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瑃嬪沈芳
豐德八年八月二十二，眾秀女終於迎來了期盼半月之久的冊封典禮。
欽安殿內，太後與皇後身著吉服、奕瑄亦著明黃十二章朝服端坐在殿中的寶座上，殿前司禮監周福海高聲宣讀冊封詔書：
冊封科爾沁多羅紮薩克圖郡王烏爾恭之女，博爾濟吉特娜姆鍾為正五品嬪，賜號“裕”，居清宜宮；
冊封督察院左督禦史陳精忠之女，陳雨燕為正正五品嬪，賜號“恬”，居灝雪宮；
冊封鑲藍旗包衣護軍參領沈泰山之女，沈芳為正六品貴人，賜號“瑃”，居鹹福宮；
冊封順天府府丞長善之女，董鄂婉如為正六品貴人，賜號“韻”，居長春*；
冊封戶部員外郎敬徵之女，他他拉佩心為正六品貴人，賜號“瑞”，居啟祥宮；
冊封京兆府通判雅布多克之女，富察蘭軒為正七品常在，賜號“蘭”，居毓秀宮；
其餘秀女則循例晉為答應，暫居鍾粹宮。
眾人謝恩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冊封禮宣讀完畢後，奕瑄與太後、皇後等人領著新晉的宮嬪焚香祭天後，太後又吩咐內務府盡快把伺候新晉宮嬪的宮人安排就緒，另外再派人送各位新晉的主子們回各自居住的宮室。
奕瑄陪同太後主持完冊封大禮便去了乾清宮處理政務，太後照著規矩訓誡了幾句後、也領著皇後回宮了。
待奕瑄、太後、皇後等人依次離去後，內務府總管黃規全領著新晉的宮嬪們往她們各自所住的宮室去了。
金色的光輝洋洋灑灑的依附在綠瓦紅牆之上，新晉的嬪妃們懷著即好奇又欣喜的心情隨在前麵引路的內監往各自的宮房去了。
冊封之日也是新晉嬪妃們最忙的一日，不但要打點好各宮前來送賞賜的宮人，還要沐浴更衣給同住宮中的主位請安問好，這前前後後的忙活下來恐怕一日的時間都覺著不夠用。宮中位份較高的嬪妃們因體恤新晉宮嬪今日的辛勞，所以差人送去禮品時也一並捎了話過去：讓新晉宮嬪們不必一一去各宮謝恩，等明日眾人同去慈寧宮省安時自然能見著的。
眾人聽此消息心中對各宮主位的感激自是不用多說的，所以對前去捎話的宮人們出手也是相當的闊綽。
麻四從各宮討賞回來後，便把賞銀分成若幹份等分一一的派發完畢後才進殿回話，而沐婉芙正飲著一盞櫻桃五仁蜜露。
此次冊封，最高的位份也不過是正五品的嬪位，想必太後也是怕再出像那拉氏與甄氏那樣的亂子，即便是科爾沁尊貴的郡王之女給的也不過是正五品的嬪位而已。
“奴才奉主子之命前去各宮送東西時，各宮除了感謝眾位主子們的恩典與體恤外，也拿了不薄的賞賜給我們這些前去捎話的奴才，其中屬裕嬪娘娘與瑃貴人出手最為闊綽。奴才頂著主子的名號在外頭討了賞，所以私下便做了回主把賞銀分了若幹等份一一派發了下去，還請主子責罰。”麻四躬身討罰道。
沐婉芙放下琉璃盞，笑道：“表麵上討罰，本宮看你暗地裏是想討賞了吧！”
見沐婉芙識破了麻四的意圖，連站在旁邊的寶娟也忍不出笑了聲。
“主子明鑒，奴才哪敢在您麵前耍那樣的花花腸子呀。”麻四陪笑道。
“差事當得不錯，本宮該賞你才是。”沐婉芙見麻四漲紅了臉便也不與他玩笑了，又吩咐他：“這幾日宮裏免不了有其他主子到訪，你記著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妥當了，可不要叫旁人挑出咱們的錯才是。”
“奴才遵命。”麻四垂首應是。
沐婉芙從腕間退了隻水頭好的翠鐲子遞給麻四，“近來差事當的不錯，這是你應得到；隻是，本宮可不大喜歡你整日耍嘴皮子的功夫，快下去準備吧。”
