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奇招智勝
珠珠一曲舞罷,停下來福了一福,這才拾起扔在地上的羅衣披在身上。
薛靖宇搖頭笑道:“如此香豔的舞蹈,本公子不給九分就顯得小氣了。”
葉嘯樓也似笑非笑地道:“珠珠姑娘這一舞,倒也真值得那九分。”
薛靖宇和葉嘯樓表了態,嚴子淩也沒有異議,珠珠得了九分,自然滿心歡喜,王文卿臉上便也得意起來,斜眼看著葉嘯樓道:“葉兄,就剩你這東道了,卻不知藍兒姑娘有何才藝?”
葉嘯樓臉上的笑容漸褪,勉強道:“藍兒,你會什麽?也來演一個給各位公子助興。”
杜藍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低眉斂首地走上前來,道了個萬福,這才抬起眼來,悠然道:“藍兒本為鄉野之人,新入葉府,不擅唱曲兒彈琴,卻隻好與諸位公子行個酒令。若是公子們勝了,藍兒任憑處罰;若是公子們輸了,卻須得給藍兒十分。”
眾位公子哄然叫好,嚴子淩微笑道:“沒想到藍兒姑娘如此豪氣,莫非有備而來?”
杜藍的秋水明眸笑得成了彎月,應道:“藍兒哪有什麽準備,不過是大少爺有命,不得已而為之,隻盼各位公子手下留情,莫要讓藍兒輸得太過難堪。”
“藍兒姑娘,你放心,你家公子若是不要你了,便到我府上來吧。”王文卿嘴上這麽說,卻是連正眼也不曾瞧杜藍一下。心中還在暗笑:向來講排場的葉嘯樓,今次怎麽帶出來這麽個姿色平庸的丫鬟。
葉嘯樓皺了皺眉,淡淡地道:“藍兒,你可不能丟了本少爺的臉。”
杜藍輕聲道:“大少爺,藍兒盡力而為。”
王文卿存心想看葉嘯樓的笑話,便借著酒勁拍桌大叫:“藍兒姑娘,本公子先來會會你。”
杜藍卻又行了一禮道:“各位公子,您們都是才高八鬥的雅客,藍兒不過是略識幾個字的小丫鬟,這行酒令的規矩,便由藍兒來定可好?”
“就依你。”薛靖宇撇了撇嘴角,顯然也有些不服氣。
杜藍眼中閃地狡猾的笑意道:“今日的酒令嘛,就是由藍兒給各位公子各出一題。若各位公子答上來了,算是藍兒輸,藍兒認罰;若是答不上來,便算公子輸了,公子罰酒三杯,並且給藍兒打上十分。各位公子意下如何?”
“好,你出題。”王文卿滿不在乎地敲著石桌。
杜藍笑道:“請問王公子,天上的月亮為何時圓時缺?”
“這……這月有陰晴圓缺,自古便是如此,本公子如何得知?”王文卿麵紅耳赤地倒在椅背上。
“既然公子答不出,便是輸了。”杜藍笑盈盈地給王文卿滿上了三杯酒,又走到薛靖宇身邊問:“請問葉公子,天上的星辰數目幾何?”
薛靖宇愣了愣,歎氣道:“藍兒姑娘,你這問題恁地刁鑽,本少爺卻也隻好認輸了。”
嚴子淩微笑道:“藍兒姑娘,你總問些天上的事兒,教我們如何作答?”
杜藍走到嚴子淩身邊,微微地笑了笑,卻道:“嚴公子放心,這次問的不是天上之事。請問嚴公子,世上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
薛靖宇和王文卿麵麵相覷,葉嘯樓臉上卻露出了愉快的笑意。嚴子淩沉吟半晌,終於苦笑著搖頭道:“藍兒姑娘,嚴某才疏學淺,我還是喝那三杯酒吧。”
杜藍淺淺地一笑,柔聲道:“那麽,三位公子,今日的比賽,便是我家少爺贏了?”
“不行,藍兒姑娘,”王文卿一拍桌子,站起身道:“你問我們的那些問題,你自己可能答上來?”
杜藍依然笑得鎮定:“王公子,說實話,那些問題,藍兒也不知道答案的。不過,我們有約在先,隻要公子們答不上藍兒的問題,便算是藍兒贏了,並沒有規定藍兒也要知道答案。”
王文卿愕然道:“你,你使詐!”
嚴子淩卻將王文卿拉回坐位,笑道:“雖然藍兒姑娘用了小小的計謀,但我等確是輸了。堂堂男兒漢大丈夫,豈可失信於一個小女子?”
薛靖宇也大笑道:“罷了罷了,葉兄,原來今日你帶來的丫鬟如此聰敏,薛某認栽。”
葉嘯樓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笑道:“既然如此,三位仁兄,就請依照先前的賭約,明日把東西送過府吧。”
嚴子淩笑道:“那是自然,願賭自然服輸,今日輸在葉兄和藍兒姑娘手下,卻也不冤。”
薛靖宇也道:“罷了,反正葉兄你是誌在必得,不管輸贏,你總是要想法兒弄上手的,明日給你送過府就是。”
“我王文卿幾時輸了不認帳過?”王文卿酸溜溜地哼了一聲,卻又笑了起來:“嚴兄,薛兄,你們輸給我的東西,卻也不能忘了。”
“那是自然。”嚴子淩和薛靖宇同時拱手。
葉嘯樓似乎心情極好,轉頭對杜藍道:“你讓葉喜去叫趙伯再送十壇酒來,今日我要與王兄、薛兄和嚴兄一醉方休。”
“是,大少爺。”杜藍轉身走出涼亭來,讓葉喜去拿酒。葉慶不知所蹤,大概又到趙伯屋裏討要糕點去了。杜藍閑閑地走到石橋邊,伸手摸了摸角落的一叢花草,微笑著站起身來,迎上抱著酒走過來的葉喜、趙伯等人,一同回到涼亭。
“藍兒,倒酒。”葉嘯樓揮了揮手。
杜藍便挨個給每人斟滿杯。隻是在給那嚴子淩斟酒時,微微遲疑了一下,隨後便淡淡一笑,穩穩地將酒倒入杯中。
“小桃,你也幫著斟酒,莫要累壞了藍兒姑娘。”嚴子淩輕聲吩咐小桃幫著杜藍斟酒,眼神卻一直停留在杜藍身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葉嘯樓皺了皺眉,又揮手道:“藍兒,你到外麵去歇會兒,讓葉慶進來侍候。”
“是,大少爺。”杜藍行了一禮,走出涼亭來,慢慢地踱到那石橋上,倚著欄杆,用手去接那飛濺的水花。彈了彈指端的水滴,眼神掃過角落的那叢花草,杜藍的嘴角再次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輕歎:“以為有幾個臭錢便可以高高在上嗎?拿女人當玩偶?本姑娘卻也把你們當成玩偶耍弄,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