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們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一前一後走著。找不到什麽共同的話題。陌生的如路人甲，路人乙。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很陌生。除了在網上視頻過，這還是第一次見麵。
有人說第一次見麵這第一印象要好。舒撿撿可能以為以自己的裝束，在昊林的心裏可以落得一個好的印象。
而昊林那一身土裝也以為在舒撿撿心中可以落得個老實的形象。兩人心裏所想各不相同，但目的卻一樣。
舒撿撿追求著時尚的腳步。被昊林看成妖精。屬於那種可以直接打入冷宮的角色。可能從此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將就此結束。誰也不認識誰。
昊林以為找對象嘛，就是要找一個踏實的。所以，並非刻意營造，就直接裝扮出來的老實形象，在舒撿撿的眼裏，興許就是老土。跟不上潮流。
兩人的腳步踏得那鐵質天橋‘咚咚’作響，在寂靜的夜空中，聲響悠悠的傳出老遠。像是在訴說著自己躺在這裏的孤寂終於是被人輕輕的敲響了那顆未曾打開的心門。心也跟著‘咚咚’跳動著。
或許是太久的孤單，造就了他們的寂寞。或許是太久不曾跟自己的最愛聯係，封印了心中的感情。
孤寂了，看著身邊成雙成對的人群，那顆固執的心也漸漸的鬆動了。慢慢的，隨著青春的動蕩，開始尋找著自己新的幸福。
於是，有了背叛。讓誓言變成了空話。染上了因果。
昊林跟欣欣一直都不曾聯係。可是他的心裏，還是隻有欣欣。那拳頭大小的地方，也隻能容得下欣欣一個人。
舒撿撿或許心中都不曾有過誰。或者心裏裝著很多的叫不出名字的人。帥哥，勢力，潮流。都在心裏。
天橋‘咚咚’的幽寂的聲音傳向遠方。在這漆黑的夜空中吐訴著它特有的孤寂。
他們兩人走下了天橋。站在被柱子封住的馬路上。那些黃白相間的鐵柱，阻擋了車輛的道路。把人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穿流過去。
情侶被這樣的柱子阻擋著。有的會選擇擁抱著走一條路。有的會拉著手分成兩條。有的會直接鬆開手，隔得老遠。
他們兩人分開前行著。
在這些柱子麵前，他們中間隔了好幾條路子。
柱子的前方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小賣部正營業著。
大晚上的，昊林把她帶著往南門這邊這條偏僻的道路上行走的。
“你喜歡和什麽飲料？”在小賣部，昊林停下了腳步。
店老板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背有點陀。他用渾濁的目光，打量著昊林，打量著舒撿撿。
他以舒撿撿看不見的角度，癟了癟嘴。剛好被昊林看見了。
這老頭，我配不上他麽。
昊林第一時間想著。
“我不要飲料。”舒撿撿說。
“喜歡綠茶麽？”昊林像是沒有聽見舒撿撿的話似得。打開冰櫃，拿出了兩瓶綠茶。
“我平時喜歡和橙汁。”
昊林又從冰櫃裏麵拿了一瓶康師傅橙汁給她。他掏錢的時候背著舒撿撿，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大把零錢。加起來不足三十塊。他有些不好意思。
那老頭對於昊林的做法，更加嘲笑了。隻是，眼神掩飾的非常好。但那輕視的態度，還是讓昊林察覺到了。
打工族的地位，就這個樣子麽？小賣部的老板，都看不起了？
他反思著。
舒撿撿在旁邊等著。嘴角帶著笑意看著昊林。
轉身，昊林剛好看著舒撿撿那帶有笑意的嘴臉。
他是在嘲笑我麽？
“給，你的橙汁。”昊林把橙汁遞給她。越覺得這女人有心機了。而且，還很裝。
“謝謝。”
昊林沒有在意。
“你不是感冒了麽？”昊林問著。
“是啊，感冒了啊。而且，還上火了。”舒撿撿擰開飲料瓶蓋，小嘴輕輕抿了一口橙汁。
昊林一聽，突然冒出一句：
“橙汁可是會上火的。你已經上火了，再喝橙汁的話，火氣會加重的。”
舒撿撿有些不好意思的瞪著大眼睛看著昊林。神色古怪。
“不過，一般來說，上火的幾率很小。”昊林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話，很是尷尬的連忙擰開綠茶，大口的灌了幾口飲料。
“不管了，上火就上火唄。明天去看病去。”舒撿撿快要被昊林給打敗了。
他們沿著那條沒有人的街道，一直往前走。有句沒句的閑聊著。找不到該說什麽。兩人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誰也沒有主動靠近誰。
在深圳這個城市。大晚上兩個人還出來閑逛，可是很危險的。可是兩人誰也沒有這個覺悟。他們沿著那條路，一直向鴻翔宿舍走去。
舒撿撿不知道鴻翔宿舍怎麽走。她隻能跟著昊林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跟著節奏向前走著。
昊林現在已經不是心如止水，他腦子裏麵很多想法冒了出來。
