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期中考試
自從文婷婷決定要等程義以後，便經常托人打聽他的情況，時不時地還會送些零食給他。李艾芸對孫輝佳也是一樣的癡心絕對，孫輝佳輕輕咳嗽一聲，她就馬上跑到校醫室去買感冒藥，托寢室的姐妹給他。兩個人還把心裏的感情寫在日記本上，弄得457寢室的姐妹們勸也不行、罵也不是，看在眼裏是又急又疼。但這日子還是要一天一天地過去的。
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期中考試的時候。現在的高中考試，學生是一點也不著急，相反，家長和老師倒是急得不得了。這就是教委規定多考試的好處，不僅對學生可以起到禁錮思想、抹滅個性發展的作用，對學校的領導和老師也是個督促：學生的成績和工資、獎金是掛鉤的嘛！可是人們卻恰恰忽略了這樣一個問題——教育，是為了給祖國培養多方麵的人才，而不是為了謀求如何去生存、如何發財。
當然，這些也隻能是發發牢騷而已，這試還是要考的，複習課也還是要上的。
你看吧，語文老師剛剛講完“文言文這篇很重要，現代文那篇重要”從講台上下來，數學老師又走了上去，講著射影定理，和三角函數等等；地理老師剛剛說完北緯25度的人民生活狀況，曆史老師又走了上去講著清末戰爭頻繁人民苦不堪言……每一天周而複始，同學們則跟著老師，在課本上劃著勾勾圈圈。
“這個，這個問題啊，一定會考！”政治老師一遍遍強調著。文婷婷在課本上劃了個大大的勾，又覺得不保險，怕複習時忽略掉，又劃了個大大的圈，還是覺得不行，就又把這頁書折了一下，這才放心。
“不就是個期中考試嘛，至於這麽小題大做嘛！”孫輝佳嘀咕著，一下趴在了桌子上，“等一下照沈洋的書劃一劃就好了！”
政治老師劃完了題，用黑板擦一下下地敲著講桌：“大家都知道了嘛？還有沒有不清楚的啦？”
“沒有！”同學們大聲的回答。
“都清楚啦？”政治老師還不相信。
“都清楚啦！”同學們拖著長聲答道。
“那就把我劃的重點都背下來啊！都背下來！懂了嘛？一定要背下來！考試時腦袋靈活點啊！”政治老師話裏有話的說著，“考個好成績，你們好，我也好，大家都好，懂了嘛？”
“懂！”同學們異口同聲的答道。
“嗯！”政治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
“哼！腦袋靈活點？！切，還不就是做幾張紙條嘛！”雷晶晶一臉的不屑。她覺得有些同學考試作弊還可以理解，但是這樣的話從老師嘴裏說出來，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李艾芸對考試還是很在乎的，期中考試的前一天晚上還在寢室看著書。她一邊記一邊在本上一條一條的寫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是媽媽常說的一句話，寫一遍，印象深刻得多了。等到本上都寫滿了，老師劃的要點都記下來了，李艾芸才伸了個懶腰，慢慢地合上了書，準備複習下一個考試科目——語文。一直以來，她都很喜歡語文這門課，除了她自己的愛好，還因為馬老師的原因。李艾芸以前遇到的語文老師，講語文課時，就是上課讀一遍課文，然後講幾個生字，再然後就是給課文分段、寫段意，概括中心思想。李艾芸最不喜歡的就是分段、寫段意、概括中心思想了。每篇課文都是那一個分段方式，正確的概括中心思想也就隻有那一個，那就是老師在教學大綱上寫的就是正確的。她常常在想，作者在寫每篇文章時，是不是先計劃好要分幾段，段意是什麽，然後按照那些去寫呢？如果要作者給自己的文章分段說段意，如果和教學大綱的標準答案有出入，那老師會不會說他表達不明確、思路不清晰呢？有時候，李艾芸覺得很“佩服”那些寫教學大綱的人，他們連作者是怎麽想的都知道，不僅是現代作家的思想他們知道，就連幾千年前的李白、杜甫的思想，他們也了解。可既然他們這麽厲害，為什麽又沒有成為大作家呢？不明白！
馬老師就不會這樣，比如講一首詩歌，馬老師就會讓同學們比較詩經與楚辭在表現手法上、審美追求上會有什麽不同；講到元曲時，馬老師會把關漢卿放到那個人們的矛盾尖銳、歧視文人的元朝中去，從曆史的角度去評論作家，同學們就會很快明白關漢卿為何能寫出《竇娥冤》，王實甫為何能寫出《西廂記》了。現在的孩子，就是喜歡這種啟發似的教育方法。
這個時候最辛苦的，應該就算是高一、一班的男生們了。平時不努力，考試時就緊張。他們也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不過他們沒有在背，而是忙著在為曆史、政治考試做紙條。他們做的紙條很是講究，都是統一尺度的標準樣式，正好放到手心裏，不會被老師發現。
又是一個清晨，同學們早早來到班級，高一、一班的教室裏格外熱鬧。
“嘿，複習得怎麽樣了？”
“嗨，這道題，老師說考了嘛？”
“你把椅子往這邊挪挪啊，考試時我好看看！”
“誒，你們誰看見我的筆了？”
………………
考試前的這段時間裏，就像暴風驟雨來臨之前一樣，“山雨欲來風滿樓”，同學們都顯得焦急不安。當一高一矮兩個監考老師抱著試卷走進來時，同學們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把與考試有關的書全交到講台上來，等鈴聲一響，我們就發卷子啊！”高個子老師把試卷往講桌上一放，嚴肅地掃視了班級一圈。這種場麵同學們見得多了，從小學一直到高中，都可謂是“身經百戰”了。每次考前，監考老師都要給考生來個下馬威，但同學們早就見怪不怪了。一些同學把書包扔到了講桌上，卻偷偷把書坐到了屁股下麵。隨著一聲鈴響，矮個監考老師看了看表，下達了命令：“發卷！”
“同學們不要緊張啊！老師也希望大家考個好成績，放輕鬆點，慢慢答！”發完卷，高個子老師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後門門口，向四處張望著。那個矮個老師則坐在講台上蹺著二郎腿悠閑地看起了報紙。
孫輝佳小心翼翼地偷偷看著手裏的紙條。不一會兒，那個看報紙的老師站了起來，孫輝佳急忙用手把紙條壓在了桌上，卻隻見那個老師從包裏拿出了一副墨鏡，看了看走廊，然後戴上了眼鏡。這回孫輝佳可慌了，剛才還能看到他往哪個方向看，現在戴上了墨鏡，他在看誰都不知道了。孫輝佳四處瞧了瞧，看見馬立英也正不知所措的張望著，兩個人笑了笑，又一起看了看老師。經過一番細致觀察，終於發現，原來老師戴上墨鏡，隻是為了打瞌睡方便。唉……真是虛驚一場。幾個男生索性把紙條放在了桌子上，大膽地抄了起來。後麵的孟凡偉更是膽子大，幹脆把曆史書放到腿上，一頁一頁地翻著看。
一連兩天的考試很快就過去了。成績也很快就發表了，同學們看完自己的，又和其他人比一比，有的垂頭喪氣，有的手舞足蹈。457寢室的姐妹們，考得都還不錯，李艾芸長舒了一口氣：“啊……總算沒白辛苦！”
又是一個黃昏，夕陽西下。當這輪落日明天再一次升起時，又會發生怎樣有趣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