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瓷開花

鈞瓷開花

“你說你嫁人了?”

“嗯。”

“還說你很喜歡你的妻子?”

“……嗯。”聲音清亮,堅定。

杜衡眼底的滿足藏都藏不住,隻是表情還是有點微妙,老爺子怎麽樣了?

他不理我了。一直在堂姐身邊吵,要抱外孫。

杜衡揉了揉她的頭發。

“安燃。”

“嗯?”

“現在你逃不掉了。我要安排你一輩子。”

“我沒想過逃。”安燃望向她,目光也更加穩重包容,她十五歲就已經磨練出風雨中巋然不動的淡定,現在尤甚。說到底那些小女兒的嬌軟情狀,也隻有杜衡有幸看到。

“到底誰在安排誰,可說不準。”

轉眼安燃已經大四快畢業。

從去年九月一開學就在律所實習,到現在五月現在已經工作了大半年。

她時間拿捏得太好,等晚上八點杜衡回家,已經坐在沙發上安靜看書,或者呆在書房,或者在劍室裏練劍,桌上晚飯可能稍微有點涼,但都沒動過。

她們隻是偶爾聊到工作,安燃講的模糊,杜衡也沒刻意去問她到底在哪家律所實習。

那天杜衡因為要去工藝坊提早結束了工作,查了下路線自家法務的律所也在附近,順道就將近期簽的個合同給帶了過去。

和江律師談了談,她準備離開,無意瞥見十幾米開外的辦公桌旁伏案寫東西的人影。

目光忽地被鎖住,露出一點難得的驚訝。

“最近所裏來了實習生?”

“是啊,這批素質都挺高。有幾個已經完全能勝任助理工作了。”

安燃正巧站了起來。

江律師指了指:“那個學生就不錯。”

杜衡看著她職業裝,化淡妝,踩著黑高跟,認真工作的樣子,唇邊笑意似有似無:“是麽。”

沒有暴露自己認識安燃,安燃更是沒往這邊看。杜衡回到車裏,跑了趟工藝坊,把預訂好的太極劍放到後備箱——下個月就是她的生日,暫且留個驚喜吧。

這位老師傅的鑄劍技術業界聞名,約到也算幸運。

杜衡開車折返律所,安燃果然剛巧從大廈裏出來。

安燃收到短信,一眼就看到了她:“你今天怎麽有空?”

“來找江國寧。他是公司的法務。”

安燃了然頷首。沒想她和老大還有工作往來。

杜衡沒有立刻開車,看著還在車裏看文件的安燃——側顏嫵媚別致,認真而專注。

不知是不是化了妝的緣故,眉宇間帶了點銳氣。

工作之後果然又是大變,最後一絲青澀也徹底褪卻。

時間將她打磨得愈發誘人。從最純粹的白水,變成了芬芳馥鬱的醇酒。

“我下周會忙起來,老大接了刑案,我也跟進。”安燃收起文件,“武術隊也要排練,打算回學校住,不回家了。”

別墅畢竟遠在郊區,來回不方便。

杜衡眼底一黯:下周……

算了。

還是她的工作重要一些。

杜衡很快應了:“好。”

“熬了多少天的夜?”

所謂的鴛鴦浴隻是個玩笑,不過安燃忘了淡妝的事,一洗掉黑眼圈就露了出來。

“……以後不用熬了。”安燃隻好避重就輕。

肩頭被不輕不重的力道捏著,她舒服地歎息,沉入浴缸裏。

“安燃,記得跟你開過的玩笑麽,我說你是最窮的資本家,唯一的資本就是年輕。”

“嗯。”

“不要覺得底子結實就折騰,”杜衡在她耳畔低聲地勸,“等撐不住的時候就晚了。你說過生日可以許個願望,我就要你無病無災罷。”

安燃眼底一熱。

探手覆上肩頭那人手背,微微摩挲,似是無聲允諾。

“我以為……”她低聲。

還以為她又會說什麽放肆的話,或者許不著調的願望,反正整天不正經,都習慣了。

杜衡當然聽明白了,在旁看她裹上浴袍。

等她擦幹了頭發,兩人進了臥室,安燃感覺後腰一重,就被壓倒在床上。

“你以為什麽呢,嗯?”

杜衡又開始撩撥。

安燃閉眼由她去,誰教她喜歡眼前這個人,喜歡得不得了。她做的事……也是自己想要的。

從十五歲到二十一歲,已經恍然過了六年。

“寶貝兒,我想看禮物。”杜衡知道她一定準備了,但還是忍不住調笑,“不會真的忙到忘了吧?那你今晚就真得把自己送出去了,會有些辛苦。”

……說得好像給你禮物就會安分睡覺一樣。

安燃大約一個月前就備好了——

清淡含蓄的青瓷瓶,裂紋均勻而美麗,典雅得挪不開眼。

“從大一開始兼職到現在,算有個小進賬吧。”安燃微笑,“說過不給你錢。見你很喜歡瓷器,也收藏了不少,預備再給你添一個。這個是現代工藝品,仿鈞瓷,我暫時沒本事弄個古董來,你稍微將就下。”

杜衡瞧著那瓷器,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沒見過瓷窯,不了解這樣含蓄淡雅的雨過天青色,到底要經過怎樣用心的燒製,才能得以窺見。

那必定是細膩溫婉的秘密。

但她卻見到了一尊“瓷器”,一點一點,找到了靈魂,愈發光彩奪目,教她流連、驚歎。

何其有幸,美人如瓷,得以珍之藏之。

“仿的鈞瓷,瓷片會開花嗎?”

“……我不知道。”

“嘖。不開也沒事,過兩天我找束花插上,不就開花了。”

“什麽時候講究這個了?”

“不覺得讓它開花很有成就感嗎?”

“……不覺得。你到底在想什麽,杜衡?”

“秘密。”

【終】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啦!

寫了整整五天,每天寫到淩晨兩點,日更一萬字,搞定了。沒有大綱,畢竟我實在是憋了太多想甜的腦洞,終於在這裏一吐為快。我太懶了,而且腦洞開的大,真的就沒完結過幾篇文。感覺也一直在寫,但始終都是痛並快樂著,比起短篇,大長篇的要耗費的心力大約是數十倍,而且我的長篇基本調子都是嚴肅裏透著苦澀,很難放肆地甜……

這篇真的可以算作大學畢業的紀念文。我的大學過的就是很甜,所以就用甜文來紀念~

體育課曾經學過體育劍舞,所以算是我對太極劍的一點執念吧,哈哈。

我的文風已經說不上來是古代還是現代了,總之在邪路上越走越遠,已經快無藥可救了。總之隻能安慰自己,寫得愉快就好嗯。能看到這裏的姑娘應該都會會心一笑吧,畢竟真的沒有虐點,是很溫馨的兩隻。

願有情人終成眷屬呀。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