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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婚 生日會 殘月軒 網

你跟他,誰上誰下?小寶終於把話給吐明白了。

我下午回到公司,剛跟徐昊交代完事情喬謙山就邁了進來。

合上文件夾示意徐昊出去,顧左右而言其他:“米高你過來我辦公室怎麽從來都不敲門。”

“你現在挺長本事啊知道自己一個人跑去監視我。”喬謙山腰身軟軟地倚在我辦公桌上。

“那不敢,我就是熱愛學習所以進去看一下。”我假正經,“那什麽,下午你不用去翻譯了?”

“今兒下午不是他主講,我要明天才再去。”喬謙山歪著腦袋看著我,“孔致友那邊又跟你胡說八道什麽了?”

我矢口否認:“沒有,他就說了你在哥大有個導師叫大衛韋克斯曼。”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喬謙山嗤之以鼻,“看你今天這副騷包樣兒。”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

——你看你內腰線,我都不稀得說你。

我沒說話,沉吟一下起身過去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怎麽?他看我。

大山,我今兒在他身上聞到黑色達卡的味兒了。

喬謙山頓了一下。嗯,是,我跟他用一個牌子香水。

我跟他沉默地對峙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不高興呢。”喬謙山扯我一下。

沒有。

——瞎說,我今天在台上就看到你了。

——大衛跟你說什麽了,我看你一回公司就不對勁兒。

——你別跟我置氣啊。

我梗著脖子不說話。

“……那,我以後不用那個香水了,反正也快用完了。”

“沒有啊,內什麽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別別扭扭地撇清。

陸路,你聽我說。喬謙山認認真真地開口。以前每次你說你喜歡我,我就在想,我到底是不是可以被替代的。你喜歡我,但你會不會也像喜歡我一樣,喜歡上另一個人。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不是不可或缺的。

以前每次一提到你跟錢書陽的時候我就會想,他就是你曾經不惜出櫃,不惜跟家裏鬧翻,不惜走到窮途末路也好跟他好的那個人;你從小就認識他,你可以為了他拋棄你的家人朋友和事業,你們相愛得那麽深過。

他頓了一下。

……我怎麽知道我能夠比他還要好,真正變成你心目中唯一的那個人呢?

“你不用變,我這會兒心裏就你一個。”我甕聲甕氣地說。

我以前是非常喜歡大衛的。他繼續說。我知道我氣質有點兒跟別人不一樣,半大的時候就陸陸續續有男孩子在追,但是我堅定了我是異xing戀,絕對不會喜歡男人。大衛是第一個。

但他是我導師,而且有男朋友,我沒可能跟他在一塊兒。那會兒我自己折磨自己,一會兒跟他很要好,一會兒又拚命疏遠他。要畢業那年我為了忘掉他甚至去找了個姑娘訂婚,後來還是不行,我覺得他怎麽就在我心底裏生了根兒了,我拔不掉了。

可是回國以後我就遇到你了陸路。

我在想,我以前那麽喜歡他呢,可是今天一見,突然覺得什麽都變了。我以前看他什麽都好,什麽都那麽引人注目,他在教室裏講課的時候我在窗外隻看到一個頭發梢就知道是他;可是今天一看呢,明明是那麽普普通通的一個人,突然間就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反倒是今天我站在主席台上,下麵黑壓壓的幾百個人,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那時候我才知道,不管曾經怎麽樣,一個人隻要在你心裏過去了,以前那些回憶啊糾葛啊牽腸掛肚啊,就都統統變成一陣兒輕煙,風一吹就散了。

陸路,我現在有你了啊。

葛大腰臘月間過生日,提前一禮拜就訂了禁界的超豪華VIP大包。我一聽他這陣仗就樂了,說喲嗬,大腰你他媽什麽時候變這麽有錢了?趕緊老實交代是不是又傍上哪個款爺了。

葛大腰扭捏作態,說你瞎說。

我一看他那德行就明了了,說得,反正到你生日那天就水落石出了,我可得睜大眼睛好好兒看著。

什麽呀,還不就是一個鼻子兩隻眼,有什麽好看的。大腰等於是承認了。

誒不會是上回你叫我來搭救你那時候的主兒吧。

問那麽多幹什麽,真討厭。大腰岔開話題。誒內什麽,你要不要把你那相好一塊兒叫上。

你上次到他辦公室那麽一鬧,你還好意思過生日邀請人家。

我那還不是為了你好呀,哦,夫妻上過床媒人就扔過牆啦,沒你這樣兒的。再說這不趁機就把酒言歡冰釋前嫌了麽;你是想安安生生跟人過一輩子的,都不讓人融入你的社交圈兒啊?

我心想也對,喬謙山那邊孔致友他們幾個我都相熟,我自己這邊的圈子隔著不讓他進確實太不應該了。

“這次房間開得大,我叫了挺多以前的人,大夥兒也好久沒見了,趁這個機會一起熱鬧熱鬧。”大腰笑著說,“你,小寶,老許,大彭,跑跑姐,好多呢——要不是姚二胖跟大蜜桃兒這會兒在九峰,他們倆也得來。”

“小寶?”我頭皮緊了一下,“內什麽……小寶也來?”

