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驚奇出了病房外,喜得涼亭會女俠
易水寒在床上折騰了好幾天,悶都悶壞了。這幾天,就他一個人對著空蕩蕩得房屋,盯著天花板出神,簡直比蹲大牢還難受,再不出門,他就得蔫了。
那個神秘的女俠,也太神秘了,一直以來,都是每天隻出現一次,帶點什麽東西給他。然後又複消失了,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是什麽身份,一個花季少女,竟然能在如此封閉冷清的地方呆著,難不成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成,能夠這麽耐得住寂寞,別說是他了,應該是正常點的人,都會受不了的吧。
易水寒的心底又湧起了一個渴望,很想看看她的廬山真麵目。清水瑤,他想,那個地方一定能讓他找到答案,不是不能去嗎。既然如此神秘,就肯定是有秘密了,不然去,他偏要去。不親自找出答案,心裏始終有個疙瘩,放不下。
他試著動了動,還好都隻是小傷,隻是那藥物的後勁大了些,沒有傷筋動骨的。他真要慶幸自己有這樣一副剛硬的身板,否則,哪裏受得了那群混蛋的亂踹。
他輕輕起身,有些費力,在房間內走動幾圈,就好了很多。額頭上冒著冷漢,這兩天著實憋壞了。他挪動房門,輕輕的走了出去。
院子還挺大的,是祖傳的嗎?怎麽感覺,房子的構造,很古老,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不然至少也可以猜測下到底是何方神聖救了自己。
他在心裏頭掂量著,清水瑤,能去嗎?功力還沒完全恢複,被發現了,可就完了。
在院子了轉了一圈又一圈,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死就死吧,誰怕誰呀。
易水寒就這樣,揣著一顆狗膽,朝清水瑤去了。清水瑤並不難找,院子裏太過冷清,唯一一處亮著燈的,不就是了。
易水寒發現,清水瑤有種朦朧美,尤其是在夜色的襯托下,更添一絲妖嬈,這不得不讓他對於這兒的女主人更增添了一股好感。
悄悄走近,想了好久,終於還是很不厚道的拿起手,捅破了那層窗紙。
奇怪,房間不大,但是沒人,易水寒有些鬱悶了,亮著燈,卻不待裏頭,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正要轉頭離開,前頭有人擋住了去路,易水寒嚇了一跳,自己怎麽會沒發現。她就站在自己的後麵,可能是自己剛剛太緊張了,可是他緊張什麽呀,緊張得讓人有機可趁。
易水寒扯出了一絲尷尬的笑。
“你犯戒了,我說過,這兒,你不能來。”霍青霞有些惱火,難道他真是特意來打亂自己的生活的。
易水寒摸了摸腦袋,“別誤會別誤會,我一個人太悶了,就出門走了走,就發現隻有這亮著燈,我並知道,這兒就是清水瑤!”
易水寒說著胡話,霍青霞自是不信,也沒有戳破。
“既然女俠回來了,就陪在下說說話吧,悶死了!”
霍青霞沒有說話,轉身走了,易水寒忙跟了上去。
他們來到院子裏的一個四角桌邊,霍青霞坐了下來,易水寒稍稍有些吃力,傷還沒大好呢。霍青霞看在眼裏,什麽也沒說。
“在下易水寒,敢問女俠如何稱呼?”易水寒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風瀟瀟!”霍青霞輕輕哼出聲,口氣中,明顯的不屑。
風瀟瀟,易水寒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她這是不相信自己了,也是,他的名字是很容易讓人誤會的,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女俠說笑了,本姓易,淩陽易氏。”
霍青霞皺了下眉,淩陽,又是淩陽,有這麽巧的嗎?淩陽易氏,細想下,似乎還真有這麽一族,先前聽父親提起過,算是名門望族了,他既然實名相告,難道是自己搞錯了,他不是有意要來試探自己的。
“行走江湖,各為己便,公子不必如此,張三李四,又有何異?”霍青霞隨意一說,名字隻是一個代號,她根本就不介意,她自己不也隱姓埋名了這麽久,同樣是做不到以實名相告。
“女俠說笑了,女俠對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又怎能欺瞞,自當據實相告。”易水寒忽然有些認真,霍青霞看了他一眼,不再懷疑。
“風清。”霍青霞淡淡一說,在這兒,她就是風清。
易水寒笑了,風清,她肯實言相告,不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嗎?看來,自己也不是如此讓人討厭的了。
“淩陽易氏名動天下,你怎麽看也不像是易氏族人吧。”霍青霞試探的一問。
