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遊戲
30、30 國王遊戲
30 國王遊戲
跑跑姐大手一揮說梅花五給我上外頭去拉個小美妞進來喝酒!立刻!馬上!
我覺摸著不對,端著兩盤子吃食在人群裏東躲西閃,偷偷盯著楊歡樂看她要去哪兒。
禁界是南益同性戀圈子裏最大最有名的店,每次進去前腳後腳都是熟人,在這裏看到楊歡樂並不奇怪,但要是喬寶霽也同時存在就不太妙了。
我見她手上拎著四瓶冰銳走向大廳一邊的散客台,笑語晏晏,散客台上一邊是花枝亂顫的何昱眉,另一邊是幾個我不認識的男男女女;一對兒拉拉正摟著,還有個戴著大黑框眼鏡的青皮小夥子不停在高腳椅下麵勾另一個壯漢的小腿。
這幾個人一看就是私人聚會,於是我放了點兒心,心說葛大腰的豪華包間在樓上,酒吧裏人來人往這麽多,昏昏暗暗地應該不會有正麵衝突。
想明白後我心裏一了然,端著吃食就回大腰那邊去了。
大腰那邊人已經到得差不多齊,那個神秘的大款新歡也登台亮相了。我看那位膀大腰圓,一雙巴掌像對兒小蒲扇,站起來猶如八角鐵塔,褐發灰眸的似乎還有點兒異國血緣;心說是了,上回叫葛大腰驚慌失措從健身房裏猴急猴急逃出來的絕對就是這主兒。
鐵塔兄沉默話不多,但是喝酒耿直,來一杯幹一杯,從不耍賴,幾下就跟我們混熟了。酒過三巡舌頭喝大了的時候我們開始擠眉弄眼地問鐵塔跟葛大腰的風流羅曼史,鐵塔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不吭聲兒;我們繼而轉攻大腰,一臉淫邪地說葛立葛立這麽精壯的主兒在你跟前守著你小子到了晚上受得了麽,大腰跟著一臉紅,三下兩下把我們罵走了。
一圈兒人打完樁後開始拿著撲克牌玩兒國王遊戲;這不正經的遊戲是小寶和大腰的心頭最愛,一見撲克拿出來眼睛都開始放光了。喬謙山大概是心裏有陰影,說哎喲你們別玩兒太大的啊太大了我不來啊;小寶說沒事兒哥你要是抽到不想玩兒的了就讓大路幫你,誰叫他勾引你來著。
喬謙山瞪自家妹妹一眼,頭一扭就抽牌去了。
喬謙山運氣好,第一把就抽到國王,這廝酒精有點兒上頭了,得意洋洋地說抽到梅花J的人把褲子脫了到外麵兒舞池子裏去跳一圈兒。我們一聽都笑了,說去你的喬大山,太陰險了,剛剛誰嚷嚷著別玩兒太大的呀,你他媽第一把就玩兒那麽大。
梅花J是大彭,這小子素來是個熱情奔放的主兒,磕巴都不打一下就脫了牛仔褲隻剩個黑色小褲頭扭著屁股出去跳舞。我們一撥人嘻嘻哈哈地跟在後麵起著哄,一路把大彭拱到樓下一人高的燈光舞台上去像模像樣地扭了段鋼管兒舞才算完事兒。大彭大腰這幾個都算是禁界裏蠻有名的常客,姿色不壞人也活潑,這段鋼管舞跳得場子上氣氛很high,池子裏不停有人尖叫,禁界老板見狀還專門給我們包間送了酒水。
然後喬謙山就倒黴了,抽到要找個人當眾舌吻。小寶跳起來指著國王說哎哎哎老許!沒你這麽欺負我哥的!老許說我又不知道梅花三就是你哥,這不大路在麽,親一下怎麽了。
小寶說不讓!不讓親!說罷母雞似地擋在我麵前:這是我老公啊你們都不許碰!
一群人都被她逗樂了,雅姐拉著她說行了吧寶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哥愛跟誰好你管不了。
喬謙山脖子一梗說那內什麽大路你過來一下。
小寶飲恨看著我把喬謙山拉過來啾了一下,其實也沒怎麽舌吻,喬謙山的臉已經通紅了,嘩啦一下推開我。旁邊的人就愛看他那個嬌羞的模樣,傻樂著起哄;小寶大叫說可以了可以了,下一個下一個。
下一把的國王是跑跑姐,跑跑姐大手一揮說梅花五給我上外頭去拉個小美妞進來喝酒!立刻!馬上!
