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人心難測

看到中年男人這樣,一時間,林舒倒是想到了什麽,這男人,不會是賭垮了,想自殺吧?

想到這裏,林舒倒想問一問那男人怎麽了,手卻突然讓蔣遷握住了。

“別多管閑事。”蔣遷淡淡的開口,臉上也是淡淡的表情,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

聽到蔣遷這麽一說,林舒一時間倒是愣在了那裏,閑事,男人這副樣子,感覺上,像是隨時會自殺的樣子,她看著不管?實在話,她不是做不到,隻是心裏過不去,如果,明知道一個人要死,去不阻止,她的良心上也過不去。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甩開了蔣遷的手,蔣遷不讓她做的事,他偏要按自己的意思去做,她不是蔣遷的傀儡,她有自己的想法,懶得去理會蔣遷的意見,也不想讓她牽著鼻子走。

“發生什麽事?”林舒蹲下身子,淡淡的問著。

林舒這麽一問,中年男人沒有回話,倒是寧達,輕輕的咳了兩下,扯了扯林舒,示意她不要多管閑事。

一時間,林舒的火氣更上來了,這人與人之間,非要這麽冷漠嘛?

惦量著,林舒倒是轉頭,看著那胖胖的中年男人。

這時,中年男人,瞳孔慢慢的放大,死死的盯著林舒,又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抓住了林舒的脖子,嘴裏憤憤的叫道:“垮了,全垮了,你們這些黑心的商人,一開始就是騙我的,什麽一夜之間,身價百倍,都是騙人的”中年男人說著,手裏的力道,倒是加重了幾分,死死的掐著林舒的脖子,不肯放手的樣子。

寧達看到這裏,倒是急急的衝上去,想要將林舒和中年男人分開,無耐那男人力氣太大,寧達不是對手、

林舒也一直在掙紮著,想要從男人手裏掙開,卻是無濟於事。

她轉頭看向蔣遷,卻看到他,正一臉不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站在那裏,懶得理會林舒,神色裏滿是嘲笑。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電梯的門,卻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蔣遷慢慢的走到了電梯外麵,伸手,將林舒連著那中年男人和寧達,從電梯裏拉了出來。

三個人,一同摔倒在地上。

蔣遷看到三個人,都出來了,嘴角倒是勾起了淡淡的冷笑,拿出懷裏的支票,寫了一串數字,扔到了中年男人身上,平靜的道:“我妹妹,想救你,你還不識好歹,拿了錢,以後別賭了。”說著,蔣遷轉頭,離開了這裏。

林舒呆呆的看著蔣遷離開的背影,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蔣遷用最簡單的方法,處理了她以為最複雜的事。金錢,勝過了她的同情心。

林舒還在發呆,那中年男人,倒是拿了錢,笑嗬嗬的。站了起來,離開了這裏,沒有理會林舒和寧達兩個人,似乎也從來沒想過要自殺的樣子。

寧達見人走了倒是站了起來,扶起了林舒,冷冷的笑了笑道:“叫你別多管閑事,你就是不聽,那男人,是因為輸了錢,想自殺,有了錢,自然就不想自殺了。”說罷,寧達倒是扶起林舒,向走廊的一頭走去。

一場鬧劇,算是收尾,林舒回到屋裏,一直都沒有回過神來,心中想著,蔣遷太冷血,看著別人死,竟然不聞不問,他明明有能力幫人家的,可是冷血的他,隻顧冷笑。

林舒心裏悶悶得不好受,如果,當初,她不是出車禍,遇上了何玉琛,之後再擁有異能的話,也許,她也會去自殺,想到這裏,林舒苦澀的笑了起來。

蔣遷沒經曆過沒錢的痛苦,自然是不會將心比心,那中年男人那麽大了,家裏一定還有老婆和孩子,如果他死了,他一家人怎麽辦?

是蔣遷太冷血了,還是她太多情了?

