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沿著那條曾經被昊林走的厭煩的道路，回到了他們工作的地方。必須回到這裏來。現在已經是一點半了。出去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算是脫崗了。
相處一個晚上的時間，沒有從對方身上發現什麽優點。也沒有從對方身上發現什麽大的缺點。除了非主流。除了老土。
可是，出來打工，誰又能嫌誰老土？誰的家境又有多好？或者，誰又能跟得上時尚的潮流呢？
舒撿撿之所以有選擇性的說話，隻是為了在昊林的心目當中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而昊林選擇作為一個聽眾是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跟他在一起上班的同事有一個家夥就有很好的口才，不管什麽人，隻要聊上一會兒，那才是真正的打開了話匣子。基本上什麽話題都能扯到點子上。什麽樣的話題都能拉著人聊上幾個小時。
昊林自問還達不到那種境界。也知道這一輩子怕也達不到那種境界了。
因為他的老實。也可以說成是誠懇。不願意去撒謊。撒謊的時候會臉紅。
快要走到南門的時候，昊林停下了腳步。看著舒撿撿。
“那我送你過去？”他的腦子似乎是一團漿糊了。
舒撿撿看著昊林這木訥的樣子。心裏罵道：大晚上的雖然是我叫你出來了。可是從A區到C區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這段距離，難道你就不能陪我走下去了啊！
可是舒撿撿表麵上還得裝作不好意思。
她說：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你們上班比較忙吧。今天晚上出來這麽久了。再不回去，跟你一起上班的人會有意見的。”
“那我就真的不送你過過去了？”昊林又向前行走著。已經走到南門了。他在猶豫著自己是否是在這裏就分開，還是送她回去。
在為人處事這一方麵，昊林的火候可就太差了。不懂得察言觀色，也聽不出話裏的意思。
“嗯，行，就在這裏吧，你去上班吧！”舒撿撿以一副笑臉，向著昊林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向自己上班的地方走去。
兩個第一次見麵的人，終於是分開了。可是，分開之後，怎麽感覺心裏怪怪的呢？
這個時候，廠區已經見不到幾個在外麵遊蕩的人了。大多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做那一顆螺絲釘，發揮著自己的作用。
高聳林立的廠房，寂靜的馬路。還有車間設備聲響。
一座養活了一百多萬人的工廠。解決了一百多萬人就業問題的工廠。為社會做出巨大貢獻的工廠。卻是除了機器的轟鳴聲之外，就隻有死一樣的沉寂。
昊林還是覺得不對。他轉身，向舒撿撿的方向跑去。
單調的步調，踏踏踏的傳出老遠。
“你怎麽跟來了？”舒撿撿有些意外。
“我送你過去。”昊林笑了笑。跟她並排著走著。
“嗬嗬，別，我自己過去就行了。難道還怕我迷路啊！”
“那可不行，我一定要送你過去，這大晚上的，一個人走著太孤單了。我陪著你走過去吧！”昊林倔強著陪著她走著人行道。踏著掉落的樹葉，輕盈的向C區走去。徐徐晚風迎麵吹來，帶著秋的涼意。昊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把那老式的西裝外套拉了拉，雙手環抱。以換取溫暖的感覺。
她身子輕輕顫抖著。秋意襲來，那單薄的身子骨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昊林看著。想要把衣服遞給她。卻還是忍住了。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不好意思。
兩人就在秋風中，頂著涼意，向C04輕輕的走著。這段路走的很慢。昊林不想幾步就把這段路走完了。
她也不想就這麽走完這段路。細細的步子踩著青磚，溫馨的感覺從她的心地傳來。
如果以後找一個男友，也能陪自己這樣走著，那會不會很幸福？
如果以後找一個女友，陪著她這樣走著，會不會很幸福？
兩人的想法，卻是到一塊兒去了。
可是，就那麽一點距離，又能走多久呢？一條路，終究是有目的地的。到了目的地，就決計不會再走，而後，送她的人，還得原路返回。
像是離別了一樣。昊林有些不舍了。
C04樓下，昊林盯著她，看得她一陣不好意思。
“怎麽，你就在這裏上班啊？”昊林把語氣放得溫柔了。
“是啊，我就是在這裏上班啊。CO4五樓。”舒撿撿回答著。
“哦，那你上去吧。”昊林把頭微微偏向左方，不再看舒撿撿。
“哦，那我上去了！”她說完，轉身，離開了。
看著舒撿撿的背影，一直等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昊林才開始往回走。腦子裏麵卻是在回憶著有關於這女孩兒的一舉一動。
