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國利可敬可佩1

胡國利 可敬可佩(1)

胡國利(1953—1972)

1953年9月3日生於承德,漢族,1969年初中畢業。1971年4月29日參加內蒙古生產建設兵團五師四十三團,任四連文書、班長,1972年5月5日為撲滅草原大火犧牲,享年18歲,被內蒙古生產建設兵團授予一等功,追認為共產黨員。

★采訪記錄

胡國利的母親李淑賢:

國利身高米左右,身體健康。我一共有6個孩子,四男兩女,國利是老大。父親在市水利局工作,我在回民副食商店上班。

他父親叫胡寶坤,自學成才,後來定成了高級工程師。潛心發明創造,他發明的手動摩電燈,獲得國家專利。國利在世時,受父親影響,喜歡攢半導體。

國利這孩子懂事,常給家裏做飯,主動幹家務活兒。在學校時學習不錯,也聽話。“**”串聯去了趟平莊,沒要家裏一分錢。他是個好學生,死後,班主任郭老師哭得很厲害。

國利去兵團還是我走後門去的。兵團來招人,說隻要老三屆,不是老三屆的不要。胡國利報名後,我四處找關係,走後門,托了人才批準要他。唉,我等於是幫他去死啊!不是我走後門,他去不了兵團,不去兵團,也就死不了。

走前,我帶他到外麵的飯館吃了頓飯,要了回鍋肉等兩三個菜。當時他很高興,吃完飯後說,媽,給我照個相吧。就照了這張相片給留了下來,要麽連張相片也沒有。

去兵團後,剛開始住地窩子。蓋了房後,沒安窗戶就搬進去住了。他先是當文書,後來當班長。三班落後,又調到三班當班長。不久三班成了模範集體。

國利來信總說吃得很好,讓我們不用惦記。

國利去兵團11個月,給家裏寄了三次錢。頭次15元,讓家裏買煤。第二次又寄了15元,第三次忘了多少,他每個月津貼5元,還惦念著家裏買煤。11個月總共才拿55塊錢,一多半給家裏寄來了。

家裏對孩子特別嚴格。就怕他去那兒不好好幹,擔心他怕苦怕髒怕累,脫離群眾。他嫌蓧麵難吃,要點糖,我到了兒也沒給他寄,怕影響不好,別讓人以為他怕苦,貪圖享受;他喜歡幹淨,讓我給他郵點布,做個套袖。我也沒有,怕他與眾不同,搞特殊。

唉,那草原著大火,救什麽啊?連工具也沒有,拿個小棍棍去救火,開玩笑嘛!這不是送死嗎?燒死人後,就沒人去救火了,全去救人。國利是三進三出,為了找杜恒昌燒死的,所以才給他立的一等功。可一等功管個啥用?

聽說這些兵團戰士還高喊什麽“立功的時候到了!”真傻啊!

我去處理的後事。心裏老嘀咕墳裏埋的是不是我孩子?說心裏話有懷疑。

我就擔心下麵埋的不是自己的孩子。

從來沒碰見過這種事,腦子都懵了。給我們弄到那塊地方後,好像沒了腦子,昏頭昏腦,發僵發傻。但心裏總是懷疑,這下麵埋的是不是自己孩子。牛連長、曹副連長不敢出來見我們,怕挨揍。出事前,曹副連長曾來家裏看◆民政部授予的革命烈士證明書

過我們。我也沒捎東西,怕說我寵孩子。

死後孩子的東西全沒了。我曾給他捎過一件新棉襖和毛毯也全沒了。好好的不知道誰給拿了,後來兵團給了點賠償。

我們孩子死算個什麽?雖說是烈士,卻享受不了正規烈士的待遇。有困難了,民政也不理睬。我老頭兒病重,醫院一下子要4萬,錢周轉不過來,沒辦法,我隻好找民政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倒倒錢。他們說不行。我含著眼淚,一句話沒說就出來了。啊呀,有困難不管,我當這烈士家屬有啥用啊?

剛開始,我們還算個烈屬,給搞些個什麽活動,過幾年後就啥也沒有了。逢年過節什麽表示也沒有,連個慰問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