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菊媚鮮妍短萍憐靃靡

新菊媚鮮妍,短萍憐靃靡。

我倆在那小鎮上躥下跳,搞到了不少好東西。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

從毒藥到補藥,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沒有找不到的隻有想不到的。

別看這鎮小人少,許多中原見不到的花花草草居然長得挺茂盛,一掐一大把。

不過,若是沒有突然湧來的一大幫手持利劍的人,我想這應該是一處居家休閑的好地方。

我和幺兒被人拿劍堵在了街道口,齊刷刷幾百把閃著寒光的劍鋒對準我們。

我們怕劍,他們怕毒,雙方僵持著。

形勢一觸即發。

幺兒悄聲在我耳邊低語,“這些人是昆侖派的。”

我道,“看出來了,你瞅那大袍子,真夠難看的,還帶花條紋呢!”

幺兒捂嘴輕笑,“哥你真冷靜。”

我道,“幺兒,你先跑,哥斷後。”

幺兒深情的望著我,“哥……”

我道,“瞎想什麽呢,你哥我腿抽筋了,嚇得。”

幺兒……

那幫人似乎得到命令,一哄而上。

你說逮倆手無寸鐵的毛孩子乃們全都拿劍比劃啥啊,也不怕紮成漏鬥。

我抱著頭慘叫一聲蹲下了,瑟瑟發抖。

關鍵時刻掉鏈子是咱的絕招之一,看俺態度誠懇,繳槍不殺行不?

幺兒卻臨危不懼,掏出藥瓶伸手漫天一撒。

淡青色的‘七裏香’霧粉飄過。

登時,翹了一片。

昆侖派的攻擊暫時一緩。

毒粉很快被風吹散,退去的人慢慢又圍了上來。

領頭的大白胡子接過身後弟子的巾帕,蒙住口鼻,逼近了過來,其他人等則觸類旁通的用大袖子蒙了臉,喊打喊殺的又衝了上來!

幺兒早就拉了腿肚子抽筋的我飛跑起來,我給拖得幾乎是蹭著地跑的。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小鎮挺小,死胡同也挺多。

我倆嗷嗷一通瞎跑,一不小心就給堵在了死胡同裏。

一幫子男的拿著家夥向我倆逼近,我倆嚇得抱成一團縮在角落裏。

一群大老爺們欺負倆孩子!夠種!

我怒了,跳起來指著領頭貌似師傅掌門的大白胡子罵,“乃們就會欺負孩子!”

大白胡子怒道,“你們害死本派十幾名弟子!”

我叉著腰罵,“誰叫你們先動手的!”

大白胡子道,“把木易經交出來!”

我跳腳罵,“那是俺家的東西憑啥給你!”

大白胡子道,“現在江湖不太平,我來幫你們保存,等到時機成熟再還給你們。”

我轉頭跟幺兒說,“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物以稀為貴,趕緊多瞅瞅。”

幺兒點頭稱是,睜大了眼睛使勁瞅。

那大白胡子怒了,拎著劍便刺了過來,淩厲的劍氣刮的臉生疼。

幺兒危急中推了我一把,自己往那劍上撞去!

這給我嚇得,趕緊抱著孩子一個驢打滾。

雖然不太美觀,但總算躲過去了。

那白胡子一劍不中,便刺來第二劍,還打著劍花兒呢。

都七老八十了還以為自己仙風道骨呢,就那幹巴樣兒,跟鹹魚幹似的。

我情急猛的發力推開幺兒,兩人一齊逆向跌倒地下,險險擦過劍尖。

我擦擦冷汗,嚴陣以待。

白胡子兩劍都刺我不中,不禁有些掛不住臉,劍舞的跟銀蛇似的,嗖嗖的就過來了。

真可謂是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可惜,人品與劍差的極遠。

幺兒暗暗摸向袖中的藥粉,我趁機大叫著東躲西藏,分撒他的精力,待那白胡子稍一鬆懈的時候,漫天的藥粉已然撒下,他身後的眾弟子為了自保竟紛紛後退。

白胡子身形一頓,忙屏氣凝神,運功抵禦毒粉。

但那毒粉能穿肉而過,不喘氣一樣中毒。

果然,白胡子哆嗦幾下,便跌倒在地直抽抽,嘴唇發紫。

幺兒一個箭步衝上去,用小刀抵住白胡子的脖頸。

我笑嗬嗬的蹲旁邊幸災樂禍,薅著白胡子的胡子道,“傻了吧您來。”

白胡子氣得青筋乍現,卻突然一躍而起,抓著幺兒在空中搖晃,“這點雕蟲小技想弄倒我,未免太小看我白眉道長了。”

我蹲一邊繼續樂嗬,“白眉?您老哪有眉毛啊。”

白胡子狐疑的一摸,果然大把大把的白毛黏了一手!

白眉道長一驚,忙用手呼嚕腦袋,卻竟見那頭上的白毛呼啦啦全掉了!

