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海南1

18 海南(1)

18 海南(1)

這可不是我處心積慮安排的,一切都是……嗯,天意。

我跟小寶原本預計的是領證以後就住進新房子裏。新房是三居室,我一間她一間還帶個小書房;我跟她約好了結婚之後至少在一塊兒住一年,別往家裏帶人,要是誰有個什麽生理需要的就各自把人帶到婚前小據點去。結果兩邊的家長堅決反對,說婚禮前絕對不能住進新房,婚禮當天新郎得到新娘家來接人,洞房花燭之夜才能動用新房,這是規矩。

我跟小寶挺鬱悶地把各自的洗漱用品從新房裏搬進去又搬了出來。

收拾新房的時候小寶一臉狐疑地問我:你跟我說實話,你跟我哥之間是不是有什麽?

我心裏一虛,揮揮手:能有什麽啊,你別亂猜。

那那天我外婆問他有沒有對象的時候他幹嘛看著你?

人就是碰巧看了我一下,你想那麽多幹什麽。

什麽呀,你別跟我裝糊塗,我哥就是你喜歡的那一型兒。

你知道我喜歡什麽型兒。我埋頭撿起一張報紙假裝對經濟版感興趣。

我就知道。她不依不饒地把報紙從我前麵撥開:你們那天的眼神都不對,目光一直不敢接觸,一看就有事兒。

我哼哼了一聲兒,決定不理她,繼續埋頭研究金融熱點。

小寶嘩啦一下把報紙給我分屍了:坐好!老實交代!我現在是你老婆!我要對你的感情狀況負責!

去……去你的。

不成,那我也得對我哥的感情狀況負責。小寶蹭蹭幾下靠過來: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磨嘰半天,瞅瞅小寶又瞅瞅窗外:“內什麽……我是喜歡你哥。”

小寶一副大難臨頭了的樣子。

“……什麽呀,我不就是,內什麽……偷偷喜歡一下麽。”我梗起脖子低頭玩兒沙發穗。

“你那還叫偷偷喜歡呀,跟我哥眉來眼去的。”

“別瞎說啊誰跟你哥眉來眼去的,”我粗聲粗氣地辯白,“內,內什麽……你哥都不稀得看我一眼。”

“我哥知道你喜歡他?”小寶等了半天見我沒反應,不由急躁地打我一下,“說呀。”

“……嗯。”

“嗯?!”

我急了:“你知道我這人喜歡誰心裏就藏不住事兒的麽!本來也沒想弄那麽尷尬,是那誰,葛大腰想幫我的忙,跑你哥跟前去把話往明裏那麽一挑……”

“你?你……”小寶犯愁地抓抓頭發,“哎喲我怎麽就攤上你們這對兒了……”

我停下來琢磨了一會兒,歪著腦袋看小寶:“我跟你說正經事兒——你也覺得你哥是個彎的?”

“我就那麽一感覺……說不上來。就覺得他這次回國之後整個人變了不少,每次跟你在一塊兒也……”她想了想又立馬警覺起來,“什麽叫‘你也’?陸路你別跟那兒瞎琢磨啊,萬一我哥就是直的,硬生生被你掰彎了,我爸還不打死我。”

“……得了吧,我還擔心自己不夠魅力呢。”

“我倒是覺得我哥挺待見你的,事事上心。”小寶看看我,“問題是人不一定是彎的,你別一天到晚跟**似地盯著人家。”

“我沒有,胡說什麽呢。”我瞪她一眼,扭頭盯著窗外,“我是覺得你哥心裏還掛著個人。”

“嗯?”

“就以前你說的那個戒指印兒麽,我估摸著……得是個男的吧。”

在九峰的分公司開業在即,本部有股風聲說上頭打算把喬謙山調到分公司去當副總。

又有風聲說,這次調任是喬謙山主動請纓的;在外麵掛職鍛煉三五年之後基本上就可以回總部獨當一麵,太子爺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

前台妹子們很惆悵,說米高走了我們看誰呀,咱們公司的帥哥都快走沒了。

HRD按兵不動,各部門霧裏看花。

我在上班時偷偷溜進茶水間,跟喬謙山碰了個正著。

“早啊陸路。”他硬著頭皮跟我打招呼。

“早。”我站在他旁邊開咖啡機,回頭瞥了眼身後沒人,便小聲跟他閑談,“我聽公司裏的人說……你想調到九峰去?”

他輕輕斜睨我一眼:“你聽誰說的?”

“都這麽說。”我沉吟一下,柔聲問他,“……你為什麽要走?”

“在外掛職對我來說是個很好的鍛煉機會。”他低垂著眼睫毛,“再說不是我想不想走的問題,這事兒是上麵在決定。”

“現在的‘上麵’也就是爸和羅姐,走不走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兒。”我追問道,“大山,你是不是,是不是就想……離開南益?”