梅花五是大彭的相好莫莫。莫莫白眼兒一翻說跑跑姐你真饑渴,跑跑說今兒看到你們都成雙成對的我就饑渴了怎麽地,少廢話趕緊去,我要又美又嫩的。
莫莫笑著跑出去,大彭站在包房外的欄杆邊兒上想偷看樓下是什麽狀況。跑跑姐說別看別看,妞帶進來之前我得保持新鮮感。大彭笑嘻嘻說不是,我就想看看莫莫在禁界裏麵怎麽把妹。我說大彭你瞎說,明明就是你擔心自家男人,別看了趕緊回來坐好。
一群人守在包房裏老不正經地吃著鹽水花生講了兩個黃色笑話,莫莫蹭蹭地就回來了,後麵果然跟著一個皮膚雪雪白眼睛墨墨黑的小妞。
跑跑姐一驚,說喲莫莫你真有本事啊。
大腰戳著她:上上上!
我們幾個趕緊湊過去看熱鬧,我一個眼尖忽而瞄見那小妞身後還笑嘻嘻地綴著兩三個跟過來看熱鬧的拉拉,看樣子這小妞確實是單身,後麵那幫姐妹花想趁機促成好事。
可是——
“楊歡樂?!”雅姐一個哆嗦就叫出名字來了。
小寶一個激靈跟著看過去,隻見那小妞後麵跟著的幾個姑娘裏,有兩個正是楊歡樂跟何昱眉。
跑跑姐一愣,水靈靈的小美妞也顧不上管了,站起來對著楊歡樂擺手:內什麽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這不葛大腰過生日我們幾個出來瞎玩兒麽,剛剛大彭還出去跳舞呢可能你也看到了,沒事了沒事了內什麽真不好意思你們回去喝酒吧,誒誒回頭我跟老板說一聲兒給你們那桌送個特大號果盤過去……
莫莫覺得不對勁兒,小聲問出什麽事兒了。
我說沒事兒,就是一個老熟人。
小寶抿著嘴一聲不吭,斜眼睨著前方的楊歡樂。
“沒關係,這有什麽呢,到這兒來就圖個高興。過都過來了,咱們還是喝一杯再走。”何昱眉說罷從包間小吧台上拿過一個幹淨的玻璃杯,拿過桌上的黑方就開始倒。
我見她直接倒純的,心說不妙,何昱眉飯桌上劃個拳隻用碳酸飲料,具體是個什麽酒量我又不是猜不到。而且這裏是禁界,何昱眉從剛剛進來到現在這麽久,這段時間裏不可能沒喝過別的酒,這時候要是再混著喝點兒純的,保管要醉。
楊歡樂拉住她:行了你喝不了。說著就奪過杯子敬葛大腰:“大腰我不知道你今天過生日,我先幹為敬。”說完把何昱眉當剛倒的那杯純黑方一飲而盡。
何昱眉笑了一下,又拿了個幹淨杯子滿上,執拗地舉向小寶:“好呀,壽星公也敬了,這撥人裏麵我認識的不多,我就敬你寶霽姐好了。”
楊歡樂皺了皺眉,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這時候雅姐笑嘻嘻地站出來,跟著滿上一杯純的舉起來:“丫頭,我們家小寶酒量不好,純的來不了,這杯就我幫她喝了。”雅姐海量,說完話眉頭都不皺一下,咕嘟嘟就把酒給喝完了。
楊歡樂顯然是被震了一下。何昱眉端著杯子抿著嘴,眼中好像有深深的不忿。
楊歡樂輕輕碰觸她說內什麽要不就我……
“沒事兒我自己能喝。”何昱眉好強地推開楊歡樂,倔強盯著那滿滿一大杯四十三度不加冰的黑方威士忌,像下了什麽重大決心似地緊緊一咬牙,皺眉仰脖子齜牙咧嘴地把一杯酒給吞下去了。
我都要被她嚇死了。
哎喲好了好了,酒也敬過了,內什麽楊歡樂你快把人領回去吧,要不咱們這兒酒就要被你們家媳婦兒給喝光了……跑跑姐忙不迭地站出來打著圓場,不停地向楊歡樂使著眼色。
楊歡樂伸手去拉何昱眉,卻一下子被她甩開了:“別,別碰我……清醒著呢。”
我們看她眼神兒都在飄了,知道剛剛那杯酒下去壞了事兒。我跟老許對視一眼,幾步衝上去把人給架上了:哎喲妹子誒您真是海量,走了走了咱們回散客台上去。他們那邊的幾個姑娘也識相地一擁而上,捉住手腳要把何昱眉拖走。
“別碰我!我哪兒也不去!哪兒也不去!”何昱眉死命甩開我們,“幹嘛呢,我這不好……好兒的麽。”說完就要去抓桌上的酒瓶子,“不成的,我要真正跟……喬寶霽喝一杯。”
喬謙山本來玩兒得醉醺醺樂嗬嗬的,被何昱眉這麽一鬧酒醒了一半,皺眉拉過我問,這女人是誰。
我說就是那誰,楊歡樂的新相好,還沒跟小寶分的時候就跟別人好上的。
喬謙山一挑眉,沒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