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帶蘚的翡翠

穿著苗族服飾的中年男人,這才轉頭,走到裏屋,拿出一袋翡翠毛料,倒在了桌子上,淡淡的開口道:“這些都是老坑毛料,老價格,二十萬元一公斤。”中年男人說著,倒也坐了下來,看著桌上的三十幾塊毛料,一臉嚴肅的樣子。

林舒聽到男人這麽一說,一時間倒是愣在了那裏,這價格,似乎也太貴了點吧,而且,眼前的毛料,都還隻是能看到外皮,根本看不到裏麵,本來按市場價來說,一般應該在兩萬到三萬五左右,可是眼前的叫價十萬,的確是高了點,要知道,一塊手掌那麽大小的毛料,都有兩公斤,到三公斤左右。那一塊手掌那麽大小的毛料,價格會在四十萬到六十萬不等。

想到這裏,林舒驚歎這叫價,心裏這樣想,卻沒敢說什麽。

很多叫價高的毛料,都是磨出了綠,才另外叫價,而現在,這些不一定能出綠的毛料,叫價高到一定的程度。

惦量著,林舒淡淡的笑著,沒有急著看毛料。

轉頭,她看了眼蔣遷和寧達,兩人正在仔細看著翡翠毛料,竟然還挑了幾塊不小的翡翠毛料。

林舒就那樣看著,並沒有馬上要動手的意思,蔣遷卻在這個時候轉過了頭,淡淡的開口道:“你也挑幾塊吧。”說著,蔣遷接著自顧的挑自己的東西。

聽到蔣遷這麽一說,林舒這才轉頭,拿起了工具,拿了塊毛料,照了照,其實她什麽也看不出來。

惦量著,林舒一眼看過去,一桌子的翡翠毛料,把林舒給嚇住了,這一桌子的翡翠毛料,有百分之八十,是出了綠了,而裏麵有百分之五十,出的都是高檔翡翠,就這看過去,林舒倒覺得,眼前的毛料五光十色,美麗的緊。

而在這些毛料裏,林舒竟然看到一塊血翡,漂亮的顏色,翡翠裏,似乎有血絲在流動一樣。

林舒將那塊毛料放到了自己的麵前,假意用電筒照著,心裏倒是有些悶悶的,她現在是替蔣遷打工,看到再好的翡翠,再喜歡,再想要,東西到最後,都是蔣遷的,想到這裏,林舒倒是無耐的歎了口氣,轉頭,看到了一塊,沒有出綠的毛料。

伸手,準備拿過來,卻看到一支細長的骨頭將那沒出綠的翡翠搶了過去,惦量著,林舒急急的將自己的異能收了回去,轉頭,看了眼拿毛料的那個人,正是寧達。

看到寧達,林舒一時間倒是愣住了,這寧達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壞,從昨天來看,她就一直在垮,不知道,垮了這麽多,寧達輸不輸得起。

想著,林舒倒是再次轉頭,看著那一塊翡翠毛料,卻看到了一塊閃閃發光的深綠色翡翠,就林舒這樣看過去,已經是漂亮得厲害。

林舒的經驗告訴自己,那塊毛料解開來,會更加漂亮。

急急的拿過那些塊毛料,林舒細細的看過去,翡翠毛料的表皮被一層層的剝開,露出了一大塊玉肉,而這玉肉裏麵,卻不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樣,閃閃發光,而是有一點一點的東西,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有些怪異。

惦量著,林舒用手裏的工具照了過去,卻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一點一點的東西,看上去,是黑的一點一點的,就那麽一點東西,影響了整個翡翠的質量。

