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世間苦惱最為愛
38世間苦惱最為愛
看著可兒無比煩惱的神情,一時間又找不出適當的言語安慰,藍歆不能就這麽幹耗著呀,人家巴巴地找了你,不是讓你陪坐的。她幾乎是沒話找話說地說,可兒,跟我說說你和寧兒的事。
可兒大大地歎了口氣說,我寧願我長得醜點兒,就沒這麽多事兒了。您看,才大二,整天被男孩子追著,這書還怎麽讀下去啊!
藍歆打趣她說,可兒,你這話可矯情得很呢,讓那些醜點兒的女孩聽見了,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可兒還真往四外瞅了眼,說,再不敢了。可是,確實是這麽回事兒。剛來學校沒多久,我和寧兒就被那些討厭的男生封了個班花副班花的銜。後來係裏組織了個舞會,我和寧兒又升級為係花,各種麻煩就像滾雪球一樣壓得你透不過氣來。先還認為被這麽多男孩子惦記著是件美好而幸福的事,可後來見他們一個個死乞百賴的,煩也煩死了,那哪像是想跟你談戀愛呀,純是想顯擺。
我就跟寧兒約定好了,至少大二之前,把他們都給晾那兒。
大一總算是堅持過去了。可大二還沒幾天,寧兒忽然變得神神秘秘地了,不光是晚上很晚才偷著摸回來,還經常翹課。終於一個晚上,十多輛高級小車開到了我們宿舍樓下。樹林內拉起了彩燈彩花,玫瑰鋪滿了樹下的草地,一輛綴滿了百合勿忘我的花車被倆童男童女緩緩推到了玫瑰花瓣上,花車上是個足有七層的大蛋糕,一個小型樂隊奏起了《祝你生日快樂》的曲子,有個小夥子指揮著一大幫人高喊:寧兒,寧兒,生日快樂!
我被這陣勢給嚇壞了,而寧兒且羞且喜地對我說,可兒,對不起,我提前偷了嘴兒了。氣得我真想把床前才洗過腳的髒水潑下樓去,可除了祝福她,我還得被她拉著陪她下去。嗨,懶得說她了。當晚節目的**,便是她又高又帥的男友開著輛紅色寶馬當生日禮物送給了她,轟動整個校園,讓她出盡了風頭。當晚,她一夜未歸。據她第二天坦白,她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了。
我現在都後悔,那天不該陪著她下樓的,因為就在那晚,豪天說,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被我俘虜了。從第二天晚上起,他就開始極盡各種浪漫招數來狂追我,而寧兒也在我耳邊曬著愛情的美好她的幸福,猛誇豪天的種種好。我也不知怎麽的,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答應了做豪天的女朋友。
講句良心話,豪天對我真的很好,就一條,喜歡毛手毛腳……
藍歆忍不住咯咯出聲,你還以為你是幼兒園小朋友哪,寧兒就沒給你上上愛情啟蒙課?
可兒害羞地笑了笑說,牽手接吻我見也見多了,可才剛開始沒多久呀,怎麽能瞎碰**的,顯得我也太輕賤了吧。後來,實在是拗不過他,我給他設了個底線,絕對絕對不許碰我的寶貝。他當時勉強答應了……
伸手猛搓了搓她冰冷的臉,藍歆說,你就是一愛情呆子傻子。
寧兒反搓了她的臉說,那我必須得作出這樣的限製呀,還沒了解他愛我到啥程度,更不了解他的性格人品,我怎麽能讓他占了我的便宜去。那要是他不是我愛的那個人,以後怎麽向真正愛我的那個人交代呀。
牽了她的手,藍歆拉她起了身。天,漸漸涼了,走著說話暖和。
就在前天,可兒甚為苦惱地說,豪天突然提出送我一部白色寶馬,還美曰其名很配我的純情。其意不言而喻,我回贈的禮物,就是我的處女寶。這兩天我一直苦苦地想,他究竟是愛我的什麽?我也曾打電話向他求證。他說隻有得到了我,方使得我和他的愛情牢不可破,他擔心別人搶了先。
什麽混賬邏輯!可兒近乎憤懣地說,他這純是拿金錢來奠定所謂的牢不可破嘛。寧兒更說得直白,說我的處女寶總有獻出的那天,與其苦等某個未知的窮小子,不如現在交給一個知根知底的富二代。還說,咱倆一人一輛寶馬,正好一個紅白雙姝二人組合,縱橫校園無敵手。我氣得一腳把她踹下床去。
藍歆試探著問,那你的意思回了?
可兒又是一歎說,寶馬我回了。可我還是跟他說了,要他有點兒耐心,多點兒專心,該屬於他的總歸屬於他。可這兩天,他已經沒個電話了,可能還不死心,就派了寧兒守著我的耳朵聒噪個沒完沒了,一句話,見他媽的貞操。藍老師,跟您說實話,豪天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也就是人們通常說的初戀,我其實挺珍惜的。可照這樣的情形下去,除非我讓他得了去,否則這段感情極可能無疾而終。就像寧兒說的,追豪天的女孩可以排出十裏地外。可真要跟他繼續下去,待到某一時刻,當荷爾蒙之花燦爛綻放,我是采了它還是掐了它?藍老師,您能幫我拿個主意嗎?
真難為死藍歆了。
現在真正有誰把貞操當回事?在這個未婚不同居被當傻子看的年代,有誰去珍惜貞操?麵對餓狼般的男人,又有誰守得住貞操!在換情人如換手的今天,誰還在乎貞操?
