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嚴漱是神經病
嚴漱是神經病
我一口氣跑出了嚴漱的勢力範圍。我在自己家門口停下，一摸睡衣口袋，卻發現自己走得太急忘記了帶鑰匙。於是我隻好敲敲門，我聽見隨後傳來的老媽應門聲。
我站在門前，盯著貓眼出神。冷風細微地吹過我的臉頰，此時我方才覺出一絲冬日裏的寒意來，時間好像慢下來，夜闌人稀，天空一團灰蒙蒙的，像是烏雲被隨手丟在空中將落未落而飽滿地懸垂的樣子，星星在其中泥足深陷，明明滅滅，好像搖搖欲墜。我因為冷而一直蜷縮著身體，因為急速的奔跑，在老媽幫我打開門，室內的暖氣將我擁抱而我因此放鬆的時候，那種筋疲力盡感讓我一下子想要癱軟下來。
老媽開門的時候臉上還敷著麵膜，她的表情不明顯，語氣裏滿滿都是驚訝：“這麽快就回來了？”
“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啊。”小時候我經常跟老媽說我去找嚴漱哥哥玩然後一去就是一晚上。我換上棉拖：“就是送個飯啊。”
老媽從房間裏取來一件厚實的外套給我披上，然後將我推進開著暖空調的小房間裏。
我路過書桌，政治哲學曆史地理題目在腦海裏浮光掠影而過。
我簡直沒有心情再做。反正也不多了，明天早上再去補吧……我墮落地想著。然而話雖然是這麽說，還是到了明天去抄作業得可能性比較大吧。心中隱隱有一絲罪惡感冒出來，我把自己甩進床鋪裏，柔軟的床鋪瞬間淹沒了整個我，從思想靈魂到我的一百二的肉體……
我臉朝下趴著，懶得動彈，探出另外一隻手伸向被子。但是被子在哪裏呢？我還沒有摸到，身上就被什麽軟綿綿的籠罩了。我腳一伸一卷一縮，把自己裹進被子裏。
我聽見門闔上的聲音。估計是老媽出去了。
沒有人知道我給嚴漱的在聯係人裏的名字寫的是“阿嚴漱”。嚴漱這逗比人好看成績也好看，雖然有時候嘴很壞，但是他壞得讓人感覺不到惡意。我有時候會生氣，但他下一秒就會做出些別的事情來叫我再也氣不下去。所以如果要說缺點，他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姓嚴……不是說嚴叔叔人不好，而是嚴姓是Y字打頭，一向存在感滿滿的嚴漱在手機聯係人裏的地位……實在是沒有地位。
算是我的私心吧……我給嚴漱兩個字前加了個“阿”字。一戳開就能看到他，找到他。
不過沒有人知道，因為我不會給嚴漱摸到我的手機。一般人借手機也不會去翻聯係人這麽無聊的東西。
“啊——”我低低咆哮一聲，真煩啊。嚴漱這個死逗比才不會知道這一切呢，他才不會知道我把這一切微不足道的東西都看得這麽嚴重。太特麽羞澀了。
可是他知道了這一切又怎麽樣呢？我之前一廂情願地以為嚴漱和我一樣都喜歡著我們對方，隻是少個在一起的契機，所以告白……所以呢？
“那你他喵的還整天來招惹我！”
我憤怒地坐起身，然後我驚呆了。
我以為是老媽的！我以為是老媽離開了的！
那這隻書桌邊的嚴漱是怎麽回事？
他穿著深藍色的睡衣，外麵罩著一件羽絨服，手裏握著一杯牛奶，肩膀微微顫抖。
“我來送牛奶給你喝。”嚴漱說道。
我瞪他。
“我媽居然會把你放進來。你就不能吱個聲嗎？私闖少女春閨這樣真的好嗎？”
他聞言望著我，目光有些灼灼。我在他這樣的目光中漸漸敗下陣來……
幹嘛啊女屌絲就不是少女了啊！坑爹呢這！
我把枕頭飛過去，嚴漱輕鬆捉住，然後抱在自己懷裏。他十指修長，指節分明，我有些移不開視線。
嚴漱：“吱。”
“吱”你妹啊——
