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初夏的聖誕
下午回到公司麵對的就是上層老板的問詢，宗政皓鶴直接麵向鳳沈山做簡報。而鳳遙夜還可以聊天似的和鳳醒幽談談場地的實際情況。等鳳遙夜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夜幕已經降臨了。晚春初夏的日子，太陽落的已經晚了很多。雖有著淡淡的餘暉，但室內已經是半色的昏暗。鳳遙夜坐在陰影中，透過百葉窗看到對麵丈夫的辦公室已經亮起了燈光。還有半個多小時才會下班，鳳遙夜決定下到樓下姑姑的辦公室去串串門子。雖然公司有明確的要求不允許員工在工作時間到非相關業務部門，但總公司特助去下屬廣宣公司就不算不符合要求了吧。
走進廣告公司的七樓，接待員一看到她走進來，就立刻站了起來說：“特助，您怎麽來了。鳳經理還在開會呢。”
鳳遙夜左顧右看一下，就樂了，對著接待文員笑嗬嗬的說：“陳萱姐，離聖誕節還有半年呢，怎麽就把聖誕樹都擺上了？”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要為了配合現在的工作氣氛。”被稱為陳萱的人也笑了。
“我進去問問姑姑到底要幹什麽。這也太好玩了。陳萱姐，剛才被聖誕樹吸引住了，沒發現今天你的妝容好漂亮哦。這麽自然，皮膚水嫩水嫩的哦。”鳳遙夜正要走進主業辦公廳，忽然一回身看著她驚訝的說著。
“特助就會開我玩笑了。上次特助建議我用的那個國產的沉香粉啊，用起來真的不錯呢，好細膩、服帖啊，一點都不脫妝。我還要謝謝特助的建議呢。”陳萱一聽到鳳遙夜的讚美也高興了起來，鳳遙夜這才想起來上次好像是順口那麽一說沉香粉很好用，暗自吐了一下舌頭，其實鳳遙夜是完全不記得這件事情了，也就是因為那段時間看了很多的雜誌介紹這麽一種東西，所以她就記了下來，當天也就是順口那麽一說。沒想到陳萱竟然真的去買來用了。
“你在那裏買的啊？我記得好像豫都商場裏沒有的啊。”鳳遙夜再看看陳萱的臉，頓時對傳說中的沉香粉起了興趣。
“特助，大商場哪有這些啊，還是我同學說的在東邊民生路上有一家友誼商店，很老很老的一個商鋪，裏麵全是賣這些老國貨的。特助要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哦。”陳萱打開抽屜翻了半天翻出來一個小卡片遞給了鳳遙夜。
“這個是地址。”
“那謝謝你了，我先進去等你們經理了。”鳳遙夜揮揮手走進了廣告公司的主業辦事廳，整個辦事廳裏的氣氛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聖誕感覺，牆上還有這碩大的聖誕老人圖像，就連本來放置著供員工午休時活動的台球桌已經被人挪開，架上了壁爐，還掛上了襪子。而且似乎有著隱隱約約的鈴兒響叮當的歌聲。
鳳遙夜走到總經理辦公室，沒推開門，便拿出姑姑給她的鑰匙開了鎖。姑姑的辦公室亂的比她想象的還厲害，完全可以比擬中午去參觀的那幢已經倒閉的賓館。鳳遙夜小心的抬腳慢慢的在一地的文件中移動著身形。鳳遙夜真的特別佩服姑姑的本事，永遠是光鮮照人、一絲不苟的外貌，連一根頭發都不會出現不服帖的狀態，但是誰也想不到這樣一位隨時都能以完美形象出現的女人竟然會在這樣的辦公室裏工作。鳳遙夜彎腰拿起一份設計圖看了起來，看起來是為化妝品做的平麵廣告。但是看了半天鳳遙夜也沒看出來是用於哪個部位的化妝品。鳳遙夜想要幫姑姑整理一下辦公室，忽然想到以前和祖母一起住的時候，姑姑的房間是連祖母都不可以隨便動一個手指頭的。她搖搖頭又將手裏的文件原樣放在了地上。
“小夜，你來了。怎麽樓上肯放你下來陪我加班了？”溫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鳳遙夜抬頭一看，姑姑夾著一摞的文件走了進來。
“祖父和父親在商討岷春路那塊地皮的事情，宗政是主管隨時等候上司召喚。我身為最閑的特助自動前來陪廣告公司的鳳經理加班。”鳳遙夜伸手接過姑姑手裏的文件，放在了文件櫃上。
“中午聽你父親說你去岷春路了，感覺怎樣？宗政能順利的把這事辦完嗎？”