想到這裏,林舒卻又是自嘲的笑了起來。

她能有今天,何玉琛幫了她不少忙,她應該感謝何玉琛,隻是她不明白,當初何玉琛,為什麽要殺她,到底,她做了什麽,讓何玉琛,那樣氣憤,起殺意。

屋裏的空氣,讓林舒透不過氣來,她打開窗戶,站在高樓上,看著城市的點點星光,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很好,卻有種高處不勝寒的味道,她似乎錯了,站在這樣的位置,卻失去了原有的樸實,表麵的好,都不是真的好,而表麵的壞,也不是真的壞。

偽裝,在她的生活裏,無處不在。

大家都戴著一張麵具,她需要去猜,去想,去理解,去疏遠,去遠離,她變了,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都變了,隻是她越發的不知道,這一切,是好,還是壞。

“啪~啪~啪~”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一聲連著一聲。

聽到有人敲門,林舒深深的吸了口氣急急的走過去,打開屋門,屋外站著的是穿著一身運動服的寧達,一臉笑意的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個圓形的飯盒。

“之前吃的東西太辣,我特地到附近弄了點特色小吃,你可要嚐嚐,都是不辣的。”寧達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林舒住的屋子裏,掃了眼房間,卻又笑了起來。

“看來蔣總還真是小氣,自己住總統套房,就給你一個普通間,這是首席的待遇?”寧達一邊說著,將手裏的拿放到了房間的桌上,拉著林舒,坐到了桌子前。

不明所以的林舒,沒說什麽,隻是看著一桌子的特色小吃,一時間倒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寧達的細心,對她這麽好,讓她感到不好意思。

林舒可以感覺到,寧達很直爽,想到什麽做什麽,從第一次見麵,林舒便看出來了,隻是寧達,太過放任自己,所以這讓林舒覺得害怕了,隻要一想起第一次見麵的場景,林舒全身發毛。

林舒坐在桌子前,隻是看著寧達,卻是淡淡的笑著道:“你這是?”說著,林舒倒是停了下來,將聲音拖得老長。

寧達聽到林舒這麽一說,笑了起來,指著桌子上的東西道:“這是過橋米線,我估計著,你跟著蔣遷是吃不到了,他那人太講究,若不是我,估計著,他一輩子,都不會吃這些東西。”寧達一邊說著,笑了起來,看著林舒,接著道:“你知道嘛,我是北派傳人,家傳的功夫就是雕刻翡翠,也就是一輩子替人打工的,不像你,南派的,賭石,賺個幾年,可以吃一輩子。”寧達一邊說著,一邊笑著,說到最後,卻又歎了口氣,原本嫵媚的臉龐,頓時變得稚氣、可愛。

看到寧達這副樣子,林舒不由的笑了起來,其實寧達還是挺可愛的,惦量著,林舒倒是笑著道:“什麽南派北派的,我以前,根本沒聽說過。”說罷,林舒苦澀的笑了起來,她那裏聽過這些,從小到大,她除了上學,就是和小夥伴玩耍,認識電腦還是在高中的時候,知道賭石,還是何玉琛告訴她的,曾經的她,什麽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林舒苦澀笑了起來、

寧達聽到林舒這麽這一說,一時間倒是愣住了,轉而想了想,卻是接著道:“你是蔣遷後媽的女兒,你就是南派傳人,估計你家人沒把這事告訴你。”說著,寧達看著林舒,心裏想著,應該沒錯,蔣遷也查證過,隻是估計沒人告訴林舒這事。

林舒聽到寧達這麽一說,一時間,整個人都蒙住了,呆呆的坐在那裏,心裏想著,寧達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蔣遷的後母,真的是她的媽媽,她就可能是南派傳人,而且寧達也沒有必要騙她。

但如果說,蔣遷的後母不是她的媽媽,那蔣遷又為什麽要騙她?

想著,林舒自嘲的笑了起來,難道她真的是南派傳人?

