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子府生活錄(三)

第二十四章 皇子府生活錄(三)

紀威原本就是那麽迫不及待的想再見佳人,可偏偏的,不曉得刁鷗怎麽回事,硬是要拉著他左叨叨右道道的,說起來沒完沒了,怎得也是應了四哥的人情,這刁鷗又是四哥跟前的紅人,他就是再心急,也隻好耐著性子的做陪著,好歹的是送走了那瘟神,他這便急匆匆的往天嬌居行來。明明不遠的一段路,此時走著,卻覺得貌似比以往遠了很多似的。

此時,已然接近傍晚,紅彤彤的晚霞映紅了整個半邊天,紀威在晚霞中邁進天嬌居,一路上的急切,眼看見天嬌居就在眼前,他卻有些情怯起來。略一頓身形,紀威低頭聞聞身上的味道,還好,喝的並不多,沒甚多重的酒氣。再左右看看身上,亦是很是穩妥,這才微微的放下了些許擔心。

“嗬嗬……”水井邊有個小丫頭正在打水,看見紀威的舉動,一時沒控製住輕笑出聲,紀威抬眼看去,小丫頭被嚇了一跳,不敢再笑,忙低下頭,乖乖打水。

紀威搖搖頭,嘴角牽起一抹笑,怪道丫頭笑他,又不是愣頭青小子,第一次成親,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家還有如此緊張、惶恐的一天。

抬步,向裏走去。

此時的姚玉欣剛剛用過晚膳,正兩眼略微渙散的,坐在西廂的臥房裏對著銅鏡發著呆。鏡子裏的人依舊是花容月貌,比之初見紀四爺時要美豔動人許多,可那風塵仆仆的一路,紀四爺對她嗬護備至,到了京,她洗去疲勞,愈發動人,而他卻也像換了個人一樣,對她居然那般的冷情狠心。

姚玉欣放下手裏紀厲送她的那個蝴蝶發簪,用手輕輕覆上自己的麵頰,鏡子中的人,一雙水眸裏盡是哀傷,桌上那側翼蝴蝶依舊精致,可現實裏所有人都已經物是人非。即使她心裏再全是與紀四爺相攜一路的點滴,身處的也是紀四爺弟弟的府邸。

因著神情恍惚,姚玉欣連紀威進來也未察覺。

正在一旁幫姚玉欣擦拭古箏的蘭雅,聽見動靜抬頭一看,滿眼驚訝,嘴瞬時張的足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這能如此光明正大走進姑娘院落的男子,除了五皇子本尊還能是誰?可這人明明是那日在棲靈寺的登徒子呀!視線轉向自家姑娘,想著姑娘必是已知五皇子實為何人的。原來五皇子對自家姑娘緣深已久。

隻是現下自家姑娘的悲切心緒,還是莫要讓五皇子知曉才好,蘭雅怕引發甚誤會,就要開口去喚姚玉欣。

紀威自是也認出了這個圓臉的小丫頭,他心情好,滿眼笑意,揮揮手阻止,讓她退下。

蘭雅看了一眼猶自哀傷的姚玉欣,沒有辦法,隻好低首斂目的退了出去。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姚玉欣背對自己而坐,從背後看去,那纖細的腰身不足盈盈一握,紀威放輕腳步,慢慢走上前去,從姚玉欣身後,慢慢靠近,然後張開雙手輕輕的,自背後環住她。

姚玉欣被人擾了思緒,嚇了一跳,渾身一抖,扭頭看去。

毫無防備的,一臉驚訝略帶哀傷的表情,盡落紀威眼底。紀威心中一痛,擁著姚玉欣起身,“這一路讓欣兒受驚了。欣兒可怨懟於威?”

見是紀威,姚玉欣穩了心神,“爺嚇妾身一跳,外麵的人都在做什麽?爺來也不知通報一聲?”