梳起的發髻和發簪登時掉落土中。

也不知道幺兒是不是故意的,一口氣撒了十幾種毒,摻雜的毒性堪比‘化療’,就算事先服過昂貴的解毒丹或者運功護住心脈,毒性不會立時發作,但‘副作用’還是立竿見影的。

這不,頭發胡子眉毛全沒了。

本來挺飄逸一白胡子白眉毛老頭,一下給弄成了大燈泡,還帶褶兒的。

白眉道長變成老光頭,顏麵盡失,不禁惱羞成怒。

我倆一見不好,忙作鳥獸散。

老光頭猙獰著臉,亂舞著劍,怒氣衝天的就衝了過來。

練功之人最怕動氣,一動氣真氣就亂,真氣一亂下盤就不穩。

我嬉皮溜滑腳下抹油,老光頭怎麽也抓不到我,而幺兒雖然不及我身形靈活,卻隨手就是毒粉一把,毒的厲害,老光頭不敢靠近,我們爺仨兒折騰的挺樂嗬。

那一幹弟子跟看戲似的,一個個都袖著手抱著劍,離得老遠看他們師傅給倆毛孩子耍著玩。

最後,我跑累了,很不按常理出牌的撒了把毒粉,把老頭撂了。

幺兒跑過來,氣喘籲籲,“哥,你幹嘛搶我風頭。”

我手撐在膝蓋上,喘的跟狗似的,“啥啊,你瞅老光頭累那賤樣,讓他歇會唄。”

幺兒嘿嘿的笑,摸摸我腦袋。

一溜黑發飄了下來。

我啊的一聲大叫,“不是吧,你的‘一脫就幹淨’連我的毛都脫了!”

幺兒笑道,“要不怎麽叫‘一脫就幹淨’,聞著有份。”

旁邊看熱鬧的弟子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摸自己腦袋,果然一個個全是大光頭。

那毒粉早就飄散開來,即使濃度不夠,但毒性猶存。

他們已然頭發全沒,內力盡失。

江湖人士都講究俠骨柔腸風流倜儻,誰都想揚名立萬的同時獲得一個俏公子的名頭,這下頭發全沒,醜的連親媽都不認得,可沒臉在江湖混了。

人群登時亂成一鍋粥。

我拉著幺兒趁亂趕緊撒丫子跑路。

其實我一點事也沒有,掉的那綹頭發是被劍氣割下來的。

這不,為了配合一下幺兒的即興演出,我才‘大驚失色’的演起來配角。

我倆手拉手,大笑著跑的溜快。

可人家畢竟是大派,師傅給毒暈了,可人家有大師兄,二師兄前赴後繼。

沒跑幾步,一群‘大和尚’就把俺倆團團圍住。

領頭的大光頭拿劍急紅眼的大吼,“小賤孩,害我師傅殺我師弟辱我師門,受死吧!”

我跟幺兒說,“這丫廢話真多,你去下點爛舌頭的藥唄?”

幺兒點頭,去袖子裏摸瓶子。

那領頭的大光頭嚇得直往後退。

頭發都沒了,舌頭再沒,這可就全完了蛋了。

但顏麵不能丟的太狠,那大光頭為了建立威信以正師門,隻能咬著牙硬上了。

他拚命的用劍氣催散藥粉,步步緊逼我倆。

我倆站著看,那大和尚拚了命的舞劍騰飛跳腳翻身,他的師弟也站一邊看。

跟看雜耍似的。

雖然很費勁,很耗體力,也很傻的可笑,卻管用。

而且那丫挺聰明,知道往上風口跑,我們手裏的藥粉根本撒不出去,全糊自己臉上了。

最後,我們給逼的連連倒退,一直貼上了牆角。

幺兒把小刀偷偷塞給我,低聲道,“哥你快走!殺出去!”

我急了,“不行,你走!”

幺兒道,“我手裏有‘木易經’,他們不能殺我。”

我更急了,“丫的都是那破書害人!”

幾番言語下來,那劍已經在脖子上指著了。

我躲不開也逃不掉,隻能恬著臉笑,“這位大哥,您看您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殺一個不會武的小孩,這麽有失身份的事您不會幹吧。”

大光頭哼了一聲,一劍刺到我肩上!

丫的,油鹽不進呢!

就在這時,幺兒一下撲到我身上,硬硬替我挨了那一劍!

其實昆侖派的人不會殺我們,他們需要那本木易經,就必須留住我們的性命。

那一劍本來就是嚇唬我的,刺得不算使力,但卻入肉三分!

幺兒臉色慘白的倒在我懷裏,後背上一個血窟窿。

我摸了一把,手上竟全是血!

血氣一衝,頭腦一熱,接著就瘋魔了!

媽的,搶我東西傷我人!老子跟你們這群畜生拚了!

