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辰約兮

夜色朦朧,銀月掛於枝頭,此刻,坐落在蘇州城中最大的一家蘇府內,卻是燈火通明,照的四周宛如白晝。

蘇府中,沿著院落內的石橋,荷池,來到一處最為敞亮的大堂,下人們靜立兩旁,堂前高懸著“文可治國”四個大字,金漆紫檀木,無一不昭示著這塊匾額的分量。

一個少年快步的跑過石橋,荷池,來到大堂的門口,猶豫的朝內看了看,一個中年男子儒衣加身,麵色嚴肅的喝著身旁桌案上的茶水,早上的女子也坐在男子身邊,神色有些不自然。

就在邁了邁步,要逃走的時候,就見男子放下手中的杯盞,對著門口說道,“還不進來!”

隻得無奈的抬步走了進去,躬身一禮,“父親,母親。”

“還知道我是你父親嗎?!”蘇鈺狠狠地一拍桌子。

一旁的慕婧言連忙勸道,“老爺,子卿正值年少,出去玩,晚了些時日回來也是可以理解的。”轉頭又對蘇子卿溫柔的說,“子卿啊,快向你父親認錯。”

“父親,孩兒錯了,請父親莫要生氣,傷了身子。”蘇子卿彎著腰,低著頭,低聲認著錯。

蘇鈺沉聲一歎,“哎,都是你,竟慣著他,這樣貪玩,何時才可報效吾皇,吾朝啊!——”

慕婧言笑著招手喚過蘇子卿,摟在懷中,擦拭著他臉上的泥土,“他還小呢,老爺,你太著急了,”將蘇子卿拉到身側,邊用衣袖蹭著他臉頰沾上的泥土,邊問道,“玩的還好嗎?看到那個小姑娘了嗎?”

“哎呀,差點忘了正事兒!”一拍腦袋,退出女子的懷抱,對著蘇鈺又是一禮,說道,“父親,孩兒已經拜白將軍為師父了,明日要去想白將軍修習武藝!”

“什麽?!”蘇鈺和慕婧言聽到後,同時一驚。

“子卿啊,你說什麽糊塗話呢!”慕婧言直對蘇子卿使著眼色,可蘇子卿卻視若惘然,堅定的對著蘇鈺。

“什麽白將軍!”

“就是近日,新搬來的白家啊,與父親還同朝為官的白將軍。”蘇子卿以為有戲,忙補充道。

蘇鈺一聽,渾身一震,“你說白玄?!你要和他學武藝?!”

“是啊,父親!”

“謊謬!”拍桌站了起來,怒視著蘇子卿說道,“逆子!給我跪下!”

蘇子卿不服的“碰——”的一聲跪在地上,置氣的別開腦袋,隻聽蘇鈺吼道,“我蘇家世代書墨,憑著一杆筆,上可薦書治國,下可出謀退敵,你居然!你居然要做出辱沒祖宗的事情,棄文修武!我告訴你,不可能!給我好好和夫子學習,這件事沒得可商量。”

“我和白將軍修習武藝不會耽誤讀書的!而且,報效皇上,這也並不衝突啊!”年少的蘇子卿此刻一身熱血,尤其在想到剛才白將軍回來時,那一身戎裝,那震懾自己心的話語,直直的頂撞了回去,“反正,不管父親您答應與否,孩兒都會去的!”

“你……你……”氣的蘇鈺渾身顫抖,一手扶住桌角,“好!好啊!——我養的好兒子!來人,給我把他關到書房!不知道錯,就不許出來!”

“是!”

下一刻,蘇子卿就被幾個家仆架著抬了出去,不時還能聽到蘇子卿的喊叫。

慕婧言秀眉輕皺,“子卿……”望了望被抬走的蘇子卿,又轉頭看向癱坐在木椅上,氣的胸口起伏不止的蘇鈺,婉言道,“老爺……”

大手一擺,製止了女子下麵的話,“你不用替那個逆子求情,就是你平時太過縱容他,才讓他不知天高地厚,這件事不要再提了!”說罷,起身走向了後堂。

整個大堂內,霎時間,徒留女子愁容滿麵的坐在當中,身側走來一婢女,低聲詢問道,“夫人,老爺已經走了,要不要服侍您回去?”

