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蕊重陽淚梨花寒食心

菊蕊重陽淚,梨花寒食心。

那日,我欲舉劍自裁。別忘記了收藏本小說章節,

顏宮主卻突然用劍柄敲昏我,將我強行帶走。

我醒來,明白發生了什麽,搖晃著起身下床,“我要找雲大哥,再晚他就要過橋了。”

顏宮主道,“司徒雲讓你好好活著。”

我四處翻找著凶器,“他讓我活著受罪,我當然不幹,反正我一向任性。”

顏宮主道,“菊兒若死了,鑄劍山莊的人便徹底廢了。”

我執意不管,一心求死。

顏宮主硬拖著我去了鑄劍山莊,觀看他一手造成的人間地獄。

那些人似乎中了軟骨的劇毒,骨骼嚴重變形,肌肉萎縮,身體殘疾的連自理都很困難。

而司徒石頭卻帶著眾人艱難的生存,居然還在堅持練武。

所有人的人,臉上都帶著希望的憧憬。

我徹底憤怒了。

“為什麽這樣對待他們!你不是放過鑄劍山莊了嗎?你不說一百年嗎?”我揪住顏宮主的外袍怒吼,肩上的傷勢沉重,隱約感覺傷口崩裂,溫熱的**流下來。

司徒石頭那蒼老卻倔強的身影,讓我心如刀絞一般的劇痛。

顏宮主道,“菊兒若是肯活著,那便是一百年。”

我氣得大叫,“你這無賴!”

顏宮主道,“你敢隨他去,我便立時屠了鑄劍山莊。”

這等出爾反爾潑皮耍賴,真叫人歎為觀止!

我氣得幾乎都說不出話了,嘴唇憋得發青,“雲……雲大哥……怎麽會相信你!人渣!”

顏宮主道,“以後不準再提他,提一次,殺一人。”

我甩開他,指著他吼道,“我恨你!”

顏宮主冷顏道,“再說這樣的話,屠莊。”

我隻氣得渾身發抖。

一切的努力全是白費。

雲大哥的犧牲,隻是他霸權的一部分。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占有,即使是曾經也不行。

他費盡心機讓司徒雲消失,隻是為了讓我死心,讓他自己清淨。

那為什麽不殺了我!

我好恨。

肩上的血染濕了片衣襟,眼前的景物開始轉圈。

一雙手扶住我。

“菊兒,你傷勢沉重,不要仗著是木家人便這樣不愛惜身子。”顏宮主略帶怒意的看著我,似乎我就是那生了病還吵著出去玩的孩子。

我使勁推開他,眼淚刷的就下來。

“**你媽紫顏!若不是為了救你……我……我他媽犯得著嗎……你知道被插一刀多疼嗎!你個沒心沒肺的……”

顏宮主陰沉的看著我,似乎不知所措。

他走過來,欲拭去我臉上的淚。

我怨恨的打開他的手,“別碰我!顏宮主,顏大宮主,您還要脅迫我什麽?留在你身邊,跟你歡好?還是順從你的淩辱?昂?你把我當什麽了!我是人!!不是狗——”

因為過於激動,身體微微的顫抖。

肩上的貫穿傷,後背的劍傷,劇烈的疼痛讓我發瘋發狂。

頭愈發的昏沉,耳中也嗡嗡作響。

我在發抖,因為憤怒。

顏宮主的手就停在半空。

無措,失落。

顏宮主再次伸手過來,小心翼翼的,似乎想扶住我。

我連忙後退一步,哽咽道,“你殺了雲大哥,殺了小雨,把石老頭他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這哪裏是人做出的事,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湖麵的波光,如金色鯉魚的鱗片,美麗而奪目。

都說,溺死的人大多諳熟水性。

我踉蹌著往窗口走。

就算百毒不侵,就算重傷不死,那又如何?

活著,還不如死了。

顏宮主猛地拉住我的手臂,扯動肩上的重傷。

我痛得眼前發黑銀牙咬碎,天旋地轉間,身子已被抱起,放到了床上。

顏宮主沉聲斥道,“菊兒,不準走!”

我呼呼的喘著氣,喉頭一陣緊縮,“可真是……想死都不成……”

顏宮主突然激動起來,憤怒的咆哮,“死死死!你除了想死想離開想逃走,還想幹什麽!為何你不能想想我!想想紫顏!”

