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成長的那人
陪她成長的那人。
他們那一群富家子弟,哪裏懂得那些以後的禍福旦夕,紀柏然那麽一鬧,那個老人也就走了,他們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架起爐火,吃起了燒烤。
觥籌交錯之後,皆是他們年少的美好心願,和對未來的無憂無慮,這以後的顛簸和糾纏,他們從來不曾想過,而雲深在後來的很多年裏,伸手撫到臉頰的那一顆痣的時候,才明白,她和君知蕭,紀柏然之間的糾葛,會成為她的一生。
雲深想起這些,除了苦笑,就隻能苦笑。走著走著,就已經到了一座墓碑前。她才停止了腳步,臉上的笑意也就輕鬆了許多,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仿佛突然之間,找到了讓她安心的窩。
她把臂彎裏的花放在了墓碑前,蹲下身體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麵的中年男人,笑容和藹,和她所有的記憶裏的笑容一般無二。
這是她最親愛的父親,她那小半輩子,都是活在他的溫暖中。記得君知蕭沒有來雲家之前,她的父母很是恩愛,一家人總是樂嗬嗬的。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君知蕭來了之後,那段時間,她的母親總是有些恍惚,滿懷心事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君知蕭來的第幾年,她的母親終於是終日在書房之中不出來,和她的關係也就疏遠了。
雲深偶爾回去找她,而她也是很少和她說話,總是拿著書本專心地看著,所以在年少的雲深的記憶裏,她的母親是一個端莊安靜的女子,知書達理,嚴肅沉默。
而在君知蕭沒來之前,她的母親也一直扮演著嚴母的角色,不輕易笑,不苟言笑的結果就是導致雲深更加偏向了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母親,總是有些隔閡。
而相反的,她的父親雲祝卻眉開眼笑,對君知蕭甚好,所以那些年,雲深的記憶裏,她的父親占了多半,小時候,他總是讓她騎在他的肩膀上,給了她整個世界。
而君知蕭則是陪伴了她十幾年的人,陪著她笑,陪著她哭,陪著她品嚐這世間的悲歡離合,陪著她成長,給她半生的顛簸流離。
她愛這個男人,也恨著這個男人。
“爸,我來看您了,您看,都這麽多年了,您女兒我並不辜負你的願望,活得好好的。”雲深淺笑著說著,當年他臨死前心心相念的便是要她好好地活著,現在,她還在這裏,沒有辜負他。
她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墓碑上的照片,那上麵的人笑容祥和,仿佛在看著她笑。要不是這笑容已經被定格住,她還是會認為,他還在她的身邊。
“爸,七年了,我都沒能找到媽,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會好好照顧她,您對她的愧疚,我會幫您轉告她的。”雲深說著說著,聲音已經有一些的哽咽了。
當年的事情太過於慘烈,她家破人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已經精神失常的母親,年少的時候不懂事,不明白母親為什麽會對君知蕭那麽冷淡,後來明白後,卻已經來不及去告訴她了。
她很愛她。