擺一擺手,輕撫額角,歎息的看著空蕩的大堂,眺望著遠處燈火下,漆黑的夜色,“白玄……”喃喃低語著。

另一方麵,在白府之內,簡樸的一處花園內,坐落著一座屋簷四角都掛滿了風鈴的樓閣,樓內各色各樣的武器琳琅滿目,此時,一個少女正舞者長鞭在寬闊的屋內,四處發泄著什麽,口中還不時喊道,“死白臉,混蛋!要是被我抓住,我非要給你打的稀巴爛!”

武器架後麵,浣兒驚心地看著揮舞著長鞭的少女,勸道,“小姐,您都打了兩個時辰了,您不累我都看累了,您休息休息啊。”

“啪——”的一聲,鞭子打向浣兒身側不遠的地方,“我不累!我要深深地記住,那個小白臉!”

“哎喲喂,差點小命就沒了”看到這一鞭子下來,雖然心知傷不到自己,但是還是害怕的心砰砰直跳,捂著自己亂跳的心髒,苦怨的說,“我說小姐啊,您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說著眼見鞭子又要朝自己揮了過來,趕緊換了一個地兒。

“我說浣兒,你怎麽老是給他說話啊。”白嫻姬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叫道。

“我的好小姐啊,你說我哪句是為蘇公子說話了啊,您怎麽冤枉起我來了。”浣兒抱怨的說道。

“我聽的就是你在給他說話!”說完便又要下鞭,卻聽到門口幾聲輕敲。

“小姐,我去看看。”浣兒示意白嫻姬不要說話,自己走到門口,低聲問道,“誰?!”

“是我!浣兒姐姐。”門外傳來一陣女聲。

浣兒驚喜的朝白嫻姬點點頭,“是芸兒。”轉頭又趴伏在門上,問道,“芸兒你怎麽來了?”

“我是來告訴小姐,那個蘇公子剛才在門口拜將軍為師父了!”

“什麽?!”白嫻姬一聽,大聲喊道。

浣兒連忙拉過白嫻姬,“小姐,你小點聲。”

“那個死白臉!我爹也同意了?”白嫻姬怒氣衝衝的問著門外的女子。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就聽到將軍說什麽明日辰時蘇州城北,也不知算是不算同意。”門外的芸兒猶豫的說著。

“這相約的時間都約好了,還有什麽不同意的!”忿恨的攥緊了手中的長鞭,“死白臉!”

“小姐你先別急,我見過蘇老爺,看得出不同咱們將軍的豪爽,一身的書卷味,就算是過了咱們將軍這兒,蘇老爺也未必可以答應,而且,我聽說,這蘇家世代在朝均為文官,不可能到蘇公子這一輩就變了啊”浣兒沉聲分析道。

“你確定?!”

“這……我也隻是猜測啊。”

“那就是不一定的啊!萬一他爹聽到我爹的大名,甚是久仰,一高興巴不得把他兒子送來怎麽辦!不行!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白嫻姬嘟著嘴,心裏恨恨的想著。“芸兒!”

“小姐,有何吩咐。”

“我平日待你不薄吧。”

“小姐……不是吧,又來這招啊,萬一再被將軍抓到,我又要被罰去武器庫收拾的。”芸兒隔著門扇,苦著臉說道。

“哎呀!哪次不是我幫你背啊”白嫻姬義正言辭的說道。

“可是……”芸兒還猶豫著要說什麽,白嫻姬已經一語打斷了,“行了,就這樣了,明日……他們約得是辰時,我得提前點,你卯時再來!”