他麵目猙獰,青筋齊爆。

我幾乎給狂躁的顏宮主嚇住了。

從來都是優雅隨意的人,突然一天暴跳如雷,還不顧尊嚴大喊著讓我‘想想’他?!

這哪兒跟哪兒?

顏宮主將我從床上粗暴抓起用力搖晃,嘶聲怒吼,“為何總惦記別人的男人,本宮哪點比不得他!說!給本宮說出來!!”

我給劇烈搖晃得恨不得死過去,傷口全裂了。

血嘩嘩的流了一背。

貌似我昨兒被人砍了兩刀吧……

貌似前兒我被您折騰了整整一夜吧……

再說我木家人吧,也經不起這種虐待……

所以,我華麗麗的昏了。

醒來時,木幺登時從爐上端來溫熱的湯藥。

因為後背有傷,隻能趴著。

我扭過昏沉的頭不肯喝。

喝什麽藥,雲大哥還等著我呢!

顏宮主恰巧也在喝藥,一見我這般要死不活的樣子,臉色立馬跟狂風過境一般。

隻見他‘嘭’的一聲摔下藥碗,撩起紫袍下擺徑直向我走來,木幺急忙擋在我身前,“顏宮主,我哥他過於虛弱,再失血就危險了!”

顏宮主冷冷瞥了眼木幺,哼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他將我抱起靠在懷中,端著藥碗湊到我嘴邊,冷冰冰的喝道,“喝藥。”

我扭頭,誓死抵抗他的強權政治。

顏宮主強硬的扳過我的臉喂藥,我閉緊著嘴死瞪他。

喝藥?老子想喝你的血!

最後顏宮主火了,碗一摔,揪著我就要撬牙!

然後,我順其自然的,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接著那碗藥就潑我臉上了。

“為何總是違逆我!”

顏宮主將我揪起來,再次歇斯底裏的怒吼。

他墨黑色的長發憤怒的飛揚著,擋住我的視線,讓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終於確定,這茬兒是他第三重人格,狂躁瘋狂型。

木幺終於出手,將狂躁不已的顏宮主瞬間用銀針‘裝點’成豪豬。

呃,美豔俏豪豬。

顏宮主渾身銀針,扶著柱子粗重的喘著氣,臉色很差。

“菊兒……我又傷害你了……”

恢複正常。

木幺道,“顏宮主,您的病不能再拖了。”

顏宮主低歎,“可是,菊兒不願紫顏消失……”

木幺為難,“這難度很大。”

我道,“幺兒,配點砒霜給顏宮主就行。”

顏宮主轉過臉來,陰森森的瞪著我,“菊兒想要本宮的命嗎?”

我道,“聰明。”

顏宮主走過來,渾身的銀針閃閃發光。

“因為我殺了司徒雲?”

我艱難坐起來,憤恨的瞪著他,“你答應雲大哥放過我,你承諾他放過鑄劍山莊,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威脅,欺淩,虐待,侮辱,無所不用其極!!”

顏宮主坐在床沿,抬手欲撫摸的我臉,被我冷冷的躲開了。

他歎道,“菊兒,不準恨我。”

我怒,“不準?!他媽你誰啊!”

顏宮主撚起衣袖,想替我擦拭臉上的藥汁,我打開他的手,“滾開!”

衣領被募得提起,顏宮主臉色陰沉的駭人。

木幺急忙衝上來,手裏拿著一把銀針。

卻見顏宮主紫袍猛力一甩,木幺登時被勁風打飛!

手中的銀針散了一地。

即使他武功被廢,但根基俱在,收拾我和幺兒還是綽綽有餘的。

木幺跌在地下,大叫,“顏宮主,我哥的身子……”

顏宮主粗暴的打斷他,“閉口!菊兒的身子本宮自然清楚的很!滾!”