她是有心機的女孩兒。如果我跟她在一起了，她會以什麽樣的方式來跟我相處？逛了一個晚上的街，她以後又會不會聯係我？
這個問題，他想不清楚。手機鈴聲響起，跟他一起上班的同事打電話過來了。
接通了電話，那頭就傳來調侃的聲音：
“我操，林哥啊，你可真行啊！是不是開房去了啊。這麽久。如果是開房去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這裏我給你頂著了！”電話那頭，是小磊的聲音。
“我日，老子馬上回來了。現在在C區呢！”
“林哥你真厲害，一出馬居然找到人家樓下去了。行，你趕緊回來，現在很忙呢！”說完，小磊掛斷了電話。
回憶起跟舒撿撿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就是一個夢。或許，過了今天晚上，以後的生活，不會再有交集了吧？昊林傻嗬嗬的一路微笑著走回了倉庫。
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
小朱第一個吼了起來。
“我擦，昊林，你這賤人，看你一臉的猥瑣笑容。晚上幹了什麽好事兒了這麽開心！”他還不等昊林走進發料區，就把昊林給抱住，狠狠的懲治了一番。
可是他卻以悲劇收場。被昊林反手給按在了地上。
小磊笑道：
“還用說嘛，剛才都開房去了。我擦，這家夥，發展得太快了。畜生一個！”
“林哥誒，小弟對你泡妞的手法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能不能給小弟傳授幾招啊？小弟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呢！”小朱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跟著昊林的屁股後麵想要從他那裏取得真經。
昊林被這倆家夥弄得頭都有些大了。
“滾，兩個思想齷蹉，卑鄙下流的家夥。我們隻是見個麵而已，被你們倆貨想成什麽樣的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們一樣見了麵隻要是個女性就想要直接推倒的那種類型啊！”
“切，別TM在這裏裝純潔。誰什麽樣子還不清楚啊。”昊林話音一路，立馬引來了小磊的唏噓聲。
“嘿嘿，剛才出去就是壓馬路去了。從南門一直逛到鴻翔宿舍。然後原路返回。”昊林笑嘻嘻的老實交待著。這話倒是很真，卻沒有人相信。
小朱纏著昊林，立馬打斷了昊林的話。
“滾滾滾，你騙鬼去吧。你這色狼，什麽德行老子還不知道嘛。說說，你們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老子能發展到什麽程度嘛。就是一起逛個街，手都沒有拉的程度。還不知道以後還聯係不呢。”昊林被這兩個家夥弄得很鬱悶。本來一件很正常的事兒在他們的眼睛裏全變了。本來一句很好的話，從他們嘴裏說出來也全都變味了。
“昊林，這就是你家夥的不厚道了。你上了人家，現在還想拍拍屁股走人了？”小磊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開始訓導著：
“這人啊，做人要有誠信，不能把人家給侮辱了就扔了不是。這麽著吧，你先泡著她，等以後啊，讓她也給哥倆介紹介紹對象啊！”
“滾！”昊林一巴掌拍在了小磊的肩膀上。罵道：
“老子說你是畜生還真糟蹋了畜生這一類動物。你家夥連畜生都不如！”昊林佯裝生氣的道：
“老子都說了，沒有什麽關係，沒有什麽關係，你倆貨怎麽就不信呢！”
“擦，老子要是信了才怪呢。”小磊鄙夷道。
小朱又趕緊追問道：
“那妞長的怎麽樣啊。聽小磊這家夥說，長的很一般啊!”說完，上下打量了一下昊林，神色之間，掩飾不住的是鄙視。
“算啦，我服了。這鵲橋上有她的照片，你看了就知道了！”昊林說完，點開幸福鵲橋，把舒撿撿的資料調開。
從相冊那一欄，找到了有關於舒撿撿的一些信息。
是QQ聊天視頻框的截圖。那截圖昊林知道，隻是，下方小角上的昊林，被對方給屏蔽了。
“我鬱悶！”昊林看著那些興許是剛傳上去的照片，傻眼了。
“這是她跟我視頻的時候照的！”昊林解釋道。
“切，看看，人家的視頻根本就沒有你。也證明她心裏根本沒有你。還在這裏得瑟什麽啊！”小磊一聽昊林的話，毫不猶豫的抓住這個機會，狠狠的打擊著。
“我擦，我什麽時候得瑟了。就你們倆貨一直在這裏攪和著。老子什麽時候說過什麽啊！”昊林盯著小磊，有一種一巴掌拍死的想法。
“切，你的實際行動已經證明了你的得瑟。這個是毋庸置疑的。偉大的毛·主·席曾經說過，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所以，根據我的總結，昊林啊，你這家夥就是一個流氓。生在毛·主·席的年代，你就要槍斃。”小磊嘿嘿奸笑著。
“滾，你這思想齷蹉的畜生。老子現在是在談戀愛麽！”昊林被小磊狠狠的調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