麻四雙手接下了鐲子，謝恩道：“奴才謝過主子恩典，日後必定盡心盡力的為主子辦事。”
麻四退出去後，寶娟分析道：“如今科爾沁多羅郡王的女兒也不過給了正五品的嬪位，看來太後那邊已經嗅出了味道。”
沐婉芙摘下了夾套，按摩著有些失去知覺的手指：“太後固然能防患於未然，隻不過太後也忘記了一件事，她隻是皇上的額娘、卻不能阻止皇上的心。”沐婉芙抬手扶了下鬢間的集瑞鬢花，悠閑的吩咐身邊的寶娟：“待會兒素兒就要來了，你記得準備她愛吃的芙蓉餅，不然這小東西又該鬧騰了。”
“奴婢這就去準備。”寶娟應了是，便也下去準備點心了。
第二日四更天時分，宮中上下皆動了起來，今日是新晉宮嬪第一次覲見太後、皇後以及各宮主要的妃嬪，在這其中也包括誕育了二格格的沐婉芙—當今的禧妃娘娘。
盥洗完畢，沐婉芙吩咐寶娟為自己梳了個端正的把兒頭，把兒頭正中簪戴一支青玉素花扁方並一朵絹紗製成的月季花壓鬢，把兒頭的兩端分別施以一對蝶戲海棠綴米珠流蘇簪，發髻的尾端端正的簪戴著一支粉碧璽飛燕簪。寶娟取了對翠玉環環相扣耳墜替沐婉芙簪戴在耳邊。
繡鸞從紅色的錦盒內取了對金絲迦南福祿三多鐲子套在沐婉芙白皙的手腕上，寶娟這邊則服侍著沐婉芙換上了杏黃色蹙金百花穿蝶纏枝吉祥如意紋緞袍，待一切都裝扮妥當後，繡鳳才將一對累金絲綴米珠夾套小心翼翼的簪戴在沐婉芙纖細的小指上。
殿外，麻四來報：“啟稟主子，輿輦已備好了，主子該啟程前往慈寧宮給老佛爺請安了。”
“嗯。”沐婉芙沉沉應了一聲，撣了撣袍子，扶了寶娟的手款款往殿外走去。
今日是新晉妃嬪頭一次給各宮的主位請安，所以裝扮上也絲毫的不敢馬虎，仔仔細細的裝扮一番後，眾人也都帶著各自的侍女往慈寧宮去。
輿輦在慈寧宮外緩緩停下，沐婉芙搭著寶娟的手款步走下輿輦，宮外的內監齊道了句：“禧妃娘娘吉祥！”
穿過慈寧宮的影壁、垂花門、長廊，高高的寶藍絨麵墜流蘇五福捧壽花盆底鏗鏘有力的踩在青石磚麵上，沐婉芙端出了屬於禧妃的氣度帶著寶娟氣定神閑地踏進了慈寧宮的正殿，待走到殿中朝寶座上的太後與皇後行禮道：“臣妾給老佛爺、皇後娘娘請安，老佛爺吉祥、皇後娘娘吉祥。”
太後戴東珠夏朝冠、身著石青色龍鳳朝袍、朝褂、珊瑚翡翠朝珠，皇後亦是戴朝冠、著明黃色龍鳳朝服、朝褂、戴青金石領約、珊瑚翡翠朝珠端坐在寶座中央，“起來吧！”太後溫和的喚了沐婉芙起身，又道：“今兒個新冊封的妃嬪們才是主角，禧妃你就不必拘禮了，去那邊兒坐著吧。”
“臣妾謝老佛爺、皇後娘娘恩典。”謝了恩，沐婉芙這才坐到了屬於自己紫檀木座上。
沐婉芙這邊坐下後，太後那邊又訓話說：“如今你與德妃她們也算是宮中位份較高的妃子了，新人們難免在規矩言行上會毛躁了些，你們抽空也多多提點她們。”
沐婉芙起身答話道：“臣妾謹遵老佛爺懿旨。”
不多時，德妃、珍妃、錦妃、淳妃、蓉妃及麗貴嬪等人也都一一的到了慈寧宮，眾人給太後皇後請安完畢後也都一一問了安，才各自坐下。禮畢，太後才吩咐魏明宣新晉的幾位妃嬪進殿請安。
殿內的妃子皆端端正正的坐著，此次也是在新晉宮嬪麵前樹立自己威信的時候，所以眾人的臉上皆是端莊肅穆的神情，就連一向嬌媚的蓉妃也麵色平靜的坐著。
殿外，新晉宮嬪款款走進殿內，朝寶座上的太後、皇後行禮道：“臣妾們給老佛爺、皇後娘娘請安，恭祝老佛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恭祝皇後娘娘鳳體安康，常樂無極。”
“都起來吧。”太後和顏悅色的喚了她們起來。
