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節 約會鳳蓮雨
“對了晚上沒事吧？如果沒事，我就不加義務班了。你跟你家先生報備一下，我請我的寶貝侄女去小資一把！”鳳蓮雨看看鳳遙夜忽然又加了一句：“不會就一個晚上都分不開吧？”
鳳遙夜看看姑姑小小的翻了一個白眼，她對這個視自己如親生的姑姑一直是無比的崇拜，甚至比對親生父母擁有更多的感情，是啊，肖樂漁因為丈夫的花心回娘家的時候，全都是鳳蓮雨陪伴著尚年幼的鳳遙夜。甚至有時候鳳遙夜覺得就是因為要照顧她，所以姑姑才一輩子沒有結婚。雖然長大了知道不願結婚是姑姑的意誌，不會因為她的出現才改變，那時心結才慢慢釋懷。
“姑姑，您以為宗政時時刻刻都需要我？還是覺得我時時刻刻都需要他？我雖然不是像姑姑一樣的新時代新女性，萬事自理。但是也不至於就徹底的出嫁從夫吧。好歹我未嫁前夜沒從父啊。按照我對宗政的了解，他一旦工作上根本不會記得他已經結婚了，也會完全忘記他老婆就在他對麵的辦公室裏等他下班。我上樓拿一下包就下來哦。”鳳遙夜看著姑姑已經在收拾手頭的文件，知道晚上姑姑是要小小的放鬆一下。升任到廣告公司經理之後，鳳蓮雨很少有準時下班的時候，鳳遙夜回國之後為了等姑姑吃頓晚飯常常會等到九、十點鍾。今天鳳蓮雨主動要求早下班，鳳遙夜當然很高興。
一溜煙的回到樓上，擦肩而過的都是鳳氏準時下班的員工，鳳氏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讚成員工加班，到了下班時間十八點之後的一刻鍾就會斷自動切斷網絡、水源和部分公共用電。如果必須加班要提前報告到總務辦，這樣的節能控製達到了鳳沈山的要求。而鳳氏的員工也確實能從從各個部分減少行政開支、盡量節省各類能源消耗。回到二十層，果然幾個特助的辦公室還在亮著燈。幾個公司的元老級別的特別助理都匯集在宗政的辦公室，似乎在商討著什麽。鳳遙夜晃了一眼，幾個大男人似乎正在討論宗政皓鶴手裏的另一個商品房策劃案。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按下了內線電話，宗政第一時間就接了起來。
“小乖，我要加班。你先回家吧。”
“我本來也沒等你啊，嘿嘿，我剛才下樓找姑姑去了。晚上是girl’stime。你就老老實實的努力工作給我賺零花錢吧。我會讓樓下的陶陶居給你們送套餐上來，別搞得太晚。薑特助可是剛剛升格當父親。”鳳遙夜夾著電話，將皮包裏的東西整理好，語速輕快的說著。
“晚上回家睡嗎？”宗政皓鶴的聲音聽上去已經有些倦怠。
“不一定，可能和姑姑睡了。我到時候電話給你，好嗎？別太累了。”
“嗯，喝酒別開車啊。”宗政皓鶴又叮囑了一句，耳畔傳來左丞宇的聲音：“大哥，這話應該是小嫂子叮囑你才對的吧。”
“叫你揭我老底。我喝多了，就半夜從床上把你挖起來去接我回家。好了，安心工作，早點結束。”鳳遙夜聽著左丞宇的嘲弄，也忍不住笑了。掛掉電話，她走出辦公室，對著對麵辦公室坐著的宗政微微一笑，便走了。屋裏傳來幾個男人的笑聲。有時候男人在工作的時候是需要一些小小的插曲、放鬆一下。尤其是對這些成天生活在壓力中的男人，鳳遙夜並不介意她和丈夫的小小私房話偶爾被這些男人拿來開開涮。
“告別完了，我還以為要很纏綿呢。”鳳蓮雨站在樓下的電梯口，當門一打開，便走了進來。
“姑姑，別總拿我開玩笑。你也知道的，我沒那麽多兒女情長。我可不覺得時時刻刻的纏綿相伴就是女人結婚後要做的事情。太狹隘了。祖父和父親把他的辦公室放在我的對麵，我就已經夠憋火了。每分每秒都讓他把我看在眼裏，早晚他會完全無視我的。”鳳遙夜親昵的攬著姑姑的胳膊。
“你難道不知道你祖父把他辦公室調整上來的真實原因？”
“還不是叔爺那個無敵挑事的公子爺告狀鬧騰的。梁思濃這事其實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這可好，鬧成什麽了。我覺得他腦子有病。”鳳遙夜又習慣性的嘟嘟起了小嘴，表示厭惡。
“小夜，你知道嗎。你祖父和祖母特別擔心你的事。你對你的婚姻表現的太淡漠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聽姑姑一句話，長輩有時候參與不是壞事。宗政的感情觀也許是很西式的，而你在長輩的眼裏永遠是孩子，就算你用非常多的溢美之詞來宣揚你的婚姻關係，可在長輩的眼裏那也會變成欲蓋彌彰。明白嗎？”鳳蓮雨和鳳遙夜並肩慢慢的走進地下停車場。