“是威想給欣兒一個驚喜,沒想到卻是嚇到了。”紀威將姚玉欣的頭壓在自己的胸膛上,輕輕拍哄,“嚇到欣兒,是威的不是。欣兒,以後沒旁人,我不稱爺,你不稱妾,可好?”略一停頓,紀威滿嘴苦澀,“這樣的稱謂,總是時刻提醒威,欣兒不是心甘情願嫁於威的。”

姚玉欣聞言被唬了一跳,滿臉驚詫神色,莫不是紀威知曉了什麽?她臉貼著紀威的胸膛,紀威溫暖有力的手就環在自己腰上,微微用力,撐開一點距離,姚玉欣抬臉,想看清紀威的表情,“爺此話怎講?”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欣兒時的情景,”紀威輕歎,“你是那樣的不甘願,卻又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委屈自己,這才嫁於我為妾。”

紀威騰出一隻手,細細的摩挲著姚玉欣的臉,從眉毛到眼睛,再由眼睛到鼻子,來來回回,似是總也摸不夠的一樣,“威確實已娶有妻室,但威這裏,”紀威指向自己的胸口,“隻有欣兒一人。”

看著眼前精雕玉琢的容顏,紀威短歎一聲,“皇子妃良善寬和,治家有道,威不能做不忠不義的負心之人,但威亦不想委屈自己的心意。”紀威雙眼炯炯有神,直直的望進姚玉欣的一雙水眸裏,“威能許給欣兒的,除了一腔的真心實意,就是一個側妃之位了。欣兒,你莫要覺得委屈才好。”

紀威初次見姚玉欣,因著嫌姚玉欣一介商女,居然還嫌棄,不願做皇子姬妾一事,有過要好好蹉跎她一頓的想法,可隨著時日愈長,愈發了解,再加上這回的失而複得,姚玉欣早已在他心裏生了根、發了芽,前一遭的緣由也早已被拋到了腦後,他隻一心覺著,一個側妃之位都委屈了姚玉欣,都對不起自家對她的這份心意,隻是這也是目前的他,唯一能許給姚玉欣的最高身份了。

眼前俊美非凡的臉上,一雙真摯的眸子正緊張的盯著自己,姚玉欣呼出一口氣,原是為這,“玉欣初在家時,是不願與人為妾,但既已出嫁,那出嫁從夫,自是要與威郎一條心的,側妃不側妃的倒不重要了,”回視紀威,“難為威郎對玉欣的這一番心意了。”

威郎……糯軟嬌柔的聲音直甜到心裏,紀威心神隨著姚玉欣的稱呼,一漾一蕩的。

他低頭,隻見那雙正望著自己,有著煙雨水鄉全部靈氣的眸子裏,有著自己的倒影,料想著自己眼中,必是也有姚玉欣的身影,如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紀威渾身一激靈,全身的血液都直湧腦頂,他再也按捺不住那發自內心的衝動,順勢就俯下身去,將姚玉欣帶倒在床上,然後覆身在上。

身上的重力那樣清楚直白的傳來。下身隱約的堅硬觸感也是那樣的清晰。該來的終是要來,躲也躲不過去。

這一切,在紀厲作出決定,在她踏進這五皇子府的那一刻起,自己不是就已經做好迎接一切的準備了嗎?那為什麽現下還有如此心痛的感覺,如此哀悼、心碎的聲音?姚玉欣隱隱知曉即將到來的一切,也不知是羞是急,隻弄得滿臉通紅,可她沒阻止也沒出聲,隻是靜靜的閉上了眼,扭轉了臉。

“我的好欣兒,你可知道,威想你想得緊,想得渾身都疼。”紀威在姚玉欣耳邊喃喃,順著姚玉欣的耳朵,耳尖、耳廓、耳垂,一路向下吻到她的脖頸,又在脖頸處反複親吻著。

覺著姚玉欣沒有反應,抬起頭,隻見佳人一雙眼睛閉得死緊,便不由輕笑出聲,“閉眼做什麽?”紀威笑聲裏隱約有著喘息和壓抑,他輕輕咬著姚玉欣的小嘴,低低誘哄,“睜開眼看著威,嗬嗬,傻丫頭,你不看著威,怎知威是如何好好疼你的?”

