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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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計喬謙山心裏得七竅生煙,臉上還笑啊笑的:“我不是他小情兒。”

我給HR遞辭呈了。

姚二胖一驚一乍地,跟在我屁股後麵問怎麽啦?老餘的事兒真跟你有關係啊?我聽說昨兒晚上老餘回家就吞安眠藥去了,這會兒還在醫院裏昏迷著呢……是真的麽?……你一走你跟小寶的事兒怎麽辦啊?不是……你說話啊大路,再不濟你得跟我說你今後怎麽打算啊,我得跟著你混的啊……

我邊收拾桌子邊說姚二胖你他媽安靜點兒,上頭對這事兒想壓下來,本來還沒我們設計部什麽事兒,你在這兒咋咋呼呼幹什麽,生怕別人聽不見啊?

“不是……我這不擔心你麽……”姚二胖壓低了嗓門兒,一副焦心爛肺的樣子,“你這是有後路還是沒後路啊?你要是真走那我也前後腳遞辭呈了啊……太子爺知道你跟小寶假結婚的事兒了?”

我閉嘴保持緘默,收拾了半天文件夾忽而轉過身去問他:“二胖,如果說我們部門有內鬼,能模仿我的筆跡和簽章,你說會是誰?”

“內鬼?”姚二胖一怔,“……真的?”

“我猜的。”我回頭繼續收拾桌麵,“你想辭職?”

姚二胖一點頭:“你走我就走啊。”

我一笑:“你老跟著我幹嘛?”

“這不習慣了麽……”姚二胖一笑,“我早說過你是我在公司的靠山啊。”

“瞎說。”我對著他一笑,“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成。姚二胖應了一聲,出門去了。

我一臉陰鷙地盯著桌麵,理不出個頭緒。

半個小時後HR的羅姐打電話來叫我過去談話。我心說死吧死吧反正橫豎就這一刀,結果一過去就看見喬謙山臉色不善地坐在羅姐對桌。

羅姐是個瘦小的短發女人,人不見得有多漂亮,一身打扮卻很精致。落座後我看見我的辭職信放在她辦公桌麵上一個特別醒目的位置,而喬謙山在一邊就跟對那封信有仇似地死瞪著羅姐的辦公桌。

羅姐端著茶杯喝了半天水,我一會兒瞅瞅她,一會兒瞅瞅喬謙山。

終於羅姐發忍不住牢騷:“你搞什麽名堂?搞什麽名堂,嗯?說話呀。”

我不知道羅姐那個“你”指的是誰,混亂之餘隻好轉頭去看喬謙山。

“你提拔我當財務部的經理。”喬謙山忽而開口。

羅姐點頭:“你爸也是這個意思。”

我心說喲敢情這兒沒我什麽事兒啊。

“把他工資折半。”喬謙山接著凶惡地轉向我,“提成扣光,年終獎取消,續簽五年勞動合同。”

“什麽?!”我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不是……喬謙山你什麽意思啊?羅姐,羅姐你是主管你說句話。”

“是啊小陸今天早上剛剛提的辭職信。”羅姐善意提醒,“再說哪兒能強迫職工續簽合同呢……”

喬謙山不理會羅姐,直接看著我,半譏笑半訓斥:“你把簍子捅完了就想走?這會兒餘滿還躺醫院裏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讓公司跟他問內鬼是誰?監事會高層的股權倒是凍結了,資金漏洞誰來補?你把你們部門寵出內鬼來了,這會兒道一聲歉說我錯了我玩忽職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我語塞。心說奇了怪了,昨天不是你猴急猴急地讓我辭職的麽。

“老實給我在公司待著,這事兒橫豎跑不了你的關係,沒解決你別想走。”他說完之後好像順了點兒氣,表情淡然了一下,口氣柔軟起來,“你走,你走了我怎麽跟我爸交待?”

我頭皮一緊,覺摸著這句話裏麵似乎大有深意。

“餘滿跟設計部有牽扯的事兒現在還壓著,爸不知道。”喬謙山淡淡然垂下眼睫毛,“你是要娶小寶的人,我怎麽能讓喬家的女婿在結婚前辭職?”

“我不結婚了。”喬寶霽悶悶不樂。

“小寶。”喬謙山不軟不硬地叫著她。

“我不結婚我不結婚我不結婚……”小寶幾乎帶著哭腔了,“……我,我找誰當我的伴娘去啊……”

“行行行沒事兒,”我好言哄著她,“這不你的閨蜜還多呢麽……”

“可是伴娘裙是訂做好了的呀……就隻有她能穿的呀……”小寶忍不住去捂紅紅的眼睛,“大路,咱先不說結婚的事兒,緩緩行麽?我知道突然這麽任性有些對不住你……可是,可是我沒心情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摟著她肩膀一頓哄。

小寶趴在我肩頭上,又哭了。

你看你做的好事兒。我忍不住用口型責備坐在對麵的喬謙山。

去你媽的。他回瞪了我一眼。

喬謙山的意思是,穩定壓倒一切;既然兩邊父母都知道我跟小寶要結婚的事兒了,還不如按照原計劃把事兒給辦了。

我說咦,你怎麽突然就信任我了?