對於這一點一點的東西,林舒多少有些了解,這可能是因為毛料所在地的問題,因為時間久遠,加上磁場吸引,所以,這應該就是翡翠毛料裏多見的蘚。

正因為蘚的存在,才令不少有經驗的賭石者,賭垮,因為再好的翡翠,一旦出了蘚,那便是廢料,因為那一點一點的黑點,會令不少人,看著就不舒服。

想以這裏,林舒倒是愣住了,她這不是替別人賭嘛?倒不如,挑這塊帶蘚的毛料,算是送給蔣遷的禮物,而且這塊毛料個頭還不小呢。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低低的笑了起來,將手裏的毛料放到一邊,再掃了眼桌上的毛料,什麽豆種,冰種,高冰種的,她都挑了一件,算算下來,這一桌的翡翠毛料,被他們三個挑走了一大半。而蔣遷是是挑了最多了。

挑完東西,穿著苗族服飾的中年男人,直接用一個灰色的麻布袋替蔣遷把毛料裝了起來,稱過重後,這才淡淡的道:“七百六十萬。”

中年男人說罷,蔣遷便把一直帶著的黑色皮箱放到了桌上,打開。皮箱裏是一箱人民幣,林舒不知道那裏有多少錢,但大至看得出來,幾百萬還是有的。

“這裏是三百萬,我再開一張支票給你。”蔣遷淡淡的說著,平靜的神情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穿著苗族服飾的中年男人,看著蔣遷,神色變了變,看了眼寧達,到最後,卻是笑著道:“可以。”

中年男人同意了,蔣遷這才拿出支票,開了張支票給那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了看支票,這才站起來,將屋子的門打開,讓他們出去。

而蔣遷站起來,並沒有要拿翡翠毛料的意思,而是看了眼林舒,冷冷的道:“把東西拿上。”說罷,便自顧的離開了這裏。

聽到蔣遷這麽一說,林舒頓時愣在了那裏,一時間,心裏憤憤的想要衝上去暴打蔣遷一頓,但這終歸是想,林舒不敢做,而是轉頭,拿起了麻布袋,跟上了蔣遷的寧達的腳步。

三個人,就這樣離開了那間屋子。

他是們按原路返回的,依舊是穿過村子裏各種古道裏。

走了一段路,林舒實在拿不動那些翡翠毛料,手裏搖恍著毛料,手腕處,酸澀得難受。

就在林舒無耐的時候,手裏的麻布袋掉了下來。那些毛料全部掉在了地上,劈裏啪啦的滾了一地。

看著毛料滾了一地,林舒一時倒是愣住了,急急的蹲下身,把毛料撿了回來。

蔣遷和寧達看到林舒東西掉了,倒是無耐的蹲下身子,替林舒撿毛料。

就在大家撿完一大半的時候,突然衝出來一個穿著一身米黃色休閑服的男人,抱著一塊毛料,便是急急的跑離開了這裏。

蔣遷看到有人撿了毛料就跑,倒是扔下手裏的東西,急急的追了上去。

隻一會的功夫,兩人便跑沒影了。

看到蔣遷追上去,毛料被人拿走一塊,一時間,林舒卻是愣在了那裏,收拾好毛料,便沿著那條小路,去追蔣遷的身影。

寧達也一路跟著林舒,兩人找了許久,都沒有看到蔣遷的身影。

惦量著,林舒倒是向村子外的田梗處走去,蔣遷和那個偷毛料的人正站在那裏,兩人相隔五米,偷毛料的人手裏抱著毛料準備隨時逃走的樣子,而蔣遷則準備隨時追上去。

“十萬,你給我,我就把毛料還給你”男人手裏緊緊的抱著毛料,死死的盯著蔣遷,嘴裏大聲喊著價錢。

林舒見兩人僵持在那裏,倒是和寧達急急的跑過去,站在蔣遷的身邊,看著那抱著毛料的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小夥子,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頭發有些稀薄,而膚色也是慘白慘白的,看上去,像是嚴重的營養不良。