“有點難度。中午我把張儒庚叫出來聊了聊，聽說有個比較大的外地公司也想要這塊地。而且是攜帶雄厚資金殺入豫都商圈啊。看來免不了一番惡鬥。最重要的是這可是宗政第一次運作土地的事情，別說他，就連我現在都對運作流程一知半解。完全讓他這樣的門外漢，一個搞經濟的門外漢來折騰這麽個事，我也挺佩服祖父的安排。真不知道是不是祖父故意這麽安排的，姑姑你知道到底祖父在想什麽嗎？”給姑姑的咖啡杯裏續了點咖啡，鳳遙夜也端起一杯喝了起來。
“別看我是他親生女兒，我想如果你都理解不了他在想什麽，我可能就更茫然了。雖然我比你多和他相處了二十多年，可真的不太清楚。小夜，把你左腳下的那份策劃遞給我。”鳳蓮雨打開電腦，一邊和侄女聊天，一邊開始了工作。
“姑姑，我實在是佩服你啊。這麽亂的工作環境，你隻要看一眼就知道你要的文件在哪裏，太牛了吧。”鳳遙夜彎腰拾起鳳蓮雨要的文件，翻了一眼也是化妝品的策劃案，也看不出到底是用在哪個部分的。
“我從來都是生活在淩亂中的人，隻有淩亂能帶給我係統的感覺。如果像你的習慣一樣連有有條不紊。我的生活會完全、徹底的被毀了。”鳳蓮雨推推眼鏡，麻利的在策劃書上圈圈點點著。
“是啊，我的化妝品都是羅列整齊的按照順序放好的，姑姑的就是雜七雜八堆了一桌子，以前自己不會買化妝品的時候，不好用媽媽的就跑去找姑姑要，第一次看到你梳妝台的內部，我實在是傻眼了。有多少種顏色的口紅？絕對堪比專業化妝師的強大陣容，看得我瞠目結舌。不過真的是夠亂的。”鳳遙夜看看整間辦公室隻有窗台上有點地方，便歪歪身子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手指挑開一頁百葉窗，看了看外麵，整個城市已經完全籠罩在黑暗中。悅耳的下班鈴聲飄了起來，與此同時鈴兒響叮當的歌聲也被放大播放了出來。
“姑姑，你們到底在做什麽項目，搞得和過聖誕節一樣？”鳳遙夜隨著叮叮當的童音也輕哼了起來。
“一套絢麗的夏日產品，美白、抗衰老、防曬、彩妝，還有祛斑！很全麵的產品。想你也看出來了不是大廠家的產品，是豫都以前日用化工廠——現在的紫潤公司的產品。特別適合夏日使用的產品。紫潤的那個南方老板現在要把這套夏日專用產品推廣上市，找到了公司，我本來是不想接這個活的。今年廣告公司的業務額挺好的，還有不少會展業務。但是實在扛不住女人的哀求，我就同意了。眼看夏天已經到了，隻好加班加點的幹活。”鳳蓮雨頭也不抬的說著，語氣輕輕柔柔的，但語速卻不慢。
“夏日的產品，姑姑你搞聖誕節的氣氛？背道而馳啊。”鳳遙夜放下杯子，又拿起一份策劃書，認真的看了起來，才發現是有點夏日的感覺。
“我收下的這些猛將什麽時候做過化妝品的廣告啊。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說了拿下這一單廣告，隻要豫都電視台這個廣告的收視率超過五個百分點，今年聖誕節到元旦，我放十天年假給他們休息，還有抽獎活動，可以去塞班島度假。這叫頭腦刺激。”鳳蓮雨終於抬頭看了看小侄女。不難看出兩張臉有著某些的相似，鳳遙夜遺傳了來自於母親肖樂漁的漂亮的眼睛，父親鳳醒幽英挺的鼻子放在她的臉上也不顯得核突，而這正是姑侄兩個最相似的地方。
“可真是大獎啊。塞班島啊。姑姑你可真是大出血啊。果然舍得投資啊。”鳳遙夜一聽到塞班島三個字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我跟祖父商量一下，把我調配到你手下幹活吧，這麽好的待遇，難怪連續兩年廣告公司都是新晉職員最熱衷前來的地方。去年年底的招聘會，好像有很多人都是奔著廣告公司來的。姑姑您領導有方啊。”
“他們那麽辛勞，總要有點優待。再說了，善待員工一直是鳳氏的政策之一。你祖父就是這方麵的領軍者。你忘記了敢拖欠工資的那些項目經理不是全部被降級處理了。你祖父就是從搬磚頭開始的，當然知道被人拖欠工資的苦。你要是去問你姑奶、叔爺，他們能跟你說幾天幾夜。你父親可能都知道一些，我就知道那時候你祖父被人拖欠了工資，家裏有段時間隻能吃水撈飯，加點煮雪菜就很好了。”鳳蓮雨把空了的杯子交給鳳遙夜，示意再給她加點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