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別說我“早戀”
摧殘人的期中考試終於結束了，高一、一班如願以償地拿到了年級第一，同學們都輕鬆了下來。當然，此時要說輕鬆的，還有校長、教導主任，他們鼓勵那些在考試中“表現良好”的老師和學生們，再接再厲，爭取再創輝煌。高一、一班的很多同學都很討厭這樣的做法，王秀雯就是其中一個，她很看不慣學校這種隻顧眼前利益而沒有長遠計劃的做法。現在“抄”得這麽好，高考怎麽辦？高考還能作弊嘛？可是想歸想，不滿歸不滿，她也沒有辦法，畢竟這個學校還是校長、老師說了算，她一個“小毛丫頭”算什麽呢？她現在記掛著的，是她和聞毅飛的約定。
早在上一個月，她和班裏的聞毅飛便因為一些小事成了朋友，後來，她還認他做了哥哥。許多同學看見他們兩個人每天在一起，都以為他們在談戀愛，他們也不解釋什麽，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兩句，他們堅信解釋永遠多餘，因為懂你的人不需要它，不懂的人更不需要。因此，班裏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的說法，就五花八門了，他們也不去理會，他們始終認為，男女生之間，也存在著真正的友誼。
自從運動隊會後，聞毅飛和王秀雯就約定，兩年以後都要考上一所好的理想大學，否則就誰也不理誰。所以，每天下午活動課時，兩個人便在教室裏一起學習，聞毅飛幫王秀雯補習數學、物理，王秀雯的英語比聞毅飛好，就給聞毅飛講講英語，倒是十分互補。
這天下午，教室裏的同學都已走盡出去玩了，隻剩王秀雯和聞毅飛兩個。聞毅飛給王秀雯講完數學題，又埋頭做起了英語。
“誒，問你個詞，Corridor，是什麽意思啊？”聞毅飛問道。
“走廊，通道。”王秀雯答道。
“Remedy呢？”聞毅飛又問道。
“補救辦法，還可以當動詞‘治療’用。”王秀雯就像一部活的英語詞典一樣，應對如流。這也難怪，王秀雯的媽媽在外企工作，王秀雯從小就受媽媽的熏陶，一直跟著媽媽學英語，在家的時候，母女兩人經常用英語對話，所以，她的英語成績一直是全班第一，沒人能比。
“真是有你的啊，以後如果誰要出國，帶你當翻譯可好啦！”聞毅飛開玩笑地說。
“嗬嗬！好啊，願意為您效勞！”王秀雯也笑著說，可是，一說到出國，她的心情又沮喪了起來。
“怎麽了？”聞毅飛看著她瞬間轉變的表情，關心的問道。
“我媽還說呢，以後也要送我出國去讀書！”王秀雯低著頭說道。
“那多好啊。國外的教育比我們國家好多啦！這可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機會啊！”聞毅飛笑道，“在外國，名牌大學可是比比皆是啊！你要是出國了，那學到的知識可就比我們多太多啦！”
“為什麽啊？我覺得咱們國家挺好的啊！反正我不想出去！”王秀雯說道。
聞毅飛看了看王秀雯，說道：“比如說我問你，在咱們國家，如果你說要去做什麽……很低微的工作，不想好好學習成什麽科學家之類的，那你說你的爸爸媽媽，還有老師會怎麽樣呢？”
“他們一定會罵死我了，說我什麽沒出息啊、沒誌氣啊之類的。幹嘛這麽問啊？”王秀雯好奇的說道。
“就是啊，在我國，換作任何一個孩子，這樣跟家長說肯定都會挨罵。但是在國外，如果一個小孩說自己長大了想要成為低微職業工作者，那他的父母就會告訴他：‘希望你會成功，孩子，不管你做什麽，都希望你能開心，對別人有幫助，希望你能把歡笑帶給身邊所有的人。’這就是國內國外的差異。在我們國家，家長和老師都希望孩子成為科學家，結果呢？愛因斯坦、愛迪生沒培養出來，倒是也培養了許多專家！”聞毅飛笑了笑。
“什麽專家啊？”王秀雯問道。
“考試專家唄！一個個平時不努力學習，到考試的時候倒都是能手！打小抄的能手啊！”聞毅飛不屑的說道。
“嗬嗬！”王秀雯笑了起來。
“記得期中考完試時，我和你有過約定，我說我希望期末考試時，你能考入班級前10名，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把握嘛？”聞毅飛問。
“我還沒把握啊！”王秀雯一想到前10名就感到壓力特別大，雖然這些日子，在聞毅飛的幫助下，她在數、理、化上的進步不小，可是還是沒有信心擠進班級前10名啊！“要不我們改一改吧，改成前15名怎麽樣？”王秀雯笑著央求道。
聞毅飛笑了笑，“哎呀，我都有點累了，不談考試了！”
“那我給你唱首歌吧？”王秀雯笑著說道。
“好啊，還真沒聽過你唱完整的一首歌呢！”聞毅飛說道，並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王秀雯被他的樣子逗樂了，開始哼唱起了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我的愛不變，月亮代表我的心……”
歌聲輕遠悠揚，飄散在空氣中，在教室上空久久回旋。
