒是愣住了,同林舒一起蹲下了身,看著那塊裂了毛料,倒是覺得成色還不錯,轉頭,看了眼標價,還算合理,這賭石,本來就是風險,本來就帶著一個賭字,所以,蔣遷倒想賭上一把。
“成色不錯,買回去解解看。”蔣遷突然了站了起來,淡淡的回答著林舒的話,平靜的口氣,仿佛根本不關心這塊毛料。
其實林舒想把這塊毛料收到自己手裏,可惜合約上寫的,三年之內,所以賭出的翡翠,都是蔣氏的。她也隻有把毛料送到蔣氏,等解出來了,她得向蔣遷說說,用這塊翡翠,做個翡翠發夾,發夾是她一直就想要的,可就是沒碰上喜歡的翡翠,現在碰上了,她自然有這個想法,而且林舒還想讓寧達幫自己做,畢竟寧達那手藝,是沒幾個人能比的。
想到這裏,林舒突然像隻哈巴狗一樣,跟上了蔣遷的腳步,急急的道:“蔣總,這塊毛料解出來了,我想做個翡翠發夾,可以麽?用不了多少翡翠的。”林舒一邊急急的說著,一邊等著蔣遷的同意。
蔣遷聽到林舒的話,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林舒,麵無表情的:“嗯。”了聲,算是同意林舒想做發夾的想法。
林舒得到蔣遷的同意,差點沒跳起來,心中想著那種成色的翡翠,做成發夾,再加點水鑽,一定漂亮。
林舒抱著毛料,沒有多久,便走上來一個漂亮的女工作員,接過了林舒的手裏的毛料,放到了一個類似於超市購物色的推車裏,示意林舒可以推著走。
林舒這才推著車,一路跟著蔣遷走。
而蔣遷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不停的在挑毛料,時不時叫林舒挑上幾塊。
林舒現在倒是樂意替蔣遷挑了,一路挑下來,兩人也就挑了三十幾塊,毛料有大有小,有好有壞,自然,好壞這件事,林舒是不敢和蔣遷說的,賭出什麽樣的翡翠,隻能靠蔣遷自己的運氣和經驗,要是她突然插手,蔣遷一定會覺得她賭石的方法很古怪,蔣遷如果多想,或許會想出什麽來。
結過帳後,毛料依舊是托運回去,除了結帳,還有項規矩讓林舒覺得咋舌,那就是稅點。
這毛料運出國的稅點,的確是高得嚇人,難怪林舒一路走來,覺得這裏的毛料比國內的要便宜那麽多,敢情這國內國外的運一遍,價錢都快翻倍了。
盡管如些,這緬甸的毛料還是比國內的還是要便宜些。
3號毛料場看完,不知不覺的,一天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半,林舒看了下手機的時間,已經是中午一點鍾,看到這個時間,林舒不免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一天沒吃東西的,再加上早上沒吃好,林舒這會想起來,確得覺得餓得頭暈眼花,肚子咕咕的叫個不停。
下意識的,林舒看著蔣遷,示意自己要吃飯,而蔣遷卻當做沒看到,轉頭,又走到了3號毛料場裏麵,挑起了毛料。
看到這樣的蔣遷,林舒心中不免有些生氣,轉頭,自顧的離開,沒理會蔣遷。
而蔣遷的聲音,卻在林舒的身後,陰森森的響了起來。
“林舒,你這是要去那,這些有解開了的毛料,看看,什麽樣的好看。”蔣遷這話說得有些怪,林舒自然是覺得很怪,轉頭,林舒看了眼蔣遷正站在一張桌子前,桌子放著幾塊已經解開了的毛料,價格,自然也是貴得離譜,當然,翡翠的成色也很好。
看到蔣遷要挑解開了的毛料,林舒不免有些奇怪,就依著蔣遷那賭石的能力,有必要買解開了的翡翠嘛?
