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求婚

寧達穿上蔣遷的衣服,出入蔣家的大宅,她這是用得什麽身份?若不是和蔣遷關係密切,那是絕不可能穿上蔣遷的衣服。

林舒沒敢多說什麽,這事,不是由她管的,蔣遷也不是她什麽人,一個員工,更沒有資格去管老總。

“舒舒,你剛剛上那去了,可讓我好找。”寧達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林舒坐到餐桌前,看了眼一桌的早餐,歎了口氣道:“這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連吃個早餐都吃得這麽講究。”

寧達這話是說給林舒和蔣遷聽,感歎亦或是調笑,蔣遷坐在餐桌前,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寧達一眼,自顧的吃著,完全忽視了別人。

倒是林舒,微微的歎了口氣,應了寧達一句:“的確是講究,不過也浪費。”說罷,林舒也下意識的看了眼蔣遷,見他依舊吃著自己的飯,沒有看她們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林舒在心裏回味著蔣遷的那句話,恨,她恨過嘛?沒有,她對蔣遷談不上恨,隻不過是員工和老板的關係,唯一有的恨,是討厭這樣一個吸血鬼老板。壓榨她的勞動力。

“我就說嘛,這樣講究,這樣浪費,可不好。”寧達應了林舒一句,說著臉色沉了沉,手裏拿了隻碗,吃了起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接著道:“下次可不能這樣浪費。”說罷,寧達倒沒說什麽。

林舒突然想笑,她在蔣家呆了這麽久,從來沒敢議論過蔣家的任何一樣東西,她以為,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而她,也不想參和這些渾水,是什麽的樣的,就由她去了,她依著別人的安排,好好過便是,隻是她唯一容不得的是,別人安排自己的人生。

“那倒是。”林舒淡淡的笑著,拿起碗,想吃東西,自己卻突然胃口全無,喝了口牛奶,便轉頭,想去換件衣服上班。

隻是她剛起身,寧達倒是急急的拉住了她,微微一笑道:“舒舒,你去那,我還想跟你一起去上班呢!我現在也算是蔣氏的一份子。”寧達一邊說著,嗬嗬的笑了起來,看著林舒,睜著雙眼,一臉祈求的樣子。

看到寧達這副樣子,林舒不由的愣住了,扯了扯臉上的笑道:“我換件衣服,等下就去上班,你要願意,我們可以同行。”林舒一邊說著,卻又下意識的看了眼蔣遷,卻見她手裏正手著份報紙,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寧達聽到林舒這麽一說,倒是點了點頭,不再拉著林舒,轉頭,看了眼餐桌,再轉頭看著林舒,微微笑著道:“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說罷,寧達接著吃自己的東西。

寧達不再說什麽,林舒倒也不說什麽了,轉頭,向樓上走去。

林舒換完衣服,下樓的時候,蔣遷已經離開,剩下寧達,還坐在那裏,等著林舒帶她一起去上班。

林舒同寧達一起去蔣氏的,開車的是林舒,雖然她坐長途會暈車,不過短路加上自己開車,林舒倒是沒覺得有什麽異樣。

來到蔣氏,林舒的心裏,卻突然覺得悶悶的不怎麽好受。想到自己自從進蔣氏,就沒真正工作過,基本都是閑人,閑事的,坐在那裏,等上班,然後又等下班,日子自然是無聊得厲害。

阿K做為她的秘書,又時常玩失蹤,她的身邊還有個孫仁,時常針對的,這職場裏沒有誰對誰錯,隻有最後的勝利,所以,越是沒人管,這孫仁就越發的肆意,林舒不明白,孫仁明明說,對她沒有什麽不滿的,卻還是這樣對待她,事事針對,人心善變,也沒誰能真正的猜得透。

不過好在,蔣氏的其它賭石師,沒對她怎麽樣,大部分人都比較和善,而一群賭石師裏麵,同林舒玩得最好的,莫過於那個山東漢子,兩個人最聊得來。

寧達的到來,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因為寧達不僅僅是蔣遷的秘書,而且她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工場裏,估計著,是因為她那北派雕刻的工藝,蔣遷怕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

