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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已經年
沈西菱和倪文霈一起將菜端到飯桌上,展曉安看到媽媽端著菜來了,便把旁邊的椅子拉出來,拍了拍,示意沈西菱坐在她旁邊。
倪文霈見到小丫頭的動作,立即不平起來,“安安有了媽媽就忘記奶奶了,奶奶下次也忘記你,不給你買巧克力。”
展曉安看了一會兒自己奶奶,跳下來把另一張椅子拉出來,“奶奶坐。”
倪文霈捏了一下小孫女的臉,又將她抱回椅子上坐著,“安安真乖。”
所有人都到位後,開始吃飯了。
沈西菱夾菜吃飯,表情很正常,隻是會注意著展曉安,發現女兒想吃什麽又夾不到時,便會立即給展曉安夾到碗裏來。展曉安便會笑眯眯的繼續吃飯,隻是吃著吃著發現自己的碗堆成小山似的,她不喜歡吃這麽多,可是是媽媽夾的,於是抱著讓媽媽高興的份上,決定英勇的吃完。
展易銘看了眼沈西菱的動作,不做聲,哪怕她將他應該做的事做了。
展啟浩和倪文霈對視了一眼,都分別露出無奈的眼神,兒子兒媳看上去沒有什麽,但卻一點交流都沒有,活了一大把年紀的人,很多東西還是能夠看出來。倪文霈已經暗示過自己這個兒媳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展啟浩見那對小夫妻似乎沒有準備打破這種奇怪的氣氛,於是笑著開口,“西菱,我和易銘可都是沾你的光,平時你媽怎麽都不(色色小說?肯進廚房,如果不是你,我和易銘還不知道哪天能吃到你媽的好手藝。”
沈西菱笑了笑,正準備說話,小丫頭吃了一口飯抬起頭來,“還有我,我也在沾媽媽的光。”
小丫頭話音剛落,飯桌上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小丫頭不知道為何他們都在笑,自己好像沒有說錯什麽話,於是迷惑的盯著自己媽媽。沈西菱也笑笑,然後用紙巾擦掉展曉安嘴角貼著的飯粒。
因為這樣一個插曲,飯桌上的氣氛顯得異常的融洽。
展啟浩瞧著自己兒媳,十分自然的問著,“聽易銘說,你現在是在做翻譯方麵的工作。”
沈西菱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對方說這些是有何原因,隻是本能的點點頭。
展啟浩沒有問她是不是適應現在的工作,反而是盯著自己兒子,“易銘,你之前不是說差一個這方麵的助理嗎?之前的人用著不順手,並且老是出差錯,現在西菱回來了,倒可以幫著你。”也不等沈西菱想出什麽借口,便開始堵她的路,“而且西菱才回國沒有多久,很多東西都還不熟悉,待在你身邊也可以多學些,對她以後的工作肯定有幫助,畢竟在外麵沒有在自家方便。”
沈西菱放下筷子,看著這老人,不知道他為何提出這樣的建議,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我現在的工作適應得很好,也對這份工作很滿意。謝謝爸爸的關心,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隻是我現在挺喜歡這份工作,要真辭掉還挺舍不得。”
展啟浩和倪文霈哪裏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倪文霈替她夾了菜放在碗裏,“多吃點,看你現在,越來越瘦了。知道我們是關心你就好,你爸爸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們夫妻在一起工作,也多點時間相處,你也出去了這麽多年,對彼此的習慣難免有些不了解,在一起工作能夠讓你們多了解彼此,也對這個家好。夫妻間,也可以多幫助一些。”
倪文霈話說得這麽直接,反倒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旦說得不好,便是不在乎這個家,不將兩位老人放在眼裏,固執己見。
展易銘放下筷子,似乎已經吃飽了一般,然後拿著餐巾擦了下嘴,這才笑著看向自己父親,“爸爸的記性似乎不如以前了,我之前說的是差個日語方麵的助理,她麽?”展易銘掃了眼沈西菱,“學的是法語,又在法國待這麽久,對日語一竅不通。要真來公司,不添亂就很好了。”
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一絲嫌棄來,倪文霈不著痕跡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都知道那番話不過是個借口,但自己兒子卻出來拆台。
展曉安很努力的吃碗裏的飯菜,終於吃光了,很是滿足的瞧著自己爸爸,“爸爸,我去學日語,然後來幫你,保證不添亂。”
幼稚的聲音,卻說出保證的話來,讓□的氣氛又輕鬆下來。
沈西菱揉著小丫頭的頭,她真是一個福星。
展曉安害怕沈西菱再給自己夾菜,將自己的碗推得遠遠的,沈西菱見到她的動作,“安安應該喝一點湯。”
這個還是能接受的,展曉安又慢悠悠的將碗推過來。
沈西菱拿著勺子,為小丫頭盛湯。
展曉安如同完成任務一般,一口喝盡。
倪文霈看了看沈西菱,“你沒有吃多少,人不舒服?”