“為什麽不來?”大腰奇怪了,“小寶跟我一向好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內什麽是你自己過生日,想叫誰就叫,玩兒得高興就好。

我放下電話時心裏卻犯嘀咕,想說小寶還不知道我跟喬謙山的事兒呢……這下怎麽交代呢。

喬謙山聽說這事兒時倒隻是嘴巴抿了一下,說那就去唄,這事兒早晚得讓小寶知道。說著還看我一眼:醜媳婦兒遲早得見公婆。

說什麽呢誰是醜媳婦兒了。

喬謙山過來狠狠捏了把我這張老臉,輕快地笑著跑開了。

到了葛大腰生日當天,小寶下班前給我打電話說大路你開車了麽要不要我接你一塊兒過去禁界。

我說不用,我自己知道開車過去。想想又補充一句,我還得帶個人呢。

你帶人?誰?小寶八卦之心陡起:你的新相好?

這你別管,到時候看就行了,別嚇著。

嗬,吹吧你,敢情你還能把布拉德皮特帶過來?

人不比皮特差,你見了就知道了。

小寶不死心地猜了幾個南益圈子裏有名的美人兒,一個沒中;最後她哆嗦著說你你你你你總不至於向我哥下手,我跟她插科打諢幾句,把電話給掛了。

下了班前去財務部接喬謙山,一進門就看見他正往自己襯衫上釘袖扣,早上進公司的時候看他可不是這個打扮。

我說大山你不就是去見個自己親妹妹,至於麽。

喬謙山慢吞吞把外套給穿上:你管我。

我笑嘻嘻掐他屁股一下,仗著下班後公司裏沒什麽人,大搖大擺地摟著他就出去了。

我開著車載他到海棠街,喬謙山單手托腮靠在車窗上一頓緊張,表麵上還不樂意讓我看出來,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嘴唇抿得死緊。

小寶的車是奶茶色甲殼蟲,很嗲很好認,喬謙山在禁界門口看到那抹奶茶色時眉毛都忍不住挑了一下。我拉好手刹示意他下車,喬謙山一摁安全帶扣,鬥誌昂揚地下去了。

我跟他剛剛走了幾步,忽而看見雅姐拿著小寶的小熊車鑰匙扣從禁界裏出來,像是要折回車上幫忙拿什麽東西,剛下了台階兒幾步,一抬眼就看到我了。

“喲,大路哥。”她大大方方地跟我打招呼,忽而瞥見我身後的喬謙山,不由得一愣,“咦……喬,喬哥?”

喬謙山也一愣:嗨,周文雅?

雅姐蹭蹭幾步靠過來看著我:內什麽,你……你們?

我拍她一下:廢什麽話,拿你的東西去。

誒。雅姐點點頭,嘿嘿笑著又叫了聲“喬大哥好”,顛兒顛兒地幫小寶拿東西去了。

喬謙山有點兒不好意思,瞥著雅姐的背影小聲問我,她就是小寶的內什麽?

嗯。

挺漂亮的呀看不出來啊。

小寶不漂亮?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麽觀念。

那她們……喬謙山好奇地看看雅姐:誰是內什麽?

什麽誰是內什麽?

不是,我就是問她們倆,內什麽,誰上誰下啊?他一說這話臉就紅了。

噫,你關心這個幹什麽。

……我這不是關心小寶。

小寶好著呢。我拍拍他,忽而笑起來:你沒看見雅姐手指甲剪那麽幹淨?這麽明顯還問。

……手指甲?他一聽就慌了:誒,那、那、那……

哎喲行了人小寶舒服著呢不用你這當哥哥的瞎操心,走吧走吧。我連哄帶拉地把人給弄走了。

再進去就遇見小寶,小寶正舉著杯子坐葛大腰邊兒上笑嘻嘻聽葷笑話呢,抬眼一見喬謙山整個人都顛了:“哥?!!”

繼而橫眉看向我:“……大路!!!”

喬謙山梗著脖子抿上嘴,我一手攬住喬謙山嗬嗬傻笑著不說話。

小寶把我拉到一邊拳打腳踢:“大路!你,你還真下手了……你你你你忒沒良心了!早知道我不讓你接觸我哥!我哥……我哥他怎麽就上了你的當了!你,你你你真不要臉!!”

我任打任罵:沒,小寶,你聽我說,我跟你哥是相互吸引……

呸!臭不要臉!

行吧那你罵,你哥現在早愛我愛得無法自拔了。

瞎說。小寶過來揪我耳朵:陸路你臉皮真厚。

跟,跟我不好麽?我不好你找我結婚?我委屈地揉著耳朵。我覺得我這人挺好的呀,哦,就為了你哥的事兒你跟親夫這麽大反應啊。

也不是……小寶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哼,我真氣不過。

沒事兒我保證把你哥當皇帝伺候,真的,你放心。

……哦。小寶稍微緩過氣來,偷偷抬眼望著我,欲言又止:那內,內什麽……你跟我哥……嗯,誰……

什麽?

你跟他,誰上誰下?小寶終於把話給吐明白了。

嘿,這兄妹倆還真是一個鼻孔出氣。

……你說呢。我慈眉善目地看著她:你認識我不是一天兩天。

……你!!!!!小寶終於悲憤起來,好像替她哥哥承受了莫大的委屈,氣鼓鼓白我一眼,一臉心酸地坐到喬謙山身邊去了。

我心裏卻美滋滋的,嬉皮笑臉邁出包房去幫忙買小零食。

走到酒水台時我漫不經心地朝人群瞄了一下,瞧見一個黃毛長得好像楊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