她亦隻能對迷茫中的可兒這麽說,可兒,愛情是種互為的關係,所有種種的大道理都可以丟在一旁。尊重,是對愛情最好的保護。如果要挾著去求取一份愛情保障,漫漫長夜,愛情之燈豈能長明?一個女孩子若連自己最珍貴的寶貝留在新婚之夜都得不到保證,這愛,索性不要也罷。
可兒的眸子雖倏忽間一亮,卻仍迷蒙著。
倆人分手時,藍歆對可兒說了句連她自己都不十分自信的話:你珍惜的,會有人像你珍惜一樣來珍惜你。
有點兒繞口。
快十點了,藍歆才打車趕到江灘酒吧一條街上的紅房子酒吧。掀開簾兒,一股熱浪和震耳欲聾的樂器聲、喧囂聲撲麵而來。她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地方,誰讓自己先把中宇哄了來呢。在門口她打電話問明3號包間,轉過吧台時,忽然發現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她還以為出現了幻覺呢,喜歡安靜的喬俏怎麽會來了這兒?
她走了攏去,不是她是鬼呢,正愁眉不展地拿酒出氣,身邊一個流裏流氣的小痞子搭著她的肩,倆人還碰上了杯。這種地方,藍歆再怎麽想表現出俠肝義膽,也得考慮後果。她趕緊往3號包間那跑去。一推開門,裏麵不隻中宇一個,還有倆像是對情人的男女正手牽手合唱上了。見她進來,唱的沒唱了,去看肖中宇。還沒等他開口把自己介紹給他的朋友,藍歆拉著他便往外跑,嘴裏說,先去幫我救個人。
肖中宇一把將她拉回轉,要她把話說清楚。藍歆簡單一說,肖中宇指著那男的說,他是馬哥,馬超。幹警察的,上回多虧他……
馬超揮手打斷他的話說,先不說這個,藍小姐的朋友在哪,快領我去,這地方眨個眼人就沒了的。
藍歆領著馬超還沒攏吧台,喬俏還真沒醉,老遠就看見了她,揮動著手大聲喊,我在這兒呢。
這邊人一過去,那小痞子見沒戲開了溜。微醺狀態中的喬俏被藍歆奪下酒杯硬拽著進了包房,把她扯到角落裏,小聲責怪道,你不是挺有定力的一個人嗎?怎麽跑這鬼地方買醉來了的?
喬俏嘴硬道,哪有啊,沒事逛到這兒來了,進來瞧瞧不行啊!
問她醉沒醉,她說,才進來沒多久,想醉還得會兒功夫呢。
藍歆在她耳旁說,我男朋友在這兒,要是沒醉的話,過去打個招呼?還有他的兩個朋友。
豈知她卻說,我沒那個心情。要麽你陪我坐會兒,要麽你去陪他們,我走人。
藍歆沒奈何地說,好,好,誰讓我眼睛管事呢!那你跟我說說,心情怎麽就不好了?
喬俏挺坦白地說,還能有啥,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了唄。
藍歆馬上說,讓我猜猜是個啥樣的人……
喬俏揮手打斷她,別猜。今兒就當這事過去了,明兒一早醒來,我還是我喬俏,有啥了不起的。
藍歆非要點她的穴,說,這個人大了你很多,總是一副把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德性,對吧?
噴出一口酒氣,喬俏朝她豎起大拇指說,我就知道你眼睛毒,卻不知道毒到這種神的地步。就見一麵,不光把我也把人家都給看透了。我那天就不該帶你上那兒去,啥秘密都被你看眼裏去了。
藍歆晃著腦袋洋洋得意道,誰讓我是高級心理師呢,專捉像你這類裝神弄鬼的人。
這時,肖中宇特意為喬俏要的熱茶上來了,他端到倆人跟前,交到藍歆手上怪罪道,你怎麽不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
喬俏尚清醒地連忙起了身,從手袋裏掏出名片雙手遞給他道,對不起,是我不讓的,在你們麵前出了醜,我哪好意思。
肖中宇看過名片對她說,聽藍歆說起過你,一直想認識認識,今天雖有些不巧,沒什麽,誰沒有個不痛快的時候呢。好,你們聊,我去陪朋友。
估摸著肖中宇聽不請這邊的話了,喬俏急得悄聲道,完了完了,一世英名今兒毀在這酒上了。你就該當沒看見我多好,害我出這麽大的洋相!
藍歆拉她坐下,說,沒事。算我錯了,不該大驚小怪,不該打擾你的清夢,就該讓你一人喝個痛快,把那個不該愛上的人忘得一幹二淨,行了吧?
喬俏伸手揪住她的腮幫子,嗔道,嗨,嗨,誰跟你說了愛字了?叫喜歡,喜歡跟愛有著本質的區別。
藍歆拍開她的手說,好,不是愛,還跟我玩小女生的矯情呢。不過,我並不覺得那個男人能對你構成啥魅力呀!
喬俏有些心煩地揮了揮手說,那是你跟他少接觸。我也就是去他那兒買過幾回書,他這個人自有他吸引人的地方。
藍歆頻頻搖著頭笑她道,你是不是怕自己剩下來了?既然這麽迫不及待,又為此煩惱,你索性挑明了唄!
喬俏指著自己的鼻尖“切”的一聲說,我寧願剩著混著,也不去犯那個賤。但要他開那個口,恐怕也難。剛才我使了一暗招,他竟然不接……
電話鈴響打斷了她的話,她欲去手袋裏摸手機,藍歆卻已接聽了說是她的。在她聽了對方第一句話,就臉色一變,斥道,什麽完了完了的,說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