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權衡利弊,夏書還是自覺地進入被征用的寢室,慰問盛怒的殺神。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清郎的眸自閃爍不定,有僥幸之意,有恐懼之色;窺視後,發現她依然臥床,冷豔的眼簾一如即往的合著。

“淡定!淡定!”見一切如常,他的心弦並沒有鬆懈,反而更加警惕。

“要吃的。”她似睡非睡,冷言冷語,豔唇翕動,仿佛機器般生硬。

這時他崩緊的精神才冰釋消融,同時也領會了冰美人喜怒不定、反複無常的性格。

夏書如蒙大赦,躡手躡腳地撤退:“等一下,我就去準備。”

她曾經以無數生命為要挾,方出無情的狠話;夏書為了親朋好友,隻能委曲求全,認真伺候她。

廚房中。切菜聲、鐵鍋聲、抄菜聲三管齊下、不絕於耳。

他擒拿工具,施展神通,操縱開鍋,行雲流水,削菜切肉,遊刃有餘。

夏書是一個鄉下小子,在鄰家晨曦姐的引導下,浪子回頭,務正業,好學習,自食其力;尤其在與蕭辰雙棲雙宿的日子裏,操刀下廚,鑽研菜譜,功力突飛猛進,硬生生地修煉成一門廚藝神通;雖然無法媲美於絕世大師,但在凡夫俗子中,絕對是一流的高手。

僅僅花了兩炷香功夫,他就將三簡單而精致的三道菜登堂上桌,然後向冰美人稟報。

當冰美人出來走動時,夏書的神經詭秘地亢奮,不可控製地打量這尊美輪美幻的冰雪女神。

以前欣賞不全,如今她近在眼前,且行走的她,變為更生動、美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令人賞心悅目的瑰寶,人的本能有著根深締固的好奇感。

窈窕佳人,高挑體態,凹凸優美;精致玉容,完美比例,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她就是鬼斧神工下的衣藝術品,精湛絕倫,美感附體,無形中美的殺傷力無時無刻都在震蕩著他人的審美細胞。

狠狠地觀摩一番,他榮獲了前所未有的審美感受。

縱然如此,他還是覺得意猶未盡,因為她的美的深度,似乎永無止竟,令他賞不到深處,隻是淺嚐而已。

冰美人的直覺似乎很靈敏,她寒光熠熠的眸子,立刻放射出兩道肅殺、殘暴的視線,攜帶無情、無義、無仁、無愛的意韻,直襲夏書的視線。

然而這次他毫不避晦,坦然地撞上她的目光,無畏無懼,從容自然。他的口露微笑,清澈的眼睛全神貫注,陽光的臉頰如沐春風。

其實,剛才趁下廚的時間,夏書思前想後,終於摸索出一套可以化解恐懼的神術:晨曦之術。果然他一試就靈,目空一切,完全融化了冰美人的壓迫、犀利。由於作夜,夏書一想起晨曦姐,心無旁騖地睡著了,無意冰美人的存在,無意冷酷的凶器,無意無人性的威脅。據此,他才悟出晨曦之術,幻想晨曦的燦爛,集仁義、愛心、善美、純情於一體的微笑,海納百川,同化大千負麵情緒。

冰美人瞵視微笑著的夏書,片刻後,冷豔的唇口擠出兩個字:“傻子。”

一刹那,夏書的笑容就僵硬了,敢情自己的頑抗隻是被她認為是傻笑。

思索間,他也覺得自己的確像,不由得心生尷尬。

冰美人的肩膀槍傷,理應很痛苦,但她的容顏無悲無哀,更沒有一點人情味,當然也就將那刺骨的剪熬給冰封了。這種意誌,夏書情感膜拜這種感觸,除了雙親、晨曦、楚素顏外,高貴冷豔的冰美人算是第五人。

冰美人麵無虛弱,嫋嫋娜娜地就走到廳中的餐桌,一切都顯得大方、自然,仿佛這裏是她的地盤,擺出肆無忌憚的姿態、理所當然的從容。

負出工勞,夏書才這裏的地頭蛇,當然也就座而食,以解溫飽問題。

當她坐下時,冷冷的實現竟然出奇地細細瞧了番茄抄雞蛋;她的異樣,夏書暗暗地察覺到。番茄抄雞蛋,是他的得意之作,也情有獨鍾;一直以來,就是他的那手好戲。小時候,懶惰的夏書走上正途時晨曦姐教他做了第一道菜是番茄抄雞蛋。雖然時過境遷,但往事如同作日,依然記憶猶新。所以這到菜,他最是珍愛,即緬懷少年時光,又追憶晨曦姐的恩情,意義非同凡響。

冰美人毫不客氣地驅動筷子,開口見菜;雖然饑餓死,但是她的恰到好處的品食,是無瑕可擊的,慢條斯理,細嚼優雅。

和桌進食,距離逼近,夏書的視線難免會不爭氣地探索她深不可測的美。麵對瑰寶,縱然天天欣賞,也生不出厭倦隻會有更多的領悟與享受。

貪婪地偷瞥,夏書忘情失措,將心中的一點遺憾脫口而出:“如果你露點溫柔,釋放女人味,該是多麽美妙的事阿!”

但是這種不假思索的話吐露了,他頓時就懊悔,自己怎能對恐怖分子指手劃腳呢?這簡直是摸老虎的屁股,找湊。

果然冰美人的眼睛,薈萃凶光,並且奪眶而出,冷言:“給我安分點,否則就爆了你的嘴。”

殺氣籠罩,空間凜冽。

遭到冷漠的威壓夏書底頭覓食,再也不敢造次。

直到匪夷所思的冰煞空氣,冰融消失了,夏書才抬頭挺胸,小心翼翼地問:“你……什麽時候回你的家…我可以送你一程。”

這是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但是他必須知道,同時也在暗示冰美離開,這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閉嘴!”她言簡意賅,明顯地警告,似乎說這不是你問的。

夏書暗暗咕嘀:“完了完了!伺候這個女魔頭,不可理喻的女人,也許根本不算女人。麵對冷若冰霜的她,簡直是度日如年。”

“幸好我有一套晨曦之術,抗衡禦敵,不怕不懼,雖然有點像傻笑,但苦中作樂總比戰戰兢兢的好。”他的心思暢想頻頻,當然也滋生過向共和國衛士求救的念頭,但一想起她的形象、冷語,求援的思維立刻煙消雲散。

這樣的日子,神奇地度過三天,兩人相處風平浪靜,並無波瀾,隻不過他偶爾會不經意地偷窺她。

無情的冰美人外麵似乎籠罩著一層屏障,似煙霧,讓人看不透,望不穿。

夏書發現,她很神秘,很朦朧,仿佛一位猶抱琵琶半遮臉的閨秀,讓人神往,令人覬覦。以至於總是激他人探索的欲望,她究竟是何方妖孽?她的心靈?她的思想?……一切一切都如夢似幻。

未知的領域總是引起他的無盡暇想,越是神秘,他越是好奇。

期間,在學校內,蕭辰嬉皮笑臉地追問夏書的香豔事。

夏書主動默認,將錯就錯:“我還忙著,你暫時不要回來。”

“這是當然的,同窗十載,難得你來興趣,我豈會掃興掃興呢?”蕭辰心領神會,“你折騰多久都行,待玩完後,咱倆在切磋切磋。”

為了安全起見,夏書隻好以此打發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