“小姐……”芸兒和浣兒一同叫道。

“我累了,要養精蓄銳,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咯”對著浣兒一使眼色,美顛美顛的走了開。

“哎——”隔著門,兩個女子同時異口歎息道。

次日寅時

幾盡夜色,月光傾灑下,蘇府內一處別院中篆體雕刻著“書房”的兩字木匾高掛在坐立其中的樓閣上,樓閣門口站著幾個家丁,困倦的容色布滿了臉上,可是卻被屋內的聲音擾得連打個盹都不能。

幾個人無奈的勸道,“公子啊,您都喊了好半天了,休息會兒吧,您和老爺認個錯不就結了。”旁邊幾個人連連附和道,“是啊,就是說。”

“你們懂什麽?!男子漢一言重千金,我既然決定拜白將軍為師父,並且也與他約定好,就不能在這裏卻步!”喊了一晚上也累的夠嗆,可是蘇子卿偏偏不肯妥協,咽了口吐沫,繼續喊道,“你們若真是累乏了,就放我出去吧!”

“哎喲喂,我的大公子啊,您這樣喊也喊不來老爺啊,就算喊來了老爺,老爺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會讓您去的。”

“那你就知道我不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啊!說了去就會去!你們開門啊!”“啪啪——”的敲打著門扇,就是打不開,便耍起了無賴“哎呀,我肚子疼!——快開門,疼死我了。”

“公子,您就別裝了,老爺剛才就派人來吩咐過了,就算您暈死過去也不能開門,您就休息會兒吧。”

“父親真是這樣說?”

“是啊!公子,您就聽小的一句勸,休息休息,和老爺認個錯。”

“哼!那我就更非要去不可!開門啊!——”

就這樣吵嚷了許久,過了寅時直到卯時初刻,從遠處走來兩個身披鬥篷蓋住頭臉,分不清男女的人,漸漸走近,看到門口幾個頭不斷低點著,宛如小雞咄咄米似的,門內不時還傳出蘇子卿聲音以沙啞的聲音。

“開門啊——咳咳,開開門啊——”啞著嗓子,仍然不住的喊叫著,背靠著門扇,坐在玉石冰冷的地麵,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難道真的要被那個男人婆說中嗎?

“身為男子漢,要做什麽,要靠自己,而不是別人……”白將軍的話還猶在耳畔,自己卻隻能在這裏……

“該死!”狠狠地攥緊拳頭,砸向地麵。

“子卿……”隨著一聲溫婉的聲音傳入耳畔,身後的木門也被人從外漸漸打了開來,月夜也慢慢落了下去,天邊漸亮起來,慕婧言慢慢將身上的鬥篷放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清美秀麗的麵龐,正擰著眉看向自己。

快步走向自己,扶了起來,溫柔又心疼的說道,“子卿啊——”一把將蘇子卿抱在懷裏,“兒子啊。”

“娘,父親是想通要放我出去了麽?”推開女子的懷抱,滿眼期待的看著女子問道。

無奈的搖搖頭,“你父親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你這次可真是惹怒他了。”

“母親!我是非去不可的,你就幫幫我吧!”搖晃著女子的手臂,放軟了語氣說道。

“哎,你啊!——”歎了口氣,無奈的看著蘇子卿“你也就會將爛攤子推給我。”

“還是母親最疼子卿了!”開心的抱住慕婧言,內心已是歡呼雀躍不已。

“你父親也是疼你的,隻是……他對你……”

“我知道,父親希望我成材,可是,這並不與之相違逆啊!我就是不懂為什麽父親這次那麽堅決!”話音剛落,就一陣咳嗽。

“好了好了,子卿,你父親自有他的想法,喊了那麽久你也累了,去休息會兒吧。”

“母親!我……”

“我知道,”輕撫蘇子卿的發絲,耐心的說道,“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從女子身後走出一個少年,拉開鬥篷,露出一張相貌與蘇子卿幾盡相似,卻也分得出不同,此人乃是蘇家旁係的子嗣,因六歲便可作詩,寫文,便入住到蘇府宗係,與蘇子卿一同學習,倆人也因此一見如故,相交非常。