嚴漱站起身，把牛奶拿到我身前。我仔細看了看，可不就是我之前在嚴漱家拿來捂手的那杯麽。嚴漱你千裏迢迢……
我其實最討厭喝牛奶，不管是什麽鮮牛奶還是什麽早餐奶，我覺得早餐奶是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了。偏偏嚴漱最喜歡的就是牛奶。小時候老媽總是把我。丟到嚴漱家去喝牛奶。我為了能看美人每次都屈服了，久了大家幾乎都以為我也喜歡喝牛奶了……
我以前不懂事的時候還喜歡搶嚴漱喝過的杯子……ORZ。或許這其實表現了我實在是太懂事了。
嚴漱看著我老實地接過牛奶，笑起來：“……所以你不應該趴著睡啊。否則的話就……”
就什麽？胸越壓越小嗎？
我把被子抱成一團堆在胸前。
“如果我告訴老媽你有女朋友了，她一定就不會把你放進來了。”
“為什麽？”嚴漱有些不解地做到椅子上。
嚴漱這小子高中早戀，不讓我告訴他爸媽。
我說：“如果你有了女朋友我媽還把你放進來，這不是破壞我的清白麽。”
嚴漱更加不解：“我有了女朋友做參照物，應該更加不會對你不軌才對啊。”
“……你他喵地給我去死吧！”
我飛起一腳虛虛踹了他一下，他那張讓我從小時候看見的第一眼起就把持不住的俊臉我才舍不得踢的。
“我說的是到時候被傳謠言什麽的……”
嚴漱把空杯子從我手上拿走：“反正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我們是青梅竹馬。”
青梅……那個竹馬……
我有些蕩漾。
“反正你特麽大半夜呆我這裏就是不對啦！”
嚴漱一副待得意猶未盡的模樣讓我很想抽他，他站起身目光逡巡了一下，看他好像隨手要拿起我手機的樣子我心跳了一下，連忙撲上去從他手下奪走。
嚴漱指尖一頓，隨即順勢拿起了我卷子上的試卷。
“你這道題目怎麽沒有做……”
“臥槽嚴漱你又要鄙視我智商了是不是！”
“也不是……”
“我這叫大智若愚你造嗎？”
嚴漱說：“絕對值比較大？”
我不知道該用什麽眼神望著他：“嚴漱，我就這麽說吧，我們好歹也是一個市重點高中的，雖然你經常理科第一，但是我也經常文科前三的你說是不？”
嚴漱沉吟一會兒，道：“唔，可是你也知道。應試教育一般考驗的都是智商的絕對值，我相信你很有智商，就是是負數的吧。所以換算成絕對值的時候就比大多數人都要高了。”
“……”
“你去死吧友盡！”
嚴漱哈哈笑著站起來：“看你這麽生氣，我也就放心了。”
“你丫！”
我的心隨著嚴漱離開關上門後也從喉嚨口落回心裏。
我蹬蹬蹬跑到地板上枕著硬梆梆的木地板做了三十個仰臥起坐。這才把氣了順了下來。
氣嗎？不氣……還有點高興……一向在別人眼裏看來冷冰冰有點嚴肅的嚴漱在我麵前卻這麽幼稚……
不氣嗎？又有點……我也想讓他覺得我很厲害啊，讓他覺得我也不是一直這麽二的，我也可以高貴冷豔，是他心目中的女神的樣子……
而不是小妹妹……
明明隻差幾個月……
我麵對他的時候心跳幾乎就不在正常水平線上。一切回答隻靠本能。就算千百次說過要冷靜要淡定，還是會這樣不爭氣啊。
告白失敗後我以為我的逃避避而不見表現得很明顯了，但是話又說回來，拒絕別人告白後，還這麽肆無忌憚騷擾我的除了嚴漱這隻神經病也不會有人幹得出來了……
雖然人家隻是對妹妹的關愛而已……
告白這件事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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