——信你妹。

“你給我在這裏麵選個男人跳支舞,能硬我就同意你跟小寶結婚。”那天從羅姐辦公室出來後喬謙山直接把我拖進禁界酒吧,指著滿池子群魔亂舞的妖精一臉堅定地對我說道。

“……嗯?”什麽呀,什麽硬不硬的呀。

“你,選個,男人,發下情。”喬謙山梗著脖子,“跟你說句話這麽就這麽費神兒呢?”

“不是……你……”我忽而害臊起來,“你怎麽知道這個地兒?”

“你管我怎麽知道這個地兒,反正我不能放一個想跟小寶上床的男人跟她結婚。”他不耐煩地指指舞池,“去吧。”

你什麽意思啊喬謙山?

沒什麽意思,你還想不想結婚了?想結婚就去。

不是,逮著個男人就硬,你他媽當我是畜生啊?

喬謙山在酒吧明滅的燈光中不滿地瞪了我一眼,看得我一頓口幹舌燥。

內什麽……要是跟你跳一下,興許還可以——當然這話我爛在心裏沒敢說。

酒吧裏充斥著各種半裸的壯漢和□□裝飾誇張的濃妝藝人,喬謙山估計是覺得自己的眼睛沒地方放,渾身不自在地轉身要了瓶酒,低眉順眼地開始小酌。

去呀去呀,喬謙山皺著眉頭用手肘碰我。

我心說你能不擺出那副小媳婦兒樣子麽,這裏麵老多我的熟人,搞不好人家還真以為我跟你有什麽苟且之事。

我腦海裏這個念頭剛一閃過,一個看著麵熟的肌肉男就走過來了:“喲,大路!好久不見你了嘿。”

我仔細辨別了一下:“……喲,陳四兒。”

陳四兒擠到喬謙山邊兒上一番打量:“我不聽內誰說你要結婚了麽,怎麽還敢帶小情兒上我們這兒來鬼混?”

我估計喬謙山心裏得七竅生煙,臉上還笑啊笑的:“我不是他小情兒。”

“喲,不是他小情兒啊?”陳四兒來勁兒了,一隻手曖昧地貼在喬謙山身上由上至下,“這麽說是我小情兒?”

我看到喬謙山眉頭一皺,急忙伸手攔了一下,一把把喬謙山摟了過來:“我媳婦兒跟我鬧脾氣呢,你他媽別瞎攪合啊。”

喬謙山立馬炸了:“誰是你媳婦兒啊?”

陳四兒笑嘻嘻又碰了下喬謙山的下巴:“對嘛,人說了不是你媳婦兒。”

喬謙山臉色一變,一拳頭就衝著陳四兒的下巴揮過去:“少他媽動手動腳的,滾!”

我見勢不妙趕緊一把摟住喬謙山,嘴巴上可勁兒肉麻:“媳婦兒,別呀,這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呢,快別鬧脾氣了,人不是不知道你跟我好呢嘛……來親一個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啊……”

“大路,你這媳婦兒忒沒勁兒!”陳四兒捂著下巴瞪我一眼,悻悻離開了。

我打鬆一口氣,一低頭看見喬謙山在我懷裏狠狠盯著我。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手臂下意識地在他身上撫摸了一段,忽而覺得腦子裏有一個驚天大雷轟隆隆地炸開,急忙把他甩開了。

“你淨給我惹事兒。”我故意避開他的目光。

喬謙山整了整衣冠,沒說話。

我低頭悶悶地去喝酒,隻覺得下腹一陣燥熱,剛剛摟著抱著喬謙山所遺留下的觸覺在體表微微**著。

喬謙山在這時候低眉偷偷瞥了我一眼。

這一眼一下子就把我給激活了。

“過來。”我一把拖住他手臂。

“幹什麽?”他一頭霧水。

“自己摸。”我梗著脖子把他的手拽到我褲襠的位置。

“你……”他一臉詫異還有不好意思,“喂。”

我鬆開他的手,悶聲悶氣地坐正。

“……誰呀?”他小聲湊過來。

“就是那誰。”我無意識地朝舞池裏瞄了一眼,尋出一個順眼的,“那邊那個白衣服的小男孩兒,怪妖的……一下子就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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