林舒的腦子裏突然亂成一片,心裏悶悶得難受,眼睛突然間酸澀了,低下頭,卻是笑了起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唯有她不知道,怪隻怪她太笨了,太傻。

“嗬嗬,這倒是,從小到大,我家人就不希望我賭石。”林舒扯了扯臉上的笑,有些尷尬的回答著,且不管事情是什麽樣的,家人們,都是為她好,這賭石行業裏,一刀定生死,沒誰知道,這一刀裏麵有什麽,而她,入行這麽久了,也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性,要獨立門戶,不是件簡單的事,若不是蔣遷,怕是她早就死於非命了。

而且,她也親眼看到了,不少人,因為賭垮了,要死要活的樣子。

這神仙都難斷寸玉,就算她是南派傳人,也會有賭垮的一天,而如今,她的異能,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或許在今後的某一個日子裏,她便和普通人一樣,沒法再看出頑石下的翡翠。

想到這裏,林舒淡淡的笑了起來,拿起筷子,吃起了雲南的特色小吃。

雲南小吃,有著獨道的風味,隻是隨著交通的日益發展,現在,城市裏,到外都是各地的小吃,隻是要吃到正宗的味道,還是得到食品的發源地去,現在,她吃的就是正宗的味道。

林舒一邊吃著,坐著林舒身邊的寧達,卻突然笑了起來,轉而又是一臉認真的道:“林舒,你喜歡蔣遷嘛?”

寧達這麽一句話,著實讓林舒嚇到了,一口熱湯,卡到了喉嚨裏,頓時把眼淚嗆了出來。

林舒正被嗆得難過,眼淚不停的往外流著,站起來,在屋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水,一時間,有些氣急敗壞,到處亂翻。

這時,寧達則遞來一瓶水,微微笑著道:“隻是說說,別緊張。”

林舒沒有理會寧達說什麽,奪過水,便是急急的喝了幾口,喉嚨裏頓時舒服了不少。

等林舒緩過神來,寧達卻是看著林舒,調笑的問:“林舒,你不會是真的喜歡蔣遷吧。”

之前林舒被嗆到過一次,現在,聽到寧達再這樣說,倒是不覺得怎樣,而她也想清楚了,轉頭,衝寧達淡淡的笑了起來,平靜的聲音道:“我隻是把蔣總當成哥哥那樣,如果談喜歡,我更喜歡何少那種感覺。溫文而雅。”說罷,林舒又突然間愣住了,何玉琛,縱使再好,那也隻是曾經一個可笑的夢罷了,那是一個要殺她的男人。

“哦,原來你喜歡何少?”寧達聽到林舒這麽一說,笑了起來,何玉琛,表麵看上去,濕潤如玉,可心裏想什麽,沒人能猜得到,若是選老公,還是蔣遷好些,表麵雖然脾氣不好,不過私下裏,卻是好男人一個(親們記得的,蔣遷對女主還是蠻好的)。

林舒聽到寧達這麽一說,微微的愣住了,淡淡了笑了,平靜的道:“如果我要真喜歡他,就不會從何氏出來了。”林舒一邊說著,一邊笑著,說了這麽多,她現在才想起害怕,萬一她的話,傳到何玉琛的耳裏,或許又會有不少事,而傳到蔣遷的耳裏,也是一種麻煩。