這個女人會跟自己交往下去麽？自己能跟這個女人交往下去麽？自己能跟這樣的女人交往嗎？
不知怎麽，在他的腦海裏麵，就有一條是‘這樣的女人’。他不知道為什麽會下這樣的定論。
是因為她主動出來找自己？還是因為她已經達到了可以去拍攝西遊記續集的那種境界？他自己都找不到原因了。
按照某句話來說，就是被她給迷住了。或許她的麵容不是很美，但是當她做出帶有魅惑的舉動之後，昊林的心似乎就開始顫抖了。
在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於她的看法，完全變了。
這是一個道行不高深，卻能迷人的妖精。這是一個相貌不出眾卻能魅惑他這號沒有免疫能力的家夥的妖精。
他們就這樣走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該幹什麽。隻是向前走著。
走過那十字路口，走上那斜坡。
舒撿撿告訴昊林：
“我喜歡唱歌。把自己的心聲唱出來。用歌聲吐訴自己的心聲。喜歡用歌聲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都表達出來。”在走向鴻翔宿舍的斜坡，在紅太陽溜冰場那裏，他對昊林說著。
昊林很想笑。卻還是忍住了。
他不知道以她這樣的歌喉是否適合唱歌。但是從她說話的那聲調來看，她一定不適合唱歌。
但是他還是違心的讚美道：
“那你可以去參加超級女聲啊！那可是你們湖南的最火爆的節目了。每年都有那麽幾個醜小鴨脫穎而出，你怎麽就不去呢？”
“我也想去啊，隻是現在條件還不成熟而已。等到以後有機會了。我是一定會去的。”舒撿撿很是自信的模樣。這算是她對昊林說的第一個理想。她又問：
“你呢，喜歡唱歌麽？”
昊林有些意外。不知道怎麽回答。唱歌倒是不能說喜歡。歌喉也不能說很特別。在部隊兩年的時候被逼著一天三餐唱，以至於現在整個人的嗓門都變了。說話的聲音都是大嗓門了。他這樣的喉嚨，除了吼兩句好漢歌之外，還能唱出他最喜歡聽的許嵩的歌麽？
想了想，他覺得不能在她麵前丟了麵子。他連忙說：
“我也喜歡唱歌啊。”說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道：
“今年的快樂男聲我本來想要去參加的。那個時候我還在家裏。聽說了之後了立馬到成都去報名，可惜錯過了那個時間。沒有趕上。非常遺憾啊！”說完，昊林很是唏噓了一番。
“那如果明年有的話，你還去不去？”舒撿撿很是可愛的笑著問道。
“明年？如果明年有，我一定去！”昊林很爽快的回答著。心裏卻在罵自己。這算是打誑語了吧？成都除了火車站他什麽也不知道。哪裏就去參加過快樂男聲而沒有趕上報名？明年有一定去？那絕對是假話。假的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因為，他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麽走，自己早就規劃好了。隻是一直沒有按照自己規劃的路走而已。所以，被規劃好的道路還是像那些被灑上了石灰線條的需要動工的爛尾工地，卻隻見規劃，沒有實際行動。
昊林從來不缺乏行動的動力，隻是他自己不願意去動而已。
他個人比較懶，能坐著就想著絕對要躺著。讓他躺著他就會想要對方再送給他一個人按摩的那種類型。典型的得寸進尺。
“那到明年再說吧”兩人都沒有什麽話題聊。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們沉默著往前走著。走到鴻翔宿舍，昊林給他講述著：自己當初被分過來的時候就住在那裏麵。又講述著宿舍裏麵又怎麽容易丟東西之類的。
能講的，他都講了。可都是些索然無味的事情。
還是寂靜的街道，三三兩兩的沒有入睡的人群擁抱著，攙扶著從旁邊的飯店走出來，醉醺醺的走進宿舍。除了淒涼的感覺，就隻有無盡的孤獨。在這已經走的熟悉的城市，裝著一個陌生的靈魂。
舒撿撿也找不到說什麽好。逛了一圈鴻翔宿舍，沒有發現有什麽新奇的地方。千篇一律的快餐店，小超市，和聚集著人群的彩票專賣店。
兩塊錢，新的命運新的人生或許就在裏麵。有些人一輩子也中不了彩票，有的卻能因為彩票而脫離打工一族的行業。
希望多過了絕望。用幾乎不現實的東西，麻痹自己。使得自己有生下去的希望。
昊林的目光始終注意著四周，晚上可是非常危險的。這個鬼地方，打劫的人可是最多的。
舒撿撿還不知道昊林的想法，從他那孤寂落寞的眼神中，能看得出來掩藏在心底的那一份孤獨。
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那份孤獨底下，又掩藏了些什麽呢？
舒撿撿想著。想要找一些比較有趣的事情說給他聽。
可是總不可能把自己的所有的經曆都老老實實的全部告訴昊林吧？但是，除此，自己可就沒有什麽值得告訴昊林的東西了呀?
那在自己的記憶當中，可以告訴他什麽東西呢？這小子長的還不錯，還不想錯過他呢！••••
良久，她努力的從自己的人生當中發掘出了比較具有傳奇性色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