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發餘生
結發餘生
這句話打開了夙願的閘門,幻想終於裹挾浪濤侵入現實。
吻從眼角一路逶迤到唇角,之後有溫柔的力道啟開唇齒,小心探入。
大概是經年小心翼翼都成了習慣,她感覺安燃想往後退,便沒有再挑逗,轉而吻了吻她側臉,隻把她圈在溫暖的懷抱裏。
“明天還有課?”杜衡聲音恢複了平靜,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出平靜之下洋溢著寵溺和滿足。
“……嗯。”
“現在九點多了,快去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學校。”
“……嗯。”
安燃始終低著頭,大概是害羞。杜衡終於明白她跑來找自己是為了告白,越想越忍不住笑意。牽著她穿過客廳,剛要開燈就聽到身後人聲音有點輕:“別開。”
“嗯?”想到她可能是臉紅不好意思,而且不開燈問題也不大,但她還是揶揄,“看得清樓梯麽?”
“能……”這問題不是用來回答的,而是給杜衡抱她提供了個借口。
安燃更加難為情,要掙開:“我不是小孩。”
“別亂動,我要摔下去了。”
安燃隻能由著她,上了樓就立刻推開,臉皮發燙:“不要老抱我,我不是小孩子。”
杜衡沒吭聲,推開了臥室的門。等安燃洗漱好,發現杜衡靠著立櫃看書。
她要換睡衣,杜衡低頭看書看得很認真,好似絲毫沒有察覺。安燃一開始想叫她出去,但是想了想她們……又覺得不好。
看到杜衡沉浸在書裏,她幹脆也裝看不見,背對她脫完換好,縮進被子裏,燈光忽然關了。身邊多出了個人,也鑽了進來。
她嚇一跳:“你……幹嘛。”
杜衡似乎笑了笑:“剛剛看了篇童話,正好給你講睡前故事。”
安燃:“……”
她簡直無語。半晌才說:“我還要說多少次,我不是小——”
唇齒被柔軟的舌尖抵住,細密的吻堵住了後麵的話。
安燃感覺腰被攬住,力道不大,帶著溫熱的溫度。
“不想聽故事?”杜衡在她耳邊說笑,“那剛剛那種事,想不想?”
安燃又支吾。
“不是小孩子了……”杜衡慢慢重複她的話,同樣的字眼,她說起來就意味深長,隻幾個字都讓安燃聽得麵紅耳赤,“我一路看過來的,當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隻是你總在強調,是在暗示可以做什麽嗎,嗯?”
安燃腦子裏嗡得一響。
做什麽……
做什麽。
安燃的肌膚敏感極了,所以杜衡的手指探入睡衣領口,拂過她的肩頸,在哪個位置輕按,又在哪些更緊致的地方反複停留,都感知地清清楚楚。
身子開始輕輕地顫。
“杜衡,你、你說讓我早點睡……”
杜衡一頓。
“嗯,我說的。”
“你這樣……我睡不著。”
杜衡低笑。
“我本意是想你早點睡。可是,誰讓你當著我的麵脫衣服,還脫光了。”
安燃:“……”
“而且還背對著,教我一直遐想,忍也忍不住。”她的手指終於探到安燃胸口,安燃本能得縮起來,卻被杜衡的吻牽引著仰起了頭。
退也無處可退。
杜衡像在領略珍藏多年的秘密花園,逡巡太久才找到鑰匙,迫不及待又反複流連。
安燃的身體美好得不可思議,肌膚有著少女的細膩和馨香。比起一般女孩子印象裏的柔軟,她更趨於柔韌。但到底是青澀的身骨,在身下輕輕顫抖,叫人憐愛。
胸口的手感和纖細柔韌的腰肢又不同。那裏柔軟而飽滿,縱然更加流連,卻下意識放輕了力道,生怕按疼了她。
美人如瓷,不可放肆。
話雖如此,但探尋芳澤的幽情,也不可止。
輕巧的撫摸,逐漸轉變為試探的揉捏,安燃突然開始低聲喘息,她不熟悉現在的自己,身體控製不住顫,而且杜衡的撫摸……
好像帶起了電流,酥麻入骨。
她迷迷糊糊覺得難為情,腦子裏在想往後縮,身體卻不怎麽受控製,好像完全沒了力氣,任由杜衡左右。
總覺後腰上的力道轉到了小腹,在拉扯衣服。
“杜衡……”她隻能呢喃那人名字,腦中一片空白。
感覺有什麽抵到了下麵,摩挲到濕滑,杜衡在吻她的眼睛,低聲說不要怕,放鬆一些。
……怕什麽?
些微刺痛來得猝不及防。
安燃身體一緊,無措得抱住她。
“你……在幹嘛……”聲音都有點走樣,眼角微濕。
杜衡在吻她額頭,輕聲問:“舒服麽?”
“不舒服。”她喘息著,都沒發現這樣溫聲細語,哪裏是抱怨,根本就是撒嬌,“疼。”
說是疼,但那力道其實不深。
隻是從未想過下身會被撫弄,因此有些異樣。
見她愈發像個溫軟的孩子,杜衡動作也更加輕柔,慢慢地、一點一點探入。
指尖觸及的盡是水潤濕滑,卻裹得太緊,安燃隻是無措,並不是沒有準備好。
“第一次我會很小心。別怕,聽話。”杜衡在她耳邊沉沉地說,口吻輕柔地不可思議,“放鬆點寶貝兒……會很快樂的。相信我。我會害你麽?”