眾人齊謝恩道：“臣妾們謝過老佛爺、皇後娘娘的恩典。”
見過太後、皇後，眾人又朝德妃等人行禮道：“臣妾們見過各位娘娘，恭祝各位娘娘萬福金安，常樂無極。”
宮中除了太後與皇後位份最尊貴外，就屬德妃的位份最高了，所以德妃便代表其餘妃嬪說了幾句：“各位妹妹都起來吧！咱們姐妹能有幸服侍皇上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了，進了宮咱們便是一家人了，還望各位妹妹們日後盡心盡力的服侍皇上、多為皇家誕育子嗣才是。”
“德妃說的對，你們進了宮便是皇上的人了，要以為皇家誕育子嗣為己任；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去皇後、德妃等人的宮裏多問問，多學學，總歸是對你們有好處的。”太後端起茶盞啜了口，道：“本本分分的才能永享富貴，哀家與皇上、皇後也不會薄待了你們。”
殿內的一眾妃嬪起身齊道：“臣妾定當時刻謹記老佛爺的教誨，絕不敢有半分的逾距與僭越。”
“嗯。”太後沉沉的應著，漫不經心道：“不但言行舉止上要記住，更要牢記在心裏才是。”太後見眾人畢恭畢敬的聽訓，淡淡吩咐眾人：“哀家有些乏了，你們都跪安吧！”
皇後領著眾人跪了安，方才依次退出了慈寧宮。
新晉宮嬪第一次與各宮主位見麵倒也沒出什麽亂子，德妃等人結伴回宮時倒是珍妃提了幾句說新晉的幾位妃嬪當中屬裕嬪的性子直爽，瑃貴人、瑞貴人、韻貴人、蘭常在等人也都各有春秋，恐怕宮中又得好好的熱鬧一回呢。
一向沉穩的德妃淺笑不語，沐婉芙與錦妃也都聽出了珍妃所謂的熱鬧二字，走出禦花園，眾人相互辭了也都各自回了宮，而新晉宮嬪的綠頭牌在當日呈交給了敬事房。
晚膳過後，各宮原以為奕瑄會翻新人的牌子，不曾想奕瑄隻獨自一人歇在養心殿，其間並未召妃嬪侍寢，就連一向榮寵不衰的蓉妃未為曾召幸。奕瑄如此反常的舉動，不免讓後宮眾人暗暗的揣測了一番。直至第三日，奕瑄才翻了瑃貴人的牌子，裕嬪與恬嬪也都各召幸了一次，而這其中要以瑃貴人最為得寵；不幾日便晉為正五品的嬪位，與鹹福宮的靜嬪、順常在等人同住。
每日除了固定的晨昏定省時辰外，沐婉芙偶爾回去德妃、錦妃哪裏串串門子，若恰逢內務府呈上新的衣料，沐婉芙便會帶著寶娟給靈素做幾身新衣裳，日子也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隻是自新人入宮後，奕瑄便很少再去她的福泰宮了。
這一日午膳過後，天氣還是十分的悶熱，靈素一個勁兒的鬧著要沐婉芙帶她去延福宮找永璘玩。沐婉芙實在經不起她的鬧騰，便擱下了手中的繡活領著靈素往禦花園那邊去了。
出了宮門，靈素就像一隻脫了韁的小野馬似的，撒歡兒的在寂靜的甬道內跑著，還不望衝沐婉芙喊道：“額娘，追我，追我！”
麻四生怕會摔著了這個小祖宗，寸步不離的跟著她。靈素見麻四越是這樣跟自己，越是跑得帶勁兒，不一會兒便跑遠了。
“這個小東西，一出宮就滿世界的亂跑，一點格格的樣子也沒有。等她大了，本宮可得給她找位文武雙全的額附才行，要不然就依著她的性子還不得翻出天去。”沐婉芙看著漸漸跑遠的靈素，嘴角眉梢都笑成了一道弧線。
寶娟亦含笑道：“格格如今才滿周歲主子便想到這麽遠的事情呢，到底還是咱們的二格格有福氣了，有您這麽一位好額娘事事處處的為她打算。”
