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班門弄斧

道歉申明:前兩天筱舞參加合唱比賽,吃盒飯不幸吃出急性腸炎,住院兩天才有所好轉。又斷更了,真對不起各位等文的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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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葉嘯樓所指的那個“她”是誰,杜藍都沒功夫再去思量了。聽到四周再無異動,確定葉嘯樓已經休息了後,她悄悄地從床上跳下來,從床下拖出自己藏著的衣物,一溜煙地順窗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那團衣服藏好以後,又悄悄地回到花廳的床上乖乖地躺了下來。

烏溜溜的大眼睛在黑暗中轉了幾圈,漸漸地變得迷蒙起來。杜藍輕輕地咬著小指,瞪著那綴滿琉璃流蘇的帳頂,暗自嘀咕:“這浪蕩子真夠敗家的,瞧瞧這張床,哪裏像是睡覺的地方?”想到這裏,杜藍猛地坐起身來,將被子扔到床下,自己也睡到地上來。

“我才不要睡那麽多女人睡過的床!”

不知道為什麽,杜藍的心裏有些怪異的不適感。雖然她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一想到曾經有那麽多女人和葉嘯樓在此荒唐,她便一刻也不想再在床上多呆……

第二天早上,當凝香奉了葉嘯樓的命令來喚杜藍起床時,看見的便是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杜藍。

“少爺,您看……”凝香回過頭,為難地看了一眼隨後走進來的葉嘯樓。

葉嘯樓看見地上睡著的杜藍那對白生生的纖足,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來,淡淡地道:“讓她睡吧。凝兒,傳話下去,讓孫大娘熬點解酒湯來,等藍兒醒了讓她服下。”

“是,少爺。”凝香低低地答應了一聲,豐豔的櫻唇撅得老高,身體一軟,輕輕地倒入葉嘯樓懷中,一隻手指緩緩地劃上葉嘯樓的胸,悶悶地道:“少爺,現在您心裏隻有新來的藍兒,你不喜歡凝兒了?”

葉嘯樓的眼神仍然停留在熟睡的杜藍身上,伸出左手摟著凝香的腰,右手握著她在自己胸前劃圈的手指,心不在蔫地應付道:“怎麽會呢?凝兒你向來最合本少爺的心意……嗯,我們到樓下去,別吵著她。”

葉嘯樓摟著喜笑顏開的凝香的柳腰嘻鬧著離開了花廳,杜藍輕輕地撇了個嘴,眼也沒睜,隻是輕輕地嚅動著嘴唇,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哼哼道:“真是的,一大早跑到這兒來打情罵俏,卻是擾了本姑娘的清夢,做丫鬟就是命苦。”

…………

“少爺,您慢走。”

“少爺,早點回來。”

聽到樓下琴心、玉箋等人在送葉嘯樓出門,杜藍這才打了個哈欠,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慢慢地坐了起來。輕捶著因為在地板上睡了一宿而有些酸痛的肩和腰,杜藍剛剛站起身,孫大娘已經領著紅杏推門而入。

“藍兒姑娘,快把這解酒湯喝了,免得頭痛。”孫大娘臉上帶著親切的笑意,可落到杜藍眼中卻怎麽看怎麽別扭。不為別的,隻為了孫大娘引著紅杏捧著藥碗而來的這個場景,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往日常見的一個場麵。盡管這藥碗裏裝的是解酒湯而不是那種讓她惡寒的湯藥,但她心裏還是沒來由地好一陣不舒服。

喝了解酒湯,孫大娘臨去時卻又笑道:“哎,你瞧我這記性!藍兒姑娘,剛才來時碰到老太爺身邊的葉榮,他說老太爺讓你過去一趟。”

杜藍微微一愣,隨即低頭應道:“有勞孫大娘,藍兒洗漱完了就過去。”

杜藍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地梳洗了一番,看見桌上放著兩碟還冒著熱氣的玫瑰香餅,知道這是葉嘯樓吩咐琴心給她送到房裏的,所以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可是,剛剛吃到嘴裏,杜藍的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看看四下無人,杜藍將吃進嘴裏的那口餅輕輕地吐在一張手絹上,又把剩下的大半隻餅送到鼻前嗅了嗅,眼裏便閃過幾絲嘲弄的光芒,將那餅放進手絹,又多拿了兩塊一並包進去後,隨手將手絹扔到了床下。

對著鏡子略看了看,感覺並無紕漏,杜藍這才不急不緩地往樓下走去。玉箋、琴心和凝香正在大廳裏繡花,看見杜藍下樓來,凝香“哼”了一聲,琴心卻問:“藍兒妹妹,早膳我放你房裏了,你可吃了?”

“嗯,吃了。”杜藍一邊回答,一邊注意觀察琴心的表情,卻見她神色自若地又低頭繡花去了,心裏便有些感慨:怎麽這個女人的心機如此深沉,明明在她的早飯裏下了砒霜,卻還能麵不改色地當麵詢問。隻可惜用砒霜來對付杜藍這樣的用毒高手,根本就是班門弄斧,雖然那玫瑰香餅裏的砒霜份量極微,她卻不可能嚐不出來。

玉箋手中繡針不停,抬頭對著杜藍微笑道:“藍兒妹妹又要出去?”

杜藍點了點頭道:“是啊,孫大娘剛才帶話來,說老太爺叫我過去。”

“那你快去吧,老太爺最沒耐心等人的。”玉箋友好地提醒了一句,便將注意力收回到繡布上。

“那三位姐姐慢慢繡,我走了。”杜藍對三人笑了笑,抬腳往外走,可是行走間,速度卻並不快,眉頭還微微地皺起。

凝香冷笑道:“喲,藍兒妹妹,就算老太爺偏愛你,你也不能這樣慢吞吞的走。如果在老太爺麵前失了寵,這戲月樓可不一定還有你的房間。”

杜藍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答:“凝香姐姐,不是我有意怠慢,實在是肚子有些痛,大概是昨天喝了酒傷了胃。”一邊說著話,杜藍一邊用眼角餘光悄悄地觀察三人的表情,卻見琴心和凝香都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唯獨玉箋再次抬起頭來關切地道:“藍兒妹妹你的信期未過,應該多多休息才是,那酒是萬萬不能再喝了。”

“玉箋姐姐說的是。”杜藍勉強笑了笑,拖著有氣無力的步伐離開了。

默默地走在去金堂苑的路上,杜藍突然笑了起來。她臉上在笑,眼中卻冷得像冰,心中尋思道:“原來是她!若不是本姑娘夠聰明,還真要被她騙過去了。那個浪蕩子,可知道他信任的人,骨子裏竟然這麽狠毒?那個暴斃的青樓女子,怕也是她下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