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才藝比拚
在第二進花園的小橋上，杜藍悠閑地趴在石橋欄杆上，伸出手去接那飛濺的水花。而葉慶端著一盤糕點跑過來，將托盤放在石欄杆上，笑嘻嘻地道：“哈哈，藍兒，今天運氣真不錯，趙伯準備了不少糕餅，我去討要，他就送了我這麽一大盤。”
杜藍用托盤中放置的小小的牙簽挑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裏，隻覺得入口即化，滿嘴都充溢著那香甜的滋味，讓人滿口生津，不似尋常糕點的幹澀。
“這個糕餅是用什麽做成的？味道很特別。”杜藍品味著齒間的芬芳，忍不住再挑了一塊扔進嘴裏。
葉慶嘻嘻笑道：“不知道了吧？不知道就問我呀，我可以告訴你。藍兒，不是我自誇自讚，咱可是從小在府裏長大的，凡是這葉府裏的事，就沒有我葉慶不知道的。”
“葉慶哥，你快點說，這糕到底是用什麽做的？叫什麽名兒？”杜藍無奈地歎氣。如果寂寞無聊的時候，有葉慶這麽一個多嘴的談伴是件很不錯的事。但若是問正事，照葉慶這個囉嗦法，恐怕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葉慶也挑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裏，這才得意洋洋地道：“這個呀，是趙伯采集園子裏的百花花粉，再配合蜂蜜、糯米粉、精粉做成的，這可是別處吃不到的美味呢。說起來，整個金陵城裏，也就隻有在我們百花苑才能嚐到百花糕。”
“百花糕？”杜藍眼睛亮了亮，又問：“這百花糕是趙伯做的？”
“是啊是啊，”葉慶一邊往嘴裏塞了滿嘴的糕點，一邊口齒不清地道：“趙伯不僅是種花的能手，也是做點心的能手。”
“哦。”杜藍輕輕地應了一聲，心裏又動開了心思：要不，走的時候，把這位會種花會做糕點也老伯也偷回去？那樣一來，天天都有可口的糕點吃，爺爺也多一個伴陪他聊天。
葉慶見杜藍倚在欄邊，眼睛望著水簾發呆，又看看盤子裏被自己吃得隻剩幾塊的糕點，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將盤子推到杜藍跟前，訕訕地道：“藍兒，你快吃呀。”
“葉慶哥，你也吃吧，我吃飽了。”杜藍微笑著走下石橋，走進花圃中，湊到那些芬芳美麗的花朵前嗅了嗅，突然發現角落裏的幾株花草，眉毛便輕輕地挑高了幾分。
“藍兒——藍兒——少爺叫你。”葉喜從那涼亭裏跑出來，一眼看見花叢中的杜藍，便扯開嗓子大喊。
“哦，來了。”杜藍忙撥腿就往涼亭跑，邊跑邊歎氣：這給人當丫鬟真是命苦，天天被使喚來使喚去，哪有她從前做飛賊那般自在？奈何自己武功不夠高，為了爺爺的心願，隻有暫且忍耐這一時。
“藍兒，”葉喜攔下杜藍，小聲道：“你自己小心點兒。”
“嗯？”杜藍疑惑地看了看葉喜臉上擔憂的表情，展顏一笑道：“放心，我不會惹少爺生氣了。”
葉喜歎了口氣，似乎想說什麽，卻終是什麽也沒說，任由杜藍進了涼亭。
杜藍邁入涼亭，卻見地上堆著十餘個空酒壇，而桌上的四位貴公子，有的臉紅、有的眼斜，都有了八分醉意。葉嘯樓單手支著頭，淡淡地掃了一眼杜藍，懶洋洋地道：“藍兒，你又跑哪兒去偷懶了？叫了你半天，卻這會兒才來！”
“請大少爺恕罪，藍兒見園中花草漂亮，忍不住就去多瞧了瞧。”杜藍低著頭輕聲回答。
那白衣的薛靖宇大著舌頭拍桌大笑道：“好了，既然葉兄的丫鬟也到了，比賽開始吧。嚴兄，你的家世最著，就從你開始。”
嚴子淩微微一笑，他身後的丫鬟便走了出來，盈盈一福道：“各位公子爺，小桃今日給公子爺們演奏一曲，以助酒興。”說罷，走到旁邊的一張古琴旁坐下，伸出如青蔥般的十指輕彈，一曲高山流水從琴上淌出，衝淡了滿苑花香。
“琴音繞梁，三月不絕！嚴兄府上的小桃姑娘琴技更勝從前，”葉嘯樓斟滿一杯酒道：“隻可惜當此朋友相聚，這琴音太雅，眾位兄台以為何如？”
薛靖宇接道：“正是，隻作七分之數吧。”
“英雄所見略同，小弟也以為七分甚當。”王文卿跟著附和。
嚴子淩淡淡地一笑，對小桃揮揮手道：“七分也好。小桃，你退下吧。”
薛靖宇得意地笑道：“阿靈，你來表演一個。”他身後那名白衣的丫鬟便走出來，也是盈盈一禮，燦然笑道：“小桃彈琴，阿靈便唱支曲兒，以博公子們一笑。”
說完，阿靈張嘴放歌，邊唱邊舞，歌聲婉轉，白衣翩躚，舞姿動人，宛然有瑤台仙子之姿，贏得一片掌聲。
“各位兄台以為我家阿靈這一曲何如？”薛靖宇得意洋洋地問。
嚴子淩將折扇合攏，輕擊著掌心道：“阿靈姑娘歌舞雙絕，給八分也不為過。”
眾人說說笑笑，給阿靈定了個八分之數。薛靖宇雖不太滿意，但好歹壓過了嚴子淩一頭，倒也不大計較。隻是斜眼看著王文卿道：“王兄，不知你的珠珠，除了會笑，卻還有什麽其他本事沒有？”
王文卿見薛靖宇提起先前的尷尬事，便有些惱怒，於是漲紅著臉道：“珠珠，你也來跳個舞，要好好地替本公子爭氣。演得好，本公子重重有賞；若是演得不好，回頭送你進青樓去。”
“是，少爺。”那珠珠站到桌邊，對著幾位公子行了個禮，便扭擺著腰肢唱起小曲兒來。見葉嘯樓、薛靖宇等人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咬了咬下唇，突然邊跳邊解開了身上的羅衣，做出些風情萬種的模樣來。
“好！”薛靖宇第一個鼓掌大笑：“珠珠的舞技越來越有味道了，就是衣服還是穿得太多了點兒。”
葉嘯樓邪邪地一笑，眼光掃過上身隻著肚兜起舞的珠珠，斜著眼對王文卿調侃道：“王兄，莫非你請了迎春院的常媽媽到你府上作總管？珠珠這曲舞，拿到迎春院去一跳，決不比現在那花魁煙煙的身價低。”
嚴子淩隻是微笑，卻不加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