蔣遷並沒有馬上回答那小夥子的話,而是站在那裏,冷冷的笑了笑,轉而,這才慢慢的道:“你這個樣子,像什麽?”說罷蔣遷便向那小夥子走近了兩步,一副事在必成的樣子。

看到蔣遷這樣,林舒原本還想說什麽,卻是把話全都咽了下去,蔣遷,似乎總能把事解決。

“你別管我。十萬,你給不給。”男人突然大聲的叫了起來,一副正準備離開的樣子。掃了眼蔣遷以及他身邊的人。

小夥子的雙眼凸出,麵色是慘白,而眼睛裏是黃黃的一片,唇色開始慢慢發黑,像是中了毒一樣。

想到這裏,林舒突然愣住了,中毒?林舒以前聽說過,雲南因為靠近緬甸,所以,這裏經常會有毒品進出,而這裏也因為毒品的廉價,不少人,一家子都吸毒吸到死。

蔣遷沒有理會那個男人,而是從懷裏拿出支票,拿出笑,寫了一串數子,大步向那男人走過去。

“蔣總,別給。”就在這個時候,林舒突然大聲的叫了出來,男人吸毒,給錢給他,也隻會害了他,而且毒品吸多了,會造成人性懶惰,不願意做事,相必這男人就是連一點事也不做,才會沒錢再去吸毒。

而就在剛才,林舒看了眼男人手裏的毛料,根本沒有出綠,白花花的一片,解出來放到市場上賣,也就一兩千塊錢,一個廢料的價錢。

所以,林舒才會叫住蔣遷,給錢,隻會害了這個小夥子,他還這麽年輕,應該戒毒,他以後還會有大好的未來。

那小夥子,聽到林舒這麽一叫,眼前到手的錢,又被收了回去,心中想著,錢重要,便急急的衝到了蔣遷麵前,想要奪過他手裏的支票,蔣遷卻眼急發現了小夥了的意圖,向旁邊通了兩步,躲過了男人的攻擊。

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把小夥子累得氣喘籲籲,一時間,他的身體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整個人抽搐起來,嘴吧裏吐出些白白的東西。

看到這種情況,林舒整個人倒是愣在了那裏,看著地上的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是蔣遷和寧達,兩人急急的扶起了地上的人,蔣遷背著那小夥子,一路向她們開來的麵包車走去。

好不突然把人放下,寧達便急急的開動車子,車子依舊是不停的搖擺著,在這山間小中行使更加搖擺得厲害。

“車子這麽陡,他會不會有危險呀?”林舒是和小夥子坐在麵包車的後麵一排,蔣遷和寧達坐在前麵一排,車子搖來搖去,小夥子也跟著車子倒來倒去,一副軟軟的樣子,看著像是死人一樣。

林舒害怕,這男人受不了車子的搖恍,死在車上,到時,會把她給嚇死的。

“放心,他隻是毒癮犯了,沒事的,把她帶到戒毒所去,關個幾個月,若是把毒戒了最好。”寧達一邊說著,倒是加快了車子前行的速度。

而這一路上,小夥子醒了幾次,隻是不停的在車上掙紮著,卻讓蔣遷淡淡的一句話給說愣住了。

“把毒癮戒了,我送你一套房子,一輛車,你和你的老婆孩子好好過活。”淡淡的口氣,卻讓小夥子,一句話也不說了。

蔣遷似乎一早和這小夥子認識,林舒看得出來,至於是什麽關係,林舒不知道,隻是蔣遷的話,卻道出了生活的無耐,以及現實。

如果,當初,她和李宇民在一起的時候,有車有房的話,她那婆婆,還會把她趕出來嘛?怕是寵她都來不及吧。

想到這裏,林舒苦澀的笑了出來,靠在車上,等著回去。

車子一路行使了五六個小時,因為那小夥子時不時的在車上掙紮,把要舒嚇著了,所以,一路開開停停的,時間倒是要久一些。

等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了,而戒毒所,接待人員,也下班了,所以,那小夥子,需要和林舒他們住上一晚。

林舒聽到蔣遷說,讓小夥子到酒店住一晚上,林舒倒是覺得奇怪了,一向冷血的蔣遷,怎麽會突然這樣好,思量著,林舒想問寧達,這蔣遷是不是認識那小夥子,不過想到最後,林舒也懶得去問了。