木幺忿恨的垂下腦袋,拳頭狠狠捶打著地麵。

我被提在半空,傷口滲出的血讓衣衫潮濕異常,虛弱的笑道,“也就我這‘百折不撓’的木家人能活在顏宮主的手下,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不幸。”

顏宮主道,“菊兒,你記住,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包括你的命。”

我冷笑,“這我早知道了,您費盡心機還不就是為了留下我?多可悲啊,高貴神聖受人敬仰的顏宮主,居然對一個小癟三動了心,弄得傷痕累累連武功廢去,您說,我是不是個掃把星,是不是個害人精!小雨說的沒錯……我害了雲大哥……害了鑄劍山莊……害了所有人……包括你,顏宮主!可……可我怎會知道……我是誰……為什麽要來到這裏禍害你們……我……要回去……回去……”

‘咕咚’一聲,我一頭栽倒了地下,身體微微抽搐著。

淚流滿麵。

顏宮主默默的站著,手指保持著抓我時的形態,卻微微顫抖著。

我狂躁的大哭大笑,“顏宮主……你他媽也栽到我手裏了……哈哈哈……你完了……”

抽搐的愈發厲害了,幾乎透不過氣來。

我癱在地上死魚一般的彈跳著。

顏宮主回神,慌忙蹲下抱起我,急聲喚道,“菊兒!”

木幺悄無聲息的爬過來,抓著我的手腕把脈,神色似乎更加沉重。

隻見他從袋中取出一小粒藥丸喂我服下。

抽搐停止,我回複呼吸。

顏宮主回神,低聲問道,“怎樣?”

木幺道,“高燒不退,脈搏細速,形勢不太妙。”

顏宮主劈手揪住木幺,登時眯起了眼睛,“怎會這樣,不是用了最好的傷藥!”

木幺低聲道,“心火所致。”

顏宮主一掌劈到了柱子上,房梁隱隱震動,“心火,還是那個死人!”

木幺道,“我哥傷勢沉重,若不盡快退熱……”

顏宮主看向我,目光深沉。

我瘋傻笑道,“……他在叫我……玄兒……他在叫我……”

顏宮主的臉色愈發沉重,“怎樣驅除心火?”

木幺道,“心病還須心藥醫。”

顏宮主怒道,“胡鬧!本宮還能讓司徒雲活過來?!”

我笑得滿臉淚痕,“我要見他……雲大哥……”

顏宮主與木幺交換眼神。

鑄劍山莊。

滿室的黑紗。

在風中飄散飛舞,淩亂。

我站在鑄劍山莊的大門,望著那白紙糊的燈籠,心如刀絞。

門衛見到我,竟躬身請我進去,很謙恭的舉止。

但那神色,卻是極度的憎恨。

鼎盛一時的鑄劍山莊,竟成了殘疾人關押所。

到處都是沒了人樣的人,他們的手腳都萎縮了,腿幾乎完成了O型!

觸目驚心。

我慢慢的走著,沿著黑紗纏繞的方向。

我知道,雲大哥就在前麵。

走著走著,靈堂到了。

司徒石頭帶人出來,他蒼老了許多。

高大的身軀幾乎縮減了一半,精神矍鑠的石老頭一夜間變成垂暮老人。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我,我站在門口等著,深深的低著頭。

淚水一滴滴的落到青石板上。

濺起憂傷的水花。

“菊公子,請吧。”

司徒石頭讓出身來,歎聲請我進去。

我已哽咽的無法出聲,隻得點點頭,抬起沉重的腳步跨入靈堂。

一入門,赫然兩尊木棺撞入眼簾!

其中的一尊,便是雲大哥的。

另一尊,是司徒雨的。

“雲大哥……”

直挺挺跪下,話未出口,便已泣不成聲。

他再也無法對我溫和的笑了,再也不能寵溺的撫摸我的頭發,再也不能接受我遲來的回應,怎麽會這樣冤孽?這樣無奈?這樣絕望?

我跪爬到棺槨跟前,撲身慟哭,用腦袋狠狠的撞著那堅硬沉重的棺槨。

“你答應過的……要帶我一同遊曆江湖……我們一同騎馬放歌……我們一同朝陽落日……你走了……留下我……身負責任?去他媽責任!害死了你……也害死了我!你知不知道……他又威脅我……他不讓我走……雲大哥……我想你……我想你啊……”

怨恨衝天,悲苦漣漣,涕淚齊下,嗚呼哀哉!