鳳遙夜沉默著沒有說話。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似乎是在思索姑姑的話。坐上車，啟動汽車之後，她才慢吞吞的說：
“其實我也沒底啊。宗政是比較優秀的男人。總會有人用不正當的方法做些不光彩的事情，有時候我還要顧及家裏長輩的顏麵問題，其實我有時候很希望能夠像大街上那些女人一樣追著某人暴揍她一頓，泄憤啊。”
“小夜，我們一直都很想知道這是不是你第一次戀愛，姑姑我是沒什麽經驗，但是我也是戀愛過的。而你讓包括你小叔叔在內的每一個人都覺得你壓根就沒戀愛過就結婚了，所有的人都在質疑著你們感情的基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們知道你的選擇不會錯，但是擔心永遠都會存在，哪怕你如你祖母想的那樣當了媽媽。你不會就想吃陶陶居吧？”車子停在陶陶居的門口，鳳蓮雨驚訝了一下。
“宗政還在加班，我進去給這些拚命的男人叫點晚飯。男人的胃是不能受委屈的。”鳳遙夜下車進去，沒一會功夫就走了出來。邊走邊打著電話。鳳蓮雨估計還是給宗政皓鶴的電話，看著侄女的笑容，她安然的心依舊有著些不安。忽然她看到陶陶居的門打開，鳳遙夜的身後出現了梁思濃的身影，而且向著鳳氏大樓走去。等到鳳遙夜上了車，鳳蓮雨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自己看見了梁思濃。
鳳遙夜沉思了一會，又笑了。把車開向豫都國貿大廈的方向。
“我想吃自助餐，咱們去吃國貿的自助餐吧？那個布丁蛋糕，我今天要多吃幾個。梁思濃我已經懶得理她了，再說了有左丞宇在，就算宗政想做什麽，也沒可能。再說了我敢保證宗政絕對什麽都不會幹。”
鳳蓮雨看著侄女一臉的自信，歎了一口氣。她沒有結婚，和男人雖然相處過，但都是工作關係。對於一個女人而言，能把工作看的比家庭還重要，必然是有一番完全不同於一般女人的思想狀態。鳳蓮雨其實並不排斥婚姻，隻不過總是會出現不合適的情況下的合適的人選，又或者是合適的情況下不合適的人選。年紀大了之後反而覺得婚姻不再是生活唯一需要的東西。她不是鳳蓮雯、鳳蓮漪那樣的豪放女，同輩人中，她也不算多正常的一個人。但是比較起來確實最讓長輩不操心的人。她看著正在開車的鳳遙夜忽然也覺得這個孩子有點陌生，和記憶裏那個纏著自己要糖吃的小娃娃對不上號。那個黏人的小娃娃早已被放大成了一個少女、少婦。
“小夜，跟姑姑說實話。你愛宗政嗎？”當晚餐進行的一半的時候，鳳蓮雨終於問出了那句一直想問的話，在侄女結婚之前，長輩們一直關心的是宗政愛不愛鳳遙夜，而就從梁思濃這件事情鬧到場麵上來之後，鳳蓮雨才真的發現每次見到這對金童玉女的時候，兩個人的互動總是讓人覺得很別扭，甚至有時候會讓人覺得他們是故意那般的默契。
“姑姑，愛情這玩意現在早就滅絕了吧？我不一定會很愛很愛宗政，但我對他的感情很真實。”鳳遙夜喝了點奶茶之後，很自然的說著。
“在別的女孩子已經開始戀愛，偷偷喜歡男人的時候，你還是那麽冷靜的看著別人時而哭、時而笑。記得那次佳人失戀了，你回家說為一個男人哭真是一點理智都沒有。當時我和你媽媽都覺得你很奇怪，就算我沒有戀愛過，但至少知道真的愛一個人會難受，心裏會苦澀的無法言喻。你出國國念書時，你祖父祖母、父親媽媽都覺得一個女孩子在國外很容易就會戀愛，因為需要一個人陪。結果你還是一個人，但一回國沒多久竟然就結婚了。也許是我們太過多慮了吧。但多少有些難以接受。”鳳蓮雨摸著侄女的頭，語重心長的說著。
“姑姑，宗政是個好男人。雖然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中間還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頻繁的出現，但給我們倆點時間吧。重重顧慮會慢慢的消失，我們一定會相處的更好。我相信他。”鳳遙夜乖乖的說著。每次讓長輩擔心，這種感覺真差，但已經選擇的路，就必須走下去。世上沒有後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