話語間,手指又往更幽深的秘境裏探入。
安燃抱緊了她:“嗯,不會……嗬……”
最初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安燃才明白她說的快樂……是什麽意思。
滋味直讓人銷|魂蝕骨。
但那個時候她已經神智不太清醒了,親吻和撫摸帶來極致的快感,身上人的手主控了她全部神魂,她不知道下一秒會在雲端還是人間,隻任由杜衡翻雲覆雨,把一切都交給她。
她隻記得後來精疲力竭,被杜衡抱入懷裏反複親吻。
聽到她在耳旁壞笑,怎麽體力還沒有小時候足了,十五歲時候還能折騰到兩點多呢。
安燃困極累極,腦中昏沉地想,這不一樣,那時候你還會累,現在你越來越精神不知饜足……
但也隻是念頭一閃,都沒有力氣說,眼一闔陷入沉沉睡意裏。
次日安燃醒來後腰酸痛,縮在被子裏還有些昏沉。她一向五點鍾會自然醒,可這次醒了又迷糊地再睡,躺到九點。
杜衡穿著家居服,也沒有去上班,隻坐在床邊要她起來:
“不能再睡了,不然一天都難清醒。”
安燃閉上眼睛不吭聲。
杜衡無法,隻好俯身佯裝要欺負她:“再睡,昨晚的好事都再來一遍。”
安燃驚得沒了睡意,猛地坐起,腰卻根本都是軟的,直直又仰躺了回去。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身骨這麽酸軟過。
“可怕。”她閉上眼喃喃,回想起片段,耳根泛紅。
“我麽?”杜衡輕笑。
安燃瞥她一眼:“蓄謀已久,不知收手,加重犯。”
杜衡臉皮愈發厚了:“哦,以後還會是慣犯。”
安燃:“……”
出於未來的職業考慮,安燃加入了辯論隊。杜衡有些好奇,像她這樣的慢性子,又不太會抖機靈打起辯論會不會吃虧,由此瞞著她去看了一場辯論,就放下心來。
安燃有安燃的風格,而且她在刻意訓練自己的邏輯思維,在辯論隊裏確實獲益不少。
大一結束終於滿了十八,杜衡從前的某些約束終於不頂用了——大一的暑假她沒有同杜衡旅遊,而是找了兼職開始打工。
武館和單位兩邊跑,時間排的挺滿。杜衡哭笑不得:“還想著還錢?”
彼時安燃在武館裏熱身,眉眼淡然一本正經:“欠債總是要還的。”
“我是債主我說了算,不要錢,換個法子抵償。”杜衡不正經地笑,聲音低沉,“換個有情趣的方式,如何?”
安燃嗔了她一眼。
“放心,不給你錢。”
杜衡挑眉,這麽聽話?
“別想亂七八糟的。”安燃嚴謹又自持,打斷她的幻想,“我現在搏擊未必輸給你。”
杜衡眉眼彎彎。
她外表清冷淡定內裏敏感纖細的模樣,真是怎麽都看不膩。
寒來暑往,兩年已過。
安燃留校複習司考,突然接到電話,堂姐安萌結婚要她回去。安萌比她大四歲,也到了花信之年。對方文質彬彬,一身書卷氣,表麵看起來和安萌的女王範兒不太搭,但安燃知道堂姐內裏的跳脫咋呼性子,找個溫柔的丈夫其實很合適。
在爺爺的強硬要求下,婚禮是在武館辦的。安燃回去看到穿著婚紗傻笑的堂姐,不由地彎了眉眼。
老頭子拄著拐杖,哼哧哼哧過來:
“你堂姐的好日子過了,你的呢?”
彼時安燃在同杜衡發短信,一怔。
安少凱因為女兒喜事臨門,喝高了,膽子頗大:“爸你放心吧,安燃有個頂厲害的學生,給她隨便介紹都是好的……”
安燃垂了眼。
夏日熏風緩緩拂過庭院。
安燃握緊了手機,仰頭看向安常。老頭子沒來由眼皮直跳,預感很不好。上次這反應……是安燃這倔姑娘非得要去上學工作、不肯守武館了。
這次又要有什麽幺蛾子啊?!
“爺爺。”
“怎麽了?”安老爺子有點緊張。
“我已經嫁人了。”
安常傻了。
嫁人、嫁人……什麽時候的事?怎麽都沒辦酒席?什麽也沒聽說?
“我們認識很久了,她是很出色的人,待我很好。”安燃陷入回憶裏,輕淺地笑,“不會再有人比她更好了。”
安常有點哽:“咳,什、什麽?誰?誰跟你好?”
“我很喜歡我的妻子。”
安常剛想,喜歡幹嘛不帶過來給爺爺瞧,你要個有個兒,要模樣有模樣,咱家也不是上不了台麵……哪個臭小子這麽有福氣……
等等。
……妻子?!
哦聽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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