惦量著,林舒走到桌子前,掃了眼,倒覺都不錯,她民中想著,笑了笑道:“都要吧,讓寧達加工加工,你們蔣氏抄作抄作,肯定能賺。”林舒這話說得是實話,蔣氏珠寶,本來就是一個做抄作翡翠生意的,越是抄作得厲害,他們的翡翠飾品就越能賣個好價錢。
“說得很好。”蔣遷沒有反駁林舒的話,反而是假意表揚著林舒,蔣遷這一表揚,倒是讓林舒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這蔣遷從來都是不安好心的,何況他這話中有話。
思量著,林舒急急的還想要說什麽,蔣遷卻已經走過去叫服務員,把毛料全都買下。
離開毛料場的時候,林舒覺得很恐怖,因為蔣遷的那句很好,林舒總覺得話裏有話,就連吃飯,林舒的胃口都少了很多,吃了些東西,便怎麽也吃不下去了。
吃過飯後的林舒和蔣遷沒有馬上回到酒店,而是進了一家酒吧,林舒不明白,蔣遷把自己帶到酒吧做什麽。
當林舒走到酒吧裏麵的時候,卻發現,灑吧裏麵不像一般酒吧那樣,男男女女抱在一起,而這時,多了分素雅,除了在舞池跳舞的人,沉醉其中,兩旁邊一間間用玻璃隔開的雅座,著實引起了林舒的注意,裏麵都是三五成群的中年男人,喝著酒,談著一些事情。而雅座裏,多數是男人,女人極少。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麽,但她多少能看出來,估計都在談公事,不僅如此,還有人在裏麵做起了毛料交易的生意。一塊塊表皮各異的毛料,就那樣赤果果的展現在大家的眼前。
看在林舒眼裏,倒是知道,這裏估計是另一種毛料交易市場。
林舒掃了眼這裏的人,雅間裏幾乎全都坐滿了人,有些人有說有笑,也有人滿臉通紅喝多了的,形態各異。
而這些人,多是忙於做自己的事,沒誰會去注意別人。
看得出來,大家一門心思都在關注自己的事。
不明所以的林舒,站在酒吧的入口,停下了腳步,吵雜的聲音讓林舒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大聲的叫道:“蔣總,我們來這裏做什麽?”林舒急急的問著,想知道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賭石,還是跳舞?
林舒的話,蔣遷似乎並沒有聽到,他隻自顧的向酒吧裏麵走,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
看到蔣遷一路走著不停,林舒無耐的笑了笑,急急的跟上蔣遷的腳步,不再去問來這裏的目的。
林舒隨著蔣遷,一路走到了酒吧最裏麵的包間裏,包間裏麵,燈光低迷,而就這樣一眼掃去,包間裏坐著幾個中年男人和幾個年青的小夥子,還有一群打扮妖嬈的女人,低胸衣,短裙,看得林舒,在心裏狠狠的鄙視蔣遷。
原來蔣遷是帶她來跳舞唱歌的,難道之前一直沒理會她。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站直了身子,帶著輕盈的職業性的笑,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猶如一個縱橫職場多年的女強人。
林舒同蔣遷一進包間,迎麵便走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小夥,穿著一身筆直的西裝,帶著厚厚的四方眼鏡,皮膚卻在這一閃一閃的燈光下,顯得慘白,毫無血色。
“蔣總和林小姐吧?各位老總,等二位許久了,本想二位要再不來,他們就先去桑拿了。”年青的小夥子,說話間,帶著一股意氣風發的味道,說罷,便轉頭,指著坐在包間裏的幾個中年男人,微微的露出臉上職業性的微笑,示意林舒和蔣遷兩人快些進去。
聽到小夥子這麽一說,林舒倒向裏麵看了過去,隻見包間裏的幾個男人,每個人手裏都包著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看到這些,林舒心裏不免有些悶氣了。
這分明就是老總間們的聚會嘛?一屋子七八個男人,除了蔣遷和兩個稍微年青點的男人,其實幾個,都是上了年紀的中年人,更有頭發漸白的老者。
年紀一大把了,還出來玩,可見,這上流社會的人,也是麵子一套,裏子一套。
這裏的情況,和外麵那些雅間比起來,天差地別,林舒自然也不喜歡看到這樣的一幕。
林舒同蔣遷走到了怪裏,坐到了沙發上,她們這剛坐下,便有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舉著一杯啤酒,抱著一個女人,半醉的樣子,走到了蔣遷的麵前。
“蔣總,自從上次看到你,這會可許久沒看到了,來,我祝你生意興隆。”中年男人,將手裏的酒杯舉到了蔣遷的麵前,等著蔣遷拿起酒杯幹杯。
而蔣遷卻是不急不慢的拿起酒杯,勾起了嘴角淡淡的笑道:“我也祝,朱總生意興隆。”蔣遷淡淡的口氣,顯然有些不把眼前的中年男人放在眼裏,手裏的灑蔣遷隻是客氣式的輕泯了口,卻不像眼前的朱總那樣,一口飲盡。
看到這樣的蔣遷,林舒不免又覺得有些奇怪,竟然不把別人放在眼裏,還參加什麽聚會,反正她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這種人際關係場,參不參加都無所謂。蔣氏的關係場,估計也用不著他這個總裁出馬吧?他的手下,能人異士那麽多。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掃了眼這屋裏的人,卻瞥眼了沙發的正中間,正坐著一個頭發黝黑,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而中年男人看上去,全身透著一股子林舒熟悉的感覺,感覺像是在那裏見過,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吧,都很熟悉,就連一舉一動,都讓林舒覺得無比的熟悉。
林舒倒是低頭想了想,記憶卻沒有這樣一個人。