沈西菱立即搖頭,也吃了起來,“媽媽做的菜這麽好吃,得多吃一些才對得起自己。”
“覺得好吃便多住幾天吧,我天天給你做。”
展啟浩立即接過話,“那太好了,我們都有口福了。”
沈西菱不由得有些佩服這對老人了,這麽有默契,對方說什麽,立即知道接過話題來。
她側過身,看了眼展易銘,發現他根本沒有打算開口,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什麽,她抿了抿嘴,總不能由她拒絕。
於是作罷。
要留在展家別墅,自然不能像在“西銘居”那般隨意,兩人不可能一個睡臥室一個睡客廳,這讓沈西菱微微的不痛快,可又怪不了誰。
吃過飯後,沈西菱拉著展曉安,要為這丫頭洗澡。
隻是洗到一半的時候,展易銘走了進來。小丫頭見到爸爸,立即開口,“爸爸也給我洗澡,同學們說他們都是爸爸媽媽一起給他們洗的。”
既然小丫頭要求了,做爸爸的也不會拒絕。展易銘將衣袖挽得很高,也蹲在浴缸前,為小丫頭洗澡。
沈西菱覺得看展易銘的動作自己可以多學一點,她給丫頭洗澡有點不得要領,但展易銘的動作就順暢多了,而且似乎很有條理似的。這讓她微微覺得愧疚,這個男人無論別的方麵如何,至少照顧安安這麽多年,他很合格,將女兒養得很好,也教得很好。
洗過澡後,展易銘為安安擦著身體,沈西菱則拿出衣服來為展曉安穿上。
沈西菱將展曉安抱到床上,展曉安滾了幾圈後,笑出聲,“真好真好,今天挨著媽媽爸爸睡。”
沈西菱微微一歎,沒有開口。
展曉安不管,繼續在床上滾著,還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小丫頭很早便開始自己睡了,也沒有感覺異樣,因為她聽到別人說女孩子應該挨著女孩子睡,爸爸是男孩子,可現在有媽媽了,媽媽也是女孩子,她可以挨著媽媽睡。
可媽媽似乎沒有打算和自己這個女孩子一起睡,鬱悶。
睡覺的時候,展曉安睡的中間,沈西菱和展易銘分別睡在孩子的兩邊。
沈西菱一雙眼睛盯著準備上床的展易銘,心中的那股兒異樣說不清楚是排斥還是緊張,隻能將自己卷縮在被子裏。
和沈西菱不安的心情不同的是,展易銘似乎興致不錯,還會拿著遙控器看著電視。她看了眼那電視劇,這男人什麽時候愛上這類型的片子了?
展曉安則望著天花板,隨即看看沈西菱,之後又看看展易銘,然後再頗為傷感的看著自己媽媽,“媽媽,我要和你換一個位置。”
沈西菱睜大眼睛,“為什麽?”
“我怕熱。”
按之前的睡法,展曉安睡在中間,如同一條分界線,現在這條分界線要移開了。
“可安安睡外麵會不會踢被子?”
“不會,我睡覺很乖很乖的。”這次展曉安不管媽媽是不是同意了,直接爬到另一邊去,要睡外麵。
沈西菱盯著自己的女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展易銘似乎看夠了,將電視機關掉,順手也拉過台燈,房間陷入了黑暗。展曉安的睡眠似乎不錯,躺下來幾分鍾就會睡著,原本抱著沈西菱手臂的手也鬆開了。
沈西菱能聽到屬於身邊這個男人的呼吸,一下一下,在黑夜中提醒著他的存在。
她將自己的手捏緊,又鬆開,卻還是睡不著。
突然,她聽到一聲笑,打破隻能聽到彼此呼吸的安靜夜,像是在嘲諷她此刻的心境,還有她無措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