日子似乎過得很平靜,這天,林舒收到了蕭家的邀請涵,讓她出席宣會,請貼是蕭青沿拿來的,林舒同蕭青沿交往的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林舒沒有表態,也沒有否決,她是拿不定注意,對於蕭青沿,她的心裏,不喜歡,更談不上愛,隻是她要為自己以後的路著想,若是她以後,沒了異能,不能再替蔣遷賺錢,自己又沒能獨立門戶,那麽,她唯一的路,隻有死。

這樣的話,她倒不如嫁入世家豪門,由著她的公公婆婆們,保住她這媳婦的命,其實這還真應了那句話,打狗還得看主人,她這樣子下去,是不是算是豪門家下的狗呢?其實也談不上,嫁入豪門,怎麽說也算是個女主人,隻是這比喻恰當罷了。

再或者,她倚著蕭青沿的身份,向上爬,自己保護自己,也是一種法子。

林舒應邀蕭青沿的宴會,蔣遷是默許了,而阿K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得了空,一直跟在她身邊。平時忙得厲害的阿K,此時突然盡起了一個做密書的責任,不免讓林舒覺得有些奇怪。

至於奇怪什麽的,林舒倒懶得去多想,由他去了,反正她有沒有秘書,都一樣,這阿K也玩不出什麽花花腸子,最多是蔣遷指使。

蕭青沿家的宴會聲勢浩大,黑白兩道的人,數不勝數,社會名流,一線明星,更是讓林舒看得眼花繚亂。

林舒穿的是一身白色小禮裙,衣服是阿K替她選的,說是試合這種宴會,林舒倒也沒說什麽,穿什麽衣服都一樣。

若大的蕭家客廳裏,容納了數百人,一眼望去,隻有人頭。

林舒一路小步走著,不知道自己到這裏來的到底出於什麽目地,這裏的人,除了跟在她身邊的阿K,誰也不認識,四處亂走的她,就是想找一個認識的人。

“林小姐,你別走了,讓我怎麽跟?”阿K跟在林舒身後抱怨,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不明白,這林舒怎麽這麽喜歡亂竄,走來走去,蹬著高跟鞋也不累嘛?

聽到阿k的抱怨,林舒倒是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後的阿K,一時間倒覺得不好意思,低低的聲音開口道:“阿K,你先坐著休息下吧!我找個人。”說著,林舒轉頭,便消失在阿K的視線中。

林舒不知怎麽的,隻覺得心神不寧,而她更覺得,蔣遷可能會在人群裏,她想要找到蔣遷的影子,就這樣一路走著,四處亂竄,卻是一個認識的人也看不到。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舒也累了,停下了腳步,卻聽到了蕭青沿的聲音,淡淡的在她的身後響起。

“舒舒,你在這,還以為你沒來呢。”蕭青沿聲音裏平靜了不少,卻依舊是一股子陽光裏的味道。

林舒轉頭,看著蕭青沿,神色微微愣了愣,轉而,勾起了嘴角淡淡的笑,回答道:“怎麽會,難得受到宴請。”林舒一邊說著,卻是苦澀的笑了出來,的確,沒有誰單獨邀請過她參加宴會。

蕭青沿看到林舒,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伸手,拉住林舒道:“來,我帶你見見我的家人。”蕭青沿一邊說著,倒是拉著林舒,急急的向屋子的另一邊跑去,一路的人,給蕭青沿讓開了條道,蕭家的勢力,可想而知。

來到屋子的一角,林舒卻是愣住了,一張沙發上,坐著兩個年紀稍大的老人,而沙發的後而,則站在著兩個中年男女,其中一個中男人,林舒認識,正是在雲南認識的蕭建民、蕭會長。

