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須眉以待成大計，父子雙人共交心

說來乃是父命，卻不知早就注定。

下得山輕而易去，來日歸來豈能隨意。

話說這子域山莊還是有段故事的，這段故事，也隻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其餘之人，多半是道聽途說而已。

前朝末年，數任祁皇皆不思治國，整日隻求歡愉度日，肆意揮霍，朝政日漸荒廢，奸邪之人把持朝政，各地守軍趁機挑起戰亂，燒殺擄掠，百姓水深火熱。本朝太祖百勸祁皇進取而不得，還險些命喪奸臣之手，幸蒙子域山莊一幹俠士拚死相救，才得以重生。

當年子域山莊莊主薛懷與時任大將軍的太祖皆為四大武學世家之傳人，兩人互相仰慕對方的武學修為，常相約切磋武藝，交情甚篤。江湖之人曆來極重江湖義氣，薛懷親眼目睹天下蒼生水深火熱，奸臣得勢，陷害忠良，心中極為憤慨，早就有心下莊以謀正業。又眼見自己的相交好友受人陷害，命懸一線。遂以自己的威望，召集一幹義士，劫刑場，救出太祖，並力勸太祖以蒼生為重，起兵救世，扭轉乾坤。太祖思索良久，不忍獨自偷生而放棄天下百姓，於是，即以大將軍之令，集結數十萬大軍，四處征戰，殺盡各路不良叛軍，得到許多百姓的大力擁護，隊伍越來越壯大。漸漸的，太祖所率之師，直搗黃龍，成為一支可定局勢之師。

薛懷以自己的謀略和實力，幫助太祖平定天下，功勞卓著。太祖帶兵攻入阜城之時，祈皇早已遭奸臣劉壁迫害。誅滅劉壁一黨之後，中原一帶才結束許久的動亂，回歸平靜。太祖實力強大，漢夏兩國並不敢輕言進犯，太祖名正言順的成為中原的國主。

登基之日，論功行賞，太祖即封薛懷為開國大將軍，另加封定國公，世居阜城。從此一幹功臣以治理天下耗盡畢生心血。薛家從此食君錄，擔君之憂。

二十年前，當朝太師薛靖因涉嫌貪汙，明帝大怒，因念薛家世代為國，功勞卓著，聖上法外開恩，下旨隻抄沒其家產，不取薛靖性命，薛靖一族皆被革職，朝廷不再錄用。

當年此事曾轟動一時，外人看來，隻道是薛家不思皇恩，貪汙循法，自使聖恩不再，也是咎由自取。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隻是薛靖和明帝布的一個局，讓世人以為明帝不再重用薛家，事實上，明帝卻是有意讓薛家憑借子域山莊，壯大南鷹的勢力，以為日後的一統天下做準備。早就從先輩那起，子域山莊就早就有了自己的使命，就像當年父親賦予自己這個使命時起，同樣也注定了麒兒也要扛起這一切。

薛世仁邊走邊想著這些年南鷹的種種，不知不覺就已到了北苑書房外，稍稍頓了下，不知何故。

“李固，你在門外守著，從這時起，任何人不得靠近書房半步，否則，殺無赦，你可明白。”

“是，請莊主放心。”李固垂首聽命。

交待完這些，薛世仁伸手推開房門，薛逸麒也一同走了進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薛世仁走到書桌前，從書桌後的牆麵上取下玉璃劍，又從抽屜中取出一個鷹狀徽牌。

良久，隻聽到他淡淡的對薛逸麒說：“麒兒，這把劍乃是玉璃劍，是先祖薛懷之佩劍，為當年太祖所贈。此劍一直被先祖視為珍寶，形影相隨。太祖起兵之時，先祖以此劍助太祖奪得天下，太祖曾親口對著這把劍說，此劍曆經沙場，救國朕的命，救過眾將士之命，他和你一樣，都是大恒的功臣，賜名安國劍……從那時候起，此劍從此就同樣有了它不一樣的意義，它的存在，隻為保家衛國，保護皇上。”

這些事情，在薛世仁覺來，已是那麽的久遠了，但是，有些東西並不隨著時間而淡化。以至於說到後麵，薛世仁甚是激動。他統領南鷹十多年，也沒能有機會手執此劍，為國為皇，今日，它終於可以從見天日，一展當年風采了。他為他的兒子感到驕傲，他的兒子終於能夠但當大任，以身衛國了。

他將玉璃劍拋向薛逸麒，薛逸麒單手相接，隨即拔出此劍，寶劍出鞘，劍光閃閃，通體明亮。薛逸麒習武之人，怎會不愛劍，他心中著實十分興奮，父親給予他的是何等的榮耀。

“麒兒，這把劍有它的使命，從現在起，你要替它完成它的使命，那也是你的使命。你可願意承擔這份責任。”

“父親放心，麒兒一定好好運用這把劍，不會給子域山莊蒙羞的。”

他們父子倆性格倒是有些相像，說起話來幹淨利落，薛世仁見兒子手撫玉璃劍，威武不凡，十分滿意，他的兒子，他薛世仁的兒子也成了這當世數一數二的人物了吧。他心裏一種歡喜，隨即將手中的鷹樣徽牌親手交到兒子的手中。

薛逸麒見父親難得如此親卻，愣了一晌。心中很是滿足，他的父親終於看到自己的努力了。這麽多年賭氣練劍，不就是為了得到父親的肯定，能有一番作為嗎。如今這一切正慢慢的實現了。

“這就是南鷹的鷹牌，當年，你爺爺和明帝一手策劃了太師貪汙案，將薛氏一門遣出京城，實則在暗地裏成立了南鷹，南鷹旗下有虎、豹、狼、狐、飛鷹五路暗衛，原是希望不久之後即可為國效力。隻是天有不測風雲，誰曾想明帝為橫遭變故，太子又尚年幼，使得一統天下之大計不得不暫擱。故而，多年來子域山莊皆是韜光養晦，以待明君。如今，時機到了，文公子即是當今聖上，現今南下，一來是為了進一步瓦解馮黨的餘孽，二來也是要給漢國一點顏色看看。此行十分危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南鷹的一員，我已傳令下去，你今後多了一個赤腹鷹的身份，今日你即隨皇上下山，執玉璃劍，時刻保護聖上安危。”

“是，而孩兒明白。”薛逸麒雖然驚訝於文子隆的真實身份，但是聽父親說出這番話，已經是把他當稱自己的主子了。他在心中已是暗暗發誓，此行定要護得聖上安全，這才能對得起手中的這把劍，這塊牌。

薛世仁滿意之餘，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她，隻是，適逢朝廷多事之秋，他也隻能違背她當年的意願了。知子莫若父，他知道，如果讓麒兒守在山莊之中，定也是違背了他自己的心中的那份意念。既然如此，那就等到日後再向她賠罪吧。

漫漫前路，注定不是平常之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們需要保護自己的家園，保護自己愛的人，需要扛起屬於自己的那份責任。縱是須眉不在，英魂也護人。如今須眉已落成，待來日一展奇才，且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