王秀雯卻不知道，她動聽的歌聲把他們“敬愛”的王校長也引來了。王校長做學校監察工作多年，哪裏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不會放過。像這樣帶“愛”的“情歌”，當然不會逃過他的耳朵。他站在教室門口聽了一會兒，又從門窗玻璃向班級裏張望了一下，看到教室裏隻有聞毅飛和王秀雯兩個人，他“砰”地一聲推開門走了進來。王秀雯被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嚇了一跳，聞毅飛看了王校長一眼，不理會他，繼續從容地做著英語題。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王校長嚴肅地問。
“在班級裏當然是學習了！”聞毅飛不耐煩地說道。
“學習？”王校長看了看王秀雯，說道：“學習還用談什麽‘你問我愛你有多深’嘛？”
“那是歌詞！”王秀雯辯解道。
王校長不聽她的辯解，翻了翻眼睛說道：“我們學校呢，是提倡同學之間互相幫助、互相學習的，可沒讓你們……嗯，早戀啊！”
王秀雯最討厭“早戀”這兩個字了，她一直都認為，男女同學之間的友誼，是純潔的、真摯的，而且也是終生難忘的，難道由於性別不同就具有什麽特殊性了？“老古董！”王秀雯小聲嘀咕道。
好在這三個字王校長沒聽到。他又轉向了聞毅飛繼續說道：“你們是學生，是要以學習為主的！要以學習為重啊！”
“我知道！”聞毅飛一邊應付著王校長，一邊收拾好書本，向王秀雯偷偷使了個眼色。王秀雯心領神會，先拿著書走出了教室。
“王校長，我先回寢了，下次再聊，再見！”說完，不等王校長反應過來，就跑出了教室，王校長一轉身，兩個人都沒影了。唉……老師怎麽鬥得過聰明的學生呢！
可是王校長卻並不是那麽簡單對付的。第二天一大早，王校長就把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張老師找到了辦公室，並向她告了狀：“張老師啊，你們班的同學，是不是有叫聞毅飛和王秀雯的啊？他們兩個啊，最近關係有些過於親密了，昨天還讓我碰到了在一起唱什麽“情”啊“愛”啊的，你要多注意注意他們倆一下啊！”
“不會吧？這兩個孩子平時表現一直都不錯啊，學習也一直都很好，最近王秀雯進步也很快，不能有什麽問題吧？兩個人隻是在一起學習吧！”張老師說道。
“兩個不懂事的孩子懂什麽？整天形影不離的一定有問題！還是要注意一下，注意一下！”王校長念叨完便讓張老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回到辦公室，幾個老師也聊開了這個話題。
“這早戀啊，早就已經是社會問題嘍！哪個學校都是一樣，就算那再好的三中也有這種問題，隻是多少罷了，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老師甲說道。
“是啊！你們沒聽過那句順口溜嘛？小學生啊，是一隊一隊的走；初中生是一堆一堆的走；高中生呢，就是一對一對的走啦！就拿我們班來說吧，這才開學多久啊，已經發現兩、三對了，這事兒啊，沒辦法，越管越亂！”老師乙說道。
“唉……現在的高中生啊……”老師丙歎道。
張老師聽著老師們的議論後，心裏還真有些沒底了，“也許真應該找他們談談啦！”
“聞毅飛、王秀雯，張老師辦公室有請！”李倩倩從語文老師那裏抱回了一大摞作業，進了班就開始喊。
“誒，你們怎麽了？是不是……嘿嘿，我告訴你，打死也不承認，就準保沒事啦！”孟凡偉有些幸災樂禍地拍著聞毅飛笑道。
於曉磊好奇地問王秀雯：“你們怎麽了？”王秀雯沒答話，無奈地對聞毅飛笑了笑。
來到張老師的辦公室，張老師正在看書備課。“張老師！”聞毅飛小聲的叫了一聲，他做好了挨訓的準備。
可是張老師卻微微一笑：“來啦！找你們呢是想談談最近學習上的問題！”
兩個人都吃了一驚，不知道張老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們倆都有什麽目標和計劃啊？”張老師問道。
“考大學唄！”聞毅飛答道。
“我是問近一點的！”張老師說。
“您是說月考？”王秀雯問道。
“嗯！”張老師點了點頭。
“我……”王秀雯剛要說什麽，聞毅飛便搶著說：“她說她會努力的，到了期末考試，她一定會考進班級前15名的！”王秀雯驚訝地看著聞毅飛，心裏納悶道“不是前10名嘛？”聞毅飛在後麵偷偷扯了扯王秀雯的衣服，王秀雯馬上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
張老師笑了：“你倒是挺了解她的嘛？那這樣她不就要前進十多個名次？有信心嘛？這個前進幅度可是很大的啊！”
“我會幫她的！”聞毅飛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便低下了頭。
張老師又笑著問王秀雯：“他這麽了解你，你了解他嘛？”
“我相信他一定能考進前5名！”王秀雯驕傲地說。
“好！”張老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如果你們兩個到了期末考試，有一個人達不到你們今天的許諾的話，高二分班我可要把你們分開嘍！”說完，張老師笑了。她明白，高中期間，男女同學對友誼的需求達到了人生的最高階段，一切心靈的奧妙都在交友中表現了出來。如果單純的友誼升華為朦朧的情感，則一定要加以正確的引導，如果引導不當或放任自流，這美好的友誼就會變成可怕的噩夢。
聞毅飛雖然不是很明白張老師的用意，但是，他很喜歡張老師這樣解決問題的方法，同時，他對和王秀雯定下的目標，也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