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車子一路行使了七個小時,林舒和寧達、蔣遷來到的是一個偏遠的小村莊。從車子一進村莊,這裏村民名怪民的目光,林舒便覺得,這村子裏的人很奇怪。心中想著奇怪害怕,卻沒敢說出來,寧達和蔣遷兩個人應該對這種事,見怪不怪吧。

車子一路在村子裏行使了十分鍾左右,寧達卻在一家小餐館門前停了下來,蔣遷說是先吃飯。

聽蔣遷提起吃飯,林舒這才想起來,這一路坐了七個小時的車子,沒有停過,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三點,的確是不早了,而她也早已經餓了。

隻是一想到之前村民們怪異的目光,林舒卻又是愣住了,心中想著,這裏的村民們,對她們沒有惡意吧。

惦量著,林舒倒是一路跟著蔣遷和寧達往裏麵走去。而這一進屋,林舒便看到了一位穿著米白色T恤衫的中年男人,迎了出來,看著蔣遷,先是急急的叫了句:“蔣總,您可好久沒來了,這次是來采購的吧?最近緬甸那邊抓得緊,您可要多留個心。”中年男一邊引著蔣遷、寧達和林舒他們坐到最裏麵的一張桌,轉頭,拿著一壺水,替林舒他們一人倒上了一壞水。

看到男人和蔣遷很熟絡的樣子,林舒這才安下心裏,心中想著,這老板應該不會有惡意。

想著,林舒倒是急急的喝了口水,想讓肚子填填底,

然而這一喝水,林舒的肚子,倒是突然咕咕的叫了起來。

她肚子這麽一叫,倒是惹得寧達和蔣遷兩個人,低低的笑了聲,而老板也是會意,急急的轉頭,進了裏屋,替蔣遷他們上菜。

吃過飯後的林舒,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連著困意都一掃而空,尤其是那店老板的菜色,有幾分她家鄉那邊的味道,林舒倒是喜歡得緊。

而林舒之前問起那老板,老板竟然說他也是安徽人,林舒又不免有種老鄉見老鄉的親近感。

隻是她吃完飯還有事要估,如果不有事的話,林舒到想和那中年男人聊上兩句。

想到這裏,林舒卻是愣住了,她似乎有很久沒有回過家了,不知道家裏的奶奶過得好不好。

她心中想著,等雲南回去,她就回家趟家,看看奶奶,隨便也把自己賭石的事和奶奶說明了,這樣總藏著,也不是方法,她自己說出來,總比那天奶奶發現了,心裏難受強。

林舒坐在車上沒多信,車子便又停了下來,蔣遷依舊是淡淡的開口叫林舒下車。

聽到蔣遷叫,林舒倒是急急的下車,然而下車後,林舒看到的卻隻有不運處的一個大草棚。

蔣遷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一路向大草棚走去,寧達緊緊的跟在蔣遷身後,林舒也一樣。

這一路走了差不多一百來米,剛到草棚外,林舒便聽到大草棚裏的吵雜聲,隱隱的還聽到有人叫價,有人哭泣的樣子。

聽到這樣的聲,林舒倒想看看看裏麵的盛況,急急的想進去,蔣遷卻在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

“這裏世界各地的人都有,林舒,你最好不要說話。”蔣遷淡淡的開口,看著林舒,一副,你很沒用的樣子。

聽到蔣遷這樣的話,林舒倒是愣住了,心中想著,自己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什麽都不懂,最好的方法,就是什麽都不要說,以免觸犯了別人的禁忌。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點了點頭,應下蔣遷的話,蔣遷這才轉頭,向草棚裏麵走去。

在外麵,林舒隻是聽到裏麵的聲音,很熱鬧的樣子,到了草棚裏麵,看到裏麵的盛況,林舒不禁整個人都驚呆了,一個長二十米,寬十米的草棚裏,聚集了世界各地的人,而這裏麵,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那些翡翠毛料經營商們,看到大家一個個積極的樣子,林舒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挑選毛料。