想到這裏,林舒卻是苦澀的笑了,轉身,坐到了床頭,看著寧達,看看她還想說什麽。

“哦,那你是誰也不喜歡嘍。”寧達見林舒停了下來沒有說話,倒是急急的接了句,淡淡的口氣,像是在質問。

聽到寧達的話,林舒一時間愣在了那裏,心裏想了想,淡淡的笑了起來,她喜歡誰,那是她的事,寧達關心什麽,而且,她也沒有關係的資本。

想到這裏,林舒倒沒有再回寧達的話,而是自顧的拿了衣服,走到浴室門口道:“我要洗澡,你還是先出去吧。”說著,林舒淡淡的看著寧達,等著她的出去。

寧達這時,突然識趣,轉頭,離開了這裏,見寧達離開,林舒倒是走上前,把房間裏的門,給鎖上了。

林舒以為,自己救了人,算是好事一件,然而第二天早上,林舒卻在酒店的偏廳裏,看到了那個男人,似乎正在從誰的手裏,買下翡翠毛料。

看到昨天救的人再去賭,一時間林舒愣住了,突然覺得,自己昨天的冒險變得可笑。

“一早就你別多管閑事了。”蔣遷看到林舒,看到了昨天的那個中年男人,冷冷的笑著提醒林舒,轉頭,大步離開了這裏。

蔣遷的話無疑是一種打擊,讓林舒苦澀的笑了出來,神色間暗淡著,或許昨天,她應該對那個男人視若無睹,也不會讓今天覺得可笑又可悲。

轉頭,林舒沒想再多管閑事,急急的跟上了蔣遷的腳步,坐上了輛白色的麵包車,車形很小,可空間很大,車子是半舊的,看上去,還算牢固的樣子。

隻是坐上去,車子剛沒走多遠,便在平坦的公路上,左右搖恍起來,車子的性能,可想而知。

同樣,也是四五個小時的路程,林舒坐在車子上,整個人都搖得暈頭轉向的,下車,同樣的狂的吐了出來。

這次,林舒隨蔣遷到的村子,倒不是昨天,這次到的村子,村子裏大部分是木質結構的房子,而來來往往的人,多數是穿著苗族的服飾。

看到這樣有著獨特風格的地方,林舒倒有了種旅遊的感覺,一時間,覺得胃裏不再那麽難過。

蔣遷和寧達似乎是常來的,沒有多看什麽,直接向村子裏走去。

一路走來,林舒看到了不少人,村裏的人,除了幾個穿著自己民族的傳統服飾外,其它的人多數,穿的都和平時街上看到的一樣。

進了村子,走過幾條小道,約十分鍾左右,蔣遷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一個若大的曬穀場中間。

林舒也跟著停了下來,看著蔣遷和寧達,麵不改色的樣子,一時間,她的心裏,倒是有些緊張了,她覺得,跟著蔣遷,就像是在曆險一樣,墳墓裏的翡翠毛料,還有昨天在地下交易翡翠毛料,從前,她根本沒見過這些,如今見到了,隻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正想著,林舒卻是聽到寧達提高了聲音,在空曠的曬穀場,叫了起來。

“&*#@&%*)@¥……&”一連串,林舒聽不懂的東西,從寧達的口裏說出來,聽著林舒愣在了那裏,心裏想著,這是那國語言。

而寧達說這話沒多久,林舒便看到三個穿著苗族服飾的人,走了過來,和寧達說了幾句話,這才轉頭,向曬穀場的另一頭走去。

寧達和蔣遷,急急的跟上了三個穿著苗族服飾的人,沒有理會林舒。

林舒見樣,也實像的跟了上去。

幾個人,一路走到了一間木質結構的屋子前,停了下來,三個穿著苗族服飾的人,其中為首的人,拿出鑰匙,打開了屋子的門,向裏麵走去,另兩個穿著苗族服飾的人,則站在門口,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蔣遷先是往裏麵走,林舒和寧達則跟在後麵,然百屋子裏卻是黑壓壓的一片。

雖然是在白天,屋子裏麵卻很暗,穿著苗服的男人,見人都進來,把門反鎖上,這才將屋裏的燈打開,頓時,屋裏明亮不少。

林舒這才看了眼那進來的人,是一個中年男人,一臉嚴肅的樣子,皮膚是黝黑的。

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除了一張桌子、幾張凳子和放在桌子上的鑒別翡翠毛料的工具,,便沒有其它東西。

簡單的屋子裏,充滿壓抑感,蔣遷和寧達先是坐了下來戴起了手套,林舒也急急的跟著他們兩個坐了下來。戴上了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