“子卿!”少年歡喜的跑到蘇子卿身邊,倆個少年雙手緊握,相視已可不需要再說些什麽了。

緊緊握住少年的手,蘇子卿疑惑的問道,“子房你的嗓子是怎麽了?”隻聽那聲子卿甚是沙啞,如果不是這熟悉的感覺,這張臉,一定會認不出來人。

“子房聽說你被老爺關了起來就來找我,說要代你受罰,見我不應允,跪在門前,喊了許久,日久漸啞,聽著我著實忍不下心,隻得答應了。”慕婧言解釋道。

“子房!謝謝你!——”千言萬語到最後隻得化為一句謝謝,也實在無法表達此時內心的激烈感情。

門外就在這時,傳來一個家丁的催促,“夫人,您快點,要是被老爺發現就不好了。”

“夫人……”蘇子房抬頭看向慕婧言,點點頭倆個少年就在此交換了衣衫。

“好了。”

“嗯,子房隨機應變!”女子不放心的叮囑道。

“夫人放心,子房知道!”

“萬事小心!”蘇子卿緊握著蘇子房的手,卻被他推了開。

“快走吧,大丈夫一諾千金,快走吧。”低聲催促著倆人,轉而又啞著嗓子大喊道,“帶我出去啊!——”

慕婧言心下了然的一點頭,決絕的說道,“子卿啊,你就好好反省吧,你父親對這事很是生氣,如果你執意如此,母親也無能為力了!”

狀似狠心的一甩手,帶著身邊的小廝走出了院落,身後還不時傳來蘇子房的喊叫。

出了院落,慕婧言就拉著蘇子卿快步的走到後門,整了整少年的衣衫,囑咐道,“子卿啊,天快亮了,你從後門走,千萬別叫人看到,切記,哦,還有習武不同於修文那般,你要想清楚啊。”

“嗯,母親放心,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語氣堅定的說著。

目送著少年遠去的背影,慕婧言歎了一口氣,“希望這樣做沒有錯。”低語自言了一句便關上了後門,離開。

然,這些全部都落入了早就候在蘇府門口的白嫻姬眼裏,一身勁裝的白嫻姬,趴在茂盛的樹枝上,沒有從正門看到蘇子卿,反而是從後門看到蘇子卿被送出來,看來,真的如浣兒所言,這個蘇子卿是偷跑出來的。

得出這個結論,白嫻姬縱身一躍,跳了下來,緊隨在蘇子卿的身後。

“啪——”不知被什麽打到了疾走的蘇子卿的後腦,停下步子,疼痛的摸著後腦,“誰啊!——”惱怒的轉身就看到白嫻姬站在身後不遠處,玩弄著手中的石子,正笑著看著自己,瞪了她一眼,蘇子卿放在揉著後腦的手,離開。

“喂!——死白臉,偷跑出來走的那麽急幹什麽去啊?~”白嫻姬明知故問的喊道。

蘇子卿聽聞此言,向前行的腳步一滯,背著白嫻姬不怒反笑道,“那你偷跑出來又是幹什麽?”

“你說什麽?!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出來,不像你從後門躲躲閃閃的!”

“嗬,昨日剛被白將軍關了起來,今天就趕了個早自己一個人出現,還監視我,你這也算是光明正大?”說完,抬步就走。

“你!”攥緊的手中的石子,一下子全部都砸向了蘇子卿,還有幾顆石子磨破了他的臂膀,隱隱滲出了血色,看到如此的蘇子卿仍然向前走著,漸漸消失在眼前,狠狠地跺著腳,卻也不忍心再多加阻撓……

忍著身上傷口的疼痛,終於走到了城北,可是卻不見一人,不由得神色一黯。

“你遲到了。”身後卻在此時全來了白玄渾厚的聲音。

“白將軍,哦不,師父!我……”剛要解釋,就聽白玄說道,“既然選擇來了,就應該為自己的錯誤承擔,不應該再多找理由,借口!”

“是……”蘇子卿將心中的委屈一口吞咽到了肚子裏。

看到滿身傷痕的蘇子卿,白玄並沒有多問,續又說道,“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白玄的徒弟,就要想好,苦痛是在所難免,若是受不了苦,就早些離開!”