司徒石頭親自奉上三炷香,沉聲道,“菊公子,你重傷在身,還是節哀吧。”

居然讓痛失兩個愛子的老人安慰自己,我不能這般軟弱。

深吸口氣,整理儀容緩慢站起身,深深的三拜後將香插上。

一側的肩膀根本無法抬起,隻得用另隻手拖住傷臂,費力上香。

司徒石頭欲幫我,我推辭了。

這是給雲大哥的香。

高燒和失血折磨的我幾乎站立不穩,隻覺得天旋地轉,步履虛浮幾欲軟倒。

司徒石頭過來攙住我,“木玄,雲兒不會希望見到你這般模樣。”

我哽咽,“我……我對不起……你們……”

衝著司徒石頭跪下。

“對不起……害死了您兩個兒子……還毀了鑄劍山莊……”

“就算千刀萬剮……也贖不幹淨身上的罪……”

“我隻有苟且活著……”

司徒石頭也忍不住垂淚,“木玄,你沒錯,江湖……就是這樣……殘酷。”

我搖頭,失聲痛哭,“不,都是我,都是我!”

司徒石頭歎道,“顏宮主欲一統江湖,這是誰也攔不住的。”

我哭道,“不……雲大哥是為我才……他劫持了顏宮主……還有希望的啊……”

司徒石頭望著我,低聲長歎,“你不明白。”

我問,“什麽?我不明白什麽?”

司徒石頭道,“雲兒……唉……即使沒有你,也是必死的命……”

我大哭道,“是我,就是我!”

司徒石頭搖頭,“木玄,其實……若當時顏宮主想逃脫……也未必不可……”

我驚道,“不會的,他武功盡廢!真的!”

司徒石頭苦笑,“算了,雲兒都這般了,還糾纏這些做什麽?”

說著便望向了那尊棺木。

黑漆漆的上等木材,關著這世上最疼最愛最信任我的人。

可,我卻觸不到他的一片衣料。

我顫聲問,“我……我能……”

喉頭哽咽的劇痛難忍,竟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隻得抓住司徒石頭的手,無聲的懇求。

我想他,我想見他……

司徒石頭深思再三,終將命人開棺,並將眾人遣出靈堂。

他也轉身離去,歎息,“不要做傻事。”

我明白,他是擔心我隨司徒雲而去,那鑄劍山莊便真的一絲希望都沒了。

或者,他聽到了雲大哥那句‘好好活著’?

可這樣活著,何其痛苦!

華貴的棺槨,鑲著雕金花紋。

他躺在棺槨裏,錦衣華服,金冠玉帶。

可貴重珠寶的光芒,卻照不亮他灰暗的麵容。

依舊那樣的英俊神武,可那雙溫和的眼睛,卻再也睜不開了。

渴望著他,一刻也不能等。

我微笑,輕聲說道,“雲大哥,我來陪你。”

身上的傷似乎不疼了,我恢複了身輕如燕,竟以重傷之軀爬到高高架起的棺槨裏麵!

雲大哥,我來了,咱們還在一起睡,你握著我的手,我拉著你的衣。

咱們說悄悄話,誰也不準偷聽。

側躺在棺槨的空隙裏,我緊靠著司徒雲的屍身。

僵硬的身體似乎沒有往日的溫暖渾厚,卻帶來別樣的安心。

“雲大哥,怎麽辦?他還是想一統江湖,他是壞蛋,壞透了。”

“他耍賴皮,他不讓我跟你一起走,怎麽辦?”

“他給所有人下毒,怎麽辦?”

“我愛上你了,怎麽辦?”

怎麽辦……

他一動也不動,像是睡著了一般。

我怎麽推他都不肯醒來,“雲大哥,你起來啊,你說過的,要陪我去大漠看落日。”

“你可知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壯麗……”

“你可知道,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

……斷腸人在天涯。

突然淚如泉湧。

我狠捶著胸口哭道,“你怎麽這麽蠢!這麽笨!你個混蛋!你個敗類!你個沒腦子的白癡!明知道顏宮主要下毒手,還拖著人跑去觀戰,一走了之不就行了嗎!你長腦子幹什麽吃的,就會拖累人,看吧,人都讓你拖累死了……”