想著,林舒急急的搖了搖頭,恐怕是自己多想,庸人自擾罷了,看著誰都覺得熟悉。
眼前的人,她根本沒有見過。
幾個中年男人,聊得正火,似乎忽視了蔣遷的存在。
而蔣遷卻在這時,拍了拍林舒,示意她拿起酒杯,跟上他。
不明所以林舒,倒是急急的拿起了酒杯,跟上了蔣遷的腳步,來到了坐在沙發中間的那個熟悉的中年男人旁邊。
“林總,好久不見,這會您把我們聚出來,自己隻顧著喝灑可不行。”蔣遷的聲音,在放著音樂的房間裏提高了幾分,聲音裏沒有了平時的淡然與平靜,卻依舊透著一股傲氣。
中年男人,聽到蔣遷的話,慢慢的轉過頭,看著蔣遷,勾起了嘴角淡然的笑道:“原來是蔣總呀,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中年男人淡淡的說著,裏的搖晃著高角杯裏的葡萄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這裏的吵鬧和他的靜然,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呀,好久不見,讓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我們公司的首席賭石師,林舒小姐。”蔣遷突然轉頭,指著坐著他身後的林舒,淡淡的笑著,看著中年男人。
從來沒有看過蔣遷這樣介紹自己,倒讓林舒顯得有些措手不急,微微愣了愣之後,林舒倒是扯起了臉上淡淡的笑,看著眼前的林總,平靜的聲音叫了句:“林總。”
林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做法不對,那林總看到她之後,急急的放下了手裏的高角杯,死死的盯著林舒,嘴卻急急的想要說什麽,卻是什麽也沒有說。
不明所以林舒還想要說些什麽,蔣遷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說了句失陪。便拉著林舒轉頭,走到了那群中年男人麵前,一個個的敬起了酒。
酒吧裏的事結束後,林舒同蔣遷打車回到酒店,並沒有同其它人去桑拿。
林舒自顧的想著,又覺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蹺,看著蔣遷,想問個所以,卻又覺得,問蔣遷,蔣遷也不會和她說真話。
思量著,林舒倒是放棄了想要追根究底的心,還是老實回到酒店洗洗睡吧。
然而當林舒回到自己住的那間客房時,客房的門口,正坐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因為低著頭,林舒看不清那人長什麽樣子,隻覺得這個小女孩一副很可憐的樣子,因為酒店裏冷氣的問題,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看到小女孩那副樣子,林舒的心裏不免有些同情眼前的小姑娘,急急的走上去,站在小姑娘的麵前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在這裏?”林舒輕聲問著,心裏覺得這女孩莫明的熟悉,一時倒關心起來了。
蔣遷則是跟在林舒的身後,看著那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其實他一眼就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隻是當他想攔住林舒的時候,已經來不急了,林舒已經走到了林語芬的麵前。
林語芬聽到林舒的聲音,急急的抬起了頭,看到眼前的人,正是林舒和蔣遷,一時間,原本惺鬆的雙眼,頓時變得清明,急急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整個人撲到了蔣遷的懷裏。完全忽視了林舒的存在。
“蔣哥哥,你是去那裏的,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你們電話我一直都打不通。”林語芬一邊急急的說著,一邊往蔣遷身上蹭蹭,一副不能離開的樣子。
林舒看到林語芬這樣,一時間倒語結,不過想著,蔣遷的手機,一天都開著機,怎麽會打不通,而且,從賭石場,到酒吧,那裏的信號都很好。
林舒一時心中又替林語芬不值,這蔣遷是把她的電話加入了黑名單才會打不通的。
這林語芬還一副蔣遷失蹤,她找不著北的樣子。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勾起了嘴角的笑,不知道這林語芬是天然呆,還是白家把她養成這樣的,一副不暗世事的樣子,怕是任誰,也不好意思去欺負她這麽一個小妹妹吧?
惦量著,林舒沒理會兩個抱在一起的人,轉頭,打開房間的門,然後啪得一聲,關上了。
或許是因為林舒關門的聲音太大,把兩個抱在一起的人叫醒了,蔣遷冷漠的推開林語芬,轉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林語芬本想跟著蔣遷,蔣遷卻在進門的時候,啪得一聲同,關上了房門,不再理會林語芬。
吃了蔣遷閉門羹的林語芬,隻好再次回到林舒房間門口,用力的拍了拍門,叫著林舒開門。
不好拒絕的林舒,隻好打開門,讓林語芬進來,看到林語芬的時候,一臉淡淡的笑意,相信這會林語芬心中正高興著。
林舒心中估摸著林語芬的性格,估計是個易喜易怒的人,而且林舒大至也能猜到,這林語芬,指不定誰給她一巴掌,再給個甜棗也能把她逗笑了。
想到這裏,林舒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笑,實在話,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隻是,這中間牽扯得太多,她不能和林語芬太過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