姚玉欣被臊的不知要如何自處,她不理紀威,隻微微搖著頭,躲開紀威雙唇的肆虐,而雙眼依舊緊閉,雙手也握拳在側,像是在隱忍,又像是在害怕。

“傻丫頭,”姚玉欣雙唇柔軟甘甜,紀威嗓音早已略有沙啞,他喉嚨幹澀,幹咽了口唾液,眼睛盯著那嫣紅小嘴片刻,便很是不甘心的,轉戰吻向她的眼睛,“欣兒莫怕,威會溫柔待你。”

見姚玉欣怎樣也不肯睜眼,紀威沒法,隻好接著說道,“既欣兒鐵定主意不看威,那威便好好看看我的好欣兒吧。”話音剛落,紀威便一隻手撫向姚玉欣胸前的渾圓,另一隻手向下探去,摸索著姚玉欣腰間的繩索。

胸前的觸感柔軟而飽滿,紀威的呼吸急促起來,“我的好欣兒,你的味道比威想象中的還好,威以後定會好好待你,現下就把你自己交給威吧。”紀威右手一鬆,姚玉欣的腰繩已然解開,腰帶、腰封、蔽膝散落開來,抹胸處的涼意,以及紀威已然伸進抹胸裏的手,讓姚玉欣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微微掙紮起來,“不要……”

理智知道是一回事,親身經曆,情感承受是另一回事。這樣的事情,姚玉欣真心覺得自己現下做不到,“威郎,……不要……”,話音剛落,不知是哀悼自己內心對紀厲的情誼,還是自己覺得委屈,眼淚毫無征兆的、不受控製的就流下臉龐。

紀威一愣,頓住,“這是怎麽了?”

姚玉欣搖搖頭,微斂緊衣裙,這話要她如何說起?說她因愛上自家夫君的哥哥,所以不能接受自己夫君的碰觸嗎?

紀威不知姚玉欣的心思,他見姚玉欣搖頭不說話,想起姚玉欣畢竟曾被水賊劫持,便不由得神色一暗,莫不是……“欣兒莫怕,無論欣兒經曆了什麽,威都不怪你,隻會加倍心疼於你……欣兒莫要有什麽包袱,隻要你在威身邊,威可以什麽都不在意……”

姚玉欣錯愕抬眼,眼前的人比之去年明顯憔悴許多,現下更是一臉的心痛,隻是,他想到哪裏去了?那樣的事還是不要有什麽誤會才好。“不是,沒有……威郎想到哪裏去了?”

“不是?”紀威雖口上說不在意,但也隻是寬慰姚玉欣的話,既是寬慰姚玉欣,亦是自己不得不接受,畢竟實在太愛姚玉欣,即使是真,他又怎可因著那曾經非她所願的齷齪事,而失了她一生。可現下聽見姚玉欣的否認,內心便湧起一陣狂喜,“欣兒,不是、沒有什麽?”

姚玉欣被這樣一打岔,到也忘了剛剛那突然湧起的蒼涼情緒,她隻目光流轉,淡撇紀威一眼,霎時嫵媚風流自成一氣,“威郎說的什麽,自是不是什麽。”略一頓,便將這一路的事情簡要的說了。

紀威聽聞,又驚又怕,懊悔不已,他坐起身,將姚玉欣抱在懷裏,“欣兒可怨懟於威,是威的人沒有護好你。”感覺到懷裏人輕輕的搖頭動作,紀威將姚玉欣擁的更緊,“讓我的欣兒受驚了,以後斷不會再有這樣的事,威在此起誓,日後,定會護全好你一生,無論何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