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傾訴
影,如影隨行!不知是因為此處太過陌生,還是因為其他,當莫霜憶睜開眼時,影便站於門處。
“影?是你?”略微吃驚的莫霜憶輕呼,隨即認出這是陌生的地方,不見秋月、憐心侍候在旁,隱隱的感覺到房間正在搖晃中。
莫非她還在船上!歎氣的莫霜憶按著太陽穴,一陣酸痛,看來茶中酒,也不可多飲。
掃視著太過精致的小屋,竟然不見桌子,自然沒有茶壺,抿著微幹的嘴唇,摸到床邊的外衣,披上。
“主人,水!”影突然閃到莫霜憶的身邊,手中端杯,杯中有水。
哭笑不得的莫霜憶伸手接過水,清澈不見茶梗,恐怕是清水,抿上一口,還有絲絲甜氣,不解的看向影,沒有燈火的小屋,顯得她的眼睛尤為閃亮。
“你都提前準備了?”莫霜憶有些詫異的挑眉,影沒有回答,也不必回答。
將衣物穿戴算是整齊的莫霜憶,理了理青絲,將房門推開,聽到一陣陣的河水浪濤聲,她們果然還在船上。
“主人!情使也在船上!”語畢,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奇的莫霜憶側身向四周張望,真想不到影會藏身何處,隨即歎道,地國內部不合啊……
當然,事實的確如何,影自相識起便在她左右半刻不離,以武以智保她周全。
當她無意中救起秋月、憐心兩姐妹時,她們也不過是經過莫雨恬小小訓練,便成了她的侍女,幾不分離。
相比之下,同為地國的莫雨恬終年留在夜雨樓,獨有一隻肥鴿傳遞消失,風雨無阻。
莫雲惜極少出現,若非她病過幾次,還真難見到,一會兒“毒醫”,一會兒“聖醫”,實在分辨。
夜憧的加入實屬意外,初時不過是會算賬,後來被他發現地國的秘密,後來……
至於聞沐之,他知地國的一切,卻守口如瓶!但他難見與她見上一麵,通常是與夜憧相談。
如此一比,地國的掛名主人是她,實際上都變成莫雨恬與夜憧的了!
她從不在意此事,畢竟她心中最重要的隻有他,隻要得到他,什麽都變得不再重要,無所謂了!
他們如果想複國,她現在可以爭取時間與人脈,等待他們離開的那一天!
他們如果想報仇,她可以努力的搜集相關的事,讓他們了解心願!
慢慢走上甲板,搖搖晃晃的船不是第一次坐,卻是第一次過夜,望著滿天的星光璀燦,卻有些心慌。
扶著船弦,看著弦下一波一波的河水,茫茫的岸邊像是遮上一層薄霧,看不真切。
“主人,河上的夜風太涼,披上些吧!”一件薄衣披到莫霜憶身上,轉過身,原來是孜青。
孜青俯身道,“奴,越矩了!”
“哪有那麽多規矩!”莫霜憶回過身,繼續望著河水,“這麽晚了,怎麽沒睡?”
“是啊,已經很晚了,主人卻起身了!”孜青淡笑著,奉上清茶,“酒雖不多卻易醉,喝些茶水能好些!”
茶中又有酒?本欲伸手的莫霜憶皺皺眉頭!
“這真的是清茶,絕對無酒!”像是看透莫霜憶的心事,孜青緩道。
接過茶水的莫霜憶,轉過身,不過對孜青另有看法,可以替她備好披風與清茶,似太過細膩了!
慢慢飲下茶水,她一向都不算是謹慎的人,也許是太過信賴身邊的人。
比如影,她相信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會第一時間衝出來保護她。
“孜青,是不是有話要說?”莫霜憶努力的記住莫雨恬說過的每一個名字,比如夜憧曾易容成的美麗女子名為玢蘭,這是對屬下最好的表達,記住他們的名字。
孜青咬了咬嘴唇,用力點頭道,“是的,主人,希望您能考慮幻使的建議,地國,不應該再如此下去,奴等每一個人,都在等待著……”
“知道,為什麽我一直讓你們自稱為‘奴’嗎?”莫霜憶輕問著,自始至終都不曾回頭望向孜青,淡笑道,“讓恥辱延續,也許可以不忘恥辱,也許是我太過一廂情願吧!”
“主人……”孜青從來沒有想過,竟會是這樣的原因。
難道一直卑微奴役著,就會一直牢記仇恨嘛,這樣的方式,也許有一天,會讓他們忘記身在何處,安於現狀,因為做奴,至少會平穩。
“也許我錯了吧!”莫霜憶的手指,捋著青絲,隨即冷笑道,“所以,我已經決定改變了,我會考慮幻使的建議,所以,你也回去休息吧!”
回頭本欲離開的孜青,頓住了腳,為難的俯身道,歎道,“主人,你真知道奴等想要什麽嗎?”
奴等?不止是孜青自己,還有更多的,屬於地國的人!
“我不知道!”莫霜憶異常幹脆的回應道,“沒辦法,我畢竟不是個好主人,我的心裏,隻知道我所想要的!”
“我是一個很笨的人,很少去揣測他人怕心,但同時我也是很執著的人,我會向著自己的心,不妥協!”
“而你們的心,隻有說,我才知道,就算地國真的按照幻使所想的方向發展,那也不過是個國家,我也不過是掌權人之一,不可能滿足任何人的願望!”
“你們的想法,你們的願望,你們想要得到的,你們注定要失去的,不過是你們自己的衡量,一直都是,從來沒有變過!”
莫霜憶揉著鼻子,恐怕是又有些著涼了!
“隻不過,你們想要的公平,在王朝是不會得到的,隻有在地國,才會得到,對不對?”
每一年莫霜憶都會收到四大家族或多或少的贈予,莫家莊園的收獲也不少,她將所有的錢財都用於地國的建設。
因為她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的願望破滅之時,她是需要地國的。
像是鬆了口氣般的孜青,因得到莫霜憶的“承諾”,而放下心來,恭敬道,“主人,奴願永遠留在主人身邊,直到主人完成願望的那一天。”
“不必了!”莫霜憶從不認為自己的身邊需要誰,除了他。
“你們留在幻使身邊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