易水寒笑了一下,“風姑娘說得對,是貴氣不足吧,嗬嗬,沒什麽,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沒辦法啦,出身是無從選擇的,我也隻能認了,其實背著個大家族,很不自由啦。”易水寒的口氣之中,聽得出無奈,此生命運已注定,就隻能趁著如今還有老爹老娘靠著,好好瀟灑一把了,他看著風清,忽然心裏湧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那種感覺,從來沒有過,很渴望,渴望能跟她多呆一會。
這種感覺讓易水寒有些不知所措,稍稍轉了下頭。
“淩陽據此頗遠,你怎麽會到這荒山野地來,還差點被人給打死,本姑娘看你儀表堂堂,衣著不凡,應該也是個大人物,何至於淪落至此。”霍青霞沒有意識到易水寒稍稍有異的神情,夜色掩蓋了去。
“非也非也,在下出門遊曆,自然不能帶著一幫人,再說,那樣豈不是無趣,既然想要玩,就得痛痛快快,無拘無束。”易水寒慢慢說著。
難得他一個富家子弟還能有如此心性,也算是世間難求了,在這名利充斥的世界,淡泊名利,並非人人能做到的,大隱隱於市,那更是隻是在古書上才能見到了場景了。他說得有幾分真,看來果真是自己多想了。直到現在,霍青霞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寧靜的生活不會被打破,她自然是喜上眉梢,對易水寒也沒有了先前的敵意。稍稍想了下,才發覺自己真的是草木皆兵了。這兒這麽偏僻,而且自己還隱姓埋名了,父親他們,怎麽可能找得到。光是路途,就夠遠的了,更何況,現在的自己,對於他們根本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了。一個棄子而已,想那麽多,已無必要了。
“你的傷還沒好,還是好好休息吧,此處無他人,不用拘謹,一切用度,請自便!”霍青霞沒說幾句,起身就走。
易水寒喊了兩下,她也沒理。他搖了搖頭,真是個奇怪的女子,算了,還是好好養傷先。
“老爺,旅途勞累,先歇著吧。”李錦希見易子賦對著窗台,想得入神,輕聲喚道。
“嗯,也好。”易子賦回過神,沒有多言,隻是讓李錦希幫自己寬衣,走進臥室。
他在想什麽呢?想得如此入神,他經常這樣嗎?
兩人稍稍聊了下家常,然後就陷入了長長的沉默,李錦希以為他勞累過度,已經睡著了。
其實易子賦躺在床上,隻是閉著眼假寐,心思千回百轉。老天對他也太捉弄了,這些年,他常年在外,就是為了遠離這個曾經讓自己傷心欲絕,充滿恨意的地方。
這麽多年,他已經漸漸忘卻了,山水之行,讓他的心性平和了許多。這次回莊,本是已經打算要和希兒好好生活,一切都不是她的錯,他卻讓她這麽難過,這不是他的本意,他想,或許他能夠利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賠償她。可是,雪兒,那個神奇的存在,就這樣硬生生的把他心底的回憶與恨意翻了出來。
歐陽晴,她背叛了自己,自己卻依然忘不了她。見到雪兒的那一刻,他的心裏,湧起了渴望,這就是他苦惱的原因。
夜平靜的流淌著,人卻都是如此不安。
雪兒從睡夢中驚醒,那個許久未出現的夢境又重生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回,沒有了恐懼,卻依然難以釋懷,那個婦人,她的眼神,總有一股神奇的意味,總是讓雪兒心裏激起莫名的情感。
如何才能解決了這一切,如何才能。雪兒很無力的躺回床上,睡意再次襲來。
蕭天競正在龍慶宮裏批閱著奏折,段翼剛剛離去,如今天下之大,他蕭天競還有什麽可以做。最初設定的目標已經完成了大半,夏國已經臣服,北部的遊民也已經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也無力再來破壞了,如今,那已經設立了新的管轄機構。這份奏折就是渤遼邑所承,如今已不存在動蕩了。卻為何,自己卻始終未能開心起來呢。過去了這麽久,心裏的感覺始終未有退去,他甚至常常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心裏會一陣陣的失落,一陣陣的心疼,漸漸的去有了淡淡的恨意,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到時候,自己是否能夠坦然的麵對那一切。
南漢,隻剩下你了。既然心不能靜,那就一鼓作氣,把該解決的都解決吧。淩陽,好久不見了。
“皇上,夜深了,該休息了,臣妾特意讓禦膳房準備了參湯,您趁熱喝了吧。”李貴妃雍容華貴,臉上卻是強忍著笑意。
“嗯,朕還有些政務未完,愛妃先去吧。朕今晚就宿在龍慶宮了,你也別等了。”蕭天競頭夜沒抬,冷冷的說道。
李貴妃還想說些什麽,終於還是躬身行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