這是蔣遷的事,他要怎麽做,她管不著,也沒資格去管。

小夥子的毒癮似乎很重,從酒店外門,走房間裏,就一直叫個不停,而林舒和寧達也被叫到了蔣遷的屋裏去幫忙,幾個人將小夥子按到沙發上,用繩子將小秋子綁了起來,林舒隻幫著打下手,沒敢動手,就這樣看著,都覺得恐怖。

林舒隻看到,那年青的男人,一直在不停的掙紮著,咆哮著,而寧達和蔣遷兩個人,也是綁來綁去,都綁不好那年青的男人。

過了許久,兩人好不容易把小夥子綁好,蔣遷這才氣喘籲籲的坐到了床上,喘了幾口氣。而寧達也累得不行。坐在一邊,看了眼林舒,倒是淡淡的開口道:“林小姐,幫我倒杯水吧,謝謝。”

林舒聽到寧達叫自己倒水,倒是從愣愣中回過神來,轉頭,急急的倒了杯水,送到了寧達的手裏。

寧達拿著水,喝了水,這才不喘氣了,坐直了身子,看了眼還在掙紮咆哮的年青男人,嘴角勾起了一絲冷冷的笑。

屋子裏,一時間,似乎很安靜,而剩下的隻有年青小夥子的咆哮聲,痛苦的咆哮著,一聲接著一聲,嘴裏說些什麽,沒人聽到清楚。

而唯一讓人聽明白是,給我,給我。估計著,這是吸毒人沒有毒品時,最常說的一句話,那年青的男人,也隻說清楚了這一句。

大家就這樣,在屋裏呆了許久,久久的沒有說話。

林舒之前也隻是一直看蔣遷和寧達綁那年青的男人,自己沒有動手,所以,她倒不是特別累,反而是靜下心思,來打量這屋子。

屋裏的大床床頭櫃上,放著一盒避#孕#套這是林舒最先看到的,許是她的心理作用,她總想知道,蔣遷和寧達到底有沒有一些親密的關係,然而看到床頭的那盒東西,完好無損,刀的心裏,像是放下塊大石頭一樣,頓時覺得舒心不少。

而屋裏其它的東西,倒是華麗,裝潢擺設,都非常講究,更有幾副名畫,供人欣賞。

“看什麽?”蔣遷似乎一早就看到林舒四下張望,看著林舒,淡淡的開口問著。

原本還四下打量的林舒,聽到蔣遷這麽一句,頓時愣在了那裏,轉頭看了眼蔣遷,卻看到他黝黑的眸子裏,閃著一絲笑意。

看到蔣遷,林舒倒是愣住了,她剛剛看了什麽,畫,擺設,還有那啥。、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淡淡的笑了起來,抬頭看著蔣遷,卻是指著沙發上的男人問道:“他是誰?”淡淡的口氣,把話題扯到了一邊,她可不覺得,蔣遷會無緣無顧的去幫一個不認識的人,還對他這麽好。

蔣遷聽到林舒提到沙發上的人,微微的愣在了那裏,神色間暗淡下來。

轉而,他卻是淡淡的開口道:“算是我兄弟,出生入死,卻是迷上了毒品。”蔣遷淡淡的說著,說話間,卻是苦澀的笑了出來,似乎他們之間,有著很多故事。

寧達聽到蔣遷說起沙發上的男人,突然笑了起來,指著蔣遷道:“阿辰他算你什麽兄弟。他出賣了你。”

寧達的突然插嘴,倒是讓林舒愣住了,回味著兩人的話,林舒的心裏,倒是有底了,沙發上的男人叫阿辰,而阿辰以前和蔣遷算是兄弟,可後來出賣了蔣遷,蔣遷依舊把他當兄弟,寧達卻為蔣遷報不平。

現在,阿辰染上了毒品,蔣遷卻還對他那麽好,可想,阿辰以前,對蔣遷也許很忠心。

想到這裏,林舒卻是笑了出來,看眼沙發上還在掙紮的阿辰,心裏卻在歎息著生活的無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