然而她看了看蔣遷,正站在那裏,沒有要馬上前進的樣子,而她,倒也不好衝到前麵去,這裏各國人口都有,若是她衝到蔣遷前麵去,觸犯了別人的禁忌,到時候麻煩就多了。

想到這裏,林舒隻是站在蔣遷的身後。

三個人就這樣站了許久,蔣遷這才邁開步子,向裏麵走去,隻見蔣遷一路穿過人群,向最裏麵的一個角落走了過去,蹲下身,看了眼那地上的幾塊毛料。

林舒本想急急的跟著蔣遷,無耐卻讓這密密麻麻的人群,擠到了老遠。

站在遠處,林舒叫了幾句蔣遷,無耐蔣遷卻聽不到她的叫聲,自顧的在那裏挑起了毛料。

被擠得老遠的林舒,正想擠過去,去找蔣遷,卻聽到耳邊淡淡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

“林舒。”聲音熟悉,卻又有著淡淡的陌生感。

林舒轉頭,看著叫自己的人,正是何玉琛。

他正站在那裏,身邊跟著的依舊是許客,何玉琛臉上是淡淡的笑,許客臉上依舊是麵無表情。

看到何玉琛,林舒不免感覺有些驚呀,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何玉琛,或許這雲南采購,是業人人都知道的事。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扯了扯臉上的笑道:“何少。”淡淡的聲音,林舒的心情,卻是極為不平靜。

“真的是你,沒想到,在這裏能碰到你。”何玉琛聽到林舒的聲音,神色間露出了喜意,淡然的笑容裏,閃著點點的光。

有那麽瞬間,林舒的腦子裏空空的一片,何玉琛,依舊是以前那個溫潤如玉的王子,隻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林舒的心裏,對何玉琛,早已經沒有當除的悸動,多了一層隔膜,是人與人之間的猜疑和無耐。

“真是好巧。”林舒低聲的笑了笑,抬頭看著何玉琛,並沒有打算和他長談的意思,她還得去找蔣遷,反正她現在是蔣氏的千金,她替蔣遷做事,也算得上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是和蔣遷一起來的嘛?”何玉琛看著林舒,淡淡的笑了起來,並沒有讓林舒走的意思。

“嗯。”聽到何玉琛,再次問起,林舒倒是微微笑著回答著何玉琛的話,何玉琮這是和她聊天,她總不可能不理吧。

林舒心中一邊想著,卻是苦澀的笑了起來,淡淡的道:“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林舒一邊說碰上,手指了指其它地方,表示自己要先走。

“去那裏,我也去看看。”何玉琛聽到林舒的話,卻是淡淡的笑了起來,準備和林舒一起去的樣子。

林舒無耐,轉頭,看了眼蔣遷所在的位置,心中想著,蔣遷估計不怎麽喜歡何玉琛,她縱使把何玉琛一起帶過去,蔣遷可能也沒有多樂意。

惦量著,林舒倒是笑了起來,淡淡的回了句:“不太好吧,我同我哥哥一起,你知道,哥哥的脾氣很怪的。”林舒一邊說著,臉色倒是變得難堪,看著何玉琛的臉,慢慢的沉了下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那好吧。”到最後,何玉琛也隻有無耐的淡淡的開口,沒再難為林舒。

聽到何玉琛這麽一說,林舒倒是放下心裏的一塊石頭,轉頭,急急的離開了何玉琛來到了蔣遷所在的地方。

而她剛走到蔣遷那裏,寧達卻是湊了過來,一臉神秘的笑著問道:“前男友?”寧達淡淡的口氣,卻讓林舒嚇了一跳,什麽前男友不男友的。

想著,林舒卻沒有馬上回答寧達的話,轉而淡淡的笑了笑道:“你覺得呢?”說著,林舒心裏卻是苦澀的笑了出來,她和何玉琛之間,是清清白白的,隻是當初的她,對何玉琛心動過,而那份心動,因為何玉琛要殺她,早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有困惑和恨意。

林舒的話,倒是把寧達給問蒙了,她站在那裏,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林舒和何玉琛是什麽關係的問題,她不應該過問,因為這裏麵有著太多的利益關係,動了那根弦會有什麽後果,都是不可估量的。

南派傳人,可不像北派傳人這樣輕鬆,南派,早在一百多年前,因為內部鬥爭,吵得支離破碎,而正宗的南派,便是林舒的父親賭王林新閔,自然,林舒也是嫡係,但是林新閔還有個女兒,林語芬也算是嫡係的。

隻是就現在看來,賭技之上,還是林舒更勝一籌,若是要找出一個,像林舒這樣不僅一夜爆富,而且還連連賭漲的人,的確是難找到第二個。

若不是人心嫉妒,估計著這林舒,早已經身家過億了。

想到這裏,寧達卻是笑了起來,“我說呀,你喜歡蔣總。”寧達淡淡的口氣,在林舒的耳邊響了起來,轉頭,卻是急急的走到了另一邊,離林舒遠點,想著這林舒必定發火。

然而林舒卻沒有發火,而是轉頭,看著蔣遷挑出的幾塊毛料,就表皮成色來看,許是能出上等翡翠。隻是這賭石,本就是一個賭字當頭,裏麵出什麽翡翠,沒人能說一定。

林舒,自然是可以看出來。

心中想著,林舒倒是蹲下身,看了眼那一地的翡翠,隻見表皮在她的眼下,一層層剝去,露出的,有些的是一大塊玉肉,顏色種水上,也是有好有壞,而這幾塊毛料裏,卻隻有幾塊出了跟,看來蔣遷,也不像想像中的那麽厲害,賭出翡翠的機率也不是特別高。