“不!我想好了!”若是怕苦,若是真那樣,我就不會站在這裏!蘇子卿內心大聲的喧囂著,也同時堅定地告訴著自己。

白玄欣慰的點點頭,“那我們開始吧,先從基本功開始。”

躲在遠處的白嫻姬看到無數次摔倒又爬起來的蘇子卿,不自覺的對他又有了新的看法,心裏也默默為他加起了油來,突然發現自己這個想法,一拍頭,“給那個小白臉加什麽油啊!他啊,沒幾天就不行了!哼!”

話雖然這麽,但是白嫻姬想的卻不是那般,天色已經亮了起來,集市上的人群也漸漸的多了起來,白嫻姬難得偷跑出來,也不打算早些回去,卻是苦了在樓閣裏提心吊膽的浣兒和芸兒。

逛了逛集市,走到一處小攤前,拿起了一直簪子,左看右看起來。

攤主一看,笑著說道,“小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可是琉璃簪啊!配上姑娘,那可是絕對的好看!買一隻吧,給你個友情價,五兩紋銀!”

“什麽?”聽了前麵的話,白嫻姬還是美美的看著,可聽到後麵的價格,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五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啊!切!”手一揮,把手中的玉簪扔了回去轉身就要走。

“哎,小姑娘,有話好商量啊!四兩?!三兩?!一兩!姑娘,您到底要多少錢啊?!”攤主難得遇到買主,連聲問道。

白嫻姬笑著回過頭,前一秒還笑著,後一秒對上攤主就變得正色,五指搖晃,攤主看得不解的問著,“姑娘這是多少啊?”

“十文”

“什麽?!”

交過錢,開心的玩弄著手中的玉簪,卻沒有看到前麵突然出現一個人,玉簪一下子失手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兩半,白嫻姬心疼的蹲下身子,捧起碎玉簪,怒氣騰騰的站立起來,對上麵前突然出現的人,叫喊道,“陪我玉簪!”

來人正值少年,玉冠束發,看來與蘇子卿相差無幾,此刻正麵露笑色的看著自己,開口叫道“白姑娘!”

“白什麽白!陪我玉簪!”少和我套近乎,白嫻姬氣的哪裏管得了那麽多。

“白姑娘,在下秦耀,前些日子,我們一起在書齋學習過的,你忘記了麽?”玉冠少年笑看著白嫻姬。

“哦~是你啊,”其實自己就沒記得過幾個人,尤其是在書齋學習,那些就是舞文弄墨得更是叫白嫻姬沒有興趣認識,手一伸,“認識也得陪我玉簪!”

聽到白嫻姬說記得自己,心裏十分欣喜,方才注意到她手中的玉簪,討好道,“若是白姑娘喜歡,我府中有很多,他日登門相送!”

一聽是和自己臭顯擺的,白嫻姬笑著會問到,“哦?秦公子家裏很有錢啊?和蘇府比起來呢?”

“家父與蘇伯父同朝為官,不相上下。”

“喲,蘇伯父,你們很熟嘛,”就討厭這樣說話文鄒鄒的,“蘇白臉的同類果然都一樣。”白嫻姬小聲的嘀咕著。

“什麽?蘇兄怎麽了?”秦耀隱約聽到蘇子卿的名字,便追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白嫻姬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白姑娘這麽早是從哪兒回來啊?”

“還不是跟著蘇子卿……”剛想說跟著蘇子卿從城北回來,一想和他又不熟,便作罷了。

“蘇兄?”

“哎呀、蘇什麽蘇啊,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不想和他繼續攀談下去,將手中的碎玉扔到秦耀手中,“把它修好給我送回去!”

握著破碎的玉簪,秦耀傾慕的看著白嫻姬的背影,不由得又想白嫻姬和蘇子卿有什麽關係,反正,今天要和家父去拜訪蘇府,不妨問問蘇子卿,這樣一想,拿著碎玉簪笑著回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