司徒雲靜靜的聽著我癲狂的瘋言瘋語。

仿佛一如往日,溫和寵溺的笑著。

雖然他的表情一直都沒變過。

顫抖的手指,撫過他失去生氣的眉眼。

冷冰沁心。

哭哭說說間,我疲憊的睡去了。

待到跟隨我一同過來的紫絕宮的人發現不對,帶著人衝進來時發現。

我正緊抱著司徒雲,雙目緊閉,氣息微弱。

其實顏宮主也來了,隻是被我硬逼著,等在鑄劍山莊的門外。

當他得知我在司徒雲的棺槨中抱著屍體昏迷過去,便登時撞翻幾十個人衝進了靈堂。

周身氣壓驟然壓緊,我醒了。

顏宮主的臉出現在棺槨上方,卻鐵青鐵青。

他喝退眾人,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恐懼,抬手欲將我抱起。

顏宮主成天殺人,居然怕死人。

多可笑啊。

誰知,這棺槨又深又高,顏宮主努力了半天,也無法在不碰到司徒雲的情況下抱我出來。

顏宮主低聲道,“菊兒,坐起來。”

我笑,“顏宮主,你也有今天,指不定雲大哥會突然醒來哦,剛才我們還說話呢!”

顏宮主臉上的血色刷一下褪盡。

我往司徒雲懷裏蹭了蹭,“雲大哥,好好看看他,他要了你的命,奪了你的人,毀了你的家,你要記得,每天晚上去找他打打牌,敘敘舊。”

顏宮主麵容微微抽搐著,低聲喝道,“菊兒!給本宮出來!”

我不願,又往司徒雲懷裏鑽入幾分,“顏宮主,有本事您進來啊,咱們仨正好鬥地主。”

顏宮主額上滲出細汗,臉色發青,“菊兒,你出來,不要對先人不敬。”

我冷笑,“不敬?你個劊子手!還有臉說?!”

顏宮主終於火了,手撐在棺槨沿一個縱身躍了進來!

他抓著我的手臂就要跳出,我登時驚聲大叫,“雲大哥!你醒了!”

顏宮主手一抖,竟直直從空中跌落,重重摔在了地下!

我趴在棺槨上,指著地上灰頭土臉的人大笑,“顏宮主,哈哈哈,狗啃泥,丟丟丟!”

卻沒留意自己已經探身棺外。

顏宮主蹭的跳起來,趁機抓著我的衣衫將我拽了出來。

一出棺槨,我仿佛失去心力一般,立時奄奄一息,閉眼難睜,手腳無力。

顏宮主慌張的用力搖晃我。

我艱難睜開眼睛,“給他們解藥。”

顏宮主沉思,不作回答。

我道,“不給?那好,我再也不醒來了,反正睡死也挺好的。”

說著便要閉眼沉睡,顏宮主握住我的手腕,用少的可憐的內力催動我的血脈。

可我的呼吸卻愈發微弱,幾乎感覺不到脈搏。

顏宮主隻得歎道,“好。”

我立時睜眼,“不準耍賴。”

顏宮主道,“隻要菊兒活著,他們便平安無事。”

我道,“再敢耍賴,後果自負。”

顏宮主眯著眼睛看我,“菊兒敢威脅本宮?!”

我道,“彼此彼此,半斤八兩。”

說完眼一閉腦袋一歪。

顏宮主急忙拚命搖晃我!

我被晃醒,怒道,“你丫有毛病啊!晃什麽晃,嗑藥了啊!”

顏宮主給我吼得麵容陰沉,“菊兒,不準睡!”

我無力再罵,隻得焉巴巴道,“小顏顏,你哥我燒得這麽厲害,你就不能讓我消停一會兒?”

身心俱疲,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可顏宮主卻十分不配合,使勁掐我的人中,疼得我叫也叫不出來。

一直掐到我們回了紫絕宮。

我臉腫得包子一般。

木幺將我心脈護住,並灌下吊命的良藥,這才敢讓我沉沉入睡。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竟睡了三天。

大漠的落日,壯麗無限。

雲大哥帶著我騎馬,風呼呼的在耳邊吹過。

我們在昏黃的沙漠裏跑啊跑,累得我出了一身大汗。

突然,雲大哥握住我的手,“玄兒,好好的活著。”

我疑道,“哎?”

沒等我明白怎麽回事,雲大哥便將我放下來,自己騎著馬跑了。

我大驚,急忙追去,卻被人死死拉住,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漫天風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