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話 純情房東俏房客

來奧洛奇已經一個月了,過著與世隔絕的神仙生活。我已經在奧洛奇的一家小學做了一名中文老師,每天和大批的俄羅斯孩子混在一起。因為小鎮的人多數都是和中國內蒙地區的中國人做貿易往來,所以鎮上的許多人都會一點點的中文,大人們也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學一些中文,以後生意上可以更方便些。

教師的職業在俄羅斯是很受尊敬的工作之一,所以鎮上的居民對我都非常友好。我也跟我的英俊房東相處了一個月了,偶爾會給他做些中國的傳統食物,每次都能讓他新鮮感歎大半天。他從來都不允許我去參觀他的畫室,我非常想看他作畫時的樣子,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不過我到是看過不少他的作品,在畫冊上登出來。

周日一早,傑夫跟鎮子上的人們驅車趕集去了,因為他的畫紙就快用完了。我又一次睡到自然醒,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傑夫並沒有在家,我收拾了屋子正準備出去溜達,路過一樓的畫室時看到畫室的門虛掩著,這實在就是在引人犯罪嘛。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畫室門口,左右看了一圈,然後輕輕地推開了門。其實屋子裏就我一個人,根本也用不著偷偷摸摸的,不過這種戰戰兢兢的感覺讓我興奮不已。

年久失修的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奇怪的是,麵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還是一扇門。走廊左右兩邊亮著兩盞昏黃的小燈,我那極易開小差的腦袋突然想到了藍胡子的故事。我邊慢慢地走著邊偷偷地笑,不知道傑夫是不是也有很多老婆,然後殺了她們接著又把屍體藏在了這裏。突然覺得有些害怕,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胡思亂想,沒事自己嚇唬自己幹什麽。到了門口,這扇門根本就沒有門拴,看來傑夫早上走得太匆忙,一定是忘了鎖外麵的那扇門了。

推開門的一瞬間,我幻想過傑夫畫室的任何一種樣子,但是當我真的看到的時候才發現,想象的那些都錯了。我原以為傑夫的畫室應該是金碧輝煌的,應該是放著棗紅色木質桌椅,大大的組合沙發,花瓶裏永遠插著新鮮真花的屋子,不管怎麽說,都不應該是麵前這個樣子。

厚厚的猩紅色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外麵的陽光根本照不進來,屋子裏暗極了。正正方方的房間,西麵和南麵兩邊都是窗子,滿地都是油畫或者水粉的顏料,各種顏色好不鮮豔。地上四處可見的是畫架,椅子,麵前根本就沒有一條筆直的通路,你需要閃過麵前的畫架,左邊的椅子,右邊的筆筒,左上的涮筆筒,從右上才能走到窗邊。牆邊靠著多的不勝枚舉的半成品,各種物品或者人物的畫像,重重疊疊的放在一起。那是沙發嗎?天啊,那鋪著看起來髒兮兮的白布的東西好像是沙發,又好像不是……整個屋子亂得根本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難道搞藝術的都是這樣?

我上前把窗簾拉開,金燦燦的陽光像金粉一樣撒了進來。我挨個欣賞著傑夫的作品,因為學過幾年的繪畫還讓我有一定的鑒賞力,我覺得傑夫的畫真的非常的棒,尤其在色彩上的運用。突然,我看到了一幅畫,我整個人愣住了,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麵朝著額爾古納河坐著,飄逸的長發隨風飛揚在身後。畫得是我,我很確定。他還能記住我那天穿的衣服,整幅畫隻有我和我身邊五厘米左右的地方是黑白色的,其餘的地方都是彩色,不知道為什麽,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悲傷。說真的,這幅畫傑夫畫得非常符合我那天的心情。

正在我看得入神的時候,我聽到門外的銅鈴因為搖動而發出清脆的響聲,傑夫回來了。我趕緊向門外跑,可惜還是沒有跑掉。推開門,看到的是表情錯愕,懷抱一大卷畫紙的傑夫。

傑夫生氣起來麵無表情,一句話也沒有,就那麽悶悶地坐著。我坐在他對麵有點不安,畢竟住在人家,還偷跑去人家不讓去的禁室,自知理虧自然不會多說話了。

“你很小氣耶,這也生氣。你的畫不是本來就給人欣賞的嗎?我隻是提前看到而已,你就氣成這樣?”我努力討好著傑夫。

傑夫看了我一眼,不帶任何思想感情地說:“你明天還是搬走吧,你這樣我沒有心情創作,我到現在還交不出年底畫展的作品,這段日子我該閉關了。”