惦量著,林舒倒是看了眼那地上其它的翡翠,那裏麵,竟然基本上都是水鬥不足,或者沒有出綠的翡翠。

想著,林舒倒是驚住了,心中想著,蔣遷其實也算是賭石者中的人才,看毛料的本領,自是不錯的。

就在林舒神遊的時候,蔣遷卻是突然不冷不淡的開口道:“挑上幾塊。”說著,蔣遷也沒有要離開這家看下一家的意思。

然而林舒看到這家一地的翡翠,根本沒幾塊好的毛料,她看什麽?

心中估量著事情的輕重,林舒倒是笑了起來,看著蔣遷道:“這家,您出手就夠了。”說罷,林舒倒是站了起來,看了眼寧達。

而這時,那地攤店的老板,卻是狠狠的瞪了眼林舒,嘴裏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似乎在罵林舒的樣子。

老板這剛說完,寧達卻是突然噗得一聲笑了出來,蔣遷也低低的笑了起來。

不明所以的林舒,不知道老板在說什麽,隻是看到寧達和蔣遷在笑,心中想著,要問問寧達和蔣遷,剛剛那老板說什麽,可是想著,林舒卻是愣了愣,估計著,她問,那寧達和蔣遷也不說。

轉而一想,林舒倒是把話,全都咽到了肚子裏。

草棚裏賭石的人,自然是很多,而這裏麵,不僅令有采購翡翠毛料的人,還有當場解石出售的人,而毛料離手,解石出售這一過程裏,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的。

林舒不是個喜歡看熱鬧的人,隻是看到這裏麵熱鬧非心的樣子,倒也惹不住在一家毛料鋪的門口停下來看解石。

隻見一個戴著四方眼鏡的二十七八左右的男人,站在一台解石機旁邊,額頭上不停的往外冒著汗珠。

“又是這個小夥子,上次連老婆本都輸了,聽說這次是把老家房子賣了來賭。”這時,林舒聽到人群裏,有人議論解石機旁邊的男人。

而聽到這樣的話,林舒整個人都愣住了,這賭果然害人,心中想著,她倒是冷冷的笑了起來,這十賭九輸,解石機旁邊的男人,已經輸慘過一次,難道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嘛?難道非要輸得傾家蕩產才甘心?

“可不是嘛?我上次好像看到她的母親,大老遠的跑到這裏,求那小夥子回家,才四十幾歲的人,頭發是花白一片,和八十歲的一樣。”這時,林舒又聽到另一個人說起那解石機旁邊小夥子的事。

聽到這樣的話,林舒心中著實愣住了,想著,倒是抬眼看了看那男人手裏的毛料。

然而表皮一層層的剝開,林舒看到的,卻是花白一片。

看到這裏,林舒心中倒是微微的愣住了,不知道那男人接下來的命運會是什麽?

會不會像之前酒店裏看到的那個男人一樣,自殺。

磨石的聲音,在整間草棚裏響了起來,林舒感覺,自己似乎可以聽到那解石機旁邊男人的心跳,而他額頭上的汗珠,也是一層布上一層,緊張得厲害。

不知道怎麽的,林舒的心裏突然害怕,如果有一天,她沒有了異能,那她是不是也要用猜的去賭石,而賭出來的東西,她一定不知道裏麵有什麽,她是不是也會像眼前的男人一樣,沉迷其中,甚至輸得傾家蕩產?

想著,林舒卻是自嘲的笑了起來,她的異能,來得,的確是時候,卻又是一種可笑的異能,賭石做弊,對她來說,是必然的。

磨石的聲音,還沒有停,然而圍觀的人已經少了一半,因為那塊翡翠已經磨了一半,還不見綠。

所以,大家沒有心情看下去,而是轉而自己挑自己的東西去。

緊接著,那個戴著四方眼鏡的男人,神色間越發的緊張,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塊毛料。

蔣遷之前一直跟著林舒看,現在看到不能出跟,倒也沒有興趣看下去,轉走,拉著林舒正準備離開,卻讓林舒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不明所以的蔣遷,沒有說什麽,而是站在林舒身邊,接著看下去。

