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戀

21、懷戀

莫絮顫著雙手複又將段青寧背起來重新向上爬去,愈加走的小心翼翼,待到終於抵達目的地他已經累的癱軟在地。U C小 說網:氣息卡在喉嚨深處,他禁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上染上不正常的潮紅。

微喘著氣,他側頭去看昏迷在他身旁的段青寧,將手微微抬起去碰觸那人帶著涼意的臉頰,唇角掀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先生……我會一定會救你的……”無論如何,我要你好好的活著……

天色幽暗,穀聲低鳴,少年低淺的話語在淅瀝的雨聲中若隱若現,如嫋嫋青煙縈繞在心間,訴說著一個不變的誓言。

然而,被許下諾言的人卻總是與幸福失之交臂,若是此時,他曾聽見,或許這段愛便少了些許曲折,或許這段情便能早日栓牽在一起……

【河蟹刪掉】

段青寧額角的汗順著他緊抿的唇線拉著時間線緩緩滴落在少年脆弱的眉尖,像砸落在心間的小石,微微蕩漾起的動人的漣漪,一圈圈的泛出甘美的氣息,引人入醉。

岩壁外是寒風惻惻,嗚咽低語,岩壁內是柔情密語,呷語輕歎。隻不過一個是在心思透徹之後的由心生衍而出的甜蜜,而另一個卻是帶著訣別的痛意固執的把自己獻祭,以愛為名以償還為借口懷著濃厚的眷念作最後的告別。

【河蟹刪掉】

那一夜,他們深深的糾纏,似乎拚勁了全身的力氣。

他是如此的深的撞擊在少年體內,一下一下,帶著跌撞靈魂的力量。他在藥物的迷失間忘卻了一切,滿心的以為時間來的不算太晚,至少他還能去彌補,還能給少年帶去快樂。卻終究沒有看到少年在這些撕裂的痛楚中,揚起的嘴角雖然滿足,卻是帶上了前所未有的決絕……

佛說:萬法皆生,皆係緣份,偶然的相遇,驀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隻為眼光交匯的刹那。

緣起即滅,緣生已空。

這終究是命運的定數,當等待變的疲累,彼此錯開的便不僅僅隻是時間,而是一顆自以為可以放開的心。這是對感情的瀟灑,卻何嚐不是對彼此的折磨?

隻是當時的他們都並未看透,自以為的好未必是他人最期盼得到的結局。

破曉時分,身旁之人已經沉沉睡去。莫絮靜靜躺著,任身下的混濁和著血液淫糜的氣息緩緩擴散在空中。回想昨夜荒唐,眼角緩緩泛起酸澀。

這個懷抱很溫暖,他甚至不忍心掙脫,然而,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貪戀回來的溫柔不過須臾即逝,既然已經決定要好好的放他走,便要放的不做一絲留戀。

此後便隻能當那人如陌生人一般,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勉強自己去學會成長,學會舍棄依賴,為莫家,為莫韋做點事……

輕輕呼出一口氣,他小心的拿開圈在腰間的手,顫巍巍的站起來,單手撐著牆壁,忍著身下的不適感咬著牙微微曲腰拾起被蹂躪的一塌糊塗的水藍女裝,輕手輕腳的穿上。

昏暗的天際依舊下著雨,綿綿不斷彷如愁思,剝繭難抽。火光已經滅了,冷冷的堆在一旁。莫絮靜靜看著那人靜謐而恬淡的睡顏良久,幽幽一笑,輕腳走近,俯身為他掖了掖身上蓋著的青色衣衫,啟了唇,無聲說了句——再見,永不相見……

下山的路已經沒有昨日那般難走,隻是□的不適感卻緊緊跟隨,似乎還殘存著那人身上罌粟一般令人迷戀的氣息。莫絮輕輕嗬出口氣,化在空氣裏升騰起一抹白霧,仿佛迷了人了眼,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不自覺的搓出些濕潤的淚水。

細雨沾衣,他用力眨著眼睛,強自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回頭去望。

身上有些冷,他環臂抱著自己,兀然想起那日去斷峰崖的時候,那人因為看他冷而下意識伸過來緊緊與他相握為他取暖的手,那種暖意一直淌進心底,彌久不散。然而如今,所以的一切隻能如隔霧看花般獨自追憶那些虛幻的往事……

晃晃悠悠的走至山口,他眯著眼仰頭望了望陰沉的天,腦子裏渾渾噩噩的,雨輕輕落在臉上,愈加的將周遭的景物襯著迷蒙。他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天地便是仰著圈兒的在頭頂打轉,一時間竟是分不清哪裏是左?哪裏是右?