我把幺兒放下,揮舞著手裏的小刀瘋了一樣的衝上去,狠戳狠刺,倒有幾分氣勢。

另隻手也不停的把懷裏布袋中的藥粉灑出,也不管是什麽,拚了命的撒。

昆侖派的人似乎想把我拿下,卻屢屢中招,不停有人倒下抽搐立斃。

我護著幺兒,拚了命的反擊,殺急眼了。

藥撒盡了,我倆也到頭了。

胡同裏通風差,濃烈的毒霧暫時圍住了我和受傷的幺兒。

昆侖畜生死傷無數,采取了以守為攻的戰術,竟在胡同口點燃柴禾,用濃煙逼我們出來。

幺兒歪在地下,血流了一身,生死不明。

我手忙腳亂的找傷藥,可怎麽也找不到,許是剛才一時情急撒了出去。

毒粉漸漸飄散,一群群的人眼中冒著貪婪的綠光,向我們逼過來。

胡同裏煙太大,幺兒呼吸困難,虛弱的嗆咳,吐出來的全是鮮血,看樣是傷了肺。

無奈之下,我隻得抱著幺兒,艱難的往外走,溫熱的血流滿了我半條手臂……

包圍圈漸漸移動,以我為圓心,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倆,眼中燃燒著□裸的欲望。

看別人的東西好便來搶,不給便殺,這就是***江湖。

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有些明白幺兒的冷漠和狠心了。

幹脆,我摸出最後一把劇毒藥粉,一口幹咽了下去,眼睛血紅的看著圍上來的人,瘋癲的笑道,“誰敢過來,碰過我的人三息立斃!你們誰敢過來!”

我不知道這毒能在身體裏維持多久,但毒性的猛烈已經感覺到了,因為手指已經變得全黑。

圍住我的人不敢靠近,木家的毒天下聞名,觸者即死也不是沒有。

武功內力不練即漲是美事,但人得先活著。

幺兒半死不活,我是劇毒之人,昆侖派的人雖然不敢靠近,卻暗中想辦法。

突然,從四麵八方飛來無數條繩索,瞬時間將我的身子牢牢纏住!我抱著幺兒無法騰出手來用刀割斷繩索,身體給眾人生拉硬拽,搖搖欲墜。

光頭大師兄用腳踢起倒在地下人手裏的劍,劍蹭的竄到了空中,卻見他淩空轉身,一腳飛起,將那空中的劍狠狠踢向我,不過,卻是劍柄正對著我。

我想躲,卻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的看那劍衝我打來。

劍柄重重打中了穴道,我身上一軟,接著一頭栽地下了,幺兒壓在我身上,雙眼緊閉。

昆侖派的人一哄而上,把我倆分開綁起,幺兒被扔在馬車上。

而我,則被解了穴拴在馬後,拖著跑。

兩腿終究幹不過四蹄兒,即使他們放慢速度,我也跟不上。

沒跑幾裏地就撐不住摔倒在地,拖在沙土上的身體火辣辣的疼。

磨破的手腳流出來的全是黑血,在沙地上形成一條淩亂蜿蜒的痕跡。

昆侖派那幫死不要臉的商量怎麽處理我,最後一致認為,我中了這麽毒的劇毒,即使木家人也難保能活下去,還是拖著走,死了拉倒反正還有一個。

我無語,為了活命,為了能報複這幫狗娘養的,隻能咬牙爬起來接著跑。

聽他們的口氣,幺兒應當是沒事,不然也不會不顧我的死活。

又跑了幾十裏,實在不行了,眼前發黑肺疼得厲害,幾欲摔倒,鞋子早沒了,腳底上的肉幾乎都磨沒了,一跑便感覺骨頭踩在石頭上,震得腦仁兒疼。

可他們一邊聊天一邊商量怎麽去弄假發,甚至還比劃著怎麽包頭巾!根本不理我累得跟狗一般。

我腳下一滑,跌倒了再也沒爬起來,飛馳的速度也不允許我爬起來。

就這麽塵土飛揚的給拖了半裏地。

就在我準備淹死在塵土裏的時候,隻聽天空中美妙的天籟乍響,宛如天宮中的仙樂。

一個清朗的男聲穿空而至,“爾等想把本宮的菊公子帶往何處?”

雄渾的嗓音夾雜著渾厚的內力,震得人肺腑一陣劇痛。

卻熟悉的讓人想哭。

彷佛絕境逢生的那一縷希望的光!

我想流淚,可是身體已經沒有多餘的水分讓我揮霍。

忍痛奮力抬頭,卻見一個紫衣絕美的身影,由遠及進的踏雲飛來。

張揚的黑發飄在空中,紫色的衣袍凜冽的飛舞著,美到驚世駭俗的容顏高貴聖潔的宛若天神一般,深邃的眼裏沉澱日月的光華,微微抿著的唇,如花瓣般嬌豔,卻冷酷無情。

俊美無雙的麵容,卻全然的冰冷,讓人無行中產生了難以抵擋的壓力。

這等的驚豔絕倫,讓所有人的心髒漏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