不知道怎麽的林舒,想看,這男人賭垮後,會是做什麽,她想知道,賭,有多害人,她想警戒自己,若是有機會,不要再賭了,萬一異能消失,那又會是什麽樣的打擊。

圍觀的人越來越少,而磨石的老板也顯得些不耐煩,卻是笑著對那男人道:“先生,怕是出不了綠了,不如切開看看吧?”中年男人用著流利的普通話和那賭石的男人說著。

而那男人聽到這樣一句話,瞬間瞳孔縮小,雙眼放大,轉頭,看著那老板,突然用力的推開那老板,伸手,便將固定在解石機上那塊長約十厘米的翡翠毛料,對半,用力的切開。

而對方切開的地方,裏麵是花白一片,店老板似乎淡淡的歎了口氣,想著自己的推斷沒有錯。

而那賭石的男人,似乎不相信,又沒有出綠,連著不停的把毛料切來切去,卻是白白的什麽也沒有,而唯一一絲綠,卻是少得可憐,淡得可憐。

此時圍觀的人,就隻剩下了林舒、蔣遷和寧達三個人,林舒是想看男人會做什麽,蔣遷是陪著林舒,而寧達則是跟著蔣遷。

三個人這就這樣看解石,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看到男人一點點的變得無可耐何,一臉頹廢,甚至落淚。

林舒著實讓男人這樣給嚇住了,一步步的變化,卻是道出了那男人本性的惡劣,從無耐的頹廢,到發脾氣,砸店老板的東西,還有他四十幾歲的母親,變成八十幾歲,似乎是一輩子,其實卻和白活一樣。

想到這裏,林舒冷冷的笑了笑,沒再看下去,轉頭,準備離開這裏,那男人,卻是突然衝了出來,抱住了蔣遷的小腿,急急的說道:“蔣總,我以前在蔣氏做過事,求您,救救我吧。”男人急急的說著,卻讓林舒給愣住了,沒想到,到那都能碰到與蔣氏有關的人,一個員工,竟然這麽好賭。

林舒心中一邊想著,蔣遷的臉卻是沉了下來,並沒有打算理會眼前的人,似乎剛剛幾個人議論這個男人,蔣遷也聽到了。

林舒倒是在想,如果換成她,她也不想理會眼前的人,賭字上頭,幫得了他一時,幫不了他一輩子,而且,他根本是無藥可救。

他現在的樣子,任誰都會覺得好笑罷了。

蔣遷並不打算和那男人多做糾纏,一腳甩開了那個男人,轉頭,正要離開這裏,那男人卻是突然位住了林舒,急急的道:“林小姐,我認識你,你發發善心,救救我,我媽還在醫院裏,需要大筆錢來醫。”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求林舒,拉著她的手,死死的,不肯放手的樣子。

看到男人發狂的樣子,林舒倒是沒有回答男人的話,而是轉頭,看了眼蔣遷,蔣遷似乎沒有要幫林舒忙的意思,而是淡淡的開口道:“熱鬧好看嘛?”一句淡淡的話,卻是冷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而蔣遷的話,著實讓林舒氣著了,張了張口,想回他一句,無耐手,卻讓那男人給扯痛了,她低低的哼了聲,不想讓蔣遷看到。

思量著,林舒倒是用力的想甩開男人的手,卻是怎麽也甩不開。

而那男人,卻是突然從懷裏拿出一根針管,發狂一般的道:“好,不給是吧,我就讓你們好看。”說罷,男人拿著針管,正準備朝林舒的手上釓去。

蔣遷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走了出來,一腳踢開那男人,將林舒接到了懷裏,平靜而又破的氣勢的道:“你好自為之。”說罷,便拉著林舒,轉頭離開了這裏。

林舒一路被蔣遷拉著離開,心裏愣愣的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想著之前那男人手裏的針管,林舒心裏倒是想著那是什麽東西。

“林舒,你等下跟緊我們,這裏魚龍混雜,剛剛那支可是毒品。”寧達一邊說著,神色間變得緊張,四下看了眼,似乎也有些怕了。

蔣遷依舊是一臉淡然的接著寧達的話道:“她不受點教訓,是不會知道害怕的。”蔣遷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著,轉而,走到了一群西裝筆直的中年男人之間,這才停了下來。

林舒掃了眼群人,每個人身邊都帶著一個到幾個保鏢,而這些人裏麵,多數是社會上層的名流。

看到這裏,林舒心中倒是明白蔣遷的用意,混在這群人之中,就不怕有人再做什麽。

必竟這些人裏,個個都得罪不起。

惦量著,林舒的心,倒是安下不少。歎了口氣,這才算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