他顫顫走了兩步,隨即身子一重,仰頭便就勢倒了下去。意識消退前,他隻記得要趕快走,不能再停留,不能讓段青寧找到自己……

“老頭子……再拿床棉被過來……”身邊傳來蒼老卻慈藹的聲音,莫絮皺眉蹭了蹭身下的軟枕,幽幽醒來。

這是一間簡陋的房舍,牆上的磚瓦因為雨水的侵襲而染上了些許青色,空間有些狹小,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很溫暖,有種家的感覺。油燈照出來的光有些微弱,甚至帶有絲渾濁。門外走進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見到莫絮醒了先是開心的揚起了笑容。

“姑娘醒了?頭還見暈麽?”她走進,扶著莫絮坐了起來。

姑娘?莫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無奈的笑了笑,這才啞著聲音道,“這位婆婆誤會了,我……是男子……”

老婦楞了半響,而後竟是拍著腦門笑歎道,“這位公子對不住了,人老了,看人就不行了……隻是公子你這打扮……”

“不瞞婆婆,我是受賊人迫害,不得已才這麽穿的。”

“怪不得……”

“老太婆……被子拿過來了……”人未到,聲音已經大呼著傳來了。

老婦迎門出去,接過被子,還未走回來便聽著老翁絮叨道,“趕緊的,給人家姑娘蓋上,捂出汗好把燒給退了,我看也是個挺可憐的孩子……”

“呸!你個不長眼的!”老婦笑啐一聲,拉了老翁進屋來,瞧著莫絮說道,“這是公子哥!哪兒來什麽姑娘!”

“啊?公子哥?!”老翁湊近的些許,盯著莫絮上下瞧了瞧,搖頭晃腦的說道,“這可不像!沒想到男子也能長成這樣啊!哈哈!可比咱們家二虎強多了!”

老婦笑笑,走過來將棉被再鋪了一層再莫絮身上,拍了拍他身上厚實的棉被,抬眼關愛道,“你今晚在這兒安心睡一晚,等明兒個燒退了再走也不遲,過會兒,我去給你端碗粥來!”

“這位婆婆,老大爺,很感謝你們救了我,日後有機會莫絮一定會湧泉相報。可是,今日我不能再久留,隻望你們二老可以借我一套幹淨的衣衫,我需要馬上趕路。”莫絮撐著身子欲站起來叩首作揖。落難之時能得遇這樣心地善良的好人家,他由衷的感謝著老天總算待他不薄。

“哎呀,你這孩子,無端端的謝什麽!你堅持要走定然有你的理由,我們也不攔你……”老婦趕緊扶住莫絮,對著站在一旁的點著頭表示讚同的老翁指示道,“老頭子,你去拿給他吧……”

“誒好!”

從二老口中得知,此處乃是煙州城邊際的一個偏遠小鎮,因著地勢上的不利,所以一直鮮少有商旅經過。如果需要返回煙州城,那麽則要先到離小鎮不遠的茶棚以貴價購得馬匹方可撐著回去,否則極有可能還未到達煙州城的城門便因著身上的口糧準備不充分而生生餓死在這裏。

無法,天色已經暗沉下來,拖著這樣帶著低燒甚至滿身疲累的身子如果是用走的,怕是不用等餓死,他便已經累死在途中了。莫絮低頭思慮過一瞬,踩著虛泛的步子來至一處燭火昏暗的敞天茶棚。

未及走近,便聽到一陣粗獷的喧囂吆喝著傳來。“開呀!你大爺的!磨磨蹭蹭!小心老子一掌劈了你!”站在中間的高大莽漢大聲嗬斥道。

“老大!火氣不要那麽大嘛!我們一準兒贏!”身旁的略微有些瘦削的少年討好的說道。

“小綠子,別怪爺沒提醒你,這局要是輸了,今兒個你可就死在爺的床上了!”言畢,像是想到了什麽樂事,眼光□的在少年身上逡巡一圈,便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周圍的人也跟著起哄逗鬧,少年在這些粗鄙下流的聲音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請問……”一聲清亮的聲音帶著微微沙啞的尾音輕輕劃破了眾人高昂的笑聲,“請問這裏是不是可以購買馬匹?”

門口的少年疏離而溫和的微微笑著,昏黃的燭光星星點點的鋪散在他的身上,雖然穿的是粗糙的麻布衣衫,卻仿佛給人一種這人本就高高在上的錯覺。空氣在一時間凝滯下來,莫絮在那些人□裸的審視下幾不可察的皺了眉,隨即低咳一聲,重新問了一遍。

為首的那人灑著步子漫不經心的度過來,走的近了,眼中的驚豔之色愈重。“你……”他微微頷首點了點莫絮,嗤笑一聲道,“知道這裏的規矩麽?”

莫絮抿抿唇,隨即從衣袖裏摸出一快巴掌大的玉佩舉到那人麵前,淡淡道,“這個……夠嗎?”這塊玉佩是從山莊裏逃出來唯一一件沒有在水流中喪失的值錢物件,他相信這個足夠他買下這裏至少十匹上好的馬。

男人似乎是見過世麵的,當即眼睛一亮,在莫絮手中急急接過,掂在手中細細摩挲了一陣,似乎甚為滿意。然而他卻似想到什麽似的,忽的眼光一轉,搖搖了頭,將手中的玉佩隨手一轉便拋給了莫絮,歎氣道,“我這兒的馬可是一頂一的好,你這玉佩雖不差,但是終究不值啊!”

作者有話要說:/(ㄒoㄒ)/~~本來想昨晚更的但是發生了太多事不好說了……

然後我碼字到淩晨差不多4點鍾的時候還差一千多字,於是受不了的去睡了……

隻能現在更了……對不起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