看到蕭建民,林舒心中不免有些感歎,這是世界太小的嘛?走在那裏,都有認識的人。

林舒不知道,這蕭建民和蕭青沿有什麽關係,一個黑道,一個白道,總不可能扯到一塊去了吧。

隻是看樣子,應該關係非淺吧。

正想著,林舒卻聽到蕭青沿對著那蕭建民道:“爸,這就是我和您說過的林舒。”蕭青沿一邊說著,笑了起來,指著林舒,一臉高興的樣子。

聽到蕭青沿這麽一說,林舒整個人都愣住了,眼前的蕭建民,竟然就是蕭青沿的父親。

想到這裏,林舒微微勾起了嘴角無耐的笑,難怪是蔣遷要千方百計的討好蕭家,原來蕭家的勢力,不是想像中的那麽簡單。

屋裏的空氣,頓時變得複雜,林舒看著蕭建民,沒敢多說什麽。

“我們一早就見過。”蕭建民淡淡的回了自己兒子一句,目光停在了林舒的身上,他同林舒,算是投緣,兩人有著共同的愛號,而林舒這樣的性子,正好迷補了自己兒子的不足,兩人若真是在一起,倒也不錯。

他不是什麽思想古板的人,出身不好,身份懸殊都不要緊,關鍵在於人品,所以,林舒這個兒媳,他倒是認可了。

蕭家一家人看林舒的眼神,林舒自然是看得出來是什麽意思,他們的眼神裏是滿意和認同,看來蕭青沿一定說了什麽,才會有現在這種情況,隻是讓林舒感到無耐的是,她並不想和蕭青沿扯上過多的關係,她的心裏,根本沒有蕭青沿。

林舒一邊自顧的想著,坐在那裏的老人,倒是淡淡的開口,看著林舒道:“依我瞅著,是個好孩子,和咱們青沿也配。”蕭家老爺子這話是說給林舒聽的,蕭家一家大小的事,都由他做主,他開了這口,自然就沒人能反駁。

蕭青沿聽到自己爺爺說話了,頓時眉開眼笑,急急的對蕭家老爺子道:“謝謝爺爺。”說罷,便興奮的拉著林舒,走到了屋子的樓梯上。

不明所以的林舒,不知道蕭青沿要做什麽,隻是突兀的站在那裏很奇怪,林舒掙了掙蕭青沿的手,想要掙開,蕭青沿卻是死死的拽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林舒腦子裏突然亂成一片,心中猜想著蕭青沿想做什麽,千萬別像她想的那樣,做出求婚的戲碼,若是求婚,她是沒有資格拒絕的。

然而就在林舒腦子亂成一片的時候,蕭青沿突然跪到了地上,從口袋裏拿出一枚戒指,放到了林舒麵前,平靜而又略帶喜意的問道:“你願意嫁給我嘛?”

一句話,讓林舒整個人覺得天旋地轉,此時的她,沒有高興,也沒有感到腦子一片空白,而是感到害怕,她不能拒絕,尤其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沒有資格拒絕,因為她不是真正的蔣家小姐。

可是她害怕,她的人生,就這樣定格了嘛?

林舒站在那裏,沒有馬上回答蕭青沿的話,腦子裏卻是突然想起了蔣遷,他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樓下是驚呼一片,起哄的,議論的,聲音突然吵雜起來,林舒耳朵嗡嗡鳴叫著,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身處什麽地方,什麽情況。

林舒久久的沒有回答,空氣裏慢慢的變了味,大家的議論,大家的驚呼,都停了下來,此時屋子裏異常安靜,林舒轉眼看了眼樓下,眼神卻定格在蔣遷的身上,她不明白,數百人裏麵,她為什麽偏偏看到了蔣遷,他的樣子,那樣清晰。

蔣遷依舊是冷漠的神情,漠不關已的樣子。

看到蔣遷的樣子,林舒的心,突然空落落的一片,微微勾起嘴角的笑,拿起了蕭青沿手裏的戒指,提高了聲道:“我願意。”話起心死,林舒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蕭青沿似乎興奮及了,急急的將戒指套到了林舒的手裏,伸手,抱起了林舒,在空中轉了個圈,臉上洋溢著笑意。

樓下的人拍手,在替蕭青沿高興,樓上的林舒,神色卻是沉沉一片。

她的命運,終是任人擺布。

宴會結束,阿K一早替林舒把車開走了,而蕭青沿則是充當起司機的責任,送林舒回蔣家。

林舒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車上,心中想著,她應該如何再去和蕭青沿解釋,他們不合試。