“哪個做額娘的不得為自己的兒女好好的謀劃一番，靈素是宮裏的孩子，她的人生注定要與整個皇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隻不過……”沐婉芙忽然傷感的歎息了一聲，“她是皇上的女兒，隻要本宮這個做額娘的為她謀一門圓滿的親事便能永享平安富貴，還是這個小東西有福氣啊！”
寶娟知道沐婉芙的心裏肯定想起了她的額娘，隻可惜命運弄人，所以的幸福隻是在短暫的擁有之後，給人帶來更多的回憶與傷痛。
“咱們也快些走吧，本宮怕不跟著這個淘氣鬼，她指不定又要去別的地方闖禍了。”沐婉芙淡淡吩咐寶娟，隨即帶著寶娟快步往禦花園走去。
許是跑累了，靈素牽著麻四的走往花叢中跑去，一株紫薇花蕊上停著一隻翩躚的彩蝶，靈素全神貫注地盯著那隻彩蝶，生怕自己一出聲便會嚇走了這是漂亮的小玩意兒。
麻四的動作亦是輕輕的，隻不知怎的，麻四的腳踝一歪、整個人都撲的一聲摔了下去，這一摔他倒也沒什麽大礙，隻是把靈素心愛的蝴蝶給驚走了，靈素自然是不依的，少不了又開始哭鬧了起來。
哭聲驚動了隨後趕來的沐婉芙，靈素見自己的額娘來了掙開麻四的手，抽泣著撲到沐婉芙的懷裏告狀道：“小四壞，額娘打他。”
沐婉芙抱起靈素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珠，與寶娟、乳母一同哄她道：“額娘待會兒就讓寶娟姑姑罰他，不給他吃飯、再打他板子好不好？”
靈素似懂非懂的聽著，盈盈閃動的眸子裏終於露出笑意，露出乳牙道：“好，好！素兒喜歡額娘，喜歡額娘。”
“放肆，一碗血燕都燉不好，本宮要你們這些奴才有什麽用！”
“哐！”
這邊剛剛安撫完靈素，禦花園的降雪軒內便響起苛責的怒罵聲和瓷碗碎裂的聲音。
沐婉芙瞧那背影隻覺著眼熟，吻了吻靈素才把她交給了隨行的乳母，吩咐道：“帶格格下去玩，本宮過去看看。”
沐婉芙帶著寶娟與麻四往降雪軒那邊走去，守在降雪軒外的宮女見是沐婉芙來了忙行禮道：“見過禧妃娘娘，禧妃娘娘吉祥。”
那一襲月季粉繡花緞袍的女主微微轉身，臉上的慌張之色還為收好便施禮道：“嬪妾見過禧妃娘娘，禧妃娘娘吉祥。”精致的妝容下難掩這張臉主人的姣好容貌，精致的芙蓉髻上金翠閃爍，娉娉嫋嫋。退出做秀女時的青澀，此時的瑃嬪已有了幾分寵妃的氣度。
沐婉芙扶了福著身子的瑃嬪一把，笑道：“咱們都是自家姐妹無須這樣客氣，妹妹起來就是。”
說話間，沐婉芙瞥了眼地下的碎瓷碗。
“謝禧妃姐姐恩恤。”瑃嬪柔聲謝了恩，忙道：“讓姐姐見笑了，宮裏的奴才做事毛手毛腳的，妹妹這還沒訓斥了，她倒先哭哭啼啼的呢。”
寶娟亦福身朝瑃嬪行禮：“奴婢見過瑃嬪娘娘，瑃嬪娘娘吉祥。”
“姑姑免禮。”瑃嬪客氣地喚了寶娟起來，又道：“姑姑是禧妃姐姐宮裏的掌事姑姑，本宮還是宮裏的新人，日後還得仰仗禧妃姐姐與姑姑多多提點才是呢。”
沐婉芙與寶娟對視了一眼，這瑃嬪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倒是一流的，沐婉芙淺笑道：“妹妹近來頗受恩寵，而寶娟不過是個奴婢而已，哪有資格提點妹妹了。”沐婉芙瞥了眼那跪在瑃嬪腳邊的宮女，鮮紅的掌印還未退去，而瑃嬪仍能麵不改色的說笑，想必也是個頗具心機的女子，“妹妹這麽聰慧且又善解人意，想必日後的前途定是無可限量的呢。”
瑃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遂遞了個眼色給地下那宮女，那宮女連忙躬身退了出去。降雪軒外有宮女捧了茶盞點心進來，瑃嬪親自接了茶盞遞到沐婉芙的手邊，吟吟問道：“怎麽這個時辰未見二格格跟著姐姐呢？”
