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老將軍千裏報噩耗

第四十八章老將軍千裏報噩耗

當樊梨花和小翠來到玄武關的靈堂時，恰好薛丁山也在那裏。薛丁山因為楊藩一直堅守不出，白虎關又難以攻下，便把那裏的事委托羅章夫妻照管，自己帶著妹妹薛金蓮和老將軍程咬金來到了玄武關，想給爹爹守幾天靈，以便多少減輕一些心理上的壓力。他正在靈前跪著，懊悔不已地和父親的靈魂對話的時候，一個兵士進來報告說：“少帥，樊將軍吊唁來了。”

“誰？”他說。

“樊將軍。”

“哪個樊將軍？”

“樊梨花將軍。”

“她？”

“她和小翠就等在門外。”

薛丁山怒氣衝衝地說：“叫她們走！”

“是。”兵士答應著，離開了靈堂。

然而他剛走了幾步，程咬金說話了：“不可。丁山啊，元帥活著的時候很疼愛樊小姐，如今他走了，難道能不讓她來道個別嗎？”

薛丁山憤憤不語。

薛金蓮對樊梨花一向多有好感，便幫腔說：“哥哥，應該請嫂嫂進來。”

薛丁山“哼”了一聲，算是勉強同意了。

程咬金對那個兵士說：“去，請她進來。”

那兵士來到靈堂外邊，對肅立在那兒的樊梨花和小翠說：“有請樊將軍。”

樊梨花在小翠的攙扶下默默走進了大門。她一下子看到了那漆黑漆黑的棺材停放在靈堂的中間，想到薛仁貴在世時對自己的器重和愛護，眼淚刷地流了出來。與此同時，她一把推開小翠，跌跌撞撞地撲向棺材，然後撫棺大哭：“爹爹，爹爹啊——，兒媳來晚了。爹爹，是那個無情無義的冤家害死了你啊，他才是弑父的逆子啊。爹爹，若是兒媳在你跟前，你斷斷不能送命啊……”

薛丁山聽了，大怒。樊梨花這不是往他的傷口上撒鹽嗎？他擼擼袖子，想揍這個“小賤人”，卻被程咬金拉住了。

樊梨花順著棺材跪到地下，又在地下大哭：“爹爹，兒媳心中有多少話要對你說啊，可惜你匆匆地走了。爹爹，你征西的大業誰來繼承啊？想不到你的大業要前功盡棄、半途而廢了。爹爹，兒媳為你鳴不平啊……”這一句句分明是說給薛丁山聽的，表示了他對薛丁山的不信任。

薛丁山打又不能打她，罵也不好罵她，隻好在一邊嘟噥道：“哼，誰認你這個兒媳！你的丈夫在白虎關，他正等著你哪。”

樊梨花趴在地上，繼續邊哭邊數落：“無情無義的冤家，他外不能撐國事，內不能和家室，爹爹，你後繼無人，兒媳為此而悲痛欲絕啊……”她用腦袋撞地，撞得咚咚響。

小翠心疼她，走過來，使勁拉她：“小姐，節哀啊。你自己的身子要緊……”

樊梨花死活不起來，越哭越傷心：“我心疼啊。大唐失去了一個擎天之柱……”

薛金蓮陪著她哭了一會，也過來勸道：“嫂嫂，起來吧。爹爹怎麽也是走了，抱怨誰也沒有用了。你一路辛苦，請到後邊用些飯去吧。”

樊梨花這才站起來，擦一把眼淚，說：“妹妹，我吃不下去。我告辭了。”

薛金蓮說：“既然嫂嫂無意用飯，那就請多保重。妹妹不能遠送了。”

樊梨花來到程咬金跟前說：“老將軍，現軍中沒有主帥，您老人家要多多費心啦……”

程咬金說：“樊小姐放心，老夫自有區處。”

樊梨花用淚眼恨恨地瞪了薛丁山一眼，然後走出靈堂。

第二天，在玄武關的書房裏，薛丁山召集程咬金、竇仙童、竇一虎、薛金蓮等商量後事。薛丁山不敢專權，把程咬金讓到主座上，說：“老將軍，你暫時主持一下我爹爹的後事吧。你老人家看該怎麽辦，我們都聽你的。”

程咬金也不推辭，坐在主位上，說：“各位，元帥匆匆離世而去了，大家的悲痛是免不了的，但再悲痛也得商量商量後事怎麽辦。”

眾人都說：“老將軍隻管安排，我們無不聽命。”

程咬金說：“好。老夫以為元帥是朝廷重臣，現今亡故，必須盡快報知皇上，如何安葬要看皇上的意思。軍中嘛，俗話說，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總得確定誰當元帥，統領三軍。少帥曾是二路元帥，現能不能當大元帥，這事隻有皇上才能確定。當然，元帥的死又和少帥有關，看來少帥出任征西大元帥的希望十分渺茫了……。眼下，主帥身亡，保密也是保不住的，軍心開始浮動，我們要加倍小心，想一切辦法穩定軍心哪。”

眾人都說：“老將軍放心，我們會加倍小心的。”

薛金蓮說：“老將軍，我爹爹亡故了，你就暫時掌管軍權吧。我們都聽您的。”

程咬金搖搖頭，說：“不妥。老夫還有重要的使命。”

薛金蓮問：“什麽重要使命？”

“老夫必須火速回京報喪，麵見皇上，安排後事。這差事隻有我程咬金才行啊！”

薛金蓮說：“那……這裏……”

程咬金說：“依老夫之見，暫時先請羅章、羅將軍代理。丁山雖是二路元帥，但不管怎麽，元帥是死於他的手。皇上會不會降罪於他，還很難說。丁山，你說呢？”

薛丁山低垂著腦袋，甕聲甕氣地說：“丁山聽老將軍的。”

程咬金說：“羅章是元帥任命的開路先鋒，你們都要聽他的。眼下一定穩住，等我從京城回來，自然就有說法了。”

對這個問題，大家沒有異議。

將軍中的事安排好了以後，程咬金便啟程往京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