“沒有。”他矢口否認。

“上次你想把我勸離公司,我沒有走,你知道我不會走之後又馬上想調到分公司去,你根本就是在躲我。”

“陸路你別把自己看得那麽重。”喬謙山焦躁地提高了聲量,隨即又馬上把自己壓抑下來,沉靜地直視我,“是你想太多了,我犯不著要存心躲著你。”

“是我喜歡你這事兒讓你覺得討厭了呢,”我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還是你其實也……”

“我要回部門開會了陸路。”他飛快打斷我的話,側臉看著我,眼中帶著相當複雜的神色,“我會調去九峰的,你別再提這件事了。”

他說完在我身邊停了一下,抿抿嘴,快而堅決地離開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喬謙山挖空了心思要躲我,可是沒過多久他就又必須跟我待在一塊兒了。

“海南?很好嘛,老陳他們這次幹得不錯,終於把海南這塊骨頭給啃下了……你不去?你為什麽不去?這幾年海南的星級賓館修得多快啊,多少娛樂場所等著工裝啊,以後我們整個市場可能都要往那邊移,你過去看看挺好。”喬老爺子背著手站在書桌前教育兒子,“海晴酒店是我們在海南接下的第一單,意義重大,設計部是陸路親自帶隊去跑現場,你在這兒跟前撂什麽挑子?你真以為我要把你安在財務部待一輩子?”

喬謙山眉毛一挑,意味深長地斜眼看著我,好像我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沒我的事兒,你也知道是老陳拉的單子,別看我。”

喬謙山假笑著一抿嘴,回頭就木著臉上行政那兒訂票去了。

傍晚下班的時候我順路去接喬寶霽,小寶斜起眼睛擺出一副跟她哥哥一模一樣的表情,說大路你可以呀,這種花花腸子你也打。

我直想把她那對兒斜眼珠子撥正回來:“你怎麽跟你哥一樣討人厭。”

“怎麽了,我說錯了?我早該防著你,”小寶伸出食指在我太陽穴上戳了一下,“你第一眼看我哥時眼神兒就不純良。”

“瞎說。”我打掉她的手,“這事兒是陳光義一手操辦的,有意見你找他去。”

小寶哼哼了幾聲,靠在一邊兒嚼零食去了。

我在部門裏挑了徐昊和茵茵跟著我,老陳那邊隻派了個副手叫崔幼婷,財務部就來了喬謙山一個;於是海南之行一共五人,三男兩女。

訂票時我叫徐昊一個人先去看海口的施工點,我帶著茵茵還有剩下的兩個人直接去三亞。

托運的時候喬謙山發現一塊兒去三亞的隻有四個人,盯著登機牌看了半天,紙張都快被他看燃了。

我不由拉他一把:“別看了,大夥兒都等著過去安檢呢。”

喬謙山木著臉,帶著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氣勢過了安檢口,跟著我找登機口時終於忍不住看我一眼:陸路,你不是故意的吧。

什麽?

你就那麽想跟我睡一屋?

我臉上一熱,下意識地退離他一米多遠:瞎想什麽呢你。

他瞥我一眼,梗著脖子哼哼一聲兒。

我們倆排著隊登機,我在他後麵嘰嘰咕咕猶如蚊子叫:不是,三亞海口兩個施工點,我們部門三個人,三亞這邊重頭,你說我該怎麽安排?我難道叫茵茵一個妹子單獨跑去海口?不像話麽這個……

喬謙山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奔機艙裏去了。

德行。我嘟囔了一句。

到了三亞有海晴酒店的人來接機,一上車就直奔工作地點,開會吃飯看工地,忙得不亦樂乎;我連三亞的漂亮姑娘都沒來得及多看兩眼,第一天的太陽就咻地下山了。

傍晚我帶著茵茵從工地測完數據回酒店,海晴的接待人員說我們的同事已經幫我們把行李搬到房間了。我到前台去拿了鑰匙,一看房間分配果然是我跟喬謙山一個標準間;我拿著鑰匙心裏還有點兒竊喜,心說這可不是我處心積慮安排的,一切都是……嗯,天意。

一進門,喬謙山倚在床上看電視,穿了個海灘小短褲,一條腿擱在被子上,撩人得很。

這廝一看我進門來背都僵了。我心說至於麽,難道我天生長了一張欲求不滿的臉?

“吃飯了麽?”他問我。

“沒呢,這不剛從工地上回來。”

“那要不要一塊兒出去吃燒烤?離這兒十分鍾路程就有個小海灘。”喬謙山利落地關了電視,“去,換鞋。”

我從行李箱裏拎出沙灘鞋,琢磨著喬謙山難不成是覺得我跟他共處一室很危險,於是回頭問他,你怎麽也待到這麽晚不吃飯?

這不晚上找不著事兒幹麽,他正經地眨眨眼,吃燒烤挺好的,你不去?

去啊,沒見我正換鞋呢麽。

嗯,行。他翻下床趿起人字拖,雙手插兜,臉上有種按捺不住的興奮。

這時候我才覺得他是真正想出去吃東西,看這個他那小狗一樣蠢蠢欲動的神態我不禁一樂,平時逗小寶逗成了習慣,伸手就在他鼻尖兒上刮了一下。

他被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地後退一步,不料一下子踩到剛才換下的鞋,重心一個不穩,尖叫著向一旁倒去。

喬謙山?!

“陸路……”喬謙山撐在小茶幾上掙紮著爬起來,“你這人真的是,真的是……”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比較high……爭取明天也更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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