沐婉芙望定瑃嬪滿含笑意的眼眸，看向遠處：“靈素這孩子鬧得很，本宮讓乳母帶她去園子裏逛逛了，省得在這裏吵著本宮與妹妹說幾句體己話。”
“能得到禧妃娘娘的眷顧當真是臣妾前世修來的福氣了。”瑃嬪笑語晏晏，眼底抑製不住的流露出一些豔羨之色。
接下來的話無非都是一些麵子上的客套話，跟著乳母轉悠一圈回來的靈素牽著沐婉芙的手，嚷嚷著：“回去，素兒要回去，回去。”
乳母秦氏忙給沐婉芙與瑃嬪行禮：“奴婢李秦氏見過禧妃娘娘、瑃嬪娘娘，二位娘娘吉祥。”
“起來吧！”沐婉芙喚了乳母起來。乳母起身後，便退到了沐婉芙的身邊看顧靈素。
“這就是二格格吧！”瑃嬪笑著看向眼前粉嘟嘟的靈素，正要去牽靈素的小手，不想靈素卻躲了一下，有些敵意地看向瑃嬪。
瑃嬪去拉靈素的手落在了半空，沐婉芙隨即拍了拍瑃嬪的手，寬慰她道：“妹妹見諒，靈素這孩子有些認生。”
靈素一個勁兒的拉著沐婉芙的手，“額娘回去，素兒要回去，素兒要回去。”
沐婉芙撫摸著靈素的發辮，溫語哄她：“讓乳母先帶你回宮，額娘已經吩咐寶娟姑姑幫你準備好了芙蓉餅，讓乳母帶你回去好不好？額娘的素兒最乖了，額娘最喜歡素兒了對不對。”
靈素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中忽然蓄滿了淚花，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沐婉芙見她如此一時也慌了神，“素兒乖……素兒乖……，都是額娘不好，都是額娘不好，額娘這就帶素兒回去，額娘這就帶素兒回去。”沐婉芙抱起了靈素在懷中輕聲的哄著，隨即略帶歉意地和瑃嬪辭行：“素兒這孩子很少這樣的鬧脾氣，妹妹且在園子裏逛逛，本宮現行一步了。”
瑃嬪忙起身送了沐婉芙走出降雪軒外，並不介意靈素對自己的不友好，而是友好的朝靈素揮了揮手，“素兒，瑃母妃下次再陪你玩了。”
靈素把臉深深的埋在沐婉芙的身後，沐婉芙則帶著寶娟、麻四與乳母一同離開了降雪軒。瑃嬪看著沐婉芙漸漸走出禦花園，盡收了方才臉上好溫婉的笑意，唇角揚起一抹不屑。
走出禦花園，靈素狠狠在沐婉芙的臉上親了一口，歡喜道：“素兒喜歡額娘，素兒喜歡額娘。”這邊剛說完，靈素便吵著要乳母抱她，“素兒要乳母，要乳母。”
沐婉芙小心的把靈素交給了乳母，吩咐乳母：“你帶著素兒先回去，本宮還有些事情要吩咐寶娟，你們先回去。”
乳母抱著靈素垂首應是，素兒亦笑道：“額娘快些回來，快些回來。”
“好，額娘待會就回去，你和乳母先回去，額娘待會兒就回去。”乳母抱著靈素有說有笑的往福泰宮去了，待靈素她們走遠後，沐婉芙看向身旁的寶娟與麻四問：“今日的事情，你們怎麽看？”
麻四淺笑不語，寶娟思忖了片刻後，緩緩吐出幾個字：“瑃嬪娘娘今日的舉動讓奴婢想起了昔日的一位故人：長春*的……”
沐婉芙滿意地看了她一眼，道：“恐怕真的要像珍妃所說的那樣了，這下宮裏肯定會熱鬧極了，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主子英明！”麻四與寶娟異口同聲道。
沐婉芙瞥了眼他們，玩笑道：“你們倒是一條心。行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免得靈素那孩子又要在宮裏鬧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