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賜良機(上)
杜藍輕輕地搖頭:“大少爺,藍兒怎麽會和她相識,也就是昨天跟著大少爺您去……這才認識的。”
葉嘯樓見杜藍有些神思恍惚的樣子,也不多問,隻淡淡地道:“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到處亂跑……我看你真是太閑了……嗯,以後,白天你還是到書樓裏讀書給我聽。”
“是,大少爺。”杜藍答應了一聲,又怯怯地抬起頭來,小聲問:“那麽……大少爺,現在我可以回房了嗎?”
葉嘯樓點了點頭,對玉箋道:“箋兒,藍兒就交給你了,你想法兒給她調理調理,我晚上回來,不想看見一個半死不活的丫頭。”
“箋兒知道了。”玉箋輕聲應答著,瞧了一眼杜藍上樓的背影,又瞧瞧匆匆站起身來的葉嘯樓,悠悠地道:“少爺,不在府裏吃了午飯再走?”
葉嘯樓頭也不回地道:“不了,最近生意忙,傅先生還在等我。”
離開戲月樓,葉嘯樓上了馬車,葉喜和葉慶卻在馬車後麵咬耳朵。葉喜悻悻地道:“你看見了,少爺是真喜歡藍兒,要不會專門為了她回來?”
葉慶苦著臉道:“可不是?誰知道少爺吃慣了山珍海味,這次改吃青菜蘿卜了!可是真是奇怪,從前少爺對藍兒這樣的丫鬟是看得懶得多看一樣的,這回偏偏咱哥兒倆一起心思,少爺也轉性了?”
葉喜想了想道:“這個呀……我總覺得藍兒和府裏其他的丫鬟不一樣。從她第一次進府,我就覺得看她特別順眼。”
葉慶的苦臉也漸漸展開來,笑道:“說的也是啊,我也是這麽覺得。所以說,看來咱哥兒倆的眼光還真不錯,咱們看上的姑娘能讓少爺轉了性,這也咱們倆的功勞呢?”
葉喜忙附和道:“對,就是這個理兒。”
兩人越說越得意,忍不住“嘿嘿”地相對傻笑。馬車裏傳出葉嘯樓懶洋洋的聲音:“葉喜,葉慶,你們兩個小子在後麵嘀咕什麽呢?是不是最近本少爺對你們太溫和了?”
葉喜縮了縮脖子,忙道:“少爺,小的可沒說少爺的壞話。”
葉慶一聽葉喜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放言,伸手在葉喜的腰上掐了一把,也不理會痛得臉都扭曲了的葉喜,一溜小跑地跑到馬車的窗邊,張口就是一通響亮的馬屁:“少爺,你別聽葉慶那笨嘴小子胡說八道。其實呢,剛才小的們也沒說什麽,就是覺得呀,少爺您最近為什麽比往常看起來更瀟灑了?就連藍兒那種長相平凡的小丫頭,自打進了戲月樓,也是一天比一天水靈,這大概就是沾了少爺您的福澤吧。依小的看來,嚴少爺空自背了個‘金陵第一才子’的虛名,若是真論起才學品貌來,比起少爺您還是遜了三分的。隻是咱們少爺行事低調,不愛鬧那些虛的罷了。”
這一席話一氣說下來,葉慶差點沒接上氣來,正在悄悄地喘息著思量要不要再錦上添花幾句,馬車裏卻已經傳來葉嘯樓帶笑的罵聲:“好你個葉慶,本少爺就問了一句,你卻扯了那麽遠去……嗯,我跟嚴子陵比起來,真的還要勝他三分?”
“這還能有假?小的所說,句句是真——比真金白銀還真。”葉慶隻差沒拍胸脯了。
葉喜被葉慶感染得也開了竅,忙接道:“少爺您想想,那嚴少爺隻會吟詩寫字,生意一竅不通。少爺您卻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精通商賈,武功絕世。說真的,葉慶說嚴少爺比您遜三分可是說錯了——那嚴少爺,哪裏又及得上少爺您半分?”
“去去去,兩個小子今天嘴上抹了糖的?本少爺懶得跟你們閑磨牙,好好地跟上。”
聽到葉嘯樓這樣說,葉慶和葉喜同時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得意地對視了一眼,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兩人甩了甩手,甩掉了手上的汗珠,同時甩掉了,還有一份失敗的初戀情懷……
夏季的天氣變化無常,早上還是風和日麗的晴好天氣,傍晚時分卻突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隨著幾聲霹靂,大雨“嘩啦啦”地潑下來,整個金陵城便籠罩在了一片水霧中。行人都躲回了家裏,繁華的街道突然寧靜下來。
就在這瓢潑似的大雨中,空空的街道上,一輛馬車匆匆地往葉府方向駛來。馬蹄和車轍將街麵上的積水踏壓得往街旁的店鋪上濺去。不過,此時這些店鋪都已經早早地打了烊,也沒人會出來埋怨。
馬車從旁邊的車道上一路駛進葉府,一直到了中院,這才停了下來。葉喜和葉慶率先跳下車來,撐開兩把大大的油紙傘,轉身對著車上恭敬地道:“少爺,傅先生,下來吧。”
葉嘯樓跳下馬車來,葉慶忙上前用傘替他遮住雨水,嘴裏還叨叨著:“少爺,您慢點。放心,有小的在,濕不了您的衣服。”
葉嘯樓笑道:“本少爺不濕衣,難道是你的功勞?葉喜,送傅先生回房。”
葉喜應了一聲,已經為後麵下來的傅先生撐起了傘。傅先生對葉嘯樓一揖道:“少爺,老朽先行告退。”
葉嘯樓看了看四處飛濺的水珠,淡笑道:“下這麽大的雨,傅先生就別再拘這些虛禮了,趕緊回屋洗個熱水澡換身幹衣服要緊。若是您病了,這北地的生意誰去打理?”
“輔佐少爺,是老朽的本分。”傅先生客套了一句,便在葉喜的護送下轉身離開。葉嘯樓回過頭來,踩著路上流淌的雨水往戲月樓大步走去,葉慶隻好撐著傘跟在他身後飛跑。隻是,葉慶的短腿哪裏追得上葉嘯樓?等他撐著傘跑到戲月樓前時,葉嘯樓早已進了戲月樓,懶洋洋地斜躺在椅子上,而玉箋等人正在大驚小怪地替葉嘯樓解開濕透的衣襟。
“少爺,您看看您,怎麽又去淋雨?淋雨就那麽好玩嗎?要是又染上風寒……”琴心說到這裏,見葉嘯樓的神色突然冷了下來,忙住口不說了。
玉箋卻蹲下身來,仔細地替葉嘯樓脫下腳上已經濕透的緞靴,柔聲道:“少爺,熱水早就備好了,一直保著溫,就等到少爺您回來呢。”
葉慶見這裏沒自己什麽事,便告了聲:“少爺,我先下去了。”
葉嘯樓隨意地揮了揮手,眼睛在屋裏掃了一圈,對舉著一襲幹淨絲袍的凝香問道:“藍兒呢?”
“大少爺,藍兒在。”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杜藍正順著樓梯跑下來,兩眼卻沒看葉嘯樓,而是閃閃發光地盯著琴心剛剛替葉嘯樓脫下的濕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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