我一聽他要攆我走,心想壞了,這可不行,冬妮婭大嬸的女兒怎麽還有個把月才能生,生完還得坐月子,我哪有地方可去啊,我一定得留下來。“那更應該讓我留下來啦,我可以幫你去找靈感嘛,我也可以做你的模特啊。你看你上次畫的那個多好啊……”

我還在賣力的拍馬屁,結果傑夫已經一步竄上前,摘下了那幅畫,就是畫著我的背影的畫紙,三下五除二給撕個粉碎……我連看都還沒看清楚,自己就身首異處了。“你這是幹嘛呀?”我連忙衝了上去按住他的手,已經來不及了。“這些就是垃圾,你看不懂嗎?這都是些沒有靈魂的東西。”傑夫幾乎是蹦著高跟我大喊。我心裏琢磨,看來搞藝術的真的都是瘋子。

突然傑夫定定的看著我,機械地說:“你剛才說要做我的模特?”

我一聽連忙點頭。

“脫衣服吧。”傑夫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幾個字,感覺上就像在說“吃飯吧”一樣稀鬆平常。可是我的心卻跳到了嗓子眼,脫脫脫……衣服?!這哥們要搞人體藝術了?不是吧……我還沒想過要為藝術獻身,或者為一個住的地方犧牲這麽大,大不了就去別的地方住嘛,真是士可殺不可辱……

想到這,我雙手一護胸,大喊:“休想,說什麽我也不會脫,大不了搬走就是了。”

我就護著前胸跟傑夫大眼瞪小眼的互望著,僵持了近一分鍾,突然聽到傑夫在那邊放聲大笑,我心裏就想,這男人真的有精神分裂,剛才還跟我大喊什麽不懂藝術,什麽垃圾的,現在又笑得那麽開心,我是真的不解啊。

傑夫自顧自地走到窗前,重新拉上了窗簾說:“故意嚇你的,作為你私闖我畫室的懲罰。”不過說完這些,我還是發現傑夫的耳朵有了那麽一丁點紅。

突然一個邪惡的念頭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裏,我含情脈脈地走到傑夫麵前,拿起傑夫的手拉住我衣服的絲帶,那絲帶隻要一拉就會打開,跟衣服上的紐扣是一個性質的,邊做這麽挑逗的動作邊說:“我剛剛也想通了,要做你的模特。你說我是**呢還是半裸?”我邊說邊向傑夫靠近,我已經看到傑夫瞪圓了眼睛看著我,有點受到驚嚇的表情,心裏真是爽呆了,小樣的,讓你懲罰我,看我不調戲死你的。

我一邊往傑夫身上貼,他一邊後退,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傑夫顫顫巍巍地小聲呐喊著:“蘇,蘇,蘇……”

“蘇什麽呀?人家想做你的模特不好嗎?我的身材很好的……一會我們是在這畫還是去臥室呢?”我依舊一直往傑夫身上貼,他還繼續後退著,突然,他一下被地上的一個矮凳絆倒直直的向後摔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向後一拉,可惜,由於用力過猛,傑夫整個人撲到了我的身上,我倆順勢跌進了沙發裏。

多泡沫劇的經典姿勢呀……

我躺在沙發上,傑夫整個人壓在我的身上。坦白說,我的臉瞬間就燒了起來,修行再好也沒用啊,自問那個正常的女人與一個長得這麽正點的男人挨得那麽近,還能鎮定自若?

傑夫就更不用說了,臉紅到耳朵根,心髒撲通撲通地我都能聽到了。這時傑夫的手動了一下,不動倒好,這一動……別忘了,他的手可是在我的胸前,拉著那根帶子……

我順著傑夫的眼睛向下一看,嘿嘿,帶子拉開了,領口已經敞開了露出了我粉色的胸衣和那麽一丁點的乳溝……

傑夫一高竄了起來,什麽話也沒來得及說就落荒而逃了。這一路踢倒了兩個畫架,一個椅子,三個涮筆筒……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就剩下我自己獨自留在畫室裏了,我足足愣了半分鍾,突然爆笑出聲……

好可愛的純情房東啊……

不管這招有沒有奏效,反正從那以後傑夫再也沒有提出來要我搬走之類的話了。至於做模特的事,他是連提都不敢提。我知道傑夫是個正人君子,所以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怎麽逗過他了,過了一段尷尬期我們又變成可以談天說地的朋友了。傑夫很想去中國,我也邀請了他,如果去中國一定要找我,我會招待他,就像他現在招待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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