然而,沒有等林舒開口,蕭青沿便搶先說了一句:“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不會勉強你。”淡淡的口氣,無耐的味道,像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話。

聽在林舒耳裏,卻是無盡的苦笑,蕭青沿這句話,是在告訴她,如果她有喜歡的人,他不會勉強她,但如果她沒有,蕭青沿就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裏,林舒笑了,如果放開那股被人控製的味道,也沒什麽不好,至少蕭青沿喜歡她,有句話說得好,嫁給我愛的,不如嫁給愛我的。

車子一路平穩的行使著,直到在蔣家大宅門口,才停了下來,林舒接受了蕭青沿的求婚,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急著結婚,兩人從認識到現在,不過數月,彼此沒有熟悉。林舒心裏是想,如果蕭青沿試合自己,那她也沒什麽好說。

若是不試合,她也沒有權力去退,唯一剩下的,隻有培養感情,她隻能盡量的讓自己喜歡上蕭青沿,亦或是盡量讓自己做一個不想事的富家太太,沒有情,亦沒有愛,再者,就是讓蕭青沿不喜歡她,找到另一個女孩子。

林舒下車,蕭青沿也跟著下車,蕭青沿急急的走到了林舒身邊,突然將她納入了懷裏,溫熱的氣息,撒到了林舒的耳邊,林舒微微愣住了,掙紮著,想讓蕭青沿放開,蕭青沿卻是怎麽也不肯鬆開。

林舒急了,用力的想要掙紮開,腦子裏亂成片,蕭青沿卻突然低下頭,將唇覆上了林舒的唇。

一時間,林舒的腦子空空一片,如電流一般全身冰冷,愣在了那裏。

數秒之後,林舒卻又猛得推開蕭青沿,伸手,便是狠狠的在蕭青沿的臉上,煽了一巴掌,轉頭,沒有留下半句話,急急的衝到了蔣家大宅裏。

眼淚卻是充滿了眼眶。

屋裏空蕩蕩的,太過安靜,林舒一路小跑,跑到了蔣遷的房間門口,然而屋子裏,卻是傳來女人低低的嬌》吟,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在黑夜裏的安靜中,顯得異常的刺耳。

林舒笑了,如花般的燦爛,她所思及的一且,原來都是一文不值,原來她的所有的想法,全是可笑的夢罷了。

她狼狽不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靠在床沿,腦子裏亂成一片,自嘲的笑著,一夜無眠,可笑的愛情,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而夢,也該醒了。

次日一早,林舒如往常一樣的下樓吃飯。卻不見蔣遷和寧達的身影。問起屋裏的管事,林舒這才知道,兩人一早就出去了。

他們出去了,林舒倒樂得自在。吃過飯,換好衣服,便到蔣氏上班。

她這一來蔣氏,便受到了四周羨慕的目光,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戒指,心中自然能猜出其中原由。

隻是林舒來到辦公室,賭石師們,卻是一個也不在,隻有阿K一個人,坐在林舒的位置上。

阿K見林舒來了,急急的拉著林舒離開,說是遇上了千年難遇的好品種翡翠,這會工場那邊,正熱鬧得不可開交。

聽到阿K的話,林舒倒不以為然,什麽樣品種的翡翠,那都不關她的事,她做好自己本份便可,不過千年難遇的品種,她也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翡翠。

一路急急的跟著阿k來到了工場,這裏早已經聚滿了蔣氏的賭石師們,林舒來的似乎稍晚一步,毛料已經進入了後期解剖。

隻見解石機上,下放著一塊淡綠色的翡翠,種水很足,看上去水靈靈的,而翡翠裏麵,則閃著一點一點的藍光,在陽光的反射下,璀璨奪目。

眼前的翡翠,在林舒的眼裏,異常熟悉,像是在那裏見過,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屋裏的人,無一不驚呀的,尤其是那些賭石師們,那裏見過這樣的翡翠,簡直歎為觀止,綠色的翡翠裏麵,竟然有著一點一點的藍色寶石,這是什麽樣的工藝,才能形成的?

就在大家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蔣遷卻是突然站了出來。掃了眼在場的人,淡淡的道:“這是林舒賭出來的翡翠。”淡淡的口氣,卻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林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